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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碧落明白了。那么就请英王殿下听一听碧落的身世,听完之后,殿下便会明白一切了!”
羽若宸点头道:“小姐请讲,本王愿闻其详!”
碧落调整了一下坐姿,叹息一声,讲出了下面一番情由。
“十六年前,紫霄城中有两个最有钱的大皇商!一个是戚光祖,戚家世代经商,把持着紫霄城九成以上的药材买卖。京城里几乎所有的药铺里的药品都由戚家供应,就连皇宫里的太医院中大部分的药材也由戚家供应!”
“另一个大皇商是年轻有为的国舅薛静琨!他依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和位高权重的老子,加之天生的经商头脑,渐渐地垄断了整个紫霄城甚至大半个安平国的丝绸、茶叶以及瓷器等生意买卖!紫霄城里上至皇宫里的贵人,下至平头百姓,家里穿的衣衫、喝的茶叶、用的瓷器碗碟等等无不来自于薛记商铺!”
“多少个小商户被他或贱买或强抢无情吞噬,无数的大商户被他或排挤或设计陷害纷纷破产倒闭关门,店铺产业最终都落入薛静琨之手!”
“一时间薛家的产业遍及各处,生意兴旺,日进斗金,堆积了大量的财富!”
“可是天生爱财如命的薛静琨却并不满足!渐渐地竟将目光放到了药材生意上!人吃五谷,生病吃药是常有的事情,他认为这又是一条长久的生财之道!”
“于是他便开始着手经营药材生意。怎奈紫霄城中大部分的药铺都只信任戚光祖,只因为戚家几代人都是经营药材生意的本分商人,药材质量好,无假货,有着非常良好的口碑!薛静琨眼见着堆积在仓库里的药材腐烂发霉却卖不出去,一时间竟一筹莫展!”
“于是他便又故技重施,以种种手段妄想搞垮戚家!叫他们信誉扫地,无法在京城里立足!”
“然而这又谈何容易!经过数次的暗中捣鬼和软硬兼施之后,薛静琨见自己依旧无法撼动戚家在京城中的药材买卖的根基,便不禁起了将戚家斩尽杀绝的邪恶之心!”
“薛静琨家财无数,手下网罗了许多武林高手为他看家护院!他本人也是一个身负极高武功的隐形高手!因此,戚家的影梅山庄中那几十个手无寸铁又丝毫不会武功的上下人等便被他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十分轻易地一一诛杀!”
“以薛静琨的能力和经验,将这件血案的疑点和证据统统抹去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即便是尊师杨捕头那样的人物办案时难免也会有所顾忌或者无从下手!”
“因此薛国舅便得以再一次逍遥法外!戚家的药材生意自然也就成为了薛家的药材生意!薛静琨也就成为了紫霄城中唯一的大皇商!”
“可是老天有眼!戚家居然有一个人在那场屠杀之中活了下来!”
“她是戚光祖与外室所生的女儿,因受到戚夫人的嫌恶,自小便与生母一起在戚家的老家生活。因此紫霄城里的人只知道戚光祖生有二子,却并不知道其实他还有一个女儿!学名文仪!”
“那一年戚文仪只有十八岁!生母却忽然染病,不治而亡!戚文仪悲痛欲绝,却也只好在仆役们的帮助之下将母亲草草安葬在乡下!”
“一日恰逢母亲百日之祭,回程的路上大雪纷飞。戚文仪的马车过处,忽然轧上了什么东西。下车查看的时候,发现竟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那少年显然有病在身,已经昏迷过去。戚文仪当即命人将那少年抬上马车,带回家中悉心照料救治。”
“数日后那少年病情好转,戚文仪却发现他心头似乎总是有无限心事一般整日里愁眉不展,长吁短叹,身边无人时还会偷偷落泪。她每每问及,那少年却又强颜欢笑地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言说。”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那少年身体已经痊愈,心情却依旧是一片忧郁。一日,那少年向戚文仪辞行,说自己在她家叨扰多日,甚为感激,日后如有所需,便请上千机山寻他,他必将全力相帮等语。”
“然而戚文仪只是一个商人之女,自幼在乡间长大,哪里懂得什么千机山的事情。何况当时她的一颗少女芳心早已对那少年情根深种,因此一听说他要走,便忍不住万分难过。”
“然而那少年去意已决,不可挽留,于是戚文仪便勉强笑着说要给他设酒宴践行。少年深感戚文仪的情意,却因自己早已心有所属而无以为报,因此只是略一沉吟便答应了戚文仪的请求。”
“当日傍晚,戚文仪着人整治了一桌酒菜,二人便在院中花树下把酒畅饮。先时还只是聊一些天气风景,食物味道等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来随着酒喝得越来越多,那少年便又开始记起了心底的隐痛,便愈发地借酒浇愁起来。”
“俗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愁。那少年酒喝多了,竟渐渐地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忽而痛哭,忽而长笑,口中念叨着‘五师兄我对不起你’,‘你为何还不来将我接回去’,‘你难道真的生了气不要我了’等胡话。”
“戚文仪见他喝醉了酒,便招呼下人一起将他送入房中,命人为他宽衣,服侍他睡下。岂料那少年大病初愈,原就不胜酒力,加之酒入愁肠,身体就有些难以承受那酒力。戚文仪见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安睡,便十分不放心,她叫下人下去休息,自己留下来亲自照顾他。”
“谁料那少年酒醉得厉害,恍惚间竟错将戚文仪当做了自己的心上人,结果铸成大错……”
“第二日清早,少年酒醒之后发现自己酒后失控,竟然玷污了戚文仪。他不禁万般懊悔,一连在自己脸上扇了十几记巴掌,之后竟唰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往颈中抹去!”
“戚文仪本对少年有情,昨夜那少年误将自己认作他人之后,她也曾拼命抵挡了一阵!怎奈她一个丝毫武功也不懂得的弱女子又怎能抵得住那个身负不俗功力的青春少年!于是便放弃了抵抗,由他去了!实指望他能够念在二人之间这一夜的情分上留在自己身边,却不料那少年竟宁愿举剑自戕谢罪也不愿妥协!”
“大惊失色的戚文仪急忙抢上前去夺剑,少年却狠命将她推开道:‘在下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唯有一死方能赎罪!我死之后,姑娘也不必将尸身费心掩埋,就让人拖到荒郊野地里叫野兽和虫蚁任意啃食以减少我来生的罪孽便了!’说完又将长剑架在颈间。”
“戚文仪眼看着心上人就要横死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失声惊叫!然而就在此时,只听“铮”的一声响,那少年手中的长剑落地,紧跟着两个人疾奔到他身边,其中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抓住他的双手叫道:‘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做傻事?’”
“另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女子也焦急地叫道:‘是啊小师弟!数月前你忽然不辞而别,五师弟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头撞到柱子上差点丢了性命,今日你又要挥剑自刎!你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了?你们小小的年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死不可啊?!’”
“那少年听了她的话,满面的悲戚立即变成了惊恐!他忽然浑身颤抖着反手抓住那男子的手问道:‘你说什么?五师兄怎么了?他怎么了?他……’话音未落,他已经昏死过去。那男子急忙椅着他的身子大叫他的名字,那少年却脸色灰败,像个死人般一动不动了。”
“那女子急忙来到戚文仪面前道:‘这位姑娘,我小师弟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戚文仪伤心欲绝,泪水不干,缓缓摇头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快带他离开这里,快走!’”
“那二人闻言再次对视一眼,依旧是不明所以。最后那男子叹息道:‘这位姑娘既然不愿意解释,我们便不再追问了。在下李祥,是千机门掌门人的三弟子,这位是我四师妹梁幻玉。我们二人这就带小师弟回千机山去,姑娘日后若有差遣,尽管来千机山便是。’说完将少年抱在怀中,冲着戚文仪躬身为礼,转身朝外面走去。梁幻玉拾起少年的长剑,跟在后面离去。”
“戚文仪痛哭良久,从此心如死灰,小小年纪的女孩儿整日愁眉紧锁,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数日之后,戚光祖忽然差人回乡接戚文仪进京。说是在京中为她寻了一个好夫婿,接她进京待嫁。心如止水的戚文仪也不反对,跟着家人来到紫霄城中。”
“岂料她回到影梅山庄仅仅三日,连家里的上下人等还没有完全认清,那薛静琨便带了二十几个武功高手血洗了影梅山庄!戚文仪也没能幸免,被薛静琨一剑穿胸,受了重伤!”
“戚文仪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亲人们的尸首堆中,她的身边有一枚老玉扳指,看起来非是寻常之物!她记得这枚扳指正是戴在那行凶之人的左手拇指之上的东西,便下意识地将它牢牢握在手中!”
“薛静琨那一剑虽然刺穿了她的身体,但是却险险地避开了心脏部位,因此她才暂时得以不死!然而由于大量失血,此时的戚文仪也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了!”
“就在她躺在地上等死之际,一个人忽然来到了她的身边。那人是追随戚光祖多年的一个亲随,此次正是他将戚文仪自乡下接到紫霄城来的。”
“薛静琨行凶之日,那人敲被戚光祖派了外差,因此他与另外几个家人竟侥幸得以活命!等他们办完差事回到影梅山庄的时候,被满地的尸体惊得亡魂皆冒!良久之后,他才急忙叫人去官府报案,自己则心惊胆战地进到死人堆里检视,希望能发现幸存者!”
“当他发现戚文仪还有一息尚存的时候并没有声张,而是借故支开了其他几个家人,自己则悄悄地将戚文仪送进了地窖之中,并且为她上药包扎,止住了出血!因为他直觉地感觉到此事太过重大和诡异!凶手若是知道戚家还有人幸存下来,势必会再次杀人灭口,到时候连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幸存下来的戚文仪先是在地窖中躲避养伤,之后被那人偷偷送出了紫霄城。戚文仪便拖着病体漫无目的地流浪了几日,就在她贫病交加之际,却忽然遇到了一个贵人!”
“那贵人也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他先是出于同情之心将戚文仪带回家中为她请医治病,后来发现戚文仪的长相竟与自己刚刚过世不久的妻子十分相似,就连自己年幼的儿子也误将戚文仪认作了自己的母亲整日痴缠着不放,于是便主动向戚文仪求婚!”
“戚文仪先是坚决拒绝,甚至不惜将自己已经失身于人的隐情也告诉了那贵人。然而那人却一点也不在意,说只要她对自己的孩子好,便什么都不会计较!”
“戚文仪十分感动,却依旧顾虑重重不肯答应。那个为她治病的医生却忽然告诉那贵人,说是她已经有了身孕!”
“那贵人先是踌躇,继而对戚文仪道:‘现在你我二人也算是平等了,我有儿子,你腹中也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总不能叫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没有家吧!’”
“至此戚文仪对他更加感激,便答应了他的求婚,并在婚后全心全意地对待他的儿子,比自己亲生的孩子还要周到百倍!她将自己所有的母爱统统都给了他!而她自己生的那个孩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总之她自小便肩负着为亲人复仇的使命,尽管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他们活着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而我……”
“而你就是那个肩负着复仇使命的孩子!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