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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淡淡地看向纪羽:“不用麻烦了,我来就可以。”
男人眼神很淡,只看了她短短一瞬便又重新低下头去,纪羽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因为那一个眼神而微微收缩了一下。
这种无形的气场让人腿软,可更让纪羽腿软的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却能做到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臣服姿态。
太不可思议了。
等到傅恒之好不容易把纪夏的鞋扣解开,纪羽又立刻拉过纪夏的手热情地招呼两个人进了客厅。
“夏夏,你也好久没回家吃饭了吧,今天爸妈准备了特别多你爱吃的菜!”
纪夏被纪羽一路拉进了厨房,看见餐桌上的菜的时候虽然明知道叔婶不知道她爱吃什么菜,却还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她很怕腥,水里的基本都不碰,就算是虾仁意面也必须用最新鲜的活虾烹饪再用浓郁的奶味盖住腥味才能吃得下去。但纪羽却特别喜欢吃海鲜,以前偶尔遇到她心血来潮,纪夏在桌上能动筷子的就只有炒青菜了。
再加上大概是因为听说过傅恒之喜欢海鲜,这一桌七八个菜纪夏能吃的也只有一两个。她入座后看着桌子上的菜盘,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措。
傅恒之是跟着中年夫妇后一步进的厨房,看纪夏愣愣地坐在桌前又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就明白过来,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后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掌心。
纪夏侧过头看过去,傅恒之就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随便垫一点,等结束了我们再去吃晚饭。”
这一桌海鲜要说投其所好倒不如说是急功近利,傅恒之除了心疼纪夏还得用蔬菜垫肚子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夏夏,别拉着恒之一直说悄悄话。”纪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婶婶责备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吃饭的时候就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是我突然想起一点事和夏夏说的,抱歉。”傅恒之抬头接话,就看见中年女人讪讪地笑开:
“哦,是恒之啊,没事儿,还没开饭呢,不着急。”
这区别待遇似乎太明显了些,一旁的中年男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也稍微帮着说了一句:“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小两口聊两句又怎么了。”
“爸,妈也是怕夏夏又光顾着聊天不吃饭嘛。”纪羽自然地和父亲撒了个娇,又笑着看向傅恒之:“不过有傅先生在旁边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妈你就别老瞎操心了,夏夏又不是小孩子了。”
三言两语便将女人的出发点换了一面。
傅恒之又简单地打量了纪羽一眼,愈发觉得纪夏这只在狐狸窝里长大的小白兔能成今天这样实属不易。
一顿饭吃下来和应酬没什么区别,傅恒之完全不准备在纪家多逗留,吃完饭就准备带着全程只夹了两口菜的纪夏离开,中年夫妇带着纪羽将二人送到玄关,依旧殷勤备至:“恒之啊,今天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是不是菜不合口味啊?”
“我比较怕腥。”傅恒之说起谎来依旧面不改色:“抱歉。”
情报出了错,夫妻俩的脸色一下都变得有些难看,反倒是纪羽很自然地扬起笑容:“那下次傅先生再来,我来下厨,肯定让你满意。”
“好,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傅恒之牵起纪夏的手点点头,“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谢谢招待。”
他确实已经给足了面子,直到关上门的时候眸色才稍稍冷了下来。
“恒之……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刚才在餐桌上他们俩都没怎么动筷子,纪夏一直想和他咬耳朵问一句,奈何叔婶一直拉着傅恒之聊天,让她实在没找到机会。
“没有,只是今天没什么胃口。”
傅恒之其实在看见那桌菜的时候就有点不快了。
他们的意思傅恒之其实一直都明白——收养一个女孩养大了代替女儿做盘出去换取机遇的物件儿,这些其实并不少见,很多弱小的家族企业都做过这种事。
但他们做的实在是难看了些,让傅恒之不难联想到在他面前都是这样的一家人,在纪夏之前的十几年岁月中会对她薄待到什么程度。
更让傅恒之心疼的是他早在纪夏同意了他结婚的要求之后就问过她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那时候她的回答是:
“因为叔叔婶婶把我养到这么大,对我也特别好,所以我想报答他们。”
当时少女端坐在椅子上,两只手紧张得死死地握着自己的一双膝盖骨,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一双澄澈的眼瞳就像是剔透的琥珀。
他们配不上她的善良。
39.心疼
第二天是上专业课的日子,一早纪夏坐车到了学校,却意外地在艺术楼下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纪羽正好摔上车门准备往艺术楼里走,在看见纪夏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才摘下脸上的墨镜走了过去。
“夏夏,来上课?”
“嗯。”纪夏点点头:“纪羽姐怎么来了?”
“哦,我啊……”纪羽并不打算把自己来的原因和纪夏细说,只轻飘飘地一句话带了过去:“对了夏夏,昨天我其实就想跟你说来着,但是那傅恒之把你拉得太紧了我没找到机会。”
“什么事呀?”纪夏和刘管家道了别之后跟着纪羽走到她那辆正红色的跑车旁,“纪羽姐你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看你昨天和那个傅恒之还挺浓情蜜意的,想提醒你一下,不要把这一切太当真了。”
纪夏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纪羽接道:“你知道为什么傅恒之那么着急就要和你结婚吗,你不会以为是一见钟情吧。”
“……我没有那么想过。”
傅恒之那样厉害的人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自己的原因,纪夏知道,但是却没有深想过。
“那就好,其实他娶你的原因也挺简单的。”纪羽说:“傅家那个家族有一个很早之前就留下来的规矩,就是当继承人有两个以上的时候,先成家的才能获得从大家长那里传下来的股份和经营权,他弟弟今年就要满二十岁,所以他当然着急了。”
纪羽话音未落,怜悯的目光便提前落在了纪夏的脸上。
“而他选了我们纪家也不过就是各取所需,他需要一个弱小好掌控的家族,才能让他在彻底掌握傅家的脉络之后不费事的摆脱掉,所以我们现在和他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摆脱’二字被纪羽咬得格外重,就好像在向她透露已经注定的命运,但其实纪夏也做过这样的心理准备。
她有感觉傅恒之和她结婚就是有不方便告诉她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当时她没有别的选择。
可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纪夏在这一瞬间喉咙口还是哽了一下,就像是不小心吞了一块儿冰凉的刀片下去,胸腔的血管都被锋利地切割开来,滚烫的血和冰凉的刃混在一起让胸口疼得发麻。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纪夏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就看见纪羽脸上的表情一下明亮了起来:“林修!”
她立刻快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