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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被捆了双手,抱着腿蹲在地上,尽管右腿剧痛不止,但两眼不停地在金永贵和大香炉之间来回变换,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黑面大汉听金永贵言语威胁,冷哼一声。
“什么十三大案,咱可从没听过,虽然咱这条腿已经踏进鬼门关,但也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咱头上扣吧。”
周国全一听黑面大汉矢口否认,眼睛一瞪,刚想上前,却被金永贵用手一拦。
周国全一脸焦急,“头,这几个小子一看就是常年为匪,身上不知背了多少人命,尤其镔铁使臣这通了天的大案,可是要剐了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招认?”
金永贵面沉似水,冲周国全摆摆手,又对黑面大汉说道:
“兄弟,镔铁使臣出了雁翎关至今再无音信,从雁翎关到定远百里之内除了黄觉寺外再无地方落脚,只有你等在此为匪,如此还想抵赖吗?”
黑面大汉听了金永贵的话,还是一脸的不屑之态。
“当然,你们知道这是掉脑袋的大罪,但如果相信我金永贵,跟我说句实话,你们这几条命我不敢保,但我能保证你们上堂前不会受苦。事后我敬几位是条汉子,到时亲自给几位收尸下葬。”
“咱三个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死算个屁,要真是咱干的,绝不抵赖,但说了不是就不是。”
金永贵见黑面大汉矢口否认,脸上也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既然如此,就别怪金某不讲情面了。”
金永贵说着从左到右又打量了一下三人和十方,黑面大汉三人都是冷目相对,毫无惧色,唯独型尚却是面色青白,秃头上青筋冒起,一双小眼睛游移不定,两腿还不住颤抖。
金永贵扭头对周国全说道:“这几位倒真是硬汉,那好,老周,先给这型尚去几根小骨,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也这么光棍不怕死。”
去小骨是定远衙门常用的问供手段,从小指开始,将人犯的指头依次从关节处剁下,反正只要到最后有了口供,至于人犯缺了哪些零件,上面也无人过问,衙门的捕快个个深谙此道。
“得嘞,头。”周国全早就按捺不住,一听金永贵下令,从怀里抽出手刀,奔着十方就过来了。
十方本就心神不宁,一听红脸的要拿自己开刀,更是叫苦不迭:“怎么倒霉的全是我,眼看就要死无全尸,没想到还要先受一场冤枉罪。”
但见周国全手握尖刀,奔自己过来,十方也只能身子极力后缩,同时叫道:“官大人,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哪个贱骨头不受点苦,会痛痛快快认罪?”
周国全压根没理会十方的哀求,上去一脚踹倒十方,又重重踩住他的手腕,疼的十方龇牙咧嘴,连求饶都喊不利索了。
“咳咳,二位大人,稍待片刻,依我看,他们三人所言非假,这十三大案确与他们三个无干。”
随着话音,一人扶门框而出,缓步走来。
几人同时侧目,见来人个头中等,约三十岁上下,面色灰白,身形佝偻,脚步轻浮,还不停地咳嗽,分明是个久病缠身,半入膏肓之人。
但令人惊奇的却是此人身上紧裹着一件白袍,在月光下,隐隐发出些许幽兰之光,一看就非寻常皮革丝麻所制。
只不过这白袍虽说是袍子,但样式却跟死人出殡时挂的招魂幡一般无二,叫人看着极为别扭。
周国全不看来人还好,一看又是这病鬼,顿时将一肚子火全发到此人身上。
“姓张的,刚才我们兄弟好悬没殉了职,玩命才抓住这几个强匪,你躲到屋子里全程看戏,还依你看?一个病秧子你他娘的算个屁!”
“老周。”
金永贵出言制止,而后一拱手。
“先生,黄觉寺是您带我兄弟来的,说案发必在此地,如今这帮强人图财害命之心,昭然若揭,现已束手就擒,只需问明口供,就能结了十三大案,先生为何出言阻拦?”
金永贵虽然措辞客气,但语气中却无丝毫恭敬之意,面色也极为不悦。
周国全转身松脚,十方这才暂时逃过一劫,一边将手腕放到膝盖上揉动,一边忍不住望着来人。
“好悬啊,这病痨鬼要是晚来片刻,我这手就保不住了,不过看样子他说话也不好使,那等会儿不是还要拿我开刀?”
十方依旧忧心忡忡,却听白袍人轻声咳了两下。
“咳咳……金大人莫要动怒,我自知案情重大,朝廷限期将至,徐大人和众捕快都背负着极大压力,否则二位大人也不会和我一起来黄觉寺了。“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多放这声屁?”周国全依旧语气不善。
“我之所以出言阻拦,并非否认我之前所说,而是这三人的确不是黄觉寺的人,他们事前也根本不认识这型尚。”白袍人并不在意,淡然解释道。
金永贵听完眉头一皱,周国全却是冷笑一声。
“姓张的,谁不知道你们这行都是六亲不认只认钱。放心,黄觉寺是你带我们来的,不用你提醒,我们也不会赖账,回了衙门,徐大人答应你多少钱,一个子也少不了你。“
“但话可要说清楚,人犯是我们头和我拼了命抓的,就凭你两句话,就想把我们兄弟的功劳抹得一干二净,少做梦了。”
金永贵办案多年,经验见识比周国全丰富得多,尤其方才交手之时,发现这三人并非武功超群的江洋大盗,只是相互配合默契,这才费了些功夫。
他们要说拦路抢个独行客倒还说得过去,但要说是他们犯下那十三件大案,坏了几十条人命,金永贵也不免有些疑虑。
“那依先生所看,他们是什么来历,深夜提刀来此,又意欲何为?”
周国全一听金永贵似乎相信了白袍人的话,不禁急道:
“头儿,你可别听这病鬼的,这矮子虽然有头发,但穿的可是僧裤僧鞋,又跟这小秃驴一起来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半夜三更提着刀不是来作案难道来烧香还愿吗?”
“周大人,咳咳,这矮个之人虽然穿的是僧衣,但衣服却并不是他的,你看这型尚和他身高体型大致相当,但却赤足光腿,如果我没猜错,恐怕矮个子穿的就是型尚的衣服。”
“这衣服是型尚的?”金永贵微微一愣。
“大人试想,如今虽已交春,但北地依旧寒冷,就算杀人越货,也不至于连条裤子也不穿吧。所以定是他之前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才从型尚身上抢来了衣服。”
“哼,照你这么说,这三人不是黄觉寺的,和这小秃驴也不认识,反而是他们把这小秃驴给抢了?”周国全两只眼都瞪圆了。
“周大人所说不错,我正是此意。”
“那可稀奇了,这方圆杳无人烟,黄觉寺更是破败不堪,他们三个大冷天光着屁股,跑了老远,就为抢条破裤子,他们是瞎还是傻?有这功夫去定远做买卖多好,至于就为了抢条裤子吗?”
“咳咳,周大人,你说的很对,但他们三个既不瞎,也不傻,要真是强盗,当然不可能来这儿做买卖。”
“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强盗?”金永贵倒是吃了一惊。
白袍人点了点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压根不是出身绿林,只是碰巧才进了黄觉寺。”
金永贵冷笑一声。
“先生,谁不知道如今北境兵祸叠起,只有人从这里跑的,哪还有人还往这儿来?如果三人不是强匪,他们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
金永贵没等白袍人回答,更是语带讥讽说道:
“另外可别忘了,黄觉寺是先生带我们来的,如果十三大案不是他们三个所为,真凶又是谁?难不成是被这三个废物抢了裤子的光腚型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