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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头顶的白炽灯光依然刺目,可在这一刻,斯派克却感觉如同置身于阴冷的地下蛇窟之中,被某种怪诞的森森寒意所笼罩,心底的软弱并着那令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在刀刃下,被那残忍的言语从身躯中挖出,袒露于万众的目光之下。
冷汗滴落、脊背发麻。
窗外的嘈杂雨声仿佛停歇了,在沈询特意留给他的一片寂静之中,一瞬间,斯派克终于回想起了那份最初的恐惧,望着那并不算齐整、还在滴落着水液的淡黄色胶质雨衣,他竟是生出了错觉,错误的将那滴落的雨水当成了是猩红的血液。
应是如此、应是如此才对!
从白炽灯的光芒也仿佛摇曳了起来,避开了沈询,将照不清晰他的面容,这个年轻人留在了阴影中,与他优雅得体的姿态相反,带着几分狰狞的兽性,地上那张牙舞爪的影子,只是目睹残貌便令人心生畏惧。
斑驳的迷离光影中,唯有沈询狭长的昏黄色竖眸引人瞩目,摄人心魄的妖异。
咔擦。
恍惚间,破碎的声音隐约在斯派克的耳边响起,当他再度睁开眼眸的时候,那些错乱的景象又消失不见了,仿佛幻觉一样,重新在他眼前出现的世界是如此的清晰,找不到先前半分的残余痕迹。
在心头的毒疮被沈询以言语挑破后,随之,更加不可遏制的暴怒在他的心头燃烧了起来,几乎让他快要失去理智。
懒散的撑着下巴,沈询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丢着花生,以他化之法检测着眼前这具义体的各项参数,不知何时,嘴角扬起了一抹愉快的弧度。
在斯派克暴怒的边界线上,沈询像是忘了刚才所有的不愉快,收起了步步紧逼的态度,突然间道:“话说回来,斯派克帮主您应该没有忘记我们一开始的那个约定吧?”
啪嗒。
“有关鲸川市内发生的重要大事,包括一些我自己的揣测在内,都在这里面了。”斯派克将一块u盘丢到了沈询的怀中,像是要将面孔永远记下来一样,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好似看不到斯派克眼中呼之欲出的愤怒,沈询将u盘在衣服里找了个地方放好,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笑眯眯的赞叹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拔刀砍我,让我抱着遗憾去世的来着,没想到这回居然你信守承诺了一次啊。”
“沈询!你就那么喜欢摆弄你那条惹人生厌的舌头吗!”斯派克眉毛抖了抖,将桌子拍的吱呀作响。
“嗨,别激动,别激荡!”沈询身子后仰,举起双手,笑容中的玩味之意越来越深:“……我这不是看你找到了新的主子,也为你而高兴嘛,一时失言、一时失言而已!”
不知何时,他的眼瞳又变成了妖异的昏黄色竖眸,更加像是冷血的蛇类,蕴含着丝毫不像是玩笑的森冷寒意。
沈询摆了摆手:“放心好了,我不在乎背叛不背叛什么的,为我做事的人中,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少。只要……”
“只要我做好了与你为敌的准备?”斯派克突然出声打断,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样。
大抵是因为背后有了妙音的存在,在面对沈询时,他的态度变得与往日截然不同,不再小心谨慎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每个人都能活成自己想活成的那个样子的,在世事的纠缠中,不如所愿的成为自己以前最厌恶的那种人才是常态。
羡慕与嫉妒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在剧烈的精神刺激之下,因迁怒而转变成憎恶也是理所当然。
“……不,我只是想说,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好。”
沈询低垂眼眸,掩下怜悯的目光,给斯派克留下了半分微不足道的体面。
话已说尽,除了剑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在那彻底被悔恨和本能的破坏欲所驱使、突然暴起的斯派克面前,沈询并未慌乱,只是用手链隐晦的触碰了一下腰间的剑匣,随后低声轻吟:“非是雌雄别有锋,除邪破怪射寒空。澹台落处七星灿,周处挥时万派红。”
霎时间,雷芒在空气中肆意窜动,一抹森冷的白芒乍起,在磁场中安培力的作用下,3克重的金属剑丸被迅速加速至11kms的恐怖极速,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音障,撕裂了大气。
话虽未说尽,但此刻除了剑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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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有关部门]的驻地静悄悄。除了沙拉拉的雨声外,没有任何其余的声响。
黯淡的灯光照耀下,遍布着爬山虎的石质古老墙壁显出了半片残貌,越过铁门向内院看去,便能看到满地的枯枝败叶,看上去应是已经许久未曾有人来进行过清扫。
[有关部门]的人一向都怪得出奇,但怪到鲸川市这位的这种程度的,在偌大的三府之地中,也是极为少见。
不慕名、不慕财、不慕色、不慕权,明明是曾经在真武重工的本部干过一段时间的材料学研究者,在档案被调到[有关部门]的数据库,来鲸川市赴职后,却也是连半点对研究的狂热都没有显露。作为监察使,在没触及到底线的情况下,对手底下的也人基本上放任自流,除了一个收集古董的疑似爱好之外,可以说是没存在感到极点,就连[有关部门]每年的年会都缺席了好几次,很多时候,都让人错以为鲸川市还是一个[有关部门]未曾涉及到的地方。
旧世纪的古宅内,凌乱的皮质沙发上,一头普普通通的白毛美少女仰躺着,整个身子都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之中,毫无自矜的意思。
叮铃。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消耗了一定的计算资源,在白毛少女的视网膜上组成了一个弹窗,将她的一个游戏进程打断,引得网络另一端的队友咒骂不停。
有的人忙得没空吃饭,大晚上了都还在外面为了生活而打生打死,而有的人则是撮着肥宅快乐水,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摸着永远都摸不完的鱼——也许这就是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的原因。
似乎是心中还有着几分对工作的重视,在听到提示音的时候,沙发上的白毛少女赶忙以一个本能性的咸鱼打挺起了身,分出一个思维线程,用自己身为官方人员的权限,给网络另一端不停嘴臭的队友来了一个禁言,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汹屋的快乐。
——“嘿嘿嘿,不用谢我啊~”
她在在心中悄然说道,带着愉快的心情认真的看起了弹窗上的信息。
钉鞋帮、东区、聚众……
只是看到这几条信息,凭借经验,她便已经可以想象出具体的场景,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疑惑。
——只是黑帮暴乱的话,再怎么着也没达到需要自己处理的程度吧?
她继续向下看去,注意到了右下角的署名。
——沈烦琉……嗯,应该是举报人的名字。
……嗯?
“等等,沈烦琉?”当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少女有些惺忪的眼睛顿时睁大了,终于确认了这个名字的真实性,有些惊讶的自语道:“老沈那家伙……不是把自己作死了吗,这都几年了,怎么会……”
她植入[泥丸]已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通过生物脑与机械脑之间的对照,少女可以很确信,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遭到删除和修改,在线下的葬礼上,老沈确实是以人类的身份最后被确认了死亡,获得了火葬的允许。
因为爱好的缘故,她和在考古队工作的沈烦琉有着颇深的交情。在最后对方被发现暗中研究限制级技术而发疯,落得晚年不详后,还是她主动揽下了调查的这个任务的,让沈烦琉最后没有落到死后继续加班的地步,在档案上留下了“正常死亡”的评定。
“唔,以他的身份还接触不到[意识上传]的技术,应该只是某个继承了他账号的人干得吧。”几个刹那过去,思维迅速运转,一开始的惊讶很快便被少女平复了下来,不同于外表的年轻和懒散。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摸着下巴,她很快从记忆中翻找出了沈询年幼时的样貌,对比刚刚顺带着从资料库里查到的图像,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顿时就涌上了她的心头。
总结成简单的一个字:
——草(一种植物)。
毕竟是老沈的儿子,虽然极不想接受那个可能的[阿姨]之称、还小声嘟囔着什么‘老娘永远都是十七岁’什么的令人听不懂的话语,但她的身体还是忠实的执行着内心真实的想法,给手底下的工具人们发去了命令,让他们加快处理东区钉鞋帮的那群疑似有不小问题的家伙。
至于沈询这边嘛,她当然是准备自己亲自去看一看的,一想到有活生生的美少年可以[消音~]……
咕咚。
少女立刻咽了一口口水,连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
——l……,不,姐姐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