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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和明朗恋爱后,双方都比较克制,接触的频率不高。在食堂吃饭遇见,仅仅相视一笑,但所有的恩爱,都包含在他们彼此的笑容中。虽然接触不多,但两人的感情却越来越深,正应了那句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且在朝朝暮暮。”
清明节又快到了,明朗记得,这是给父母上坟的日子。
明朗一早起来,在厨房忙碌起来。读大学后,明朗回家就主动承包做饭一事,他喜欢看见杂乱无章的菜料,经过自己的艺术加工,变成一桌美味。他更喜欢看见敏仪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赞赏几句。
敏仪起床后,见早餐已摆在桌上:皮蛋瘦肉粥,几块红薯,一碟泡菜。
见到桌上的早餐,敏仪立刻满面的笑容,她拍拍明朗的肩头,说:“不错\香的早餐。”
“明朗,今天单位有点事情,我要先去单位,然后再去扫墓。”敏仪又说道。
明朗点点头,说道:“敏阿姨,我陪你去吧!到时候顺路就过去了。”
用完早餐,明朗与敏仪收拾好东西,便朝敏仪的单位走去。敏仪在市里一家银行工作,主管信贷业务。自从明朗父母遇难后,敏仪为摆脱悲伤,申请调离公安部门,来到银行工作。经过10多年的工作,她现在业务纯熟,做事雷厉风行,在同行业及上下级人员中颇具威信。现在,她又兼任市政府投资方面的顾问,平时的事情较多。
敏仪来到银行,早有五六人在等着她。她走进办公室,然后把来人逐一请进去,基本上是10分钟处理一个人的事情,不到一个小时,敏仪便把来人全部打发。敏仪从办公室走出来时,明朗见敏阿姨凝神定气,轻松自如的表情,心中暗自敬佩。
来到公墓,扫墓人熙熙攘攘,明朗手里拿着鲜花,跟随在敏仪的后面。
“敏阿姨,我们每次都在这花里放几支芦苇叶,我想,如果放芦苇花,不更好么?”明朗问道。
敏仪浅笑道:“芦苇秋天才会开花的,现在没有。我记得,那些年,秋天的时候,河边的那一片芦苇花开了,风一吹,芦苇的花絮纷飞,白茫茫的一片,那景色多美!明朗,在那个时候,我和你父亲,还有你母亲,我们一起欣赏那芦苇花,真是开心极了。”敏仪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脸上露出少有的幸福笑容。
他们来到明朗父母的墓前,见墓地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碑前已摆放一束花,花束上粘贴有一张淡绿色的纸条,随风轻轻的舞动着。
敏仪惊奇的蹲下,拿着纸条仔细阅读起来。明朗低下头看时,一见字迹就知道是柳青青写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心跳得似要炸裂。再细看纸条上的内容,写着:伯父伯母安息,保佑明朗与青青。落款:柳青青。
“柳青青是谁?”敏仪吃惊的盯着明朗,问道。
“是我大学的女同学。”明朗懦懦的低声说道。明朗心中奇怪,柳青青怎么知道他父母的坟茔呢?
“哦!是这样。明朗,先给你的父母上坟吧。”敏仪不紧不慢的说道。
明朗偷偷的看敏仪一眼,见她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惊慌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敏仪把青青送的花移在一边,从明朗的手中接过鲜花,摆放在正中,然后开始与明朗的父母说着话。
明朗站在一旁,追思他逝去父母,但在他的脑海中,不时冒出柳青青的身影。他仔细辨认柳青青送的花束,是一束黄金菊,正是明朗与柳青青从外公家返回时,见到的那种花。明朗心中有些纳闷,柳青青从哪里买来的花呢?
祭奠完父母后,返回的路上,明朗见敏仪严肃的不苟言笑的表情,渐渐不安起来:自己违反敏阿姨的约法三章,她会生气么?
明朗伸出手,亲近的搭在敏仪的肩上,他想与敏阿姨说话,却见到敏仪眼里的泪光。明朗不知所措的喊着:“敏阿姨,你还在为我的父母伤心?”内疚之心,溢于言表。
“没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吧!”敏仪轻声说道。
一路上,明朗不安的跟着敏仪,回到家里,敏仪没有马上提及刚才发生的事。明朗知趣的躲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40分钟后,烹调完毕,明朗一一端上桌来:素炒苦瓜,烂肉豇豆,竹笋炒肉片,豌豆尖豆腐汤。把饭盛好,明朗恭敬的请敏阿姨落座。
“明朗,去拿一瓶红酒,阿姨今天想喝点。”敏仪淡淡的说道。
明朗很诧异,敏仪平时不喝酒的,那几瓶红酒已存放多年。不过,既然是敏仪的吩咐,明朗只得把酒拿来。他把酒打开,给敏仪把酒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惴惴不安的看着敏仪。
“再拿两个杯子,也给你爸妈倒上。”敏仪严肃的说。
明朗不知道敏仪要做什么,他又拿两个杯子,倒上酒。又去拿两套碗筷,毕恭毕敬的摆好。
“大哥,薛兰,现在明朗已经长大,你们的在天之灵,要保佑他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敏仪说完,用酒杯碰了那两个酒杯,一饮而尽。
明朗也用酒杯碰了父母的杯子,说“爸爸,妈妈,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也保佑敏阿姨健康快乐。”说完,与敏仪一样,一饮而尽。
明朗又把酒倒上,然后给敏仪夹些菜,说道:“敏阿姨,您请吃菜。”
敏仪吃一口明朗夹的菜,她又端着酒杯,举向那两个酒杯,说道:“大哥,薛兰!从那年开始,你们把明朗托付给我,我视如己出,怕明朗受到委屈,我一直没有嫁娶。现在,明朗已经长大成人,言行德性也像大哥一样。大哥,薛兰,妹子没有辜负你们当年的托付。”敏阿姨声音呜咽起来,泪水涟涟,她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
明朗终于明白敏仪喝酒的缘由,他伤心起来,连忙向敏仪道歉:“敏阿姨,敏妈妈,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敏仪的泪眼看了看明朗,说道:“别打岔!我正在给你爸妈说着话!”
接着,她又把酒倒上,对着两个酒杯,说道:“大哥,薛兰!你们被害那天,是你们用身体保护了敏仪。在车上,薛兰你反复嘱咐我说:敏仪,我把朗儿托付给你了。从那天起,我就天天提心吊胆,小心呵护,怕明朗受到伤害,更希望他早日强大起来。每到清明节,都会带他到你们的坟前,让你们看看你们的朗儿是否安好。大哥,薛兰妹妹……”敏阿姨又把红酒一饮而尽,一些酒从口里溢了出来,和着泪水往下淌着。敏仪又拿起酒瓶,准备倒酒,她的脸上、眼睛都红成一片。
明朗看见敏仪悲痛欲绝,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失声痛哭起来。他夺过敏阿姨手中酒瓶,放在一边,随即跪在敏仪的身边,抓着敏仪的手,说道:“敏阿姨,我错了,您别伤心吧!”
“明朗,你如果要跪,你就跪在你的父母的面前,去给他们讲吧!”敏仪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酒精和悲伤的原因,身体有些瘫软。
明朗悲伤的来到父母的遗像前,跪下去,开始反省自己,保证与柳青青断绝恋爱关系。但是,明朗的心口隐隐作痛,他脑海里总是出现柳青青的身影,明朗悲叹道:“柳青青,你可会原谅我么?你可否等着我么?”
半个小时后,敏仪过来,叫明朗起来。她用热毛巾帮明朗擦干脸上的泪痕,然后说道:“明朗,你别怪敏阿姨。你只有心无旁骛,专心读书,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保护你爱的人。”
“嗯,”明朗渐渐恢复了平静,他问道:“敏阿姨,你说我父母是被害的?”
“我说过吗?也许是我词不达意吧,你别胡思乱想。阿姨要求你好好读书,一定要考上研究生。”敏仪慈爱的说道。
“嗯,我记住了。”明朗顺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