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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没认识潘红之前,毕业分配回老家的话,最多也就是有点不甘心,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现在,他俩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甚至之前已经按捺不住冲动那啥了,这时候再回老家,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啊。
回去之后就分居两地了,虽然河北和北京没多远,但这也不是事儿啊!想走正规手续调到北京,潘红家里虽然有些关系,但仅限于铁路部门内部,把他从河北调到北京来上班,估计还有些不大现实。
反倒是把潘红从北京调到河北会容易一些,铁路部门摊子铺的大,各地都有分点,河北当然也有,可人家打小就住在北京,结了婚反而要搬到外地,估计谁也不会甘心吧?
要是考研倒是能继续留在京城,可三年之后还要面临同样的抉择,而且也不能让潘红再等三年吧?一想到这些,邢如华就有些心塞。
林楼把他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不过暂且没说话,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万一他运气好被分到北京的设计单位了呢?这样就啥事儿也没有了,自己赶紧准备好份子钱,到时候跟舍友们一起去参加婚礼就行了。
要是运气不好,到时候再帮忙想办法就是了,实在不行让他放弃分配,来自己的事务所上班吧!别的不说,在我这儿上班收入绝对没问题,就是担心他家人会有啥想法。
毕竟在现在这个年代,大家就认正式单位,觉得你好不容易把大学读完了,出来怎么也得在国家单位上班儿,当国家干部;不过林楼倒是觉得,等邢如华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他们就会慢慢产生变化的。
“那绝对没跑了!到时候我去给你帮忙操持,保管办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文轩思也觉察到了不对,大声嚷嚷了几句,然后拍拍邢如华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嗨,你也不用担心,别的学校不好说,咱们清华的学生想留在北京,还是很容易的!”
邢如华这才好了点,然后大家伙继续喝酒,一起满怀热忱地畅想起未来,对他们这一代大学生来说,未来具有无限可能。
要是全留在北京倒也热闹,偶尔遇到周末、节假日了还能聚一聚,不过分散各地也有好处,去外地出差的时候有人照应;而且他们所在的城市遇到啥大项目,本地搞不定的话,他们几个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吧?
这一晚,大家都喝得有点多,好在林楼这里房间多,大家晕晕乎乎地上楼睡觉就行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方才醒来。
然后林楼又去跟于兵兵到城里逛了逛,让她用自己给她发的奖学金请自己吃了顿饭,这个周末就愉快地结束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楼的生活比较规律,大多数时间都在四合院里,和几位老师一起完成中日青年友好交流中心的设计方案,为亚运会体育场馆进行准备,再去亚运会申办委员会参加会议,聊聊自己的看法。
这天,他接到马岳那边的通知,告诉他纪念碑的主体雕塑已经完成了,于是林楼赶紧和于兵兵一起,到了他的工作室。
这座雕塑实在是太高了,房间里肯定放不下,于是马岳他们就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用来遮风挡雨,一进到院子里面,林楼和于兵兵就看到了那尊巨大的雕塑。
一名英勇的战士正用力将红旗插在山峰顶部,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胸口有明显的弹孔,实际上此时他已经牺牲,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放松手中的红旗,依旧牢牢地握着,身体和红旗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矗立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在他身前,一名战士正在用五六半向敌人射击,在他身后,另一名战士回头召唤后方的战友们跟上……雕塑上的多名战士栩栩如生,那种英勇无畏的精神扑面而来,让看到这座雕塑的人无不受到了感染,沉浸在对烈士的崇敬之中。
“我觉得,这件作品是我们几个从事艺术创作事业以来最好的作品了!以后恐怕也很难创作出比这更加优秀的作品!”马岳眼睛里满是血丝,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好些天没休息好了,其它两位也差不多,他们为这件走付出了大量的心血。
“超乎想象的佳作,比我预期的效果还要好!你们创作了一件伟大的艺术作品!”林楼觉得,眼前这座雕塑,比自己在威尼斯双年展上看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艺术作品有魅力多了。
“虽然你是委托方,但我还是得说一句,这件作品到底好不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马岳打断了他的称赞。
“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要请老红军、老战士还有各行各业的普通老百姓来参观这座雕塑,如果他们认可了,我们才会再把雕塑拆开,运到云南去现场安装,要是他们觉得不好,没有表现出咱们子弟兵的英勇气质,我们就熔了重铸。”另一位雕塑家说出了他们的想法。
“你们这是在模仿白居易啊!不过的确是个好办法!这座雕塑不是艺术家孤芳自赏或者圈内互相吹捧的作品,而是献给为国捐躯的英勇烈士的,是让全国人民牢记他们的牺牲和功绩的,必须得得到这些人的认可!”林楼很欣赏他们的意见。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应有的态度,而不是故作玄虚,完全抛弃人民大众,将晦涩玄奥视为艺术的最大追求。
“我帮你们联系吧,我爸认识好多老红军、老战士,而且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喜欢这件作品的!”于兵兵说完,不等他们答应,就出去找电话去了。
过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刹车声,然后一群穿着旧军装的老军人走进了院子里,他们看到这座雕塑先是一愣,旋即嘴巴微微开始颤抖,眼圈也慢慢变红了……显而易见,他们也被这座雕塑所传达的精神所感染了。
“这是谁弄的?”一名头发花白,缺了两根手指的老战士醒了过来,回头环视一圈,人虽老余威犹在,林楼甚至有点不敢接触他的目光,一看就是经历过无数战事,从尸山血海里跑爬出来的。
“是…..是我们几个弄的!”马岳说话的时候也有点打哆嗦,这种铁血老兵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杀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老孙头,看你把人家孩子吓得!就不能好好说话?”另一位一瘸一拐的老战士走过来,大力拍着马岳的肩膀,“好小子,这活儿整得好啊!配得上咱们解放军!”
“哈哈!怪我怪我!”被叫做老孙头的那位气质忽地一变,那股子肃杀之气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就好像隔壁邻居家的老大爷一样!“其实也不怪我,我刚进来,一看到这像,就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上一样!”
如此迥然不同的气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先后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着实让林楼感到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这就是守卫我们的战士啊,他们坚持的信条是对敌人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对待人民要像春天一般温和。
他刚才看到那座雕塑,想到了当年在战场上对付敌人时候的场景,气质自然肃杀;然而回过头来看到马岳他们,立刻就换成了对待人民的态度,气质也变得温和起来,人民的子弟兵就是这么可爱的人啊。
“你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于济山过来看着林楼说道,语气比上次见面时候又温和了许多。
老战士们围着他们几个问了半天,询问关于这座雕塑、那座烈士陵园的一切,林楼和马岳等人一一认真作答。
一直到实在是没什么可问的了,现场慢慢安静下来,但那些老战士都没有离开,他们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有做。
“全体都有!”老孙头忽然大喊一声,只听唰啦一声,现场所有老战士包括于济山在内,都站得笔直,像一杆笔挺的钢枪一般伫立在那里。
“向咱们的人民艺术家、人民建筑师致敬!感谢他们为我们的人民解放军所做的一切!”说完老孙头抬起右手,几乎一刹那,现场所有老战士都举起了右手,齐齐地向林楼、马岳等人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这下可是把他们弄慌了,林楼等人手脚无措,压根都不知道改做什么,只能一个劲念叨着,“当不起,实在是当不起啊!”
不管是这些老战士的军礼,还是人民艺术家、人民建筑师这两个称号,都太重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在他们看来,这些称号只有常香玉、郭兰英这样德高望重的艺术家才配拥有,自己怎么当得起呢?
尤其他们还这么年轻,这一顶帽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大,也太重了,贸然接受是会被压坏脖子的。
“就凭你们能为那些烈士做这么多事,能创作出这么富有感染力的作品来,你们就完全有资格接受我们的敬礼!”礼毕之后,于济山说道。
当然,他暂时没提人民艺术家和人民建筑师这两个称号,他考虑问题要比这些老战士缜密地多,知道这对面前几位年轻人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所以就略过不提,但是他的敬礼却是真心实意的,这代表了一名曾经的士兵对他们最郑重地感谢。
听到这话,林楼和马岳等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要是把这个帽子戴实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我帮你们联系普通民众过来参观,然后就运到云南去现场安装吧!到时候我帮你们解决交通运输的问题!”临走前,于济山叮嘱道。
一直等到他走了,林楼才反应过来,嗯?啥情况?刚才于济川给我敬礼了?他可是我未来的……我都还没给他行礼呢,他倒先给我敬礼,这是不是闹反了啊!他日后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儿找我麻烦吧?
“人民艺术家啊!我这辈子要是真能拿到这个称号,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马岳现在还在回味。
“就算能拿,也还是死之前再拿吧,这个称号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我们几个身板儿还小,扛不住啊!”其它两位雕塑家半是庆幸,半是遗憾地说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并没有机会拿到这个称号,不过能被人这么叫一次已经不错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于济川安排了各行各业的人过来参观,林楼也过来帮忙,向他们讲述烈士们的英勇事迹。
参观者无不为之感动流涕,这件事甚至还引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当他们听说因为经费紧张,没办法更好地修建烈士陵园时,无论工人、干部还是学生,都强烈要求捐款。
林楼马上向于济川汇报了这一情况,于济山向上级申请后得到了许可,于是参观又延长了一些时间,一直到云南那边打过来电话,告诉他们可以去现场安装了,展出才宣告结束。
于济川帮他们解决了运输的问题,林楼和马岳等人带着雕塑的部件,还有那笔捐款,乘坐火车前往云南。
在火车上过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他们抵达了昆明,然后在昆明把部件小心翼翼地卸下来,搬到军队的大卡车上,再几辆卡车一起,前往烈士陵园所在的小县城。
在路上又花了不少时间,方才抵达目的地,邢少德、谢铁平和刘炳才带着当地的领导干部,还有军队的代表,对他们进行了热烈的欢迎。
把捐款转交给邢少德,林楼和马岳等人就赶紧去招待所休息去了,尽管他们也想马上就开始安装,可这段路程实在是太累了。
一口气睡了十多个小时,他们终于缓过来了,然后一起来到烈士陵园的现场,准备先雕刻安装底座,然后再把那些零部件拼接成完整的雕塑。
林楼也终于可以看看烈士陵园,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