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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新兵考核、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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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新兵的“毕业相”是在考核结束后才照的,今年却提前了。

其实这样也好,省得考核成绩不尽人意,从而影响到照相时的心情。

新兵考核时间为两天,定在二十日和二十一日。

第一天上午考核单个军人队列动作、手榴弹的投掷和卫生与救护,下午考核战术基础、四百米障碍、体能测试和器械体操,以上七大项目,全部采取“抽考”的方式进行,所以新兵蛋子考好或者是考砸,均含有一定的运气成份在里面;

第二天上午考核九五式自动步枪实弹射击,下午考核理论知识和五公里武装越野,以上三大项目,全部采取“普考”的方式进行,等于说人人都要考,是福还是祸,你想躲也躲不过。

为了让新兵们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和昂扬的斗志来参加考核,连队领导要求班排长们近几天都不能加班操练新兵,特别是晚上熄灯后搞“小练兵”的时间,必须取消。

以往新兵连在迎考前,也都是这么个暖心的操作。

再说了,新兵们都要准备下班排了,哪个班长会“骡”到临走时,还对自己带的兵下狠手的!都到这个点了,当班长的爱他们这些人都来不及呢!

在考核的这两天里,炊事班长孙昌浩也把伙食调剂得杠杠的,虽然标准比不上春节放假的那几天,但相比平时六块六的标准,还是要好上很多。

二十日上午,梁荆宜带的新兵五班被抽到考核手榴弹的投掷。

考核的过程对梁荆宜而言,那心情就犹如坐在“过山车”上一般。

班里“打头阵”的张坤延甩出了五十五米的好成绩,在收获了一阵欢呼后,负责“收尾”的钟杰克却连扔三次,都没有扔到三十米的合格标准。

带队到场边休息待命时,梁荆宜还没来得及讲一下,队伍里面就有人“哇哇哇”地给哭上了。

哭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了考核场就送“哑弹”的钟杰克。

“怎么了啊,班长还没有批评你,你特么的猫尿就出来了。”路阳朝轻轻拍了拍钟杰克的肩膀。

他是班副,集合时始终要站在最后一个,而矮个子的钟杰克离他最近。

“不哭了,没事的,男子汉大丈夫面对这么点挫折,费不着落泪。”眼见班副出手了,班长那还不赶紧跟上。

“对不起班长、班副,是我太紧张了。”钟杰克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

“考过就过了,不要再想它了。这才刚开始呢,尽力就好,后面才是重点。”梁荆宜安慰道。

他心里面跟悬着明镜似的,钟杰克在连队组织的手榴弹投掷训练中,最好成绩也就是勉强扔了个三十米出头。

因此在考核时扔不合格,并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责备什么,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尽力就好”。

钟杰克的投弹没考好,整得他中饭也吃得索然无味,这且不说,回到宿舍后,他还被张坤延给无情奚落了一通。

至于奚落的原因嘛!

很简单的,那是因为他曾在投弹这个训练课目上怒怼张坤延说:我要是和你一天到的部队,又和你一样长得那么高、那么壮,你信不信手榴弹我随手一扔,就能扔到五十米开外?你扔个三十五米,还好意思笑我?

这话旁人听起来,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那个梗。

如果今天考核张坤延扔个三十五米,或许他也不会奚落钟杰克,关键是他扔出了五十五米的好成绩,所以上次的一箭之仇,他必须得报。

于是,钟杰克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张坤延怎么宰割,自个也无话可说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努力,之前张坤延还不是只能扔个三十多米,但他憋了一口气,暗下决心一定要扔得更远。

在“猥琐发育”了一段时间后,这货终于逮住难得的机会,在众人面前威风了一回。

这也说明了一个浅显的道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没有准备的人,那么你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下午,五班被抽到考核战术基础。

要知道在考核的四大项目中,战术基础是梁荆宜对全班能拿到合格成绩,最有把握的一项。

事实也是朝着皆大欢喜的方向发展的。

因为下午考核顺利过关,吃晚饭时,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五班味口奇好,他们连菜碗里剩下的汤汤水水都喝得干干净净。

晚上看完新闻联播,连队通知班排长们到连部开会,新兵则是由班副组织在宿舍里复习理论。

连部开会的目的,主要是针对明天要进行的实弹射击。

作为连队领导嘛,在关键时刻总得把“安全”这个问题,拖出来好好讲一讲,然后呢,再对其它的注意事项,作作必要的强调。

明天的实弹射击考核,团、营两级的部分领导也将莅临现场指导,而新兵六个连队齐刷刷站在一起,既是明里比拼着成绩和作风养成,又是暗里比拼着安全和临场的组织指挥。

掰开手指数一数,这应该是新兵们第三次参加打靶了。

第一次是体验射,以熟悉场地、流程和感受射击氛围为主;第二次算是考核前的一次预演,不记成绩;第三次也就是这回了,能不能合格,一锤子买卖的事情。

炮兵团的战士打九五式自动步枪的机会非常少,老兵们一年到头顶多打个两次,共计十发子弹。

而像新兵们能打上十五发,还算是待遇好的了。

相比较而言,在步枪射击这个课目上,步兵团的兄弟们可就要幸福多了,在专业和协同训练期,一营营房正对着那几个山头上,一到晚上的夜训时间,“叭叭叭”的枪声,总是会响彻半夜。

至于像军报上报导的什么“神枪手”、“狙击能手”之类的训练尖子,他们那些人之所以取得异于常人的成绩,几乎都是靠子弹给喂出来的,不然的话,怎么能找得到“人枪合一”的感觉呢?

实弹射击取得合格成绩,其实并不难,新的训练大纲上规定得清清楚楚:打靶不计环数,只要上靶四发即可。

这晚熄灯后,排长凌建科临时召集三个班长到会议室开会,在听取了班长们的意见后,他对新兵下连分班的问题,作了具体安排。

老规矩不变,带新兵的班长可以优先选择一个新兵跟着自己走。

梁荆宜选择带在身边的新兵蛋子是曾火东,虽然这小子的身体素质在班里并不是特别拔尖,但贵在可塑性强,脑瓜子灵活,值得长期培养。

二十一日上午七点半,天气晴好,全连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整齐的步伐,高唱着“打靶歌”奔赴实弹射击的考核场。

十点半,打靶结束后,全连又吼着“打靶归来”返回营区。

五班的射击成绩尚可,全部合格。

下午进行的理论考核,成绩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但五公里武装越野的成绩,却是跑完,就即刻出炉了。

“胖子”张森林在有人搭把手的前提下,豁出小命来也整了个合格。

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后,连值班员通报了下午理论考核的成绩:全连七十七名新兵,仅有五人不及格,这里所说的不及格,是指分数在六十分以下。

五班理论考核成绩,又是全部在及格线以上。

应该说班里这次的整体成绩,那是超出梁荆宜的预期。

这次带新兵,他并没有倾尽全力,因为顾忌到一旦自己表现优异,会让领导下决心再留他下来转个二级士官。

他也跟排长凌建科聊过自己的真实想法,总之,他不想个人的表现太过于突出。  他也知道,作为骨干、党员,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是与身份不相符的,但面对现实问题,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还好新兵五班的兄弟们给力,面对下连前的考核,没怎么“掉链子”。

接下来的时间,连队安排写总结。

新兵写个人的,班排长写班排总结。

晚上熄灯后,梁荆宜前脚送走了查铺的干部,后脚便离开宿舍,独自一人溜到外面的阿枝店采购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回来。

这是新兵五班存在的最后一夜了,他想给以后的回忆,制造些念想。

“动作轻一点,说话小点声。”偷偷潜回宿舍的他一边给众人分发零食和饮料,一边提醒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一被上面查到的话,即便是领导卖个面子不说什么,也终归是不好。

中国人都讲究“善始善终”,好的名声就像孔雀的羽毛,你惟有爱惜它,它才能长长久久的绽放美丽。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就是最后一晚的相处了,梁荆宜让大家放开来“畅聊”。

有了班长这句话,新兵蛋子们聊天的内容那是天马行空和五花八门,众人从感兴趣的美女明星聊到泼妇骂街,又从国内民生问题聊到国际紧张局势,再从地球生物的诞生聊到外星文明的延续,当聊到“明天这些人将要分开”的话题时,整个宿舍里立马变得静悄悄的。

梁荆宜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所填满。

连续带了三年新兵,在下连的前一天晚上,那种内心的不舍,他已经尝过很多次了。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这十个字说起来容易,但到了真正要面对的那一刻,谁又能做到心如止水的。

上午九点,召开新兵连总结表彰大会,二排这边上台接受表彰的是徐陈伟和刘峰高,前者是“优秀带兵班长”,后者是“优秀新战士”,颁奖的是连长王国建和指导员杨明仕。

十点总结表彰大会结束,各班排带回宿舍召开最后一次班务会。

在班务会上,梁荆宜亲自指挥全班把“团结就是力量”来回唱了两遍,他说连唱两遍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牢记:不管下连你分到哪个班,不管是在部队服役,还是以后回到了地方,团结千万不能丢,这是当兵的“传家宝”,更是你战胜一切困难的有力保障。

中午加餐,吃的是一顿大鱼大肉的“散伙饭”。

这顿饭吃着吃着就有人开始啜泣了,为了不让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指导员杨明仕不得不出面要求班排长们督促新兵们吃快点。

他担心悲伤会“以点带面”,从而出现大面积的“人传人”现象。

下午两点,随着连长王国建亲自吹响的那一声哨子,新兵二连完成了它短暂的历史使命,正式宣布解散了。

也许对别人而言,解散并不代表着结束,或许下一个旅程,这些人还会再相聚。

但是对梁荆宜来说,恐怕以后他再也不会遇到如同一张“白纸”的兄弟们了。

新兵五班八个人的分班情况是这样的:

有线班:刘峰高;

炮一班:张坤延、黄军灵;

炮三班:张森林;

炮四班:曾火东、王泗盼、何朝利;

炮六班:钟杰克。

愿你们昨天和今天的努力,都能成就明天的辉煌,加油!

新兵五班成为了“过去式”,炮四班的新篇章,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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