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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
一个白发苍苍,伛偻着背的老人,扛着一个比他身体还大的棺材板,身上背着一个虎皮制成的包裹,抬起头,麻木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剑亭。
镇守剑亭的弟子三年一轮换,现在还是张伟。
王有财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
总算……保住了一条狗命。
这一个月来,发生了什么?
其实说来也就一句话,以王有财目前区区炼脉三层的修为,根本不足以驱使他背着的棺材板。一月前他强行灌入真气,结果就是小马拉大车,体内真气被榨干后,只能用寿元来弥补了。
所以归元剑派在弟子筑基成功后,才会让他们去驱使飞剑,成为真正的“剑修。”
王有财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没错,半月前他就醒了,但是根本动弹不得。
甚至无需动弹,只要他一动脑,想些什么时候,便觉得脑海中全是虚无,阵阵刺痛,蚀骨销魂,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一直到前两天,他终于可以勉强走路。
今天,他扛着棺材板,起身返回山门。
幻境外便是那天偷袭王有财的巨虎尸身,巨虎死的非常体面,只是脑门上插着一只黑色的羽毛,一击毙命。
或许是已经开了灵智,有了些修为的缘故,一月来,巨虎的尸身还未腐烂。王有财把巨虎的皮毛给剥了下来,又用棺材板剐下了些虎肉,这些开了灵智的畜生,可一身都是宝。
至于什么内丹之类的玩意儿,王有财不知道这巨虎有没有内丹,不过就算有他也毫无办法。失去了大量寿元,他的行动迟缓无比,走一步歇三步,能把老虎皮剥下来就已经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还没走到剑亭,张伟和另一名弟子见王有财行踪古怪,人模狗样,立刻持剑上前,脸色冷厉,“此乃归元剑派山门,阁下何人?”
王有财叹了口气,道,“师兄,我是有财啊。”说着,似是怕张伟不信,王有财聚了聚背后的虎皮,“虽然没找到药草,但是总算打了只老虎,给徐骁师兄补补身子,也是极好的。”
看着王有财花白的头发和背上沉甸甸的虎皮,张伟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瞪了下来,“打虎?就你?”
……
……
看着杂役峰山脚下的石碑,王有财五味杂陈。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莫非这归元剑派命中克他?
张伟便立于王有财身后,满脸警惕的看着王有财,上次被王有财摆了一道,这次张伟学了个精明。
他亲自将王有财“护送”到了杂役峰,并且让另一名剑修迅速前去飞来峰通报。
王有财挤出了个笑脸,干巴巴的道,“师兄,我不过是下山给徐骁师兄采点灵株,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
不说还好,越说这件事,张伟便越来气。
镇守剑亭三年,本来他已是最后三年,如果不是出了王有财这件事,被刑堂又给他延期一年,现在他已经在闭关了。
“我亲自问过徐骁师兄,徐师兄身体并无大碍,你还在狡辩。等会刑堂的剑修来了,我看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张伟冷笑不已。
本来脸上还有些笑容的王有财听到“刑堂”二字瞬间脸色一凛,一张老脸犹如菊花一般紧巴巴的皱在了一起。
“师兄高抬贵手,有话好说。只要不惊动刑堂的师兄,你就是我亲爹。”
张伟终究还是个忠厚人,王有财嘴巴上一服软,这气就消了一半,尤其是想到短短一月内王有财竟然变的两鬓发白犹如老朽,心下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便叹道,“现在你才想到不惊动刑堂的师兄?迟了。”
“你知道你一月前私自下山,闹出了多大的动静么?”
“你下山也就算了,还在杂役峰的石碑上刻字,妄想收徐骁师兄当儿子。”
“你若当真铁了心下山也还自罢了,走了一月却又回来,你真是不把雷孤衡首座放在眼里。”
越说到后面,王有财脸色就越白。
杂役峰跟其他峰的师兄们打交道并不多,哪怕是归元剑派的一只狗,对刑堂、飞来峰首座雷孤衡这些名字,也是有所耳闻的。
仿佛是为了呼应张伟的话一般。
没多久,不远处的山峰脚下,几个身影若隐若现。不消多长时间,几个脸色冷厉,面若冰霜的剑修,已来到了杂役峰山门前。
他们衣裳的前胸上印着一座被飞剑贯穿的小山。
刑堂剑修。
徐骁便跟在那些刑堂剑修的身后,身影很是仓促。
看见王有财,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大老远便喊道,“逆子,你还敢回来?”
还没待几位刑堂剑修说话,徐骁又抢在他们前面,高声道,“家门不幸,出此逆子,诸位师兄不要见笑。今日回去,我定然把这逆子的狗腿打断。逆子,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王有财眼珠子一转,正要拔腿就走。但刑堂剑修如何能容他这般轻易走脱,为首的剑修上前两步,冷笑一声,“王有财,你身为杂役,一月前打着为徐骁寻找灵株的名头私自进入内山,你已触犯剑律第三节第二条的第九项。前两年你没触犯门规,我们刑堂治不了你,但今日你必须要跟我们去一趟飞来峰,不管你是谁的儿子都没用。”
被这刑堂剑修直接的驳了话,徐骁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还是坚持道,“孙长老已经说了,不再追究此事。”
刑堂剑修看了徐骁一眼,还是冷笑,“孙玉庭不追究,不代表我们刑堂不追究。你想要不追究,叫雷首座来跟我们要人。”
话音刚落,刑堂剑修根本没给王有财任何辩解的机会。
他手腕一个翻转,真气翻滚,一股巨大的吸力便从他手上传来。
“王有财,还不伏诛!”
王有财哀嚎一声,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圆滚滚的身子便直挺挺朝着那刑堂剑修飞了过去。
眼见王有财便要被对方拿住,徐骁冷哼一声,面若冰霜,手腕轻弹,一股更加雄浑的真气朝着刑堂剑修激射了过去。
吸引力猛然消失,王有财坠落于地,又是一声哀嚎,连忙跑到了徐骁身后,眼珠滴溜溜的转。
刑堂剑修一击不中,并未如何发怒,只是目光却是已锁定了徐骁。
“徐骁,你敢对抗剑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