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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军众将看到这一切,心中滋味各不相同。
张济、张绣等人对董白、童远等人深感佩服,在夏阳时就明显感觉这支兵马实力不俗,现在更是感到他们精神上的激励。
想要争夺控制权的李傕、郭汜,措手不及的挨了这么一眨本来以为董白会傻乎乎的出钱出粮,没想到竟然搞了这么一个演讲和口号。
最为惊讶的反而是贾诩。
他阅历颇丰,知晓一般的豪强地主喜欢直接用强硬手段解决问题,而士族寒门则会用金钱和演讲,他们的演讲往往是长篇大论、辞藻华丽,在官员、士人、学子之中有较好的效果,但放倒行伍之中就行不通了。
然而董白的演讲言简意赅,却通俗易懂,三点内容几乎涵盖了所有将士的诉求。
这种演讲要比高谈阔论谈什么为董卓复仇要有用得多,毕竟即使是董卓的士卒们最迫切的要求也是安全保障、论功行赏和安家乐业。
西凉大军士气高昂,毕竟不论是董卓、李傕还是其他将领,谁也没有考虑过这些士卒们的诉求。过去他们都是跟随着将领或者家主,为他们的功绩和财富打仗,然而这次他们知道这是为自己而战,为了自己这些边军而战。
......
王允、吕布这边已经弹压不住长安城内的局势,虽然长安城在设计之时为了提高防卫效果,首先高度达到十二米,整体形状设计成不规则方形,尤其是长安西城墙是一个斜面而非直线,专门可以防御西面攻来的敌人。
可是这回西凉大军是从东面杀回来的,并且此时长安有多达十二个城门,需要大量人手维护。略知兵事的王允,专门把长安周遭的近十万健壮百姓收入城中充当劳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更为糟糕的是后勤方面。长安本就有二十余万人口,再加上这十万左右的劳力,后勤早就不堪重负。特别是官员、士族耗费夸张,为了争夺城内的资源,隐隐有长安城内割据争霸的局势。
此时若是有人专门记载,把这五日来的慌乱、纷争、割据和惨状一一记录传承,日后也是一部史家名着。
不过已经没有第六了!
巳时,长安城外各部已经准备就绪,全军再次呼喊“除奸佞、要封赏,分土地!”的口号,整个长安城的守军听到后都惶惶不安,不少士卒也和他们一样有着相同的诉求,既然没有屠城的趋势,他们当然不想和这虎狼之师拼命了。
巳时一刻,各部擂鼓助阵,开始进攻。北门今日就轮到了童远的一万余人。随着一声令下,新西凉军士卒当先,身穿铠甲,举着盾牌掩护着弓弩手靠近城墙。
大军刚刚靠近,却见城门在此时被慢慢打开,并且在长安多个城门同时上演着。
打开城门的士卒,正是前将军赵谦从蜀地征召的兵马。赵谦是蜀郡成都人,曾参与剿灭黄巾、白波等大数十战,官拜太尉,后因和董卓不和,转为前将军。
他的手下有一支两千饶蜀兵,其中包括三百板盾蛮。这支兵马,不久前还跟随他征讨割据蜀地的刘焉,现在辗转成为长安最后的预备力量。
此时因为底层待遇太差以及这几日吕布等饶蛮横、霸道,再考虑长安城内的艰苦情况和西凉军高昂的士气就直接反了。连带赵谦无奈也只好投降了。
在蜀兵和原西凉兵的带领下,只要没有吕布等将领或者死硬的高官、士族镇守的城门,在听闻西凉军从个别城门入城之后,悉数反水。
只有靠近东边的宣平、清明、霸城、洛城、覆盎这五门,由于是王允、吕布及反西凉的官员、士族,亲自镇守所以没有失手。
童远率领的部队立刻控制城北的厨城门、横门这两门,并且安排耿清等人严加防守。
全军立刻控制较近城北的的东西两市,这里有大量难民被安置在此,几乎没有抵抗立刻投降。童远深知他们家园已经不复存在,未来对他们另有安排。此刻安排兵马看守,防止其他各部前来杀戮劫掠。
此时长安乱了,彻底乱了,如潮水般的西凉大军不断涌入。
樊稠、李蒙、王方等部突破各个地段,长安城内的各条主道之上,厮杀声,哀嚎声响彻不绝,刹那间便回荡在了这数百年的古城之郑
今日,在城北靠东的洛城门楼由朝中太常种拂亲自率人防守。种拂出身于累世公卿之家,乃是东汉一代名臣种暠之子。
董卓入主洛阳后。征辟荀爽为司空。中平元年(公元190年)荀爽因病去世,种拂接任为司空。第二年,因为发生地震而被罢免。后又被任命为太常。
王允掌握长安之后,此人乃是有名士族,是王允一党的核心人物之一,当然得到重用。这几日竭心尽力调遣门客、奴婢参与城防。
今日当面来袭的是董白、童远下属的董家扈从和西凉降军。这些兵马装备精良,并且与昨日郭汜部下士气、面貌完全不同,光是听到对方呼喊就心惊肉跳。
对方开始攻城以后,种拂就一直有点心绪不宁。特别是第一轮攻击就不停的箭雨覆盖,杀伤了自己近千难民和仆从。不过依靠着仲家两百重甲部曲奋力拼杀,暂时打退了对方。
仲拂年过五十,因为吃食甚好而面白体宽。此时他整顿衣服铠甲,手持宝剑,纵然心里没有底,也表现得信心十足。
这些名门士族都擅于表现这些个涵养、气度,不过局势已经崩坏,即使再怎么隐藏也无法掩饰。
不多会儿便有斥候快步走到种拂这边,大叫道:“种太常!蜀兵竟然打开城门投敌,大量敌人已经攻入城内,东西市已经沦陷!”
种拂一听,在心中暗道:“城门竟然已经被打开,看来是不行了。我等士族身边之人多是自家私军,断然不可能与西凉军由丝毫瓜葛。看来只要是边鄙全是奸佞,非吾士族名门不足以安下。”
眼看城外兵马又要第二轮进攻,他是守还是救,实在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