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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皇宫内外在他重新回到京城后就已严密的布置好了一切。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保证你不能伤害如沁和无邪。”终于下定了决心,只是娶她而已,虽然有些背叛了如沁,却是他的不得已,时间,他在争取找到如沁的时间。
“我要你写下旨意,盖上玉玺召告天下。”她的心计让她不放心轻展轩的口头答应。
“好,我这就写。”越过莲花木桶,桌子上是婉菁早就备好的纸与笔还有墨汁,原来她早已算计到了他会同意的。
如沁,就是他的软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他才败了,才被算计了。
刷刷点点的写完了,也盖上了他的手印,轻轻一抛,那封代表容拓的圣旨如风筝般的就飘落在婉菁的面前。
凤眼轻扫,却摇了摇头,“等不及三天,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晚我就要与你洞房。”圣旨随手扔在了地上,她根本就没有她的真心,她满心里有着的就是她自己的虚荣心与骄傲。
隐忍,他的每一节指关节都在颤动,真恨不得一下子就拧断了这个女人的脖颈,可是他还是忍了,为了如沁他必须忍,第一次输得这般惨,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婉菁竟然会是一个对亲妹妹也可以无端残害的女人,他真的看走了眼,再一次的提笔写下新的圣旨,只是一天,那是何其的短暂,他不知道他能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如沁,可是,上天就是要与他开这样一个玩笑,仿佛在惩罚他曾经对待如沁的所有的不公。
笔落时,沉思中,女子妖娆的身形隔着软布隔着他的衣衫紧贴在他的背上,“阿轩,你终于就要成为我的男人了。”婉菁娇俏的小脸蹭在他的背上,轻柔中却让他浑身毛孔倒竖,是那般的不自在。
硬生生的挤出了六个字,“我去准备婚礼。”说罢,身形一移,直接忽略了女子的存在便向门外闪去。
身后,婉菁恨恨的捶着桌面,她就不信假以时日他不会对她动心,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一切真的没有理由输给如沁和婉柔。
其实,她却不知道她输得不是这些,而是她的肮脏的心。
突兀、荒唐而可笑的圣旨,当太后知道了一切,而如沁又消失在广时宫的时候,她的心里已清楚的猜出了一切,只是轻展轩不想让母后自责,因为一切的起因都是因母后刻意的留下如沁而起,所以轻展轩没有对太后说起任何一个字,没有埋怨也没有负气,在有条不紊的筹办婚礼的同时他也派出了他所有的手下奋力的寻找如沁和无邪的下落。
如沁,她失踪的太过蹊跷,太过神秘,甚至让他难以找到线索。
这么短的时间,就只有简单的宫廷式的婚礼,朝拜祖宗、奉茶太后,其它的一切都减免了,婉菁比他还急不可耐的想要和他洞房。
然而最可悲的却是他根本脱不了身也无法亲自去查探关于如沁的一切。
真希望甄陶或者欧阳永君就在他的身边,那么至少可以让他安心,可是眼下他身边一个有办事能力的人也没有,恨呀,急呀,却是无能为力。
时间在这样的一天走得出奇的快,快到让他不住的扼腕,夜来了的时候,凤朝宫内婉菁的内室成了他与婉菁的洞房。
望着婉菁头顶那可笑的红盖头,此时她乖乖的安坐在床上,她在等待他亲手揭下她的红盖头,然后就是与她销魂的一夜。
会的,因为他不敢置如沁的生命于不顾。
心在狂跳,盼了几年的渴盼终于就要实现了,婉菁的心头都是兴奋和激动。
轻展轩却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阿轩……”婉菁低唤,要唤醒轻展轩的神智,让他清楚他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
等待,轻展轩在等待凤朝宫外的信号,可是没有,四周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床上的女子在等待了许久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她起身依然蒙着红盖头的扶着墙臂向着轻展轩摸索而来,“阿轩……”
来了,时间还是飞快的走过,快得让他痛恨他的手下的无能,如沁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
婉菁摸到了他的身子,他的红色长衫,然后她捉住了他的手,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他手上攥着的是妻儿的性命,婉菁真狠呀,居然这般神秘的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
手被她拾起,慢慢的触到了她的红盖头上,两只手一起撩开时,眼前娇艳如花的女子就在眼前,轻展轩嫌恶的闭上眼睛,心在挣扎着,他真的不知道他要如何做了。
“阿轩,再拒绝就是……”
他忽的捂住了她的口,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如沁和无邪就要死去的消息,否则真怕一切在下一刻就都应验了。
他怕,他真的赌不起他最亲的两条人命。
女子纤细的手指触到他的脸上,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她的期待,抚触中她终于不再忍受,拉着他的手一步步的移到了床前,身形一卧一拉间,他已躺在了女人的身边,红唇吻落,一切都是女子的主动亲昵。
闭上眼睛,心里都是如沁的容颜,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这般的残忍。
再也无可挽回了吗?
女子的唇已从他的脸上下移而至她悄悄打开他衣衫后而呈现的光裸的胸口上,湿湿的,一下一下,轻柔中带着无边的爱恋……
他身上的毛孔继续扩张,难受的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或者拧死眼前的这个女人……
手在继续,心也在继续煎熬。
手在挑引,身体在反抗那指腹相触间的每一个热烫。
他只能是轻展轩,他不能败给这个如蛇蝎一样的女人。
蓦的,一声孩童的哭声止住了眼前的一切。
那声音,是容拓。
女子微微一怔,手上所有的动作却只是停顿了那么一刹那,随即便继续施展她的媚功,“阿轩,不必理会那个小杂种,什么时候哭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哭。”然而孩子一声接一声的适时的哭让女人也起了烦躁。
婉菁的话让轻展轩微愣了一下,那是这女人的孩子,可是她却说容拓是杂种。
脑子里迅速的一转,他忽略了女人此时正在做着的一切,容拓与无邪是一天所生,而且都是男娃,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婉菁生了孩子之后似乎没有任何的体形变化。
天,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想到这些。
原来女人早已买通了他请来的稳婆,所以才有了无邪的被掉包,买通了,完成了她的目的,便是那稳婆的死期至了。
容拓的哭声在继续,却可以延长他与婉菁的一切,他要利用一下这孩子想要解救父亲的心。
“菁儿……”他故意叫得甜蜜,“你真美,可是皇上的哭声真的大煞风景,那可是你的孩子呀,快快去哄着他睡了,我们再……”他暧昧的努力自然的说着这些,女人果然尝到了甜蜜的味道,她笑了。
“阿轩,我去去就来,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
她披了一件长衣走在暖暖的内室里,一路向着隔壁的容拓的房间而去。
轻展轩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屋外,婉菁早已摒退了一应众人,所以他很方便的就站在了容拓的门口。
低低的咒骂声传了出来,“死小子,你在哭丧吗,再哭,我就让你娘立刻就死了……”
接下来的每一个字轻展轩已无法听清了,婉菁的话中意已经让他确认的知道了容拓的身份,自己与轻展风有着七分象,所以初见容拓时他才认定了容拓是轻展风的儿子,可是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容拓就是自己亲生的骨肉。
原来婉菁从来也没有怀过身孕,原来一直是她在欺骗着所有的人。
这般的诚府,这般的心机,真真是无人能敌。
知道了儿子就是容拓,可是他却只有短暂的开心,沁儿,他还找不到沁儿,所以他不能让婉菁发现他的一切。
瞧着她气汹汹的让奶娘哄着容拓再转身而出,轻展轩立刻就飞转向内室中去。
站在窗前,背对着门的方向,真想看到窗外在这一刻有奇迹出现,可是夜色中一片宁静,一点也没有关于如沁的任何消息。
容拓亦或是无邪的哭声已止,没有回首,但是他却嗅到了身后浓浓的女人香,纤手圈住了他的颈项,“阿轩……”女人翘着脚侧吻着他的脸,身子下意识的一闪,他讨厌她身上的味道。
“阿轩,我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是不是只有那女人死了,你才会死心踏地的对我好呢?”婉菁忍不住的威胁起他,这让他更加反感,如果沁儿真的去了,那么他会让她陪葬,让她知道她生错了为人。
然而在沁儿未有消息之前,他还是要与她周旋。
一个转身,长臂一带,他作戏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女子身子如泥一样的贴紧了他的,皱着眉头,一步一步的移到床前,慢腾腾的他在拖延着时间,也在听着窗外的动静,他不信他的手下就是这般的无能。
她仰躺在床上,欺身而上,慢悠悠的动作明明是他的刻意而为之,她却更加来了感觉,低喘声响起,伴着她无边的渴望。
抬首,红唇迎着他的唇,不让他有逃避的可能。
一寸一寸的接近,就在两片唇瓣就要接在一起的时候,他突得听到了窗外的一声异响,想也不想的起身,奔至门前时,门开,却不是他的暗影,而是阿瑶熟悉的面容就在眼前。
“阿瑶,你……”不想让阿瑶看见屋子里是自己与婉菁在一起,否则被如沁知道了让他情以何堪?
阿瑶,她回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默不作声的推开他,阿瑶走进了齐婉菁的内室,冷冷的眸子扫向了齐婉菁,仿佛在说:你受死吧。
床上,女子似乎已觉查到了什么,光裸的手臂移向床侧的木板,指尖分明在悄悄的摸索着什么。
阿瑶飞身一纵,立刻就按住了她的手,“想要下令杀了姐姐吗?”狠狠的一个巴掌打下去,“如果不是胡总管,还真让你得逞了,阿风已去救姐姐了,他这辈子也不想看到你,你等死吧。”手指轻轻点了下去,婉菁立刻就瘫软如泥了。
“阿瑶,沁儿在哪里?”急急的追问,想不到最后帮他的竟然是突然从天而降般的阿瑶和皇兄。
“就在广明宫,就在姐姐曾经住过的那一个房间的床底下的暗室里,快去救姐姐吧,这女人由我盯着她。”恨恨的望着齐婉菁,仿佛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当初在宫里,也是齐婉菁算计着她差一点的失身,所以阿瑶才一直记恨着婉菁吧,她要一并的讨回她自己的清白来。
从没有过的快,他如飞鸟一样的飞向广明宫,他的沁儿不许有事,否则让他生不如死。
房间。
床板已开。
屋子里是暗影守在那里,以防止突然间出现的人跳将下去对里面的人不利。
轻展轩想也不想的就跳了下去,可是,就在身子落下去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他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救如沁的心切,让他相信了阿瑶的话,可是此时,这暗室里根本就是暗黑一片,看不见半个人影,倘若轻展风已在暗室里,那么他不可能到了此刻连个蜡烛也未燃起吧,身子一腾,正要冲出床板时,头顶的洞口立刻合上,也关得严严实实了,不好,他中计了。
此时,努力回想中,才想起凤朝宫里突然间出现的阿瑶似乎有些不对。
那声音,比起以往,有些变化。
可是,已然晚了,黑暗中,他知道屋子里的暗影早已被婉菁收买,所以才有了如沁的失踪,可是那个扮成阿瑶的人真的让他无从猜到她是谁的人,似乎不是婉菁手下的故意而为之。
一切,都是这般扑朔迷离。
可是沁儿,才是他的最重。
摸索着走在黯黑中,“沁儿,你在在吗?”低低的呼唤,真想她就在他的身边,或者让他感觉到她的气息,让他知道她一切都好,这便足矣。
低低的回音响在暗室里,为着自己的冒失而后悔,却是悔之晚矣。
“轩,是你吗?”当如沁的声音乍响时,轻展轩欣喜的向着黑暗中的那个方向奔过去,迎面却被一根根厚重的铁栏杆拦住了去路,抓着栏杆轻展轩奋力的椅着,可是栏杆纹丝不动,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此这般的。
“沁儿,你还好吗?”虽然他摸不到她也看不到她,但是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也是他的欣喜,至少比两个人各自煎熬着要好些。
“轩,我很好,是婉菁,是她夺走了无邪,轩,你去救无邪,千万不要让无邪受到什么伤害呀。”如沁焦虑的一口气说完,却完全的忽略了自己的被困。她向着轻展轩的方向慢慢摸索走去,然后她触到了铁栏杆,他刚刚的声音就在这里。
伸出手狂乱的挥舞中,不经意的她终于触到了他的手,抓在手心里时,暖暖的都是宽慰。
慢慢的适应了这黯黑,虽然这是他又一次窝囊的被人骗进了暗室,可是他却不后悔,只要能与沁儿一起,这西楚的江山他也宁可不要。
是的,他只要他的妻儿他的亲人安全就好,齐相,也便只有他才能想到婉菁的所为。
那个假的阿瑶,她一定是齐相派来的,她骗他进了这暗室,囚禁了他,就方便齐相的所有的颠覆行动了。
齐相要颠覆西楚,可是皇宫里京城内轻展轩早已布署好了一切,即使他不在,齐相也不见得能够得逞,只是最让他揪心的却是无邪也是容拓,“沁儿,我知道我们的儿子在哪里了,其实他一直就在我们的身边,他还好好的活着,你放心吧。”
他的话让如沁倏然醒悟,她生产前后的一件件所遇从脑海划过时,她轻声道,“是容拓,是吗?”
他点头,额头碰撞在铁栏杆上,声声作响,沁儿猜中了,却也是他此刻的悲哀,因为,他竟然救不了他的孩儿。
蓦的,他突然听到了一股异声,那声音就在周遭,一下一下,象是铁锄铲地的声音,“谁?”那般的近,分明就在耳边。
“噗……”那是土墙倒地的声音,伴着那倒地的声音而来的是无边的烟尘。
“谁?”轻展轩戒备的低叫,这般挖了地洞而来那似乎不应该是齐家的人,可是他真的想不出会是谁在这般危急的时刻出现了。
“姐姐,你在这里吗?”这一回,真真切切的就是阿瑶的声音。
“阿瑶,我在这,你怎么来了?”
“轩弟,快随我离开,宫里已经一片混乱了。”轻展风的声音也适时而起。
铁锄锄地,一个小个子男人神奇的就在眨眼间就挖空了如沁脚下的地面,那些铁栏杆自然就歪倒在一边,轻展轩想也不想的就抱起了如沁,随在轻展风与阿瑶的身后飞快的向着暗室外而去,一路有火把照路,清晰的让他知道他们的方们,居然是向凤朝宫。
冲出地面的时候,迎头,是宫墙连连,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兵荒马乱之中,轻展轩有些紧张,“皇兄,母后和无忧不会有什么事吧?”
轻展风笑道,“你放心,救你之前,我早已将她们转移了,如今只有无邪还在齐家的手上,齐家已经造反了。”
看着皇宫里的乱与销烟,轻展轩早已明白了一切。
虽然他早就预感,却因为如沁的制肘让他没有时间与经历去对付齐家。
“轩,快救容拓。”皇宫里大乱,她真怕齐家和齐婉菁败了会挟持了容拓。
点头,几个人轻巧的就入了凤朝宫,可是,才一落地,立刻,整个凤朝宫就一片灯火通明,婉菁就在眼前,她哀怨的看着轻展轩,“阿轩,你终于还是……还是……”算计的再多,也还是逃不过她的命,她终究还是没得到她想要的男人。而那个在她的背后伸出邪手的人居然是她的亲生的父亲,她的父亲扰乱了她的一切。
手臂伸向一旁,宫女将容拓递到了她的手上,一把匕首就落在小容拓的颈项上,婉菁的眼神扫过轻展轩,扫过如沁,然后扫过了轻展风,“哈哈,我就知道阿风想起了那一夜他醉酒之后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可是那又怎么样,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对不起过轻家,因为容拓也是轻家的骨肉,倒是你们个个抛弃了我,让我没有一个女人的幸福可言,是你们,都是你们……”手中的匕首更紧的贴近了无邪的颈项,孩子早已醒了,却是奇怪的他并没有哭,一双大眼晴好奇的望着周遭,他也在体验这份西楚皇宫里前所未有的浩劫,可是,他并不怕。
“抱……抱……”无声中却是无邪唤醒了惊惧中的如沁。
“婉菁,你放了无邪,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那是她的儿子呀,虽然只见过一次,却也是她的心头肉,怎么也割舍不去的。
手中的匕首继续深陷,血迹涌出时,孩子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轻展轩无奈的看着婉菁的所为,想起就在不久前就是无邪的哭声才得以让他没有失身于齐婉菁。
他的儿子,好样的。
可是那血迹,却让他无法靠前,就算武功再高,他也不敢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
那样的赌注太重太重。
悄悄的,轻展轩望见了婉菁的身后的一道黑影,熟悉的让他心里泛起惊喜,无邪有救了。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婉菁已经彻底的疯狂了,黑影距离无邪越来越近,无邪象是感受到了他的来到一样,小脚仿佛受过训练的向着婉菁的身上一蹬,才一岁多的他居然也懂得配合着大人们的行动,那是天赋异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无邪小小的身子上。
或许是他第六感的反应吧,可是这时候已不是去研究他的时候了,就在他踢向婉菁的那一刹那,婉菁身后的甄陶大手一探,立刻婉菁的手臂就软了下来,匕首掉落在地,电光火石间,轻展轩飞身一跃,无邪立刻被他抱在了怀里。
“小心。”谁也不曾想婉菁的袍袖中居然会有暗器送出,那暗器飞向轻展轩与无邪的时候,又是距离他们最近的甄陶下意识的冲了上去,飞镖落在了他的腿上,甄陶转身快速的点了婉菁的穴道,随即是他的嘭然倒地。
“甄陶……”异口同声的呼叫,他的出现本就是一个意外与奇迹,轻展轩一直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见到甄陶了,却不想却是甄陶在最紧要的时候救了自己与无邪。
“轩,快,折断他的腿。”从轻展轩的怀里抢过无邪,虽然她抱着有些吃力,却也顾不得了,孩子颈上的鲜血没事,可是甄陶所中的暗器却是喂了巨毒的。
有些狠,却也是此刻唯一的办法,“轩,快呀,否则他眨眼间就断送了一条命。”
轻展轩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紧急,闭上眼睛,掌落时,竟是硬生生的就砍断了甄陶的一条腿,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甄陶却从此从了残疾,左腿的一条小腿齐齐的断下。
“对不起。”如沁看着他腿上的血流如注,真的真的有些不忍了。
“如沁……”他温柔一笑,“婉柔欠了你太多太多,这是我最后能为王爷为你所做的事了,如果当初不是我鬼迷心窍的以为婉菁真的会将婉柔嫁给我,我也不会听从了婉菁的唆使让酒后的婉柔有了身孕,也不会害了婉柔与王爷从此……”没有说完,但是他的愧疚已写满了在脸上。
“甄陶……”其实他的所为早已洗去了他曾经的错,因为太爱所以连错误也淡了开来,这世上真正爱着婉柔的其实是甄陶而不是他轻展轩,“好好待婉柔。”
虚弱的一笑,“王爷,王妃,受甄陶一拜。”他的腿早已让他跪不下了,微弯的身子就代表了他的心意,“王爷,王妃,从此保重,甄陶拜别了。”说罢,甄陶身形一起,他居然不顾他身上的伤与血就飞掠而去,瞬间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轩弟,如果不是甄陶,我也不知道这皇宫里齐家的政变,多亏他报信,所以我与阿瑶才及时赶到。”
轻展轩扯了一块衣角,为着儿子包裹了颈项上的伤口,小家伙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娘……”,只有他奶声奶气的声音才让人知道他是一个才一岁多的小娃。
如沁紧紧的抱着儿子,眸中是激动的泪花,她终于找回了她的无邪。
灯笼火把中,青儿已抱了无忧寻了过来,轻展轩接过了女儿,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
销烟弥漫的皇宫中,齐相被御林军押进了凤朝宫,看到齐婉菁一动不动的站在风口中,他满目的怒容,“婉菁,是不是你请人救了轻展轩,如果他死了,西楚根本就是我的天下,你这个扫把星,为了一个男人,与亲妹子,甚至于父亲作对,你害惨了我们齐家。”一口口水吐去,直接就落在了齐婉菁的脸上,这样的女儿,人神共愤。
婉菁,众叛亲离。
轻展轩冷冷望向齐相,“真想不到去元村的一路上,那此杀手竟然都是你的安排,我一直以为是无相的人,却不想自己的家里出了内贼,来人,封了齐相府,将齐家老少全部押入天牢。”转首又看向如沁,“沁儿,婉菁就交由你发落吧,她偷走了我们的无邪那么久,她害过了婉柔,她真的该死。”从如沁的怀里抱过无邪,孩子太沉了。
凝眸细思,曾经婉菁在她的眼中是那般的美好,可是如今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的肮脏,“带之晴。”
当之晴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也看到了婉菁,“主子,你怎么了?”之晴扑过去抓着婉菁的手臂,那一声主子便告诉了如沁,她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婉菁许之晴下的药,可是老天长眼让自己终于还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而婉菁竟无一子一女,这,就是她的报应吧。
“轩,解了她的穴道,她终究还是救过你一命,如果没有她,欧阳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与阮伯伯团聚,她总算也做了两件好事,而婉柔的事却让我因祸得福的遇见了你,之晴,带着你的主子离开吧,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淡淡说完,心中是感慨万千,世间劫数都是有因果的,她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姐姐,你就是好性,要是我,定会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阿瑶拉住她的手,姐妹两个开心的走到了一起。
“皇兄,这西楚还是还回给你吧,我要带着我的沁儿归隐山林,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那是他向往了许久了的。
“轩儿,那无邪要留下来。”不知何时,太后也已赶来,听着她的口气,她已经同意了轻展轩的离去,但是无邪却不可以带走。
轻展风一把从轻展轩的手上抢过小无邪,无邪灵动的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望着众人,一点也没有惧怕之意,“轩弟,这孩子我会视为已出,相信有他,会给我们大家都带来福音的。”他一直没有孩子,而容拓在宫里在西楚也一直都是划在他的名下的,他放了轻展轩一马,当然也要捞个儿子到手,也让西楚后继有人,重要的是还要阿瑶认同,而无邪,阿瑶一定喜欢。
一个多月后,西楚京城的街道上,一个疯傻的女子因着抢食而被人乱棍打死,死后,尸体被扔在京城外的乱石岗上,那死肉的腥臊就连乌鸦也不肯啄食。
……
秋,暮夏而后的秋,天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上白云也在追逐着游戏,锐儿正在园子里与无忧玩着捉迷藏,如沁抱着无醇坐在窗前,满月了,她的醇儿满月了,她望着锐儿,望着无忧,再望向不远处红通通的枫叶林,秋色真美。
美得让人不舍得眨眼。
一道挺拔的身影闪现在山间的小路上,去得早回得早,才过了午,轻展轩就从集市上赶回来了。
走得真快,从发现他的身影到他走进院子里,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情,家,已然成了他最真的牵挂。
踏实的迈进自家的小院子,无忧的小手已张了开来,“爹,我要抱抱。”
“羞羞羞,爹累了一个上午了,你居然还要爹抱,你要照顾弟弟才是。”锐儿羞着无忧的俏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数落着无忧小脸都红了。
“爹,牵牵手。”不要抱了,只要牵着手就好,她也很疼爹爹的。
轻展轩大笑,孩子们带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温馨,选择了这样的生活,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这是他最好的选择。皇兄与阿瑶的曾经的失踪让母后早已默许了阿瑶的一切,她也接受了阿瑶入宫,皇兄有阿瑶,后宫也才安定了,也暖了后宫那些曾经破碎了的女人心。
而他唯一有的一点点的小小的牵挂就是无邪了,不过听说那个小家伙越长越壮实越来越聪明,才小小年纪,居然就识字了。
他的儿子,如沁的儿子,那必是错不了的聪明,一如无忧。
儿孙自有儿孙命,无邪生来就是做帝王的吧,而他,只想做一个逍遥王爷。
那一个逍遥,果然是没有错了。
一大一小一弯身就都抱在了怀里,“沁儿,我们去枫叶林。”
走在山间羊肠的小道上,一前一后,前面是轻展轩抱着锐儿和无忧,后面是如沁抱着醇儿缓缓的走在山间。
又一个儿子,弥补了无邪不在身边的遗憾。
唇角带着笑,走过风雨,走过磨难,当淌过一次又一次的黯黑时,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彩虹的灿烂。
家,从她最初走入轻展轩的生命中的奢望到了如今的成真,收获最多的是幸福,是喜悦,是温馨。
珍惜,是山间小院里所有人的真心。
山头,眼望处是无边无际的火红的枫叶林,五个大大小小的用枫叶编织的花环就挂在一株树枝上,轻展轩放下了锐儿和无忧,飞身一纵间,花环已拿在了手中,一一的分发下去时,是锐儿是无忧开心的欢叫。
花环轻轻的戴在了如沁的额际,枫红衬着她的脸都是喜庆,他俯首深情的凝望着她,“沁儿,给你一个我真心的婚礼,没有喜服,也没有美食,有的是我心底一片片的火红枫叶,那代表了我的心,永远不会改变。”款款而语,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湿润,俯首,轻轻的吻落。
“沁儿,你是我一辈子不离不弃的逍遥王妃,从此我们一起逍遥一生。”抱起她,也抱起了她怀中的无醇,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身后是锐儿与无忧快乐的随着他的脚步而奔跑着。
“娘,长大了我也要一个这样的婚礼,娘真幸福呀,还有,花环更好看。”
锐儿追上她,牵住她的小手,“那么,那个抱着你的新郎一定要是我。”
孩子们咯咯的笑声响彻在山间,如沁幸福的阖上眸子时,依然是迷幻的桔红色的枫叶飘洒心头,低低私语送到了轻展轩的耳中,“轩,陪着你走过一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花儿在笑,草儿在舞,枫树送的是祝福,而幸福的定义也终于出炉了。
柴米油盐,吵吵闹闹间,床头床尾的相依,才是踏踏实实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