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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盯着他的侧脸,有一瞬间想要狂碡去,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憋说话,乖乖喝你的奶茶去不好吗?
但敌不恼我恼是怼人大忌,她哼笑,潇潇洒洒回了句,“是啊,我就喜欢fan神这款的。做壁画修复的,拼的就是工匠精神,而我家fan神,闷头做自己的事,有能力还不臭显摆,所谓荣耀从来都是他修复的作品,这样的人值得尊重。”
“有能力吗?退还壁画的事儿整个圈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不露脸不曝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因为性格有缺陷?”
江执慢悠悠地一伸筷子,很能掐着时间的又在胡教授之前截胡了毛肚,并且顶着胡教授幽怨的眼神毫不客气地放到自己碟盘里。
却没急着吃,大半个身子微微倾过来,眉一挑,“壁画修复师那么多,你换个人试试,看上我也行。”
话音刚落,桌上神情各异。
祁余一口肉塞得腮帮子鼓鼓的,瞅着江执,打了个嗝;
罗占的筷子架在半空,一脸惊讶;
沈瑶也愕然,瞅了瞅江执又瞅了瞅盛棠,打量这两人的关系。
肖也的反应算是正常,他摇摇头,夹了块牛肉,蘸了小料入口,香辣劲冲上来的时候他是着实佩服盛棠的厨艺,然后心里补上了句:江执你个流氓,瞧见漂亮小姑娘你就调戏。
胡翔声一直盯着江执碟盘里的毛肚,心里那个急啊,这么搁着会凉啊,凉了口感就不好了啊,哎……
盛棠今天是穿了裙子的,他这么一靠过来,两人的肢体就会若即若离的相贴。
就像是窜上来一股电流,刺激得盛棠心里一个激灵,然后十分不争气地觉着:他的腿和胳膊好结实有力啊……
但又不可耻自己满脑子桃心飞的念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男女。
长得好看的人不正经,那叫痞帅,长得不养眼的人不正经,那就被叫做耍流氓,这上哪说理去?但盛棠挺不要脸地就认这个理。
程溱曾经笑骂她是海螺人,就是表面看着正经,一靠近全都是浪的声音,为此她奋力抗议:说谁是海螺人?侮辱谁呢?我是标准的芒果人。
里外都黄!
所以,盛棠顶着这个人设非但没羞赧动怒,反而扬笑相对,凑近他……
举动反常,至少没按一个姑娘家的思维逻辑去反应。
江执没躲,就任由她的脸越贴越近,笑谑里多了兴致。
嗯,小姑娘还真是越打量越好看,眼睛狡黠漂亮,让他能一下子想到小时候家里养的猫。
就在肖也他们几个以为盛棠真有那个胆子照着江执那张俊脸亲下去的时候,盛棠却没再继续,胳膊一伸,夺过江执右手边的那只空酒杯,咣当一声放自己跟前,“江医生,您老得真有能让我看上的本事才成啊。”
肖也扑哧笑出声,斜睨着江执,被反撩啊……呵呵,让你瞎嘚瑟。
江执不是没瞧见肖也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爽朗笑出声。
斜对面的沈瑶起了身,拎过酒瓶要给江执倒啤酒,眼里是温柔情,语气是娇柔状,“欢迎江医生来敦煌,回头有时间我们带你多转转,大西北的风光很美的。”
“谢谢,我自己来。”江执挺绅士,说着要来接酒瓶。
“地主之谊嘛,江医生别客气了。”沈瑶还是坚持为他满上。
江执作罢,再次道谢,举止言行有礼有节。酒满后,他将酒杯挪到一旁,沈瑶轻声问,“江医生不喜欢喝啤酒吗?”
有心要敬酒。
盛棠瞧见沈瑶的手搭在酒杯上,心想着这就要往上搭了?好一出我见犹怜恰似一江芙蓉水的女子啊,哪个男的能受得了这温柔攻势?这江执也不怎么样吧,刚才跟她还像是个杠精似的,现在面对沈瑶这个得体呦……
念头还没凉透,就听江执说,“谢谢,我不喝酒,那个……你坐吧。”
竟没记住对方的名字!
桌上除了胡翔声外,其他人皆是震惊,再怎么说沈瑶都是能让人一眼难忘的姑娘,名字起得也不繁琐……
肖也瞧着江执一脸的正经和沈瑶的不自然,忍不住又笑了。
这一笑反倒让尚处在愕然里的盛棠心里嘀咕了,对美女没反应,那……是对男人感兴趣?昨天这俩人在夜市里看着是挺亲密的。
江执忽略桌上各色眼神,一扭脸,清清嗓子,“胡教授。”
胡翔声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涮毛肚呢,冷不丁听江执在叫他,涮毛肚的手一哆嗦,抬眼就瞧见江执正含笑瞅着自己,心里就愈发没底了。
想他前两次的毛肚因为犯懒被江执截胡,这次他是兢兢业业恪守七上八下涮毛肚操作,眼珠子那是一秒钟都不敢离开筷子,就心心念念着能马上进肚,江执叫他的时候,毛肚不多不少正好是第八下……
“谢谢教授。”江执笑得挺诚挚,拿起盘子往他跟前一伸,又不忘补上句,“其实我自己涮就行,太客气了。”
谁跟你客气了!
我那是给你涮的吗?
你抢走的那都是我的心头好辛酸泪的!
“嗨,说客气就见外了,你喜欢吃就多吃点。”胡教授压着汩汩流血的心,笑脸相迎,将那片精心到秒数炮制的毛肚送到了江执盘里。
这一幕看得盛棠腮帮子都酸,胡教授笑得近乎变形的脸是认真的吗?
江执很理所应当吃掉了胡教授的“心血”,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这才言归正传,“胡教授,桌上的这几位都是要进0号窟的吧?”
胡翔声现在一听他叫胡教授,心都下意识地发颤。
“是。”他应了声,往锅里下了几片午餐肉,对着在座的各位说,“关于0号石窟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因为气候条件和今年雨水的关系,0号窟不得不面临修复。可是吧,这0号窟里的情况跟敦煌的其他窟都不一样,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
肖也对0号窟那是挖尽了全部心思,见胡翔声话说一半挺着急,催问,“师父,而且什么呀?”
罗占、祁余和沈瑶也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等着下文。
盛棠没撂筷子,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在往火锅里下小酥肉,江执一心扑在干料的配比上,尽量把辣椒都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