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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卒虽然不清楚赢莱为何如此笃定，可他在军营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诺。”
望着士卒离开的背影赢莱望着汾阳关隘的目光有着几许复杂，北秦大军发动总攻之时汾阳关必然是守不住的。
这在北方存在了多年的南洛政权也是时候消失了。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多看了洛迁一眼。
他现如今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可以让洛迁一个皇族人成为秦武帝的走狗，这不仅仅是他心中的狐疑，这世上想知晓真相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然而，这么多年过来也没有人能探查出一二来。
甚至不少人还在暗中肺腑洛迁和秦武帝是不是有契兄弟的不光彩事情，特别是顾北归那事情发生后有这种怀疑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只是他观洛迁此人行事极为乖张，也不像那扭捏之态，应当不属于那种关系。而且秦武帝对先皇后的心思众人也心知肚明，否则不会咬着洛锦凤不放。
想到洛锦凤，他又是叹息了一阵。
赢莱想到的事情沈庭昭自然也想到了，他瞧着军中的士卒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一旁的洛锦凰抿唇不语。
“两三日的时间，他们应当会强攻。”
洛锦凰脸色微微煞白，这简短的话似乎已经道明了汾阳关的必死之局，毕竟他们这里的守军充其量也就一万余人如何挡得住北秦的十万大军？
“我们如今唯一占据优势的是这座关隘。”
沈庭昭望着那城墙根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当初应该少派遣一些军卒过去，可想想又觉得不行。
榆阳关的事情必须得快刀斩乱麻。
汾阳可以失去，可是榆阳关却必须得打下来，到时候便将这十万北秦军卒困死在陇北这块地界。
“我今日便让人带你退回函谷山，你在函谷山等我。”
函谷山已经出了延平府的地界，那里地势极为险要，虽然比不得落阳关这样的崇山峻岭却也能解燃眉之急。
“不可，我必须留在这里。”
如今军卒这么少，她留在这里就是洛皇室不会逃溃的象征，可若是她都离开了还如何让这些士卒们尽忠？
“……若是到了最后一步，我会让人带你离开。”
沈庭昭知道洛锦凰的坚持，可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没有了母亲，而他也失去了发妻。
“好。”
洛锦凰只是随意地应承了下来，汾阳关若是破了到时候必然是血流不止，到时候沈庭昭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带她离开，只是她并不后悔。
京中的事情她已经托给了洛锦绣，她必然会帮着浮生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她现如今最担心的是日后的沈庭昭失去了掌控。
洛锦凰并不觉得沈庭昭在最后关头会和汾阳共存亡，他是一个心中有着野性的人，这汾阳关怕是还不值得他豁出去。可自己若是出了事情，沈庭昭便会成为插入洛皇室腹部的利器。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了几变。沈庭昭自然不知道洛锦凰心中一惊存了死志，他现如今一个劲想着如何御敌也没有时间去揣摩她的心思。
就算是看到了她色变的容颜，权当是因为汾阳即将失守的事情导致的。
洛迁是一个行动派，所以当吃了一个大亏之后快速地将北秦的将领们召集在一起，并且拟定了三日后强取汾阳的计划。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强攻众人也是一愣，原本的计划不是一个月后进攻汾阳吗？怎么计划说变就变呢？
“沈庭昭已经抵达了汾阳关，若是让他摸清了我方底细，怕是指不定会使出昏招来。”
北秦虽然对外称十万熊兵压汾阳，可唯有他们这些守将知道，也就是七万人马。
“诺。”
只是北秦的人终归是小觑了沈庭昭，就算是一万对七万也不是他们随意能拿捏的，想要取得汾阳关必须得付出血的代价。
洛迁自认为已经足够重视沈庭昭，可是当强攻仍旧被挡在关隘之外时，他的脸已经阴沉的可以和锅底相提并论。
“城墙上淋了油，墙外已经有了不少的柴火，箭镞上带着火星，如此煞费苦心地阻断我们靠近汾阳关，这沈庭昭可真心不是好对付的主。”
“投石机可准备好了？云梯的数量可足够？箭镞呢？”
洛迁虽然吃了大亏却并未放弃强攻的心思，在他看来这般紧密的布置必然有不小的图谋，只是沈庭昭这背后的用意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发动进攻。至于云梯和箭镞工匠们还在赶工。”
好在军中有随行的木匠，在投石机不够用的情况下已经采伐了周遭的树木重新打造了一批投石机，至于云梯损坏的更多所以需求量也更大一些。
洛迁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沙盘眉头忽然间紧紧皱了起来，对着一侧的赢莱询问：“你对沈庭昭也算是极为了解，在你看来他的能耐就是守住汾阳关吗？”
“洛将军的意思？”
赢莱微微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向来和他不对盘的洛迁居然会询问他的看法，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了，难道几次吃亏已经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知耻后勇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汾阳关的准备太过充足，充足的让我怀疑他们想干什么？只是我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汾阳关确实是兵家必争之地，又这样的准备也说得过去，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一天一夜都没有攻克汾阳关，双方的死亡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给出的人数。不管是镇北军还是北秦的军队，可以说此时已经有些杀红了眼。
“这沈庭昭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一天一夜他站在城墙上纹丝不动，若不是知道他是一个活人还以为是泥像呢！”
这些将军们显然也被沈庭昭给打懵了，言辞间不乏无奈之色，而那将领的话语刚落赢莱和洛迁齐齐站了起来，眸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榆阳关。”
两个人异口同声脸色也极为难看，一旁的几个将军原本还挺懵，可当脑子中再三回荡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色也是骤然大变，忙忙朝着沙盘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