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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觉寺已经好久没人登门,十方也算过了一段相对舒坦的日子,总算不用去面对令他作呕的血腥场面。
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地稍微久一些,虽然也担心如果再没有人上门,师父也许就要把自己喂了阴煞摩罗。
但至少,在此之前,自己可以不用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捏住一小段大腿肉,或者小半块心肝肚肺。
但今天三个镖师来庙里投宿,打破了十方这渺小的希望。
他极力想撵走三人,但三个镖师执意不肯,险些吵闹起来。
十方担心惊动师父,怕师父知道自己又背着他撵走阴煞的口粮,最后只能放他们进来。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你们乐意死,谁也拦不住。”十方宽慰自己,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个镖师竟然是官府派来破获十三大案的官人。
因为亲眼目睹过被阴煞摩罗残害后,留下的各种令人作呕的残尸,也明知这三人是官府派来抓自己的,但眼睁睁看着周国全主动朝着阴煞摩罗冲去,十方还是忍不装了一声:“危险,别去!”
周国全听到了十方的叫喊,更是冷哼了一声。
“有什么危险,这两只怪物不过就是长的邪门了点,但毕竟只是鸟而已,又有何惧?”
本来周国全听张君佐命他躲到屋里,不可出门,心里已经怒火难抑,此刻又被十方这个孩子一喊,心里更是暗念:
“姓张的一句话,我就躲起来不敢出来,小秃驴喊一声,我就不敢上前,这要回了定远,传出去,我周国全被两只鸟吓成了怂包,以后还怎么见人。”
因此一提铁尺,猛冲而去。
不过他也不傻,一看雄鸟摩诃体型巨大,长相凶恶,恐怕不好对付,便奔着雌鸟罗刹而来。
周国全也盘算过,公的或许有些门道,就留给姓张的对付,这母的长的跟个婆娘似的,我还收拾不了?
拿下这母的就不算给定远衙门的捕快班丢脸。
张君佐深知阴煞摩罗凶残嗜杀,一直全神贯注,紧盯二鸟伺机而动,却不成想周国全二话没说,直奔雌鸟罗刹而去,等张君佐反应过来,再想阻拦已然不及。
眼看周国全已经离香炉不远,张君佐不由得大急,一瞥之间,见离周国全前面不远的地上有个圆咕噜噜的东西,一声急喊:“诹取,别装死了,先救人。”
话音未落,香炉上雌鸟罗刹,眼角眉梢一动,表情似笑非笑,红唇一张,从口中喷出一道青色火焰,直奔周国全而来。
周国全万万没想到,这怪鸟还会喷火,但等他明白过来,就觉得一股热浪扑来,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就要被烈焰焚身,突然半空中飞起一颗人头,直奔周国全而来,砰地一声,重重撞到周国全胸口之上。
周国全就觉得胸口一闷,扔了铁尺,身子也飞了起来,斜着摔向地面,青火敲从身侧掠过。
虽然周国全躲了过去,但人头因为撞了周国全,刚好反弹半空,连同周国全的铁尺被青火喷了个正着。
一阵烈焰过后,凝钢打制的铁尺瞬间变成一团清灰,洒落地面,同时还有一只着火的人头,半空中来回飞窜狂喊:“哎呦妈呀,好烫,好烫,烧死我了,救命啊,头要烧没了……”
十方见阴煞摩罗现身,早就魂不附体,但此刻看着一个着火的人头半空中来回乱飞,又咧了咧嘴,“这死人头不光会说话,还会飞啊?”
张君佐眉头一皱,冷声喝道:“玩够了没?”
着火的人头一听张君佐语气不善,半空中哼了一声,转了个圈,周身青火瞬间熄灭,连点伤都没有。
就见人头的双耳逐渐伸长长大,如翅膀一般,来回扇动不停,飞到张君佐身旁,悬到半空。
“你这老头最大的毛病就是没一点儿怜悯之心,都不想想我在马屁股后面挂了多久,一路上装死硬吃了多少马屁,好不容易能动了,你还不让我尽尽兴。”
金永贵外加十方和三个雁翎逃兵,全都呆立原地,瞅瞅阴煞摩罗,又看看张君佐,最后眼光都落到这会飞的人头上面,个个瞠目结舌。
周国全倒地之后,就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剧痛不止,但他也是两眼盯着人头,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而两只阴煞则同时立起身子,双翅张开,脖颈直立向天,又发出如金钟敲击一般的刺耳叫声,似乎连空气都被震得发抖。
紧接着二鸟腾身飞起,一左一右,直奔站在最前面的张君佐扑来。
张君佐不敢怠慢,“诹取,护住他们。”同时伸手将背后白袍一扬,高声喊道:“尸狗何在?”
话音未落,白袍发出数道银光,将张君佐罩于其间,一片银光闪烁中,张君佐的面貌也发生了惊人变化。
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团血气,双眼通红如血,两颊生出密密麻麻的白色长毛,身体也不停地弯曲蜷缩,比方才还要佝偻。
阴煞摩罗已然飞到张君佐近前,嗜血的本能让它们也觉察出这些人中,白袍人极为危险。
雄鸟摩诃张开大嘴,露出锯齿一般的尖牙,直奔张君佐扑来。
十方亲眼看见人头救下周国全,白袍人又身冒异光,外形突变,虽然自己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总有种感觉,白袍子一定不简单,或许真能和阴煞摩罗一战。
这时一看摩诃冲张君佐咬来,十方想也没想,张口就叫道:“别让它咬到,有毒。”
张君佐似乎跟没听到一般,不躲不闪,迎着摩诃左臂一伸,如电一般,一把抓住摩诃的脖子。
与此同时,摩诃大嘴一张,一口尖牙也狠狠咬住张君佐的手臂。
十方一看张君佐被摩诃死死咬住,眼前瞬间浮现出那些奇形怪状的残尸断臂,心中冒起一个让自己都骨软筋酥的念头:“自己马上也要像白袍子一般,被这尖牙给撕的支离破碎。”
但出乎十方的意料之外,白袍人并没有被摩诃撕碎。
尽管被咬,但在摩诃厚厚的唇边,明显看到,张君佐的手臂上也生满了灰白色的长毛,如猛兽利爪一般的五指一合,每根手指上两寸有余,如尖刀一般锋利的指甲,全插进雄鸟摩诃的肉中。
同时张君佐手腕一转,用力向下一按,反将摩诃从半空中给按到了冰冷坚硬的青石地上。
雄鸟摩诃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白袍人一把抓住,如同人手一般的双爪死命来回乱蹬,每一下都在青石地上划出几道深深的抓痕,同时双翅扑闪,极力想要起身。
十方更是想都没想过,满身剧毒的雄鸟摩诃竟会被眼前的病痨鬼一招就给按到地上。
就在他担心张君佐是否会毒发身亡之时,却见张君佐猛然俯身低头,紧接着雄鸟摩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两翅抖动几下,就此不再动弹。
半空中的雌鸟罗刹,也同时发出一声尖鸣,那张诡异人脸上柳眉一紧,弓起身子,红唇一张,又喷出一团青火,比之方才喷向周国全的还要大上几倍。
借着瞬息而至的青火烈焰,十方看到张君佐本来苍白的面容也已经不再是一张人脸。
这张脸口鼻突出,双目血红,布满了浓密白毛,甚至还有一对尖牙,突出唇外,尖牙嘴角之上,沾满了尚且冒着热气的深绿色血液。
“他……他,他竟然把阴煞给咬死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十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此时此刻,张君佐就像是一只刚咬死猎物的银狼一般,比那阴煞更让人觉得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