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偈贵妃病了两个月,太医那边传来消息,怕是就这两日了。
康熙在偈贵妃病重期间难得清心寡欲的一段时间,在从太医哪里知道表妹就这两天了,康熙最终还是拿出那份封后的圣旨,在上面盖上了章。
“梁九功,明日带人去一趟景仁宫,把这份圣旨宣读了。”
梁九功:“是,万岁爷。”
第二天,封后的圣旨一出,惊了整个后宫。
眼看着偈贵妃不行了,结果临了临了还能让皇上封后,可真有本事。
上任皇后死后,所有人都觉得皇上应该会封佟氏为后,可是偏偏皇上只封了个皇贵妃,这么多年,也没再提过封后的事情。
后宫众人都以为皇上不会再有封后的想法,谁知道偈贵妃临终前竟然如愿了呢!
而且这日前封后,和死后追封,那可不一样。
胤禛知道这事后也惊住了,这事可以说跟他关系还挺大,皇贵妃养子,和皇后养子,这身份上就有本质的区别。
他如今已经算得上半个嫡子了。
偈贵妃……应该说偈后哪里,在受封后,突然有了些精神,偈后能感觉到自己估计是回光返照,她跟顺嬷嬷:“嬷嬷,你说万岁爷是不是对我还有些温情。”
顺嬷嬷心里怎么想的不好说,但是这个时候,顺嬷嬷只希望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格格能够走的舒心一点。
“这是自然,万岁爷一直都记挂着您呢!您病着的这段时间,万岁爷可没少叮嘱太医院照顾您,还有,这些日子,皇上可都不曾翻牌子,心可都在您身上。”
偈后知道这话有水分,作为康熙的枕边人,她如何不知道他是个无情之人,也不能说无情,只能他没有男女之情罢了!
少时有过的旖旎,如今听了顺嬷嬷这不算真实的话,也让偈后对年少的相遇多了几分美好的滤镜。
“嬷嬷,我这一辈子不长,倒是把自己困住了,等我走了,你要是想出宫就出宫,不想出宫,就留下来,时不时帮我照顾着胤禛,那孩子心思赤诚,是我没有珍惜同他的母子缘分。”
“娘娘又说胡话了,您会好的。”
偈贵妃苦笑了一下:“嬷嬷又在自欺欺人了不是……”
偈后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顺嬷嬷看着睡过去的主子,眼睛瞬间红了,然后忍不住落泪,她苦命的格格啊!怎么就没能有个好结果呢!
第二天胤禛过来给偈后请安,顺嬷嬷说:“四阿哥稍等,娘娘还没起呢!”
“那我在这等着。”
顺嬷嬷吩咐了人给胤禛准备茶水,然后才进了偈后的寝殿。
顺嬷嬷也觉得奇怪,往日这个时候娘娘已经起了,今个确实有些晚,顺嬷嬷想看看是个什么情况,然后走到床前,发现娘娘今个太安静了一些。
顺嬷嬷心里突然一惊,然后把手放到娘娘的鼻子下,然后双腿突然一软,跌坐在了床边,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哀嚎一声:“快来人啊J后娘娘,殁了。”
胤禛这边也听到了声响,虽然知道这一天不会太久,但是真的听到养母去世的消息,胤禛还是觉得不太真实,轻飘飘的,心里难过,还有茫然,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偈后对的好。
偈后去世的消息从景仁宫传遍了整个皇宫,然后传出了宫,宫内外瞬间缟素起来为这个新上任的皇后送葬。
永和宫的德妃听到这个消息,遣送了满屋子的奴才出去,只留下一个心腹,没忍住,笑出了声:“可真是个没福气的,有那个皇后命,可惜没那么命去享。”
德妃昨个知道佟氏被封后的消息,还气的少吃了半碗饭,今个就听说她死了,她都快乐开花了。
死人终究是争不过活人,德妃这才觉得头顶上那片压了自己十来年的乌云散了。
要不是维持自己在康熙面前温柔小意的人设,德妃都想大肆庆贺一番。
然后德妃内心窃喜,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尤其是偈后还是她曾经的主子,怎么着她也要好好“送她一程”不是。
皇后的丧事差不多持续的半个月宫里才没了那股子丧气。
康熙半个月没踏足后宫,也算给了偈后体面,半个月后,康熙翻了牌子,偈后这一茬确实过去了。
可是别人能过去,胤禛却过不去。
他如今的处境比较尴尬。
明面上他是偈后养子,算是半个嫡子,但是毕竟是养子,半个嫡子说到底还不是嫡子。
而且偈后已故,也护不了他。
再者,他是德妃的亲子,可是偈后去世了半个月,德妃对胤禛那是不曾派人过来过问过,哪怕做做样子都没有。
就好像德妃不记得曾经生过这样一个儿子似的。
胤禛从养母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发现自己的处境,自然不好受,可是在不好受又能如何,他如今只是一个光头阿哥,看似尊贵,可是在这方方正正的紫禁城,他也只能在他的阿哥所里才有做主的权利。
从上书房回来,他想往常一样看书写课业,可是偏偏难以凝神,笔尖的墨滴在宣纸上,渲染出了污痕,看着面前又要作废的纸张,他的心绪越发的不宁了。
硬撑着把课业完成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感觉特别的渴,嗓子干的很,想要睁开眼睛,偏偏睁不开,他觉得好难受,要死一样的难受,他想喝水,可是偏偏没有水。
苏培盛守夜,半夜他想往常一样过来看主子,结果发现主子脸色不太对,脸色潮红,嘴里还含糊着说着什么,苏培盛凑近一听,才听他说:“水,喝水……”
苏培盛摸了摸主子的头,发现太烫了,这是发热了。
他立马叫了人进来。
“快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主子发热了。”
吩咐完,苏培盛端起桌上的茶水,扶起主子,开始往他嘴里喂。
胤禛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到嘴的水他竟然无意识的开始吞咽,可是喝了水,胤禛还是觉得不舒服。
没多久,太医就过来了。
一把脉,因为郁结于心,这些天他吃的有些少,再加上最近有些变天,各中原因夹杂在一起,这才病了。
太医给扎了几个针,胤禛面色瞧着不那么痛苦了,不过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看起来还是十分严重。
太医给开了药,苏培盛亲自看着熬药,药好了,可是胤禛没有意识,没办法,最后苏培盛只能找了管子,这才让他喝了药。
就这样,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太医诊脉,然后道:“四阿哥如今烧已经退了,这几日吃些清淡,再喝几服药就可以了。”
苏培盛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主子不烧了,但是主子可还没醒呢!
“太医,主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生病身子虚弱,自然会多睡一会儿,等四阿哥睡饱了,自然也就醒过来了。”
四阿哥这病的突然,但是这症状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太医也没当成大病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