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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雄刚起来,就有农民来拉修好的水泵,农村人真的好勤快,也很很淳朴。来取东西,两手空空不好意思,多少会带点礼物,雄看到一把韭菜,一撮鲜嫩的苜蓿,还有人送一小篮子荠荠菜,很高兴,怪不得秦站长会说,或许明天就有菜吃,这就是他的菜。
“秦站长,我给你包饺子吃吧。”
秦站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雄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老头似乎觉得有些过,毕竟才和雄认识,就笑呵呵地道:“好,吃饺子,我去买点鸡蛋。”
“我去,我去!”谢长风从屋子里钻出来,把小篮子里的荠荠菜倒到笸箩里,提着篮子飞快地跑出去。
秦站长拿出一个小面袋给雄:“就这一点白面了,你看够不够?”
“够了,够了!”
考虑荠荠菜和苜蓿还能下面条,雄决定先把韭菜吃了,开春第一茬韭菜特别鲜,包饺子最好吃了。
雄和好了面醒着,拿起韭菜择好,又去洗了,晾在筲箕里,她正把面揉第二遍,谢长风就跑了回来。
“你真是属风的,这就回来了?”秦站长说话总有点调侃的味道。
谢长风似乎完全听不出来,他高兴地道:“嘿嘿,有个大娘刚好提了鸡蛋要卖,我包圆了,十八个,给了一块五。”
“你买这么多干啥?买两个就行了。”秦站长的脸黑了下来,语气很不高兴。
“秦叔叔,我现在经常吃派饭,不管吃多少,都是二两粮票,两角钱,津贴够花了,还有点结余呢,你放心,我不会饿肚子的。”谢长风急忙解释道。
“够吃也不能这么浪费。”秦站长还是很严肃。
“秦叔叔,鸡蛋也是你最需要的,怎么能是浪费了呢?你的肾炎——”
秦站长瞪了谢长风一眼。
秦站长明明吃得不多,饭菜还没有油水,竟然这么胖乎乎的,原来是病了,浮肿的。
这两天相处,她就没见过秦站长吃药。竟然有病不治,就这么硬扛着,秦站长是有文化的人,怎么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呢?他肯定有难言之隐啊。
雄心里一下子充满同情,连屋里的气氛,就很压抑。
“秦叔叔——”还是谢长风最先打破沉默。
秦站长还在瞪着鸡蛋,脸色不渝。
谢长风拉长的语调忽然轻轻往高一挑,就像孝子撒娇一般,他不知道,自己长这么好,撒娇有多犀利吗?
秦站长果然“噗嗤”一声,破功了。
谢长风进屋把鸡蛋放好,跑到雄这边帮忙。
雄放下面盆,又去切韭菜,见谢长风在身边转圈,就小声道:“会炒鸡蛋吗?”
“会,会的。”谢长风很高兴,拿了鸡蛋到灶台去炒。
秦站长情绪也好了,嘴角似笑不笑的,谢长风见了,还对他做了个鬼脸,两人相对,都扑哧一笑,谢长风将炒好的鸡蛋交给雄。
雄把鸡蛋剁碎搅在韭菜里,让韭菜沾了油然后放盐,这样韭菜就不会出水,能够最大限度保持它的鲜味儿。
调好馅儿,雄开始包饺子,这个身体虽然瘦弱,但很灵活,雄包饺子的手特别快。
谢长风擀皮儿的手速也很快,一会儿,笸子上就摆满了饺子,白生生的像一群小鸭子,让人看着,嘴里津唾就直往外冒。
秦站长烧开了水,雄的饺子也包好了,她下了饺子,趁机调了醋水,谢长风把小饭桌擦干净,摆好筷子。
饺子上桌,三人围着坐好,秦站长的情绪已经很好了,他逗谢长风:“你说,咱们这像不像一家三口啊?我是父亲,你们是我的儿子和媳妇?”
雄的脸又烧起来,低着头不敢抬起,心中却十分甜蜜,她对谢长风一见钟情,没想到对方也同时爱上她,这真是天作之合啊。
谢长风这次却没有红脸,他认真地道:“我就是你的儿子。”
秦站长的眼眶一红,别过脸去。
雄装作没看见,这两个人,都是有故事的。
雄知道,再过一两年,国内就会有大变化,秦站长、谢长风和自己,都会否极泰来,迟早重见天日。
现在,他们只要快乐地过好当下,等待着美好的日子到来就好。
谢长风还要赶到洗马村,给那里的小学生白天放一场《大闹天空》,吃过饭就匆匆走了。
接下来几天,有雄帮忙,秦站长修理的速度快了不少,他一边修理,一边给雄讲解潜水泵的原理和构造,又教她如何给定子、转子绕漆包线等等,雄前世在学校的实验室做过这些,如今再做,很快就上手了。
见雄聪慧好学,秦站长很高兴,去县里拿零件时,还特地找了几本关于农机的小册子给雄,让她提高业务能力。
天气越来越热,农村人送的菜也越来越多,雄看秦站长只下面根本吃不完,就提议:“站长,菜放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你会蒸菜疙瘩不?”
秦站长苦笑:“我就会酸汤面。”
“中午我给你做。”
“哎,好,好!”秦站长高兴地很。
中午到了,雄到公社灶上,领了自己的饭菜,用饭盒装了,拿到农机站。
秦站长已经把野菜择菜洗好了,晾在筲箕里。
雄把菜切碎,拿了秦站长的和面盆,把菜放进去,一边放玉米面粉,一边搅拌,合适之后,撒上盐,放到蒸笼里蒸,大汽上来后约有二十分钟,她关了火,把蒸好的菜盛到盆里,放上砸好的蒜泥,又撒了些一点儿辣椒面,烧点热油一浇,满院子都是香味。
秦站长早就把面条吃腻了,蒸菜疙瘩这么简单的饭食,都把他乐得合不拢嘴。
两人分吃雄的馒头和烩菜,雄也吃了一小碗秦站长的菜疙瘩。
看着秦站长满足的笑容,雄心里很难过,用麦子面蒸的菜疙瘩才好吃,秦站长的家里负担到底有多重,他把自己的细粮全部换成粗粮,就为了一个月能节约三五块钱。
秦站长却根本不觉得苦,整天笑呵呵的,而且,从这顿饭开始,他就不叫“雄!”了,喊“丫头!”,这是把雄当闺女看呢。
雄也很享受这种长辈的关怀,叫老头“秦叔叔”,一有时间,就给老头做好吃的,把秦站长乐得合不拢嘴。
谢长风每隔三五天,就过来一趟,刚开始还找借口,后来,就肆无忌惮了。
虽然没有明确表白,雄也能感觉到他浓浓的爱意,加起来活了四十岁,还没有人这么爱自己,何况还是这样英俊潇洒纯情的优质男,雄别提多幸福了。
幸福的日子过得特别快,麦子转眼就半尺高,春灌结束,农机站的工作清闲下来,偶尔会有人送来柴油机,拖拉机等,没有零件,雄和秦站长也只能修一些简单的,修不了的都得要去县城农机厂。
这时候,气缸轴承都没有配件,要车床现加工,很麻烦。
雄把自己的粮油关系转到了农机站,每天给他和秦站长换着花样的做好吃的,即便大部分是粗粮。
比如高粱面做的钢丝面,除了做成酸汤面,还可以炝锅面、臊子面、炸酱面、油泼面、卤面,炒面,一星期不用重样。
再说,高粱面少了,玉米面也能做钢丝面,就是不如高粱面的好吃,雄做成搅团,配点野生的苋菜,放上葱油,调料水,也是一道美味。
虽然修的农机少了,送的菜也少了,但雄可以自己到地里去摘,跟着当地人,雄认识了很多野菜,比如灰灰菜,苦苣,白蒿,扫帚苗,面条菜、苋菜、马齿菜、车前草等等,有时候,谢长风来了,也和雄一起挖野菜,而且,演电影是很受农村人欢迎的,他也经常会带一些蔬菜来,偶尔,还能带几个油饼或者大白馒头。
秦站长身体一直浮肿,需要补充蛋白质,虽然鸡蛋很便宜,无奈大家都没钱,而且,秦站长也不让雄和谢长风帮他买,他自己又舍不得花钱,雄没办法,就晚上拿了手电,去抓tian鸡,这时候没有环保意识,农药化肥用得又少,还真是绿色食品呢。
当地人就不吃这个,雄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把皮剥了,洗干净才带回来,说是抓到了野兔。
这样做得多了,秦站长也能猜到,他说,以前没有下放的时候,也吃过这个的,让雄不用这样小心翼翼,但他不许雄自己去抓了
“女孩子夜里出去,很危险的,我自己抓。”
“可你身体还没恢复呢。”
“放心,病已经好了,就是身体一时半会儿还不行,若不是你,我还想不起来这样补呢。”
谢长风第一次看到时,非要问明白盘子里是什么肉,雄和秦站长不说,他就一口都不吃。
“还挺矫情的,不吃就不吃,我们吃完了,可别后悔。”秦站长道。
“到底是什么?田鼠是不是?”
“tian鸡!”
“咦,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他急忙夹了一筷子。
这天,谢长风来青山放电影,他的饭,应该由公社灶上负担,谢长风从灶上拿了几个馒头过来,雄熬了小米粥,再弄点菜。
偏偏这天,一点新鲜菜也没有,雄把晒的灰灰菜用水泡开,洗净后,焯水,凉拌了一下,就这样简单的饭菜,三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谢长风还不停地说:“好吃,好吃!”
雄不好意思了,白了他一眼,秦站长乐得哈哈笑:“马屁拍马蹄子上了吧?”
“什么话呀?”谢长风据理力争,“你说好不好吃?凭良心说。”
他的手就放在菜盘子边上,大有你不按我的意思说,我就端走不给吃了的意思。
秦站长做投降状:“好吃,人间美味!”
三个人都大笑。
正高兴呢,大门那边有人敲了几声,然后,那人便走了进来:“于雄在吗?”
这声音让雄立刻脸色煞白,那个渣男,他不是留城了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雄你怎么了?”情人之间是非常敏感的,谢长风的脸色马上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