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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跑了,晚青也扬眉吐气。
但他在晚青房里怪叫的那几声,满庭院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又见他衣冠不整发髻散乱从晚青房中跑出来,这场景,很难让人不多想......
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顾峥和贺氏急冲冲跑到晚青房间里去看自己女儿的情况。
见晚青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躺在榻上睡觉,贺氏坐在她榻前抚摸着她的额发,“女儿,你......你没......”
她问不出来,顾峥见她吞吐,径自开门见山问道:“五皇子可有对你做出过什么失礼的事儿?”
顾峥极力隐忍,但怒意还是充斥在每一个字的尾音上。
晚青‘噗嗤’笑出了声,“五皇子能对我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儿?爹娘,你们说什么呢?”
做出失礼事儿的人明明是她,和穆弈秋有什么关系?
在晚青那碰了一鼻子灰的穆弈秋回了自己的房,屁股还没坐稳,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五皇子,你在吗?”
那是一把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听得人浑身发怵。
“我不在。”穆弈秋回了门外人一句。
话落,门被推开。
顾潇盼端了一盘精心择好的葡萄,脸上笑开了花往穆弈秋跟前凑。
“听闻五皇子方才落水了,便来探望你。”
顾潇盼毫不见外坐在了穆弈秋对面,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
这妩媚用在旁人身上或许是夸奖,用在顾潇盼身上决计不是。
她妩媚的令人生理不适,一会儿在穆弈秋面前摸摸自己的胸,一会儿又拍拍自己的大腿,风尘味扑面而来,脏得很。
“怎样?无虞吧?”
穆弈秋淡淡点头,顾潇盼取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用自己纤长指甲褪去葡萄皮,将果肉递到穆弈秋的嘴边,“身子无恙就成,不然我总惦记着你。尝尝这葡萄吧,是我精心挑过的,很甜。”
穆弈秋目光嫌恶瞄了顾潇盼的指甲一眼,旋即身体向后一倾,摇头道:“你指甲好脏,父皇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得病,我不吃。”
顾潇盼手如冰凝在了半空,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大些着尴尬两个字。
她慢慢将手收回来,把果肉放到一旁,又道:“弈秋哥哥打算在府上住多久?”说完这一句,很快又摆手浅笑着解释道:“我是觉得叫你五皇子显得生疏。你稍年长我些,我叫你弈秋哥哥可以吗?”她垂下羽睫,眼底笼出了一片阴翳,故作娇羞道:“你......你也可以跟爹娘一样,叫我盼儿。”
“姐姐还是叫我五皇子吧,你看着比我老一点,你叫我哥哥我觉着别扭。”
穆弈秋直男怼法让顾潇盼哑口无言,她只能安慰自己,面前这人是个傻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弈秋哥哥可真会玩笑。”
顾潇盼想,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毕竟这么帅出身又这么好的男人,要是不傻也不可能看上她。
主动出击是她娘教给她的恋爱技巧。
她娘都能喝大了爬上有妇之夫的榻,她的功力自然也不浅。
她起身,扭着腰肢走到穆弈秋身旁,假装自己崴了脚,往穆弈秋身上扑去。
穆弈秋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他身子轻轻一侧就将顾潇盼闪在了地上。
顾潇盼摔了个狗吃屎,痛得吱哇乱叫。穆弈秋则安安定定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捧腹大笑。
顾潇盼其实也没那么疼,她就是想叫。
她以为自己叫的好听,以为自己可以激发起穆弈秋的保护欲,自己趴在他脚底下不起来,他总得扶自己一下吧?
可她以为的还真就只是她以为。
她叫的嗓子都哑了,穆弈秋除了憨笑,就剩下坐在那儿跟尊佛一样不动如山。
没办法,她总不能一直在地上趴着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向穆弈秋福一礼,道:“失礼让弈秋哥哥见笑了。”
穆弈秋冲顾潇盼露出了他的八颗大白牙,“没关系,我笑不是因为姐姐你失礼,也不是笑你摔跤了,你别误会我......”
“那弈秋哥哥在笑什么?”
“我只是见到姐姐就觉得想笑。”
见到我就想笑?莫不是心动的感觉?
顾潇盼脸一红,垂下了头,“弈秋哥哥见着旁人不笑,偏见着我想笑,定是我与旁人不同吧?”
“那必须不同啊,姐姐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穆弈秋仍在笑,笑得当真像个孩童。
顾潇盼追问,“那弈秋哥哥说说,是哪儿不一样?”
听她这么一问,穆弈秋登时不笑了,别过脸去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嗯?他不看自己,他是害羞了?
顾潇盼觉得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于是乘胜追击,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哎呀弈秋哥哥,你就说嘛,你说嘛好不好,别害臊~~”
穆弈秋咬着下唇,“我......我还是不说了吧......”
“说嘛~~说嘛弈秋哥哥~~~”
“那好吧......”穆弈秋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来,目光澄澈看着顾潇盼的脸。
他生得那样完美,顾潇盼与他对视一眼便不自觉红了脸。
她盯着穆弈秋的唇,盼着他说出那句自己期待已久的话。
“姐姐你......长得可真丑啊~~~~”
穆弈秋撂下这一句,又开始疯狂的笑。
“你......你......”顾潇盼脸更红了,眼底泛起了晶莹。她又羞又气,跺了下脚,掩面跑出了穆弈秋的房。
她方走远,穆弈秋就不笑了。
转而一副清冷神色,眼角眉梢尽是不屑,冷嗤一声道:“煞笔。”
*
夜,子时。
顾府上下皆已入眠,今儿是穆弈秋第一日入府,顾峥设宴,贪杯几盏,睡得昏沉。
穆弈秋从宴席上拿了几壶酒,分给顾府的家丁。
给后门看门家丁的那壶酒里面填了微量的蒙汗药,此刻药效已经发作。
穆弈秋跨过二人身体启开后门,他身姿笔挺咳嗽了两声,很快,于浓稠夜色里窜出了一黑衣人。
黑衣人毕恭毕敬向穆弈秋拱手作揖,穆弈秋声音冷寒,用眼尾睨着他,“是何人对母亲下手?”
“大理寺卿正全力调查此事,属下会替主上多留意,一有消息,属下当第一时间通知主上,主上安心。”
穆弈秋眸光变得沉郁,嗓音微哑,“得了消息递信给我即可,顾峥疑心重,他府上人多口杂,你我少见面的好。”
“属下明白。顾家的三小姐是从前太子的妾,主上可是想在她身上探听得太子的隐秘事?”
“她?”想到晚青,穆弈秋的嘴角不自觉地牵动起来,“呵,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