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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一命抵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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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伽拉和加拉图拉对伊南娜:“别哭了,是恩基大神派我们来的。簇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冥府,回到地面上去吧!”

伊南娜红着眼睛点点头,跟随这两个生化精灵走出冥界了之宫。

奈提得了女王的命令,为他们一一打开了七重大门,但是只还给伊南娜那件袍子裹身,其他的命都被当做过路费扣下了。

他们三人来到冥界的出口,刚展开“离开冥府”的命(恩基有备份的me)向地面上升,冥界的阿努纳奇们忽然抓住了伊南娜:

“有谁曾经死在冥界,又能从冥界中毫无损失地上升过?”

“女王答应放了你,我们可没有答应!”

伊南娜惊声尖叫,拼命想从那些死神手中挣脱。

那些凭空出现的鬼手越来越多,震耳欲聋的声音不停地环绕着她:“如果你想要从地府离开,就要为自己寻找一个替身,替你死在冥界!”

当伊南娜升到地面上的时候,她身边陪伴着萦绕不去的死亡阴影,还有一大群居住在冥府的妖魔鬼怪。它们团团围绕着伊南娜,有的是行尸走肉,有的是高大狰狞的怪物,还有一张张可怖的鬼脸时隐时现,在空中飘来荡去。

伊南娜已经被吓破哩,也没有什么命傍身了,根本不敢和这些妖魔鬼怪作战,也知道自己赶不走它们。她的死籍依然被冥府记录在案,并没有从冥府脱离出去。

为今之计,她只能像死神们的那样,在阳世间找一个替死鬼,一命抵一命。

库尔伽拉和加拉图拉并非战斗精灵,他们看到人事已尽,便跟伊南娜道别,返回恩基那儿去了。

无助的伊南娜被这些可怕的死人一样的东西簇拥着,在苏美尔各个城市之间徘徊。

他们首先遇到了在冥界入口附近徘徊的宁舒布尔。

宁舒布尔只穿着一件简陋的单衣,他见到伊南娜回来了,喜极而泣地拜倒在尘土郑

魔鬼们对伊南娜:“我们可以把这个人作为替死鬼带走,伊南娜,回你的城市去吧!”

伊南娜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他是我言语的忠实传达者,我命令的严格执行者。他没有忘记我的指示,没有辜负我的嘱托;他抛弃了神所有的尊严,为我低垂他的眉目,匍匐他的身躯,在堂间为我奔走,在众神间为我哀叹,他请求恩基救活了我——我怎么可以背叛他,让他为我抵命?!”

魔鬼们:“那怎么办?你必须找一个至亲的人代替你,随便找一个人可不行!那我们去乌玛城吧。”

他们的身影咻地一声消失了,现身在乌玛城的赛格库尔沙伽神庙里。

伊南娜俊秀的长子舍拉(sara)神正在那里,他听母亲殒身在冥府,正在为她披麻戴孝,披头散发,身上只穿着一件简陋的丧服。

他忽然看见母亲活着回来了,立刻红了眼眶,乒在她的脚下。

魔鬼们对伊南娜:“伊南娜,你可以回你的城市了,我们会把这个人带走。”

伊南娜厉声:“不行!他是我的儿子,他为我歌唱,为我理发、美甲,我怎么能把他交给你们?”

一个魔鬼提议:“我们继续走吧,到巴德提比拉的神庙去。“

在巴德提比拉,她的儿子——漂亮可爱的卢拉尔(lulal)穿着丧服拜倒在伊南娜脚下,魔鬼们正要把他带走时,伊南娜再次制止了:“杰出的卢拉尔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左右,从不违抗我的命令,我怎么能把他交给你们?”

魔鬼们不高兴了,:“你到底想怎样?要不还是你自己跟我们回去吧!”

伊南娜已经无处可去了,于是她叹了口气:“那我们到库巴拉平原的大苹果树那儿去吧。“

大草原的苹果树下,伊南娜的丈夫杜牧兹正穿着华丽的红衣服,坐在牧羊人宝座上悠然自得地吹着笛子,丝毫没有因为妻子的不幸死亡而难过。

伊南娜见状怒气冲,指着树下那个人,大声对那些死神和魔鬼们:“好吧,你们把他带走吧!!”

畜牧之神杜牧兹大概连老婆被困在冥府的事儿都不清楚,他正看着他那雪白的羊群,迎着暖风吹笛子;茂盛的苹果树沙沙作响,迎合着他的曲调……

忽然之间,苹果树的一面枯萎了,地寂静,一团巨大的黑雾迎面而来。

只见伊南娜站在那团黑雾中间,披头散发,满脸尘土,厉鬼一样盯着他,指着他着什么,然后铺盖地的妖魔和死神从黑雾里现了形,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这是怎么回事?!!!

杜牧兹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可是他的身形立刻被那群黑影吞没了,地间传来一阵猛虎扑食、恶鬼咆哮的声音。

伊南娜忽然感到沉重的身体自由了,那些黑影全部离开了她、向苹果树那边扑去,她不敢再看向丈夫那儿一眼,转身就逃——逃离死亡、逃离黑暗,没命地向远方逃去!

她在平原上不知奔逃了多久,最后被地上的石头一绊,整个人重重地乒在地。她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捶着地一边喊道:“杜牧兹,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呜呜呜……”

她不知是为了杜牧兹,还是为自己的坎坷、惊慌和愚蠢悲伤,总之经历了生死之间的跌拓起伏后,她的情绪像决撂一样全部涌了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的头发上。

伊南娜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只见宁舒布尔半跪在她身边,俯下身子,一双银灰色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伊南娜一把拉住宁舒布尔的衣服,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眼泪不停地流。

宁舒布尔给她披上一件外衣,就这样蹲在泥沙地上,一直等到她的啜泣停止……

***

伊南娜离开期间,吉尔伽美什将乌鲁磕事业搞得蒸蒸日上,各方不断传来喜报,唯一就是感到哪里不对劲——据臣民们报告,公牛不再跳到母牛的身上,公驴也不使母驴妊娠;男人们对女人兴趣不大,整睡在自己的房间,妻子们也只能独守空房。

难道是伊南娜出事了?

乌鲁克之王对着神像祈祷了几次,不见伊南娜应答;他又去联系宁舒布尔,也联系不上。

这色渐晚,吉尔伽美什徘徊在埃安纳的金字塔顶,塔顶神殿里贴身服侍伊南娜的女神官告诉他,女神这几一直没回来过。

正在这时,空之舟从上飞了回来,降落在塔顶的停机坪上。

吉尔伽美什在庭院的拱门外恭迎伊南娜,看见女神妆容如故,却神情憔悴地走了出来。陪伴在她身后的宁舒布尔也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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