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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雁北王萧北野身上衣服又换了一套,一袭的红色长袍,样式点缀华丽的有些不成体统。
主要是因为萧北野的这张脸,散开墨发后垂落下来后有种雌雄莫辩的妖艳,及至流畅的下颌线处凸起的喉结,再往下高大挺拔的身形......男人,真男人!
可简直和白日里仿佛判若两人。
但,这寒意逼人阴气森森的气场也别无二人了。
不过是大晚上的沐浴焚香后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等等!甄不易感觉抓到了很重要的东西,他确定自己从雁北王萧北野身上闻到了焚香。这种香味清幽冲淡,丝丝入骨,是香中上上品。
这雁北王私下里一直都这么精致讲究,还是只在今晚搞特殊?
甄不易一头因为自己脱缰的猜想暗搓搓激动。
另一头见雁北王看九公主眼神不对劲,怎么会是一种冰冷的恨意???
云栖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喉咙被人慢慢锁死的窒息。
她皱了皱眉,这种感觉让她很讨厌。
“初来乍到,殿下有些紧张,出来散步熟悉环境,不成想迷了路。”甄不易站到九公主云栖身边朝萧北野笑着解释道。
再看九公主身上侍女的衣裳.....甄不易有些想,不,他不想死!
“殿,殿下,换的这一身衣裳挺,挺朴素啊。”
他希望九公主能顺着他的话圆上一句。
然而他只见九公主听他说完后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衣裳。
她看不清,也挺好奇。
甄不易:“.....”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九公主身上衣裳是什么情况。
谢安和叶昭把眼睛定死在了这不知要搞什么鬼的九公主身上。
然而只见雁北王缓步朝云栖走了过去, “殿下与这女贼是什么关系?”
“别女贼女贼的叫行不行!我偷东西又没偷到你头上.....”
甘棠被萧北野扫过来的目光瘆得不行,觉得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随便啊。”
女贼就女贼呗。
天色渐晚,云栖眼前的红色身影愈加鲜明,她平日里最容易辨认的就是颜色张扬的东西,因为显眼。
“她说没有偷你的东西。”云栖对萧北野道。
萧北野走到了云栖的面前。
凭感觉,云栖感觉萧北野在听自己说话,感觉他是要继续听。
云栖接着道:“放了她。”
萧北野问:“殿下在乎她的命?”
那打量审视的神色,那阴森冰冷的目光,甘棠看着,想着,脖子不断收紧着,自己还是女的......
云栖没说在乎,只道:“她说没有偷你的东西,你就不能杀她。”
“大胆!”叶昭听不下去了,“你可知那七星海棠是什么东西?!她一个贱人,本就不值什么,竟敢用七星海棠,死一千次都不够!”
谢安在叶昭旁边,很小声,“闭嘴。”
“你他娘的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甘棠回骂道,“偷到了手就是我的,配不配用你说了算?!”
叶昭瞪着甘棠,“操你大爷的,骂你,你还敢还嘴了!”
谢安声音稍微大了些,“闭嘴。”
甘棠回瞪,“被人骂不还嘴,你他娘的是不是傻!”
叶昭这就要冲过去砍她,“我艹你......”
谢安又又又看了一眼王爷,硬着头皮大声警告叶昭,“闭嘴!”
突然一道风刃将叶昭整个人斜劈倒地,顿时血喷出几道,哗啦啦地浇在了地上。
甘棠看到叶昭的惨状也闭了嘴。
谢安什么话都不敢说。
甄不易是一直都没插上嘴。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云栖隐约感觉萧北野接下来是要对甘棠动手。
她挪动步子挡在甘棠身前。
“哎 ,殿下!”
还没将自己挡严实的人突然被人用内功吸了过去,甘棠看着对面的萧北野,表情有些抽搐。
甄不易见九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被雁北王拽走了,且走远了,还懵在原地。
“快,快抬走。”
“小心晦气冲撞了王爷,扒了你们的皮都不够。”
“看到这下场没,以后都可得带着脑子做事!”
......
云栖不知道那个女奴长什么样子,但能推断抬出去的那具死尸是她。
萧北野在她身旁,见她停了下来,用手弄了弄她身上的衣裳。
云栖往后退了一步。
萧北野见她神情冰寒,眉宇皱起,便一把将人扯了回来,低声在她耳畔,语气轻佻恶劣,“这衣裳不适合殿下,本王很想把它扒下来。”
云栖一个手刃朝萧北野劈了过去,却被萧北野握在了掌心中,连拉带拽地进了他的营帐。
云栖被萧北野按在榻上。
“放肆!”
萧北野动作不见用力,看起来极为随意,却将云栖压得死死的。
他指尖触在云栖的眉眼上,“殿下现在看清楚我了吗?”
看清了。
上头琉璃灯太盛,他披着一身华光,云栖觉得刺眼,他扑在她身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栖挣扎着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萧北野见她反应激烈,双眸眼尾处渐红,想着一开始还是不要把人逼得太急。
他费了一番心思才把人弄来,可不是为了上来就把人整死的。
一个死人能玩出什么趣味来。
萧北野手轻柔地为云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从从容容地起了身。
云栖从榻上起来,问他:“为什么是我?”
萧北野反问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殿下?”
云栖眉头皱得更深,“我与你之间无仇无怨。”
云栖的眼疾致使她视野始终模糊,而光华大盛的琉璃灯下云栖的样子在萧北野眼前却无比清晰。
“甚至,殿下曾经还有恩于我。”他道。
云栖没觉得那是恩情。
“我当年救你是因为云兮有求于我,你该感谢的人是云兮,可是她已经死了。”
“但你也不必因为这个找上我。萧北野,我和你无仇无怨。”
她冰颜上并不见悲伤,从她寡淡平静的神情似乎永远都看不出她和这世上的谁会是什么关系。
萧北野似乎记得以前是有这么一个人,“已经死了啊。”
云栖听他语气轻飘冷漠。
她不会替谁感到不值,她只是疑惑为什么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心甘情愿地做到那一步,而一个人真的会将另一个人的心甘情愿弃如敝履。
“她死,是因为你。”云栖道。
“因为我?”萧北野似乎觉得事情有点意思,他也当真笑出了声。“殿下这意思是当年要不是因为看在那个云兮的份上,根本不会救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