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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如此刻薄,怕是有损阴德。”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人未至,声先到。
阴德?他一个无根浮萍又有什么好怕的,他积阴德给谁去?
刘金的注意力被转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倒是要看看,阻他办案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个身着靛青棉质衣袍,手持纸扇的中年男子大步向刘金走来。眼看一只脚就要跨入门槛,却被两柄交叉的刀给阻拦主了。
东厂番役抽刀速度快且刀又锋利,一缕过界的头发就这样被斩断。
中年男子将踏出去的半步又缩了回来。
刘金嗤笑道:“杂家道是何方神圣呢,原来不过是胆小鬼一只。”
“人总是怕死的,刘公公要是不怕又为何如此焦急呢?”中年男子也不恼怒,用手中的纸扇轻轻地拨开交叉的利刃想要进去。
东厂番役看向刘金,似乎在等刘金示下。
刘金点了点,东厂番役将刀收起。
中年男子进门后,东厂番役收刀时耍的刀花又正好削断了一截飘起的长发。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像是在惋惜被削断的那一截头发。
“刘公公可是得好好管教一下手底下的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非我性子好,换个脾气爆的,怕不是要上演匹夫一怒了。”中年男子唰得一声打开了折扇,轻轻地扇了两下。
刘金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阁下可得管好您的头发,老大不小年纪装什么放荡不羁的五陵少年。半散不散,不成样子,发肤受损,爷娘第一个责怪的当是你这个不孝子,阁下不孝啊!”
“刘公公好口才,看来这宫里的小学堂没白办!”被刘金指着骂不孝,锦衣中年男子还是没有愤怒,他好像缺失了愤怒这一情绪一样。
“圣上隆恩浩荡,奴婢又怎敢负恩?自当尽心竭力。”刘金拱手对着大明宫的方向遥遥一拜,“不过,阁下也是好涵养。”
“涵养?我没有,我有的不过是一颗狂心罢了。”
“狂人?狂人有狂人的去处,阁下不该来此才是。”
“谁说狂人不该来此,谁规定的?大周律都没规定,你刘公公到底是规定了。”
“阁下说杂家口才好,照杂家看,杂家口才比起阁下怕是远远不如。”刘金陪着中年男子打了一阵子的哑谜也是有些倦了,他的时间宝贵得很,“阁下是哪家的?来保何人?”
“就不能是我自己好奇,来看看?”
“好奇的人多了去了,胆子大的却没两个。别打哑谜了,杂家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跟玩。”
“刘公公甚是无趣。”
“不想谈,那就出去。”
伴随着刘金的这句话,番役立刻出刀,想要逼人出去。
“刘公公未免太过心急,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中年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
刘金却已经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幸运儿身上了。
番役见刘金没有说话,于是继续向前逼近,中年男子无奈步步后退。
“还真是有够心急的……”中年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声答道,“李相府幕僚来找赵掌柜。”
“停。”刘金一声令下,番役立刻将刀收起来,此时中年男子已经一只脚踏在门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