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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话音刚落,如雷鼓声四起,似战前动员般的气氛愈加浓烈,一众参与狩猎者更加热血沸腾。
鼓声雷动中,皇帝从侍卫手里接过枣红骏马,十分潇洒利落的跨马上鞍,自高台俯冲跃下,率先朝着山腹奔去。
禁卫和王公大臣纵马紧随其后,广场上几瞬之间少了三分之一。
皇帝策马出发后,皇后在侍女的陪同下暂时返回了主殿。
淑妃压根儿就没出现,此时广场上留下的女子较多,男子也有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带着家眷的。
云悠然把春影四人留给了后院四大美人,让她们分别保护好花侧妃她们四人,派去保护水侧妃的是定王府暗卫出身的香影。
水侧妃对她敌意日盛,春影和墨影这两个她从天渡山带回的隐卫云悠然万不可能派去护水侧妃。
看在萧君昊的面儿上,对香影和丽影两位,水侧妃定不会为难,所以云悠然将香影派给了水侧妃。
跟在云悠然身边的是墨兰和夏蝉,这两个丫鬟虽在天渡山苦练了六年,但身手比之四大影卫到底差了些。
云悠然随身带着她们,多是出于保护之意。
多少有些担心代慕公主会来找她二表哥,却发现这种情况并未发生,云悠然暂时松了一口气。
今早的代慕公主似乎被她皇兄给紧紧约束在了身侧,刚刚皇上率先出发时,代慕公主侧首朝着她二表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毫不迟疑的跟着她皇兄离王同众先行一步的大臣们一道绝尘而去。
除了留意代慕公主,云悠然刚刚还留意了一下池明轩,毕竟他身上有伤,不知昨夜是回去了还是留在了山上。
个头颇高,依旧一袭紫色锦衣着身英姿勃发的池蓄爷即便站在一众耀眼青少年中也半点都不难找,若非昨夜她亲手给他缝过伤口,完全看不出他是位腰上有重伤的人。
原本云悠然还担心池蓄爷会仗着年轻跟着皇帝陛下策马奔腾,当看到他并未随着狩猎队伍而去时稍稍放下了心。
又因为不确定池明轩到底去不去狩猎尚不能完全放心。
“王妃,你在看什么?”
萧君昊和钟二郎他们几个也并未和皇上同去,而是等在了原处。
见云悠然目含隐忧盯着池明轩看了几瞬,萧君昊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涩意,声音先于思考问向了她。
他皇祖母寿宴那次,他家王妃对池明轩就有些不太一样,今日人这么多,王妃居然又盯着那小子看,她还没有这么看过他呢,那小子哪有他好看?
“君昊,悠然妹妹还能看什么,当然是在看入口了,咱们也该出发了吧?”
不单云悠然有些关注池明轩的动静,知道内情的钟二郎也不由多看了池明轩两眼。
此时听君昊这么问钟二郎就猜到肯定是自家表妹留意池明轩时被君昊给看到了,这是吃醋了吗?
能吃醋虽是好事,可此时并不是吃醋的时候,他们还想拿个好成绩呢。
若是第一被哪国使臣,尤其是拿个离王给拿了去,那上阳国的脸往哪儿搁?
他们的主场,自然他们得更争气些。
知道池明轩感知敏锐,云悠然其实只看了他两眼罢了,没想到这都被萧君昊给看到了。
话说他不看水侧妃看她做什么?肯定是无意间看到的。
听到萧君昊问向云悠然,已在马背上紧跟在萧君昊身侧的水若琼狠狠的瞪了云悠然一眼。
这一眼敲被她五哥水五郎给看到了,水五郎颇为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向云悠然投去了一个带着十成歉意的眼神。
未察觉被瞪,只收到水五郎歉意眼神的云悠然立刻意会到他缘何如此,遂向水五郎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事,回头跟春影四人略叮嘱了几句也跨上了踏浪的背。
花侧妃和宫、陶两位庶妃见此也跟着上了马,四大影卫和其他几名参与围猎的丫鬟也都上了马。
除了四大影卫,其他丫鬟骑的大多是围猎场提供的适合女子的马匹。
“五嫂,今日咱们比一比,看谁猎的多。”
萧君逸一直想和云悠然比试一番,只是没能如愿,今日可算逮着机会了,立马发出邀请。
“萧五郎,你想跟悠然比?”
水五郎的声音里颇有种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之意,萧君逸未及接话,只听钟二郎道:
“要跟我表妹比,没有赌注可不成。好了,咱们别停这儿了,边走边说。”
跟我表妹比,你就等着输吧。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宫小弟和程三郎他们立刻嚷嚷着要押赌注,令萧君逸郁闷的是,这群兄弟居然没有一个押他赢的!
这兄弟情,怕不是纸糊的吧?
……
云台山这边众人热情高涨的积极参与到了激烈的围猎当中,京城西坊的金玉阁,天未亮危机先至。
西坊金玉阁,昨日深夜
“启禀副阁主,刺杀定边侯府蓄爷池明轩失败,派出的人只回来了五个。”
金玉阁三楼最里边儿一间布置的非常简单的雅室内,一名黑衣男子对着临窗而坐的一袭紫色玉冠,长相颇为俊朗,额头上却有着道浅浅疤痕的男子恭敬禀报道。
位于京城最大综合商业中心之一西坊十字大街南大街双桐巷以北的金玉阁,表面是间经营高档金银玉饰的店铺,临西坊南大街为三层门面小楼,内有两进后院。
很少有人知道,生意十分红火的金玉阁背后还有着一个十分神秘的杀手组织。
“知道了,按规矩办吧。”
“是!”
副阁主似有些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是令禀报的黑衣人头皮一麻。想到那五人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而坐在原处动都未动一下的金玉阁副阁主段万祯对属下即将面临的惩罚似乎完全不在意,对这样的刺杀结果似乎也并不意外,只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眼眸幽深。
事实上,别看他在属下面前一副淡然沉着的样子,可收到这样的消息,他岂会真的轻松淡定?
金玉阁从来不接跟朝廷中人有关的任何单子,不知为何,三年前接了一次,这次阁主竟然又破例坚持接下这一单,对象还是同一人。
阁主这是跟那位池蓄爷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没有吧?
三年前的那场刺杀给金玉阁惹来了多少明里暗里的调查,使得他们一度潜水不敢轻举妄动,刚刚安稳了些,阁主又亲自给金玉阁招惹来这个麻烦,他就知道不好解决。
这不,第一批派出去了将近二十名杀手,还是事先埋伏出其不意的围杀,竟这么快失利,还搭进去了十几人!
虽说派出的这队杀手并非阁中最强精英,可毕竟是金玉阁精心训练出来的,身手算尚可,就这么组团送了人头……
这种体验,实在是酸爽至极!
金玉阁培养一个杀手容易吗,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身为副阁主,他虽称得上冷情冷血,可偶尔,他的心也会微微痛那么一下的好么?
阁主一向靠谱,可每每遇到刺杀池明轩的单子不论如何非要应下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事?”
见属下并未退下,也不言语,段副阁主头一次好脾气的主动开口问了声。
“启禀阁主,据回来的人说原本快要得手,突然冒出了两名身手十分不凡的年轻女子……”
“败了就是败了!”
“属下告退!”
果断打断了属下的解释,段副阁主心下有些烦闷。
既是去刺杀,就该有周全计划,提前想好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并作出合理预防。
杀手出任务,只有成功、失败这两种结果,任何理由,都只能是理由!
“去查!”
待禀报的下属离开,段万祯派出心腹飞鹰去调查。令出,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自屋顶飞离。
手中的折扇刷一下打开,段副阁主轻轻晃着黑金双色透着深邃与贵气的折扇轻摇着,深秋之夜,雅室内温度虽说没有外面那么凉,但也不至于热到需要扇风的地步。
折扇轻摇,只是因为折扇的主人略有几分烦躁罢了。
皱了皱剑眉,段万祯端起略微有些发凉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将茶盏放回,边轻摇折扇,边琢磨着待阁主回来他得好好说道说道。
金玉阁虽有一定的积累,但也经不起精巧瓷器碰坚硬玉石式的折腾。
不管怎样,麻烦已经招惹到,总要琢磨出个解决之策来才行。
段万祯是真想问一问阁主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一定要给下边的人找点儿力所不能及的事儿练练?
这些年,作为暗中有着杀手组织的金玉阁,能安安稳稳立足于京城,立足于繁华非常的西坊,就是因为从来不参与朝廷中事,从来不招惹朝廷中人。
阁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先后两次接下刺杀定边侯府蓄爷的单子!
莫非是嫌杀手们的脑袋和脖子连接的太过紧密了?
京城西坊金玉阁,今日凌晨
“禀副阁主,京兆府的人进了西坊,罗三让人传回消息,说京兆府的人由少卿傅雁冰亲自带队,像是朝金玉阁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