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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成仙的妖族死后并不会立刻魂飞魄散,于是,一魂离体的我又在自己的尸体旁看见了更为残忍的一幕。他担心我是诈死,后续会去找他报仇,他又借助那些道士的法器,将我的身体一段段分割开,并用三昧真火烧毁了我的翅膀,我的脸也是在那时候烧坏的。”
听到这里,北染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她之前也在想,蝴蝶一族本就属于蛾类,飞蛾扑火一说世人皆知,所以对于成妖并成仙的她们来讲,若是普通的火,根本伤不了她们。
世人都说医者仁心,但外人眼中悬壶济世的医倌却披着救死扶伤的外衣干着杀人毁尸的事情,真是讽刺。
“后来,我父王发现我不见,托了妖界所有的飞禽走兽各地找我,他们找到我时,我的魂淡得只剩一缕。我父王上到天界,向百花仙子求了一株天池的九瓣莲作为我的承载物,将我的魂魄附在上面,我才得以留存到现在。”
“重生之后,我回到他家,想去找他报仇,但是……”,她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笑里却还带着点哭腔,“他家却在我死后那段时间被一伙强盗抢光财物,杀了满门……哈哈哈……真是报应!”
“但是,追杀分尸之仇,我要自己报!所以,我便等在人间,等他轮回转世,好将我受的苦加倍还给他。不过命运弄人,我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他的转世,可能是上天也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来生,否则,脏了别人的轮回路!”
“死在这里的十八个人,他们都深谙琴棋书画,能听懂我琴曲里所奏之意,正与那人一样,对我与琵琶声一眼着迷,所以被曲里故事吸引来的人,都能识文断字、腹有诗书,但是人的心肠不论学识多少,锦衣之下并非就不是个禽兽。”
她的罪行是交代完了,但几人听完,却反倒分不清这账到底该怎么算了。
最后,从始至终都垂着头的音梦突然将头仰起,北染瞬间便看见了她满是泪水的脸,“这些人,个个都是与他一样的无耻之徒,我杀他们有错吗?”
“况且,他们是自己要送死的。我将他们引来,给他们弹琵琶,然后站在火堆里问他们,如果跟我在一起需要搭上性命,尔等是否还愿意与我生死相随。”
这个答案不用她说,几人也知道结果,一定是愿意了,否则现在也不会有那十八个装着骨灰的瓷瓶。
音梦激动起来:“他们说,就算是死,也想与我共度良宵。可他们个个都是有家室、定了亲的高门子弟,却纷纷愿意放弃家庭,抛妻弃子,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孤魂女鬼入火坑送死,你们说,这可笑吗?结发时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到头来,这世间的情义又值几分钱?!”
北染有点心口发酸:每一个举手发誓的男子,在说出这些话时,一定是真心实意的,赤诚之心,天地可证,只是此去经年,单薄的感情未能经得起岁月的推敲,在长路漫漫中逐渐变了质。
音梦擦干眼泪看着北染,情绪稳定了不少,明亮的眼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九瓣莲离了天池水的滋养,再加上邪气侵扰已渐渐枯萎,有个秘法是将人族血气旺盛的男子淬练,用他们的骨灰作为养料去栽培尚未完全枯死的莲花,便可使它重新变得鲜活。”
几人豁然开朗,原来她之前所说用这些骨灰来做敷脸的膏,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所以……”,音梦将外衣一松,露出大半个肩膀。只见她那白皙的肩头之下,是一朵莲花的正身,而除莲心周围的几片花瓣之外,其余花片都已凋败得不行。
“我本已命无多时,且如今无仇可报,世间已无牵挂,就恳请上神送我最后一程吧。”
北染默然片刻,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心下一横,缓缓去到音梦身前,而后抬起一手……
阿浔:“师父!”
傅往之:“前辈!”
澜安:“……”
然而北染接下来的行为却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只见她以指为轴,使了个法术将音梦限制在一个圈里,随后,自己于原地盘膝打坐,双手合十,嘴里低声默念法咒。
与此同时,音梦周围慢慢浮现出许多金色符文,随着那个光圈一起在她的身边盘旋,将她包裹在内,并伴有一阵暖洋洋的黄光自符文之上发出,照在音梦那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上。
三人齐声:“往生咒。”
澜安喉头发紧,心中说不出的酸涩,他不在的这些年,她真的学会了好多。
音梦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要超度我?”
北染没有答话,而是唤了身后人:“阿浔,过来。”
阿浔即刻会意,立马走至音梦身边,蹲下身来,要去揭她脸上的面具。
音梦骤然往后一缩,看着阿浔满面惊恐,不知她是要做什么。
北染道:“别怕,她只是帮你修复脸上的伤,既是去投胎转世,鬼君那里不允许戴面具,顶着这张脸去可不太好看。”
音梦更为惊讶:“我的脸还能修好?!”
北染挑眉:“试试不就知道了。”
阿浔也道:“是啊,姐姐这么漂亮,留疤岂不可惜?待会儿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音梦这才放下戒心,任凭阿浔将一个不知名的药膏敷在她脸上,再对着她辗转施法。
药膏初上脸时冰冰凉凉,没过多久便开始渐温,直到后来,大火烧毁的地方愈加灼热,并伴随着剧烈的痛痒之感。音梦一手捂上脸,极力想结束这万般难耐的感觉,阿浔却提醒她:“不要去抓!”于是,她又不得不收回已触及皮肤的指甲,只轻轻抚在上面,但脸部的疼痛却愈加强烈,她紧皱眉头,咬牙发出嘶吼。
终于,修复完毕,阿浔松了一口气,才喜道:“现在看看呢。”
音梦将手放下,那张满是疤痕的扭曲半脸已恢复了原有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新明艳,叫人看了心情愉悦。
北染会心一笑:“这样就顺眼多了。”
傅往之见此情形,无疑又是一个心脏暴击:“真是太神奇了!”
音梦摸着自己那光洁无暇的脸,不胜感激,眼里泛着泪花,北染止住她:“什么都别说了,趁着天还没亮,我送你至黄泉,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天最后一班。”
但音梦还是极想能怎样帮上她们点忙,想过之后,问道:“你们,是在找烟罗吧?”
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