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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开启。
借助着万能牌的定位,崔斯特很快确认了那几个徐混离开的方向没,一把扯过格雷夫斯,他带着自己好友一起,通过命运的传送,终于偷偷进入到了祖安迷童的核心区域。
这里是祖安的老区,是祖安诞生之日就已经存在的区域。
同时,这里也是少数稳定的、没有炼金男爵打手横行的居民区——祖安迷童是这里秩序的维护者,炼金男爵就算觊觎此处,也实在缺乏动手的机会,最终也只能悻悻作罢。
因为身上的行头实在过于碍眼,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到这之后,第一时间默契的翻进了一户空着的宅邸,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
换好之后,闻着自己身上仿佛怎么都洗不净的机油味,崔斯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而眼见着自家好友仿佛吃了翔一样难受,格雷夫斯则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格雷夫斯看起来格外开心,“纯爷们就应该这样,弄那么干净,你想做小白脸啊?”
崔斯特睨了格雷夫斯一眼,甚至懒得和他解释——这憨憨的笑声太大,已经引起了邻居的注意。
笑声未落,外面就已经响起了敲门声,而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则是第一时间翻窗离开了这户人家。
绕过一条街,两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了路上,假作交谈,实际上却用眼角的余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座街区。
……………………
相较于遍地外来者、表面尚有几分光线的上祖安,这个老区恐怕就只有“破败”一词可以描述了。
房屋的建筑物料一言难尽,其中似乎混杂金属和混凝土,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有剥落倒塌的风险。
招牌上鲜有霓虹,就算有也都没有亮起,似乎所有店铺的门扉都半掩着,让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营业。
街道地面上似乎铺着一层专门的结构材料,崔斯特不懂这玩意,但看着却总感觉像是废矿石和矿渣。
空气的浑浊程度有所下降,带着口罩的情况下,呼吸情况已经有所改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
时值下午,但整个街区却早已经是一片晦暗——下祖安位于地下的沟壑之中,一天之中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有太阳,其余时候,这里的光源往往只有不明的放射性物质、上祖安玻璃幕墙的反射以及阔绰人家偶尔点燃的灯光。
下午残存的日光经过多次的反射,只有少许余晖能够懒懒散散的扫过这片平日里没有别人的区域。
和缆车的甬道不同,这里不算黑暗,但却晦暗无比,一切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灰尘,让人看不真切。
如果只是这样,那在崔斯特的眼中,这里也顶多是另一个信的福光岛。
然而,和彻底凋敝、荒无人烟的福光岛不同的是,这个小小的、晦暗的街区,破败之余蕴含着另外一种让人动容的生机。
街道上行人的数量不多,但满地乱跑的孩子却为数不少,他们拿着破损的炼金装置和海克斯装置,你追我赶的玩抓男爵。
习惯了这里的机油味之后,空气中也出现了些淡淡的香甜,木料的焦糊味道混合着麦芽的香气,竟别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几个残疾人正拿着工具,沿着街道清理着地面上的垃圾,虽然晦暗的扫帚扫过地面后依旧晦暗,但至少没有碍眼的垃圾。
数个空白的墙面上,有人用不知道什么颜料绘制了一副不一样的画卷,崔斯特从未见过这种风格,但却意外感觉很带感。
远处不知道有谁在唱歌,音乐不着曲调、歌词更是颜色缤纷,但歌声和风铃声交织在一起之后,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和谐。
行走在这里,崔斯特和格雷夫斯竟恍惚间有些宛若梦中的感觉。
这里很糟糕,其环境之恶劣,仅次于当初黑雾弥漫时候的暗影岛——毕竟暗影岛的黑雾是要命的。
但同时……这里的人却依旧充满了生机,似乎时时刻刻在告诉崔斯特,我们不在地狱,依旧在人间。
悄无声息的转了一圈,崔斯特只觉得如鲠在喉,欲说还休。
而另一边,格雷夫斯则是寻了个无人的地方,终于摘了口罩,摸出一根雪茄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地方有点意思。”给自己换了肺之后,格雷夫斯终于难得说了句人话,“有点像屠宰码头那意思了。”
屠宰码头么?
崔斯特微微眯起眼睛,思忖片刻之后,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格雷夫斯说的没错。
这里的确有几分屠宰码头的意思——屠宰码头臭气熏天,但上面的屠户、渔夫,都是踏踏实实讨生活的渔民。
反倒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只有无人时刻才会展露出另一面的鼠镇,才是整个比尔吉沃特最黑暗的地方。
当初还是徐混的时候,崔斯特和格雷夫斯从来都在鼠镇搞事情,却很少去屠宰码头——不光是因为那里气味难闻,也是因为屠宰码头很少有醉鬼、很少有赌棍。
低下头,趁着格雷夫斯吸烟的时间,崔斯特仔细的打量起了手里的风铃——这是他刚刚从一间店铺之中买下的,只花了几个铜子而已。
便宜的风铃也没什么高端的材料,崔斯特仔细打量了一番,只是看出其中可能有鸟骨、有羽毛、有贝壳而已。
说起来,他倒是比较在意那个老板之后说的话。
“愿迦娜保佑你。”
迦娜这个名字,崔斯特似乎在哪听到过。
但问题是……在哪里呢?
细细想来,崔斯特并未想起有哪个神只是这个名字——人家娜迦卡波洛斯的名头响亮,而且发音复杂,让人印象深刻;看看迦娜,这么简单的名字,仿佛就是邻居的一个小姑娘一样,这也算是神只?
可就是这个不像是神只的名字,却让崔斯特格外的熟悉、格外的在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哪里听到过?
迦娜……迦娜……
崔斯特在心底默默念诵着这个名字。
下一刻,一阵清风忽然吹过,崔斯特下意识的伸手扶向了自己的帽子,随即他笑着摇了摇头——刚刚换了一身行头,自己根本没带帽子。
等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