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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让芊芊在一边等她,她去修剪花草。花园中有一片牡丹长得分外大,分外艳,其实她也没有太打理那片牡丹,不知为何会长得那么好。
芊芊知道那片花丛下必然有死尸,尸体其实是天下最好的肥料,上面种植的植物疯狂吸收着营养,便能长得特别好。但是她不敢说,怕吓坏了母亲。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本应是让男人怜惜的,只是她的好日子不知道还有多长。
人人都以为水灵曾经是幸福的,生得那么美,丈夫又对她那么体贴,只是因为生了个丑陋的女儿,才给她的生活增添了一道丑陋的伤疤。但是水灵已经很满足了,她知道自己因为身子太弱,不能再要孩子,但是上官家需要传宗接代,为此她很苦恼。这一点也是让公婆对她最不满意的一点。所以她一直在考虑给上官沧海纳妾,只是上官沧海一直不肯。
她有了芊芊就满足了,只希望能看着她快乐地成长,希望她有个美好的童年。她从花丛中望了望芊芊,只见她神色凝重,那表情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脸上。她有些诧异,但一瞬间那表情又消失了,似乎刚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芊芊生辰那天上官府热闹极了,上官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记得还是五年前上官沧海大婚的时候,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如今村民还在说在兰黛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隆重的婚礼。上官家本来就是兰黛村最有权势的,上官沧海又是独子,规模当然非同一般,盛传水家的女儿又是天仙一般的容貌,人人都想瞻仰。
那天水灵穿戴着凤冠霞帔,蒙着红盖头,脚上一双绣着鸳鸯的红色绣花鞋。她被一身沉重的行头压得喘不过气来,也被闹哄哄的人群吵得晕头转向,但是她却只能忍耐着慢慢地走过祠堂,谁知她将要过去的时候,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她的红盖头被卷到了空中。人们看到水灵美丽的容颜,似乎忘记了刚才突如其来的那阵风的不快,惊叹着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窈窕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小巧的金莲,圆润的双肩,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灵动多情羞怯的眼睛,秀挺的鼻子,娇艳的嘴唇。原来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这些词并没有夸张。
只有村长突然说了句,这个女人不吉利啊!这句话让人们微微有些不快,但能见到如此绝色,就算是死了也甘愿,这一丝不快随着人们的喧闹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只是没想到水灵生了个不吉利的女儿,刚出生就出现瘟疫,差点克死父亲。
这个像丑陋怪异的孩子并不受人们关注,但是没想到在她三岁生辰的时候,上官家居然会举办如此奢华的盛宴。这倒让上官家的下人大吃一惊,这个小姐不是不受欢迎吗?难道以前自己会错意了?
上官沧海请了许多生意场上的好友来捧场,这些人都知道上官沧海有一位千金,但是从来没见过真面目,也趁着宴会见识一下。因为人人都知道上官沧海有一位绝色夫人,女儿也一定是粉雕玉琢,招人喜欢吧。
待到午时,水灵才抱着一个穿着浅粉色衣衫的孩子出来,众人都抢着要看,但是奇怪的是那孩子脸上居然罩着一块面纱。众人诧异,但只听水灵轻柔地说道:“因为孩子生了一种病,不能见风,更不好示人,还请大家见谅。”
众人听水灵如此说,自然不会再为难了。况且能见到水灵这样的美人已是享受,看不看孩子倒无所谓了。人人都交口称赞,水灵不仅长相美,就连姿势神态都美到极致,而且听说温柔娴淑,真是人间少有的完美女性。
一场盛宴倒也其乐融融,上官青云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在宴会前已经吩咐下人,如果谁敢说出芊芊是个鬼脸,那他的小命就没了。上官家的下人看主人突然对芊芊热情起来,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况且老爷一再吩咐,他们还想留着小命照顾家里呢,可不会多嘴的。
众人直到晚间才散,上官家一下子寂静下来还真让人不习惯呢。芊芊却觉得清净了许多。
晚上,芊芊吵着要和水灵一起睡,上官沧海只得去书房对付一晚上。他只觉得好累,刚躺下,就沉沉睡去。
芊芊却吵着让水灵讲故事,水灵无奈,只能胡乱讲了一个,可还没讲完,芊芊就睡着了。水灵便熄了灯,抱着芊芊睡了。
芊芊又看到梦中那一男一女了,他们竟难得地对着她笑,她看着他们也着实亲切,便下床走到他们面前,这是她晚上必修的功课。但是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带她去练功,而是带她去了上官沧海的书房。
芊芊好奇地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们认识我父亲?”
那女子淡淡一笑,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说:“当然,我们是老相识了。”
只见那男子凑到他脸前轻轻唤着:“上官先生,我们来看你来了。”
上官沧海睡得正熟,听得声音,只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那男子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像以前爱睡觉。”
那女子也来到他床边,用玉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说:“上官先生,我们来了,还只管睡。”
上官沧海含糊地喊了声“小倩”,便紧紧抓着那女子的手,但他们显然有些吃惊,互相对视了一眼,那男子问道:“小倩?小倩是谁?”
那女子也茫然地看着上官沧海说:“不知道啊。他夫人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吧。”
芊芊顿时涨红了脸说:“小倩,是我们家刚来的丫头,长得还不错,但是不及我母亲的万分之一。”
他们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地说:“他爱上别人了?”
上官沧海这是才被吵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不睡觉呢?”
那女子吃吃笑道:“我们来了,你还不醒?”
上官沧海一惊,使劲揉了揉眼睛大喜道:“啊,原来是你们。莫非阴影?你们怎么会来。”
那男子无奈地笑道:“看来你已经忘了协议的事了。我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上官沧海恍然大悟,“哎呀!我差点忘了。”说完他就急忙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来,箱子里放着几本不常用的书,他从《聊斋志异》中翻出那张纸。芊芊也好奇地凑到前面来看。
上官沧海一看到芊芊,大惊道:“她怎么也来了。你们认识我女儿?”
那女子掩着嘴笑道:“我们常说你家有一个一般鬼神见了都害怕的人物就是芊芊。她就是你们家的保护神。”
上官沧海惊讶道:“芊芊?可是人人都说她是不祥之人,总是带给别人灾难的。”
那女子说道:“好与坏通常是从不同的角度看的,是的,她是一出生就给你们村子带来了瘟疫,你也差点死在瘟疫中。但是你们家不是安然无恙么?她本来就是邪恶之人,肯保护你们家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男子说话似乎喉咙被堵住一般,声音是闷闷的,一点也不畅快。他缓缓道:“芊芊,已经被我们相中,她也不适合在你们家久留。待到她五岁那年,我们便会带她离开。”
上官沧海虽然不是特别爱芊芊,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女儿,一时间让人带走,他还真是有些不舍。他忙阻止道:“那怎么行?水灵那么爱她,没有她可怎么活呢?”
芊芊冷冷地讽刺道:“你还知道我娘?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小妖精勾走魂了呢。”
上官沧海诧异地说:“芊芊,你的语气怎么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再说我一直是爱你娘亲的,只是为了上官家能续香火,为父也不得不纳妾啊。”
芊芊的语气更冷了,“哼,真会找借口,那你刚才在睡梦中怎么都唤着小倩的名字?”
上官沧海顿时大窘,无奈地叹息。
那女子道:“上官先生,本来你们家的事,我也不方便多嘴,但是关于纳妾之事还请你三思吧。眼下最要紧的是签协议。”
上官沧海知道他们早就写好了,只粗略看了看,见上面写着:
协议
莫非与阴影夫妇将满足上官沧海的任何要求,待芊芊五岁时,我们二人将会从上官沧海家带走她,上官沧海不得拒绝协议内容中的要求。否则将不得好死!!!
上官沧海
他虽然心中不愿,却知道这对夫妻不好惹,只好按了手印。
阴影满意地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女儿的,我会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爱着,而不会像在你们上官家一样受冷遇的。”
上官沧海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在想以后如何像水灵交代?看来只能再生一个孩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了。至于纳妾,倒可以考虑延迟了,毕竟自己最爱的还是水灵,她在自己心目中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上官沧海虽然对他们夫妇有些惧怕,但他们毕竟救过自己,而且还救了两次,面对两次对你相救的恩人,他又怎么能拒绝呢?
芊芊和他们夫妇倒比自己还亲,看他们说说笑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莫非跟他讲了他们教芊芊练功的事,上官沧海竟不知道芊芊会功夫。莫非说:“我们在白天会封锁她的功力,只有在晚上才打开,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功夫的。因为我们要用她来做大事。”说完,他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神情。
上官一直听得他们说要做大事,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大事,也不敢问,只能放在心底,但他知道一定和他们的魔鬼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