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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修仙,本以为是个仙风道骨、清闲自在的事情,张白万没想到,自从修仙之后,自己几乎成了笑柄。
这昆仑山里,仙气充沛,刚入门的弟子,虽无法吸收仙气,但是能吸收元气。元气是仙气中比较低级的一种,比元气强的还有灵气,也是仙气的一种。
炼气期的学徒们,炼的就是元气。等入了筑基,便可炼化灵气。
这灵气要用很久,等过了渡劫期,入仙之后便可炼化仙气以增修为。至于仙气之上还有啥,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修真已是漫漫长路,修仙到仙帝境界更是遥不可及。仙帝之后的成贤之境,只是听说,没人见到过。
昆仑仙气充溢的好处,就在于即使资质一般的弟子,在此修行也能轻易连升多级,即使外门弟子,也能轻松入筑基,练得久一些的,或者天赋高的,二十多岁入金丹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而东王公府内门弟子中,金丹境更是遍地都是。元婴境和化神境虽然是两道坎,然而只要坚修数百年,只要人没死也不难过。
元老之中,大多都在更高的炼虚、合体两个境界,像鲁威飒这样的化神后期还真不多,不过鲁威飒是只有十六岁的年轻天才,另当别论。
天柱碎裂后,仙境以上长老和族长俱都失踪。目前在中昆仑,入了仙境的只有绝地天通后才出关的白龙真人。
所以整个东王公府,不对,整个中昆仑山,战五渣的奇葩只有一个,就是修炼了快四年,还在炼气期的张白。
刚进府两年,他还苦恼不堪,总想着努力努力。但就是没用,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差,都能穿越的人了,怎么炼个气如此艰难,光环呢?
这事一时连东王公都惊动了,他亲自查看张白炼气好几天,最后结论,张白体质特殊。丹田虽能聚气,身体却不能盛满气息,周身体格经脉不知为何千疮百孔,常人如此早已死透了,总之张白能活着就是奇迹。
张白虽然自己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心中有点猜测,恐怕是被大蘑菇炸的,所以他也不急了。
东王公是人伦始祖之一,一向心善,见张白不能修行,也没赶他走。而是让他练体淬体,再学习术法。术法虽然也需要炼气,不过所需的气较少,张白靠着丹田里的气息,再加上经脉中零零碎碎不能流通的一点气息,居然勉强进了炼气期第九重,但之后就寸步难进了。
气息既然不足,他就只好转向练习控制,术法讲究的是运用,例如使用水火风雷,本来都能克敌制胜,可所有的术法到了张白这里,全部威力大减。
张白穿越前是个现代商人,头脑灵活,于是乎发现自己可以用那减弱的技法,制作小工具,比如控风之术,被他用在切削材料上,做出了保温杯。昆仑山天材地宝所在皆是,他用了点到处都有的?竹,截了一段当杯身外壳,又找来能隔温的遗玉,用风术磨成内胆和杯盖,还在杯盖和内胆之间磨出螺旋纹,一只保温杯就做好了。
东王公府老年人和中年油腻男众多,这保温杯销路极佳。于是他又欣然拾起老本行,重走商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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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与世家子弟们道别后,他就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北曲院。院子里青翠遍地,种满了药草,别的院子绝收,只长些杂树杂草,就这个院子与众不同。
他和师父住在一起,师父叫鬼苦子,人如其名,苦情废材一个,一百岁了还只是个化神初期,比鲁威飒都不如。像张白一样,擅长的也是制作用具和武器。
于是师徒二人就组成了废材二人帮,师父制作武器,徒弟制作用具,兼跑街销售。功力没啥长进,各种财富宝贝倒是积聚了不少。
绝地天通后,大家日子过得紧巴巴,这师徒俩趁机各处倒卖急需补充的物资,生意做得日进斗金,光吃的就有不少存货。
士族们平时都互有结交,张白落魄遭人欺辱,他们看情况偶尔也会出手搭救。所以他一有了点甜头,也时常分与众人。这么一来,士族子弟中,张白名声渐起,修仙不成,仕途却有指望了。
尤其是今天,颍川陈氏的修仙人陈佐,终于也向他发出邀请。颍川陈氏是中昆仑修仙者中,俗世势力最大的士族,三国志里的陈纪、陈群、陈泰都是出于这个士族大家。自己才十二岁便收到陈氏邀请,看来真的是有希望了。
他很高兴,前世没有当官的命,这一世说不定能青史留名了。
想着心事,张白不知不觉没敲门便走进了屋舍,鬼苦子正在炉灶前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他没出声,悄悄走近一看,哟嚯,原来老头正在调一种新药剂。这药剂有些特别,五颜六色的,还会发光。
他便问道:“您在做什么药剂啊?从来没见过这种。”
鬼苦子微微一惊,见是徒弟张白,他笑笑说:“是外门严宗长要来炼丹用的,你来了正好,帮我再多调些。”他拿手一指桌面,“喏,方子在那儿。”
又是严通那货,这个严宗长没事老来北曲院,不是要这个就是淘那个,神气活现,颐指气使。可师父却从不敢顶撞,北曲院快成了严氏的私人工坊了。
东王公府外门有数千弟子,真正常驻的教练师父不多,一共就二十多个,鬼苦子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师父都被统称为外门长老。
外门弟子进了山门,很快就会被指定拜其中之一为自己的师父。外门在内门之下,此事由内门裁定。所以这徒弟多的师父,自然是更受内门重视,也就相对地位高些。
而统管外门的长老称为宗长,现任的就是严通。
张白听师父这么说,就问要调制多少,鬼苦子告诉他需要五十多副,他便骂将起来:“这个严通,他自己不会调?他要炼丹我们不要吗?这花出去的工夫且不说,就这成本最少也值二十颗灵珠了吧,真是会贪便宜。”
鬼苦子长得慈眉善目,一头白发,一脸的白眉毛、白胡子,身材佝偻,每做工不久必须将腰直一下。
这会儿,他用拳轻轻敲着后腰,长吁了一口气,责怪道:“这个孩子,说了你多少次,为人心胸需宽仁,不必介怀此等小事。”
张白不敢多说,他跟了鬼苦子两年,了解师父的脾气。
两年间常见他受其他外门长老欺负,论境界师父是长老中最低的,可大小也是个长老,张白不忿,每每劝师父向内门长老、族长告状。
可只要一提这个,师父便生气甚至要责打,他也就渐渐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