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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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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的总透着些事情,看似和蔼可亲的大伯母,拉着九音闲话家常,可那话题总是要靠到张西亚的身上,虽说这也没什么不合礼数,但是说的话题,不是家常了,已经变成旁敲侧击,打探的都是张西亚生意上的事情。

对于这些,九音只当是恍若未闻,跟大伯母打着哈哈和,尽量的拉着她回到家常的话题,若是实在拉不回来,她干脆就笑而不语。

而张西亚也没闲着,被几位伯父围着,说的话题更为有趣,打听的都是他父亲张翔的事情。张西亚应付的游刃有余,有问必答,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长辈们面子,实质上的东西也什么都没说。

九音偷偷的看了张西亚一眼,看他笑的那个灿烂,他果然是喜欢被众星捧月的,这人啊,就不能让别人忽视,喜欢出风头。张西亚恰巧也回头看了九音一眼,跟她眨了眨眼睛。

一屋子的人,各怀鬼胎,这饭吃的如同嚼蜡。座位安排的有些奇怪,按理说九音和张西亚是小辈,在田家这样的大家庭里,规矩一箩筐,他们怎么也是不能坐在上座的。在接下来竟然安排了田尔嘉落座,好生让人惊奇的。

可转念一想,也是有理由的,田尔嘉现在不是正求着张西亚帮忙呢么,张西亚一直没有露面,没有表态,现在借着家宴说这个正合适。九音不由得冷笑,这一家人,还真是会打如意算盘。

不过,九音知道张西亚不会无条件的帮助田尔嘉的,并且代价还不会小了。

这样暂且不说,就算张西亚脑袋里面的弦错乱了,要帮助田尔嘉的话,九音也会想办法阻止的。她见不得田尔嘉好,就是这么简单,那个男人越是倒霉,她就越是开心。说她小肚鸡肠也罢,她就是想要报复。

这一顿饭,忽略了大家族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聊的火热,张西亚这个人走到哪里都是个话痨。反倒是田尔嘉,一直缄默不言,他的反应没有那么明显,好似并不是十分渴望张西亚来帮助他一样。

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果然还是由大伯母开口了,她似乎觉得,自己跟九音的关系很不错,其实,她也不过是在九音要离开田家的时候,才来关怀了几句而已。“西亚,我听说你最近想要投资啊!尔嘉,你最近是不是在招商啊?这可巧了,你们两个合作,肯定是个佳话!这以后的商业圈,就是你们两个的天下了。”大伯母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张保养的十分好的脸,也堆起了皱纹。

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一个人呢笑个不停,旁边的大伯也跟着帮腔,田尔嘉还是那淡然的表情。

张西亚瞥了一眼,也笑了起来,打趣的口气说道:“大伯母怎么把思意给忘了?论起来,思意跟我更密切呢,我要是跟思意合作,那岂不是更成为佳话了?”

大伯母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她也没慌乱,接着笑道:“我倒是忘了,思意也一直做生意呢,那你们三个合作更是了不得了!”田思意听到忽然提起了他的名字,将目光收回来,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这么关心我,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呢!西亚哥你要是真想跟我合作也成,我要先问问西梓的意见。”

张西亚微微一愣,“怎么西梓那丫头,把魔爪都伸向你的公司了?思意你可要当心啊,我不偏袒我妹妹,那丫头你要好好地看管,她胡闹的很!”田思意摇了摇头,脸上笑意盈盈的,“西梓跟我在一起很有分寸,倒是西梓跟我说,千万别跟大哥有生意往来,准吃亏。”张西亚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臭丫头,自己老哥也损。”“没准还真是实话!”田思意摊了摊手,颇为无奈的表情,无意之中瞥了田尔嘉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田尔嘉会意,对田思意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其实田尔嘉也不傻,田思意的意思他明白,是在提醒他,跟张西亚合作要小心谨慎,张西亚那人没安好心,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当初也就张西亚有那个本事帮他,就首先想到了张西亚。生意谈下来,就觉得有问题,他反倒是没有最开始那么上心了,慢慢的尝试找其他人。今天这家宴的确有帮他的成分,不过他现在也不领情了,田家的人都喜欢自作主张。

这一过程在田陆晓的眼中就成了个惊叹号,他一直盯着他四哥呢,注意田思意的一举一动,包括田思意的透过各种掩饰看着九音的行为,田思意是掩饰的不错,可他这个角度看的比较真切,他又了解田思意,知道田思意看的是九音,心里又是一阵的恼火,那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更让田陆晓惊奇的是,田思意明明就在发呆,怎么大伯母一叫他就听见了,并且还对答如流,提起张西梓的时候更是让田陆晓的牙齿都要酸倒了,一口一个西梓的,也不知道当初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张西梓的又是谁。由此,他总结出来一条,他四哥是演技派的,说话做事,都让你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就像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田陆晓依然不知道,四哥跟田九音那丫头,到底是玩玩,还是来真的了。

如果是真的,那断然要不得,如果是玩玩,倒是可以。凭什么她田九音现在过的那么安逸,他们一家老小就要奔波。这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他能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显然那心里是不平衡的。

张西亚含笑不语,夹了一筷子素菜放进了九音的碗里,酸甜口味的,并不是九音所喜欢的。他似乎是故意笑着说道:“你多吃点,最近不是一直想吃酸的么。”

九音微微的一愣,她几时说想要吃酸的了?张西亚这是搞什么鬼?

张西亚看着九音的眼神柔情似水的,他看了九音的脚一眼,故作惊讶的说了句,“怎么穿高跟鞋出来了?这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多不安全!你这丫头,就是不让我省心,你好歹自己也注意一下身子么!”他故意将身子那个词咬的重一些,说完就鞭策着九音吃饭,九音还是一头雾水的,这人到底是抽什么风了?她刚想问,只张了张口,就感觉到有人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用的力度不大,她想叫,但是忍住了。

掐她的不会有别人,自然是张西亚,她看向他,他眯着眼睛笑了,笑的极其暧昧,九音脑子一闪,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一阵的发烫。

张西亚方才的那一番话,随便落在谁的耳朵里,都会引人遐想,但凡有些常识的,都会明白过来,再加上一点个人色彩,那么基本就敲定了。尤其是大伯母,她坚决的认为九音怀孕了,是张家的孩子。

这正是她所希望的,九音现在跟着张西亚是无名无份,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大可以母凭子贵,嫁入张家,成为张家正式的儿媳妇,这样对田家来说也是有了莫大的好处。

然而这也正是张西亚一直没有公开,他和九音已经结婚的原因之一。田家这个时候,有太多人喜欢顺着杆爬,他不想那么多麻烦。再者说,结婚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扯上两个家族的人,累不累?

大伯母笑的有几分暧昧,拉住九音的手,和蔼的说道:“九音你可要当心身子啊,一会儿走的时候,多拿点补品回来,合理膳食,也不要补充的太多,吸收不好。你现在是瘦了点,也不要做剧烈的运动,有什么事让西亚帮你,你们家里有保姆吗?实在不行,我派几个过去吧,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了,知道怎么照顾人。”九音是彻底的被囧到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都是张西亚干的好事,再看张西亚,笑的那叫一个荡漾,活活气死个人。

再后来这话题成功的就转移到了养生的问题上,大伙围着九音,尤其是那些女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来指点九音如何照顾身子。她们说的一直都是身子,都以为九音真的怀孕了,谁也不点破,就朦胧着。

田家的那几位哥哥更是有趣,田艺馨一直静默着,好似都没他这个人了一样,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沉寂了。在单位也是如此,他们家出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被从要位调离,给了个可有可无的位置,他现在好似个闲人一样了。男人的事业一旦没了,斗志也都跟着没了。他哪里还有往日的一丝一毫的风采。

再说田尔嘉,他死盯着九音的肚子,一阵的冷笑,这么不检点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是谁的呢,张西亚好沾沾自喜?

田衫非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他这一晚上坐在这里也不怎么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家宴,隐含的规则太多。

田思意则是一直含笑,时不时的瞥九音一眼,那肚子怀孕?骗鬼呢?今天这个场合说出来,是打死了田思意,他都不会相信了。

田陆晓更为夸张,也是他年轻浮躁的原因,若不是田思意在一旁看着,他早就暴跳了,狐狸精的孩子叫什么,妖孽!

旁人说了什么,九音只是听着,不去反驳了,没那个力气,既然张西亚想让人误会,那么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九音啊,夏天呢,你要注意防暑,可别中暑了,那样麻烦,七月流火,你可要多注意。”大伯母的一句七月流火让九音呆愣了片刻,已经是这个时节了吗?田娆已经离开了一年了,原来已经那么遥远了,可九音还总觉得恍若昨日,田娆的音容笑貌还都存在着,她似乎能感觉到,这房子里有属于田娆的气息。她忽然想去楼上看一看田娆的房间,于是开口问道:“大伯母,我姐的房间,还空着吗?”

大伯母也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这么个时候竟然提起了田娆,但也只是片刻,她笑着说道:“一直留着呢,娆娆和你的房间都保存着原样,你要上去看看吗?”

九音却摇了摇头,“不去了。应该一直都锁着呢吧,不麻烦了。如果可以,我想去给我姐扫墓,她的祭日也快……”“不行!”突然有人厉声打断了九音的话,一句不行说的斩钉截铁,大伙循声望去是今晚一直不大活跃的田尔嘉,他怒不可支的看着九音,“不劳烦你费心了,娆娆的墓地我会打理。”大伯母有些尴尬,责备的看了一眼田尔嘉,然后对九音说道:“你二哥是怕你操劳,要不就过阵子再去,现在天气热得很。”九音有些失落,她本没抱多大的希望,田娆的墓地田尔嘉早就说过不让她再踏进一步,可她真的想去看看,问候一声,即便是躺在地下的田娆听不到回答不了,她也想去看看。在叫她一声姐,说一句我来看你了。

可就这么个要求,也被拒绝了。“就让九音去看看吧,这几天天气还算好的,去一趟也不会怎么劳累。有人陪着就行。”突然有人开口,竟然是田衫非。

九音惊讶的看着他,还有几分的惊喜,着实没料到他会帮自己说话。

田尔嘉厉声的说道:“不行!娆娆现在很好,不希望有人去打扰。我想娆娆也不希望再看到某些人了。”“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九音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的,娆娆生前对她那么好,她也该去给娆娆上柱香什么的,要是她不去的话,咱们才该批斗她呢!”“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没听见是不是?”

“二哥!你这完全不合理么!”“你再说一句,谁都甭去了!娆娆也不会想看见你们的!”田衫非这人心直口快,听了田尔嘉那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说了句,“哦,娆娆就想看见你啊!”田尔嘉也恼了,对田衫非瞪眼道:“你再顶嘴!”

“好了!都别吵了!也不看看场合!”田艺馨挥了挥手,将两个脸红鼻子粗的人拉开,训斥了几句,然后说道:“九音想去就去吧,那是她姐姐,娆娆在乎她。”

“谢谢。”九音淡淡的说了句,尽管田艺馨帮了她,她也不能发自内心的感激,对着男人始终是不能释怀。

回去的时候,比他们来的时候多了许多东西,都是大伯母给准备的补品,张西亚的车都快给塞满了,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要那么多也是浪费。

九音看着那一堆东西发愁,张西亚就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下好了,还有点收获。”“你还笑!你干嘛说我怀孕了?”“我有说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怀孕了?”“你都暗示了,别人能听不出来吗?”“哦呀!九音也听出来了?你一个没经验的也听出来了?”“张西亚!”“跟我急什么!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看后来我不是安宁了很多么。”这话不假,后来都冲着九音去了。

九音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道:“合着你拿我当挡箭牌了?”

张西亚不置可否,甩了个眼神过去,意思是说,你有意见?

九音气的不行,这人说话做事永远让你摸不清头脑的。“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九音无奈道。“你看看你的人气现在比我高了,田家更喜欢你了。你可得感谢我。”九音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不多时,张西亚说了句,“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你没怀孕?”

九音惊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张西亚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意思就是说,我可以随时准备做爸爸。”高考放榜的那一天,张西亚坐立难安,抓着电话想要给九音查询成绩,可好几次都放下了。他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那心里,像是新婚前夜的小媳妇,对夫君既憧憬,又担忧。

他那个样子再一次的让九音笑了,拍了拍张西亚的投,说道:“别紧张。”

张西亚一把弹开了九音的手,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谁紧张了!你考试还是我考试?我紧张个屁!”九音吐了吐舌头,张少就是喜欢口是心非,都爆粗口了,还不叫紧张啊?九音没再过多的逗弄他,张西亚可不是好惹的,发起疯来像狮子,发起情来像秦淮名妓。

最后还是九音自己查询了成绩,她考试结束后并没有估分,所以到底能考成个什么样子,她自己心里也没底,那么张西亚就更没底了,不过在外人面前,张西亚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跟假正经打赌的那件事是越来越白热化。

只等着九音真的给他考一个状元出来,让他好在假正经那小子面前扬眉吐气,彻底的鄙视那家伙。

可成绩出来的时候,九音愣了,张西亚急了,一直问她,九音好半天才说了,刚够一个一本的成绩,张西亚瞬间是心如死灰,紧接着他就死灰复燃的开始安慰九音。“好了,你也别难过,这次不行,咱们下次再来。说不定很多人还不如你呢!你可别哭啊!你哭的时候丑的跟下水道似的!”张西亚一边说着,一边拍九音的肩膀,跟领导下基层是一个样子。

九音有些发窘的看着他,什么叫丑的跟下水道似的?她本来也没想过要哭好吧!“我不复读了,我现在已经是复习生了。”“那就不读,你想去哪个大学随便挑,你只说名字就好,其他的交给我。”两个人绕来绕去的,张西亚才知道九音到底考了多少分,黑着脸老半天没说话,九音也偷偷的瞧了他一眼,张西亚怒吼了一声,“你还有脸坐着?!”这一声吼出来,九音不得不站起来,低着头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你平时是怎么读书的?考这么点分数,也好意思出来?我平时给你补习都白补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长进啊你!”张西亚恨铁不成钢的一顿神骂,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他跟假正经打赌输了。

这一情况持续了好多天,九音看他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的那一种,简直是如坐针毡,九音都想要一头撞死张西亚了,可是就是没那个胆子。

这种情况好转是在某一个午后,张西亚兴冲冲的就回家来,看看时间,距离他下班还早得很。听他稀里糊涂的说了一通,然后抱着九音一直旋转,转的九音头都发晕了,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开心,完全是贾政经的小女友把贾政经给甩了,用的是耽误学习的借口,这可让张西亚美得鼻子冒泡,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打赌他赢了。

九音觉得浑身恶寒,他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那几天张西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九音到处走,挨家挨户的蹭饭局,尤其喜欢去贾政经的地盘,不为别的,就是炫耀。

你说他气人不气?偏偏都这样了,还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这厮是霸道惯了。

也只有无奈。

九音对这些都没怎么在意,她这段日子,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田娆的祭日,想要穿什么衣服去见她,要佩戴哪一款饰品,甚至身体上抹什么香,这些问题一直在九音的脑子里盘旋着。那么久没见,她想要将最好的一面带去见田娆。

终于盼来了那一天,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大雨下了几天几夜,十分的迅猛,今年似乎有些干旱,已经许久没下过雨了。他们去扫墓的那一天更是艳阳高照,当真就是七月流火了。

去的时间很早,九音前一夜几乎是没睡,凌晨起床收拾自己,张西亚被她吵醒了,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恍然如梦,他觉得不真切,因为坐在他不远处的那个女子太过美好,有种飘飘欲仙,好似那故事里的神仙姐姐,所以导致了张西亚不明所以的问了句:“你大半夜的抽什么风?”

果然他们是来的最早的,天刚刚亮,他们已经站在田娆的墓碑前了。守墓人依旧是不让九音进来的,因为二少爷的吩咐,可在张西亚金钱的诱惑下,也妥协了,因为他知道,开好车,并且车牌号码很牛逼的人,一般都惹不起。

九音蹲下身来,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田娆的这一张照片不是她最美的,但却是笑的最清澈的一张。刨去童年那段模糊的记忆不说,九音认识田娆以来,她很少笑的那么清澈,她总是给你一种藏着掖着的感觉。“姐,想你了。”九音坐在了田娆的墓前,头靠在墓碑上,唇边挂着微笑,絮絮叨叨的说着,她说了很多,说了这一年的际遇,踢掉了所有的不愉快的事情,只讲了好的,也出去了她与张西亚在一起的事实,她说的大部分源自于学校,零散细碎的。

九音是故意这样做,她知道田娆不喜欢她跟男人在一起,那么她选择不说。

张西亚也觉得诧异,她那么恬静的样子,微笑诉说着心事,平淡的一张脸,竟然给了他惊心动魄的感觉,一瞬间张西亚觉得,她很漂亮,在这一刻。

墓地忽然嘈杂了起来,九音的呢喃声已经被淹没了,有脚步声,是大量的人走来。“西亚?这么早就来了?”有人先惊讶道,是九音的大伯母。

张西亚看到这一群人并没有觉得惊讶,毕竟今天是田娆的祭日,他们来扫墓是应该的,于是点点头,“九音想早点来。”大伯母的眼睛看向了九音,惊呼了一声,“这孩子怎么就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张西亚摆摆手,“大伯母就随她吧。”大伯母原本是要说些什么的,可张西亚发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西亚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些焦急的,田老爷子竟然也来了,自从田老爷子中风以后,已经许久没露面,特意去瞧都未必能看得到老人家,怎么今天来这里了?果然是疼爱田娆吧!老爷子的脑袋都糊涂了,口齿也不清晰了,可今天一大早上,就让保姆推他出门。要来看娆娆这句话,他憋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说出来。

当然这场面不能少了田家的众位少爷,依然还是缺少了田午伊和田栖墨,他们也是真的疼爱田娆的,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心里有些缺陷的妹妹,他们一直捧在掌心里的,只要是田娆喜欢的,他们不管费多大力气都要给她弄过来,他们对自己的女朋友都没有这样发自真心的疼爱过,对将来的老婆,就算疼,也绝对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甚至有点是病态的,只要田娆喜欢,只要她想要,没有他们给不了。

这样的一个场面,九音在那里旁若无人的与田娆亲密,看在他们的眼中自然有些人接受不了,比如说田尔嘉,比如说田陆晓。

田尔嘉极力的隐忍着,不让自己发作,不去看那个虚伪的丫头,不去想那丫头曾经带来的悲痛,也尽量不去想娆娆的死因。可每次看到九音的时候,他都抑制不住的想起那一日血溅三尺,所以他一直折磨她,用此来发泄着。

一行人一字排开了,分别过去给田娆扫墓,说上几句自己想要说的话,好似那田娆真的还在一样,好似真的能够听到一样。

旁人说的都算是平淡,掏心窝的话他们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只田尔嘉过去什么都没说,放下了自己的鲜花就走,是香水百合,他曾经十分鄙视的那种花,廉价低俗,他曾经将这种花踩烂过,当着九音的面,因为九音说了,这才是她姐真正喜欢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田陆晓上前的时候,故意装作没看到九音一样,大步流星的,一脚踩在九音横出来的腿上,那一脚踩的算是用力了,九音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了那疼痛。田陆晓佯装惊讶的说道:“没瞧见这里有人啊,怎么你在?伤着没?我真没看见这里有人。”他故意将重音放在那个人上面,意思就是说九音不是人。张西亚听了自然不舒服,可这场面,他不过一个陪客。

田陆晓蹲下身来,亲吻了田娆的墓碑,“娆娆,六哥来了!”九音的身子稍微的侧了侧,揉着自己被踩过的脚,抱膝而坐。

田陆晓又说了许多,大多数是关心田娆的话,说的是想念,道的是家常,至最后一句让九音惊愕,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他说:“明天晚上七点习儿酒店3018号房间,我等你,跟我一起看碟片,你主演的那部。”九音瞪着他,那双眸子瞬间有了焦点,她恨不能这样杀死田陆晓,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他变态的行为,拍下了他们交合的视频,他竟然那这个来威胁她?若是她不去呢?他没说有什么后果,但是必然不会好。

田陆晓背对着众人,他冷笑了一声:“穿性感点!”言罢起身离去。

本以为,只要离开了田家,就一切都结束了,可那些人像是梦魇一样的,还要纠缠着她,真的要她生不如死的过活,他们才开心?

那样,与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莫非真的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吗?得好处的是谁?受苦难的又是谁?

那田陆晓当真就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少爷,不知道孰轻孰重,不知道轻重缓急,不知道人情世故,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真的逼她上了绝路,有什么好处?

九音想不出来,那家伙幼稚的要命,也许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玩玩,后果该是没想过的吧。他拿那张盘来威胁她,是真的要公布出去?张西亚知道了会怎么样?张西亚那么爱面子的人,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再怎么爱你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不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其他男人有染,那么他也会发疯的吧,更何况,九音并不认为张西亚爱她,那样一个高高在上,并且喜怒无常的男人,真正爱着的,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吧。

无论如何,事情还是要解决,九音决定去见田陆晓,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最好就是能要回来那一张盘,哪怕要不回来,也要警告他事情的严重性,让他不敢公布出来。

九音思量许久,田陆晓的心理还算是好琢磨的,小孩子一样,你要陪他玩,也要让他忌惮你,不然没得玩。

她现在好歹是跟着张西亚,而田家现在明显不如张家,好多地方需要张家帮忙,张家也一直持观望的态度,那么她从中调解,多说好话的话,对于田家是有好处的,也是田家人希望九音做的,不然不会对她百般呵护了。

若是九音从中作梗呢?张家眼睁睁的看着田家落败,又或者落井下石,这都不是田家人想要看到的,所以九音认准了这一点,只要让田陆晓知道,让张西亚知道了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田陆晓痛快了,对田家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反而有很大的坏处。

权衡利弊,田陆晓还会那么犯傻?

九音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用怕他,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来,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似这天要塌了一样,没有人给她顶着,她是必死无疑。

辗转难眠的一夜,张西亚睡得倒是安稳了,熊抱她,九音浑身酸痛,朦朦胧胧天亮了才睡过去,不多时就被张西亚给吵醒了他,他最近洗澡不喜欢关门,水流声哗啦啦的吵得人不得安宁。

无奈之下,九音只好起床,为他准备了西装,在门口等着,他一出来直接帮他换上,禁止那个裸男满屋子的乱窜。“今天这么乖?值得奖励!”张西亚笑眯眯的搂过了九音,手指插进她的发里,略微的低下了头,额头抵着九音的额头,鼻子靠前,来回的蹭着九音的鼻子,他微微的闭起眼睛,纤长的睫毛看的真真切切。

他的鼻子轻轻地擦过去,嘴唇贴了上来,他的唇微微的有些凉爽,带了薄荷的香味,他的舌头在她的嘴唇上流连着,敲开了唇齿,深深地吻住了她。张西亚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九音的腰身,让两个人紧紧地贴着,胸膛靠拢在一起,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他亲吻的细致,似是要品尝了她所有的味道,舌尖上跳动着不温不火的情愫,邀请着对方一起来赴这一场宴会。起初是轻柔的,像是羽毛刷刷的,渐渐的就像是雨打沙滩,最后成了狂风嘶吼一般。

她热烈的回应他的吻,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激情之中,他的手已经灵巧的探入她的衣衫下面,抚摸着睡衣下她光洁的皮肤,他好似春风一般,撩拨着她的心弦,唤起那春心开始荡漾。她好似春水一样的流淌进他的身体,让他迷乱在这温柔之中。

张西亚突然停止了,离开了她的嘴唇,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不均匀的喘息,“再亲下去,今天可就上不了班了!你一个人再睡一会儿吧,昨夜不是都没怎么睡着么、”“啊?”九音有些愣愣地看他,“你怎么知道?”“你还真当我没知觉啊?我昨天晚上抱着一块木头呢,搞得我都不舒服了,你被高考折磨的现在还没缓过来?”

九音讪讪的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什么,这原因,是不能让张西亚知道的。

伸手帮张西亚打好了领带,看着他出门,怎么都无法开口跟他撒谎。他这样的温柔,让她不知所措了,开始惶恐了,那个谎言到底也没说出去。低头一看,这睡衣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只差一点就要掉在地上了,身体暴露在外面,他什么时候下的手?

一整天,九音都在发愁,该怎么溜出去赴约呢?怎么跟张西亚说呢?也后悔了,早上被他蛊惑了,什么都没说出来,再打电话过去似乎也不太好,只能一个人冥思苦想了。

电话抓起来无数次,都还是放下,开口难,不开口更难。

突然间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还让九音吓了一跳,迅速的拿起了电话,险些掉了。“接的这么快!你在等我的电话?”张西亚口气十分轻快。“啊?嗯……”

九音方才只是下意识的拿起电话,并没有想过是谁打过来的,竟然就是张西亚。

“今天晚上有应酬,不回去了,自己吃饭,然后乖乖睡觉,不要等我。”“哦,好的。”“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九音咬了咬嘴唇,电话那头的张西亚看不到她的忐忑,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今晚还回来吗?”

张西亚大概是有些失落,口气淡淡的,“不回去了,你锁好门。”九音竟然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她能出去解决问题,并且不用撒谎了。挂断电话之后,九音竟然无比的庆幸张西亚的这一场应酬。

六点准时出门,她不想迟到,迟到的话肯定会引来田陆晓的愤恨,他那个人原本就喜欢小题大做,情绪特别容易激动的一个人,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能少惹他为妙。

习儿酒店四个大字,在霓虹灯的闪烁下,变得异常的妖娆,像是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女子,方才醒来,伸着慵懒的肢体,有一种憨憨的妩媚。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九音有一瞬间的踟蹰。如果田陆晓那人根本就没脑子,根本就不停她的,那她怎么办?

报警!对的,她要报警。可万一田陆晓真的对她怎么样,报警来得及吗?脑子里突然又是一片的混乱,她被那张碟片弄的混沌了,九音觉得,她变得笨了,这么一点事情都能慌乱成这个样子。“九音!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声音有些诧异,但是叫九音的那一声是肯定的语气,然而除了惊讶,还听得出是惊喜。

这声音吓了九音一跳,仓皇的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她不晓得会是谁在喊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田思意?你怎么在这里?”“喂!好歹叫一声四哥,直接就连名带姓了?实在不行,你喊我思意,我也是会答应的。”迎面走来的正是田思意,他穿一身银色的西装,笔挺的,看不出轻佻来,反而有点庄严,他慢慢的走近,又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哦……你来做什么?”九音向后退了一步,莫名的不想跟他太近。

田思意注意到她这细小的动作,自嘲的笑了,“你怕什么,这大庭广众的,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说,你来做什么?跟张西亚来这里约会?”“他今天有应酬。”“那么就是来见别人了,说吧,你来见谁?”

九音有几分的惊愕,他怎么看出来的?这人果然明察秋毫,或者说是商场上混久了,油了,鼻子太过灵敏。“你不说话,那么就是被我说中了吧,来见谁?

你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到底来见谁的?”田思意断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她那个恐慌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有鬼。

九音还是缄默不言,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或许,跟他说有帮助?“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要是来见男人的话,就快点回去吧,别见了,张西亚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你现在的处境也并不是那么好,安分守己一点,明白吗?”

田思意一脸严肃的提醒道,这正直的样子还没见过几次。

田思意还想再训斥几句,陡然看到电梯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时之间惊呼了出来:“陆晓!”正要乘坐电梯上楼等待九音的田陆晓停住了脚步,手里的车钥匙停止了转动,看向田思意的同时,也瞥见了他身边的九音,“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走了过来,转而怒视着九音:“你还约了四哥?”

田陆晓这一声的疑问,让田思意瞬间明白了过来,对九音说道:“你要见的人就是陆晓?”

九音更是诧异,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这两兄弟就都猜出来了?田思意是鼻子太灵敏了,还是思维转的太快?

田思意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了句:“我不管你们见面是什么原因,都给我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抱歉,四哥,今天不能听你的,我找她确实有事,九音你找我也有事吧?”田陆晓挑了挑眉,暗示的说道。

田思意瞪了眼睛,“你们能有个屁事!”“那么四哥也来听听吧!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我们去房间里说。”田陆晓只能退一步说,对于这个四哥,他还是很敬重的。“陆晓你有什么话,先跟我说,九音你先回去,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出来像什么样子?!”田思意再次训斥。

今天的田思意让在场的人都发愣,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还是没有扭过田思意,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各自回去。从偏厅走向大厅,田陆晓走在九音的左边,他故意靠近了几分,趁着田思意不注意:“喂!今天这事儿没完呢,我改天再约你,到时候别找四哥来了,他帮不了你。”田陆晓呵呵的笑着,嘴唇方才几乎就要贴上九音的脸颊,他暧昧的声音,暧昧的动作,暧昧的行为。

这一切的暧昧,落在了一群人的眼里,有人起初还哄笑着,“西亚你怎么带老婆来了,今天可说了,谁也不许带人的啊!兄弟给你们安排一批。”也有人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是老公出去花天酒地,老婆知道了,无计可施,然后找了哥哥来帮忙,没看见还有田家的两个少爷?”

张西亚和九音两个人跟他们出来玩过几次,都是老公老婆的叫着,他们只当是玩笑,并没有想到,他们是真的结婚了。

可到了后来,他们谁也笑不出来了,田陆晓那一系列暧昧的动作都落入了他们的眼中,这么多年的风花雪月的经验,也告诉他们,那绝对不是哥哥在跟自己的妹妹说话,他们恍然间想起,九音并不是田家亲生的女儿。

众人纷纷看向张西亚,他那一张脸依旧是笑着的,笑的让人觉得恐怖。“田九音!跟我回家。”张西亚笑眯眯的对身后的一干人等说道:“今天不奉陪了,所有的胆子都算我的。”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笑容,可以比任何愤怒的表情还要可怖,分明就是笑得灿烂,分明就像是阳春三月,可却让人莫名的镀上了一层的寒冷,从心底里涌出,从而对他惧怕。

习惯性的将钥匙丢在茶几上,啪嗒的一声,清脆悦耳的,有种被砸碎了的幻觉。

张西亚脸上的笑容还在,已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僵硬,依旧灿烂如花的,他脱了外套,直接上楼去。九音猛然的想起很遥远的那次争吵,畏惧的瞥了一眼客厅,于是跟着他上楼去。

在他的面前,尝试过柔弱,剥夺过一次的同情。尝试过妖娆妩媚,迷惑过一次,得到了他的帮助。尝试过乖巧可爱,尝试过跟他斗嘴,尝试过在适当的时候跟他使小性子,尝试在他疲惫的时候,对他柔情似水。

这么多的尝试,也无非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而已。她用心了,来经营他们这段感情,她从每当这是儿戏,尽管在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你说她什么都好,总之,她在苦心经营,在苦心的维持。

九音一直都想让自己过的好,过的更好,过的安逸。在经历了那些不愉快之后,在经历了跟田家的纠缠之后,她还能简单的过活?又在做梦了吧。“我的浴袍你放在哪里了?”张西亚忽然出声,口气淡然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九音也不去撞枪口,非要跟他解释什么。不是说要隐瞒他一辈子,不做解释,只是觉得这时机不对,那么什么时机又是对的呢?九音自己也不知道了。

默默的将浴袍拿给张西亚,他笑了笑,淡淡的说了句,“谢谢。”九音微微的一愣,他哪里是会说谢谢的人啊!

他洗澡的这段时间,九音就一个人坐在窗台上,静默的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没看什么,眼睛里却什么都有、电话响过几次,是陌生的号码,想来不会是陌生人,估计就是田思意或者田陆晓打过来的,看她笑话吧!

她统统挂掉,后来干脆扣了电池板。

这个动作刚好就被张西亚瞧见了,他依旧笑的魅惑,“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还是不能接?没事,我听听你说什么,接吧!”九音攥着电话的手突然松开了,将电话从窗户扔了出去,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张西亚还是笑,“哦呀!你这是干什么?电话不是钱买来的?花的可是我的钱,你就这么不爱惜?”

九音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东西我以后不想用了,只让你一个人找到。”

张西亚看了看她,唇边的笑意僵硬了几分,倚靠在桌子上,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了香烟,点燃了,慢慢的吸了一口。他抽烟的动作十分的优雅,香烟夹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之间,头略微的低下,黏在脸颊上的一些碎发,蒸发掉了水分之后,变得张扬。

在一盒香烟熄灭了以后,张西亚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九音,“你坐在窗台上做什么?太阳下山了,那上面凉。”九音咬了咬嘴唇,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然也没动。“需要我抱你下来吗?”张西亚又说道,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张西亚还是走过去将她抱下来。

直接去了浴室,将九音放在浴缸里,然后等待着热水将浴缸填满。

衣服在水的流动下,变得荡漾起来,张西亚的手伸过来,慢慢的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却是一点杂念都没有的,他给她脱衣服的过程很慢,动作轻柔,细致的很,像是在做一件雕刻一般。

终于她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白净的皮肤在水的折射下泛着光芒,没有泡沫的浴缸一览无遗。她胸口上那青色的字迹,弯弯曲曲的,丑陋的像是一条虫子盘旋着,张西亚的手抚摸上去,顺着那字的脉络,一点点的抚摸,他不喜欢这个纹身,并不仅仅因为丑陋,更代表了一种心情,别人留下来的痕迹,尽管那个人是田娆,九音的姐姐。

一个女孩在另一个女孩身上,留下这样的一个字,是出自了什么?张西亚并不知道,他也懒得去想了,很多事情,你越是努力的去知道,往往那结果就越不是你希望见到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张西亚抬起头来说道:“我们搬家,学校给你找好了,你想留在国内的话可以,我们搬过去住,财经大学,经济系,你毕了业就来帮我,就这样。”“好。”九音回答的痛快,没惊讶,也看不出悲喜来。

张西亚的手掌突然用力的拍了九音的胸口,“还有,身上的这个纹身,去弄掉,别再让我看见了。过去的痕迹,时间久了,就磨灭了吧,别留个念想,还总能想起来什么。”“好。”九音还是点头答应,现在张西亚说什么,她都会应下,已经没什么余地了。

张西亚哼笑,“回答的挺痛快,真的弄掉,你舍得吗?田娆给你的印记呢!”

“我听你的。”“既然已经过去的,就彻底忘了吧。我不管那些人是你的哥哥还是其他,都给我忘记了,若是你忘不掉,那么就只记住一点,哥哥就是哥哥,不能使其他的身份,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田九音,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

我的底线很浅,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你必须小心点儿!”张西亚的笑容冷了许多,他看过来的时候,九音甚至觉得这洗澡水都变成了冰冷的,就这么过去了吗?他并没有为难?九音甚至做了被打的准备,她今天的行为确实出格了,可他什么都没做,这是心冷了吗?

还是张少已经玩腻了这个游戏,不想再理会自己了吗?

他连名带姓叫她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心惊,那严肃的样子,就像是已经隐忍了许多,只需要你再进一步,他就能把你给生吞活剥了。\然后最终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一晚,他与她分房睡而已。

大,距离九音原本居住的城市不过十个小时的车程,计算起来并不是很远,可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其实,对九音来说,任何的城市都是陌生的,就算是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她都没有走全过,不是她太宅,只是她没什么机会出去,就算她出去了,身后也都跟着人,被监视的感觉,完全不好,时间久了,也就不想出去了。

新家也是张西亚挑选的地方,离九音的学校很近,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房子比原来,也小了很多,张西亚自己说是要走贫民路线了。可实际上谁知道他那笑容下隐藏的是什么呢?

房子类似公寓,是复式的,四百平左右,暖黄色的色调,房间里的灯到时候不少,可全部点燃了也没有觉得亮堂,有一种暧昧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九音的错觉,她觉得这里像一个酒店,倒不如以前的房子有爱了。

他们是直接入住的,老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一切。家里请了保姆,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长了一张薄情的脸,九音不怎么喜欢的一个人。还有一位司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四十岁上下,负责接送九音上课下课,而张西亚安顿好了九音之后,就赶回去,他在这边是有一部分的生意,有一个分公司,不过他没打算将重心放在这里发展。

按照从家到学校大门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着实不需要一位司机,然而配了司机的原因,九音也猜测出了几分,是在监视她吧。到底对她是没了信任的,这样难怪,换做是她也不会对她这样的人存有信任了。

去学校报到的那天,场面还真是壮观,a大算是重点大学,按理说,能来这里读书的,自然都是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尖子生,竞争力大,压力自然也大,不过这学校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死板的,他们学习好,也会玩,还真的就是劳逸结合了。

天气依旧是流火一般,热的让人烦躁,新生报到的秩序倒是不错,可人流汹涌,等待的时间久了,难免就心情不悦。

张西亚今天没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司机说是他工作忙,九音不得答案,电话也没有一个,这个人好似神隐了一般。

是司机陪着九音来的,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因为天热的原因,已经满头大汗了。迎接新生的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十分的友爱,会拉着你说很多事情,给你解答关于学校的很多疑问。

当然对你热情的程度,与你的长相也有一定的关系,外貌协会还是有很多人不经意的就参加了。毕竟,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不是?

接待九音的是位学长,笑嘻嘻地样子,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白白净净的,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人看了心里莫名的就开心。

胸口上挂了牌子,名叫孙继蒙,他接过九音的录取通知书,砍了以后有些惊讶的说道:“企业管理?”“怎么了?”“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巧啊,我也是这专业!哈哈……”孙继蒙挠着头笑容可掬的样子,“跟我来吧,带你去报道。”之后是各个地方登记,然后缴费,领了军训服,拿了被子最后是去寝室。

原本九音这样的成绩是读不了a大的,不过张西亚有办法,无非是砸钱,他有钱,砸得起,所以也因为有钱,他给九音挑了个最好的寝室,又是因为有钱有势,他的九音可以不住在学校。在这管理十分严苛的学校里,大一就住在外面了。

孙继蒙一路上都在讲话,嘴巴噼里啪啦的也不嫌聒噪,他说的话题十分轻快,大多数是关于这个学校的事情,给九音讲了几个还算是笑话的笑话,一口一个美女的叫着,九音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笑也不过勾唇而已。

司机带的一堆东西,都是张西亚吩咐拿的,是给九音的同学的,第一天来还是要住一晚上的,与同学的关系,自然要打好。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张西亚选择的是美容养颜的,燕窝占了多数。

因为是第一次报到,所以男性的家属也可以跟着去女生宿舍了,要是平时,断然是进不来的。别看九音的这位司机是个男的,但是心细如尘,比起他们家的保姆还要好。

孙继蒙的聒噪和九音的恬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间久了,她的安静,也让他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就一直笑,眼睛眯起来,像一只流氓兔。

九音想要自己整理床铺,可刚一动手,就被司机抢过去了,“小姐我来吧,您歇着。”九音讪讪地收回手,她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陆续进来了两个女生,身后都跟了几个人,是父母之类的人物,护送女儿来读书的。大伙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了。这宿舍楼并没有等级之分,都是一样的,全部四人寝室。

九音这一间,之所以说是最好的,不过是采光和管理员的问题。

其中一个女生个子高挑,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该是个北方人,大大咧咧的样子。另一个水灵灵的,典型的南方姑娘,说话也咬文嚼字的,九音都觉得,她如是拿上一把油纸伞,再换一身旗袍的话,你都觉得这是清朝时期的婉约女子,或者是那位游走在雨巷里,成为诗人笔下的美人。

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那位送九音来的学长也不得不离开了,他好似还想跟九音说什么,不过被九音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给阻绝了。司机在热情的与那两个女生的家长打招呼,分了礼物以后也离开了。

渐渐地安静下来,寝室里只剩下三个女生。九音坐在床铺上,看其他两个人收拾东西,南方的女孩叫做秦芯,北方的女孩叫谢灵珊,相对也是无言的。九音闷葫芦一个,本来就不大会跟人相处,其他的两个也没好多少。

大约快要六点了,寝室的们突然开了,三个女生一起看过去,只见一堆的包裹就这么进来了。之所以这样说是那行李太多了,已经看不到后面的人了。

等人全都进来了以后,她们才见到,最后一位室友,穿香奈儿的最新款,稳重的很,脚上的那双高跟鞋,看起来有些可怕,足足有十五厘米,可悲剧的是,她的个子还是没有多高,女生将手袋扔在一边,吩咐跟她一起来的男人,“麻烦你帮我整理床铺好吗?”

女生笑得甜美,那个男人听了却打了个哆嗦。九音明显的看到那个女生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样子煞是可爱。那个女生在注意到九音的目光以后,也对九音笑了笑。

男人爬上爬下的收拾好了床铺,回到女生的身边,恭恭敬敬的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女生依旧嗲声嗲气的说道:“人家累了,哥哥给按摩吧!”男人的脸竟然红了,迟迟的没动静,女生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怜的模样,“怎么了?不给吗?我爸怎么说的来着?让你好好听我的话不是么?你这是怎么了?”

任凭她怎么调戏,那男人始终没有给她按摩,最后一溜烟的逃跑了,女生在寝室里笑得前仰后合。

九音看着她忽然觉得亲切,这女生的性格像谁?孙惠子。那个许久不见的孙惠子。她们像极了。

自然而然的九音不排斥她,也想跟她亲近。问起名字的时候,那个女生一脸的挫败,她说:“我那老爹,肯定是脑子进水了,不然也不会给我起这么个名字。”

刚开始九音还没觉得她的名字哪里不对,听她解释过了才反应过来,她叫尚世,也就是上市。她说她的爸爸是个暴发户,黑心的煤老板。在发财了以后,给女儿改了这么个名字,说是与国际接轨。

还真得是宠她宠上天了,要什么给什么,钱从来不含糊,典型的暴发户行为。

尚世自己说,她家里有一张黄金打造的床,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她爸爸送她的礼物,俗气得要命。

听得另外两个女生羡慕得要命,而九音只是含笑,觉得她有趣。九音今天的笑容,好似因为她变得多了呢。

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九音同尚世同进同出的。尚世那个人大胆,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敢说。那天送她来的男人,是她爸爸的司机,因为长得好看,尚世总喜欢调戏他。

尚世和其他的二世祖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成绩是真的很好,不像九音是砸钱进来的。

尚世还有一个最大的乐趣,喜欢看男人,尤其喜欢看年纪大的,她说她是大叔控,男人越老越有味道,但是极限是比她爸爸小。

开学的这一段时间,九音一直住在学校里,跟张西亚请示过,小心翼翼地,她实在是喜欢那种感觉,她与世隔绝太久了,已然毫无生趣。张西亚在沉默了良久说了个好字,但是他回去的时候,她一定要回家,这也是张西亚的极限。

企业管理的课程其实枯燥乏味的很,一个微积分让众人都没了生气,教授不以为然地说着,这样就蔫了?这不过是皮毛而已!

大学的课程跟高中差的太多,有些人一时之间不适应,所以容易掉队。尚世是属于那种杂草级别的人物,扔在哪里都精力旺盛,上课的时候依旧是打量着有没有哦帅气的男生,偶尔在底下看看电影,或者跟九音聊几句。

尽管如此,每次教授布置的作业,但凡跟经济有关的,尚世都完成得出色漂亮。后来才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帮她爸爸打理生意了,不然她爸爸那个暴发户,还不早就赔光了她的嫁妆!

天气变得无常,九音就在这季节交替的缝隙里倒下了,发烧流鼻涕的,好不难过。

就是这样,尚世还强行的将九音从被窝里拉出来,一路上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九音,她那小身板愣是彪悍了起来。九音半死不活的留着鼻涕,哀号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尚世雷厉风行的,没有停下来,回答道:“去上课!”九音满脸的黑线,想挣脱她,还没那个力气,“上课你这么高兴?”

尚世点了点头,“跟大二的一起,听书助教是校草!叫什么威的。”九音极其无语,“你连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还这么兴奋?”

尚世站定了脚步,回眸一笑,给了九音一个妩媚的眼神,“我是去看教授的!

说才四十岁!”九音只想拍死她,果然是个大叔控!可奈何浑身无力,就算她是完好的状态下,也打不过尚世,别看她娇小,战斗指数甩九音好几条街。

她们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大多是女生,而他们这个专业倾向于理科,该是男多女少的专业,有这么多女生来听课,显然是不合理的。

答案不外乎是一个,就是尚世口中的那个校草级别的助教,因为九音已经肯定了,跟尚世一样重口味喜欢大叔的肯定不多,因为那位大叔严格来说,应该叫大爷。

由这个场景深入来看,当今男女比例中失衡这一个论断是不正确了,明显在场的就是女多男少,男生之中精良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尚世再看到那位大爷级别的大叔以后,瞬间两眼放光,简直跟看见人民币了一样的亲切。九音很诧异,她怎么就花痴得起来?

放眼望去,那教授顶着一个葛优的发型,长了冯巩的脸,身高是潘长江无法比拟的,唯独的身材不错,像是走形了的斯瓦辛格。

再一看尚世,若是用动画的表现手法,她的眼睛绝对是两个红色的桃心,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九音一边吸着鼻涕,一边鄙夷道:“校门口卖臭豆腐的也这打扮,你明天去抱大腿吧!”尚世白了九音一眼,“你懂什么,这男人有魅力!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九音闻言又看了一眼那教授,直接感叹了一声,我累嘞个去,还挖鼻屎,这么非主流!

尚世接下来的那句话更是让九音喷鼻涕了,“你说我去追他怎么样?”

九音一个愣神,两道鼻涕就流了下来。偏不巧,她由于惊讶还张着嘴,而在那鼻涕没有留下来之前,就有人发现了九音和尚世的存在,高喊了一声,“学妹,这里有位置啊!”喊九音的人正是那天接到报道的孙继蒙,他在看到九音之后是异常的兴奋了,看见九音的正脸之后,他又惊呼了一声,“哎哟喂!鼻涕当心啊!

进嘴巴里去了!不能吃啊!”这一生叫喊引来了所有的注意力,就连那些沉迷在帅气助教的女生们也看了过来。九音的脸一瞬间红了,尚世迅速抽出了几张面纸,啪的一声拍在九音的脸上,大喊了一声,“你怎么流鼻血了?”

这一声明显比方才孙继蒙的响亮,她在鼻血上放了重音,意图让大家忽略掉鼻涕两字。要知道,流鼻涕对一个女生来说是莫大的抹黑,但是流鼻血的话,效果就好很多,还惹人疼惜。

教授敲了敲黑板,有些不悦道:“那两位来晚了的同学,是坐下听课,还是要走?”

尚世连忙做了个小女生乖巧的模样,甜甜的笑道:“对不起打扰教授讲课了,我们马上坐下,学生最喜欢您的课了。”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捂嘴偷笑,淑女的样子让九音毛骨悚然。

紧接着,尚世猛的按住了九音的肩膀,两个人坐在了椅子上,是方才孙继蒙给让出来的位置。从九音一进来,孙继蒙就发现她了,对于美女自然谁都喜欢,不一定是有特别的意图,只是觉得赏心悦目,想要多看几眼。

九音还捂着尚世拍在她脸上的纸巾,渐渐地觉得鼻子发热,更加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她真的流鼻血了。尚世那一双手看来是练过拳击的,不然哪来这么大的手劲儿?

很快的那两张纸巾就阻挡不住这么来势汹汹的鼻血,九音呼喊尚世,尚世从教授那里挣扎出来,回头看想九音的时候,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你血崩了?!”

九音真恨不得一长拍死尚世,窘迫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身边原本打算帮助九音的孙继蒙,也在听到尚世一句血崩之后彻底的僵硬住。因为血崩这个词,还真的不怎么合适出现在课堂上,当然生理课除外。

鼻子里奔腾着血液,好似开了闸一样,九音不晓得,哪来的这么多鼻血,不过就是拍了一下而已。她看到自己的手已经满是鲜血,她虽然没有低下头,也知道自己的衣服该是惨不忍睹了。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看热闹的多,真正帮忙的少,人情冷漠大抵也就是如此。教授隐忍着没有发作,有人说道:“教授我送她去医务室,您继续上课。”是那个传说中的校草级别的助教,关心学校八怪的人都会知道这位人物,不过大二而已,已经进修了大学全部的课程,并且据说大二读完就可以提前毕业,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他的家族企业,也已经交给他打理,他在学校做助教,无非是不想让自己闲着。

似乎每所大学里,总有那么几个传奇的人物,这个九音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她从来不参与这些八卦,她要做的就是在大学四年里,安心地读书,跟男生保持距离,不要有任何的暧昧,让张西亚放心,只是这样就好。“九音?你是田九音?”

九音将目光挪了挪,放在了她面前这个人脸上,哇万万也没想到,这个人是擎威。他之前说会给自己住址,可因为九音一直状况连连,也没收到任何关于擎威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所大学里,他们还能遇上。

医务室里,小护士帮着九音治疗,大概是擎威在这学校里太有人气了,那小护士一直捏着九音的鼻子,眼睛看着擎威,脸还时不时地自动红一下,弄得九音只好用嘴巴来复习,十分怨念。

擎威在收到九音那怨念的眼神以后,拍了拍那个正在发呆的护士,“您忙吧姐姐,她交给我。”也不知道是那一声姐姐,还是擎威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总之让那个小护士处在了疯癫的状态,这怎么说也是一校园风云人物啊!

擎威拿了棉花,先帮九音塞住了鼻孔,然后细心地清理她脸上的血痕,拧毛巾的那一盆水已经变红,擎威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你这也真够壮观的!”这一句壮观又让九音想起了尚世的那句血崩,脸上突然就难看了起来。其实她跟擎威并不熟悉,也没见过几次,可因为惠子的关系,她不讨厌这个男生,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跟惠子很像,这是很久以后九音总结出来的。

虽然比较起来,她跟惠子的关系更好一些,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惠子对不起擎威,而这个男生还一直等待,这算是难得吧!

在丢弃了四五个被血染红的棉球以后,擎威颇为疑惑地说道:“九音你的鼻子该不会是骨折了吧!我怎么觉得有点变形呢?”

九音瞬间瞪大了眼睛,鼻子骨折?开什么玩笑?

事实证明了,尚世那妞儿果然是真彪悍,而不是假温柔,她那一掌拍下来,果然让九音的鼻子骨折了。在拍了ct确诊了以后,擎威也不由得感慨的问了一句,“你那朋友仔少林寺练过吧?”

鼻子上贴了厚厚的胶布,映衬着九音一脸的衰像,擎威跟在她身后,他买了份报纸给九音遮挡,自己却笑了起来,九音回头瞪了他几眼,他也没有忍住。

九音就快了步伐,擎威也跟上来,“走那么快做什么?”

九音愤愤的说道:回去找少林寺报仇!“擎威一下子拦住了她,连忙摆手,“别,你不是她对手。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话音刚落,擎威就拽着九音的胳膊走了,方才哪里是商量的语气?九音再一次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她被人当成麻袋拖了两次了。

落在茶楼,选了个独立的包间为的是没人打扰,图的是这安静。

擎威把玩着手里精致的茶杯,不知是哪里出品的陶瓷,杯壁上的花纹像是墨汁在水里融化一样的效果。九音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瓷器,一时间觉得这花纹很有意思。

“怎么会来a大?”擎威张口问道。

九音耸耸肩,“这里的财经系是最好的,所以我来了。”

“哦。”擎威的回答淡淡地,甚至是有些失落地。

九音也知道,这不是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可是她无法告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惠子她也早就失去了联系,他给的任务,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完成,对他竟然有些愧疚了。

“你的眼睛好了啊,恭喜。”

“谢谢。”

又是无言了,九音不知道擎威为什么问不出口,而自己也庆幸他没有问。

“你……”擎威再次开口,却被九音的手机铃声打算了,“你先接电话吧。”

手机还是张西亚给的,他说是方便找她,电话号码自然是换过。

电话里的人有些喘息,大概是正在走路,他只说了一句话,“回家!我等你。”

九音愣愣地看着屏幕上张西亚的名字,已经挂断了电话,一阵阵的失神,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怎么了?脸上这样难看,是鼻子……”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九音爬起来,歉意地朝擎威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奔跑出去。

天气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冷了,这栋豪华的公寓里,也冷清地可怕,九音许久没有回来过,张西亚不来的话,她断然是不会过来的,家里只有保姆定期的打扫着。而张西亚这次回来,也是他们搬到这里以后,第一次出现。

九音有些惊讶,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在她单独跟擎威见面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这太巧了不是么?仔细想想就知道,张西亚肯定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的。

那个生性多疑的男人,怎么会放任了她这么个放荡的女人在这个城市呢?想必他答应让她暂时住在学校,也是因为有人看着九音,他高枕无忧了吧。

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大门的锁响了,是钥匙拧动的声音,九音一阵的茫然之后,看淡张西亚沾染了尘埃的皮鞋,她快步的走过去,蹲下身来,拿了拖鞋给他换上。

张西亚的脸上略显疲倦,他的眸子有些发红,下巴上也有青色的胡渣,西装有些褶皱,有点颓废,有点邋遢,但是这些却恰到好处的,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累吗?”她问他,一边脱下了他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放在她肩窝里,头贴着她的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吧,你先泡泡。”九音说着就想让他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可他抱着她的手臂丝毫没有减轻力气。

九音笑了笑,“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呢,先放手。”

张西亚却并没有听她的话手反而从她一副的下摆摸了进去,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从腰部一点点的上移,他的手摩擦着她内衣的边缘,他抚摸着她的胸线,感受到那圆滑,她的胸部比以前丰满了许多,是男人都喜欢的饱满。

他的掌浑厚有力,覆盖了她的双乳,他渐渐地用力,揉捏着她的胸部,身体也紧紧地贴着她,渐渐地感觉到,她的身体隔着衣衫变得火热。两个人的下体贴在一处,他似是无意的摩擦着她的臀部,双臂有力的抱紧她。

那一双手,像是一个魔咒,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侵犯了她的私密,他的掌越来越用力,从乳的下方,打着圈,抚摸着她。

“嗯……”

她一声嘤咛,长长地喘着粗气,她的身体开始发软,瘫软在他的怀抱里,牢牢地贴着他的胸膛。这身体已经许久没有欢爱,他这样的挑逗,自然是难以抵挡。

张西亚没有做声,手上的力度轻了下来,并不在揉捏她的酥胸,他的手指还流连在她的乳上,来回地打着圈圈,慢慢的勾画着,时不时地弹一下她胸前的红果,感受那果实慢慢的硬挺起来。

他低下头,咬着她的衣领,胸前的那一双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她慢慢的将衣服扯下来,内衣挂在她的手臂上,白皙的肩膀裸露出来,连带着露出她一只娇艳欲滴的乳房。

她自认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只是这么久没见面,他火急火燎的叫她回来,就只是为了这事吗?九音的心里是有些抵触的,与他长久没亲近过,这样的亲密有些不习惯了。可是身体还是犯了贱,承受不住他这样赤裸裸地撩拨。像水蛇一样的缠绕住他,让他紧紧拥抱自己,要更紧更紧的。

他的唇印下来,从脸颊一直吻到肩膀,他喜欢她的蝴蝶骨,张扬欲飞。他的唇像是一块烙铁,火热迷情。

一个迅速地转身,他绕到她的面前来,用力的推了她一把,两个人一起迅速地向后退了几步,她的背抵在墙上,他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手托起她的臀部,她因为怕摔倒而搂住了他的脖子,腿张开,缠绕在他的腰身上。

他将她抬得较高,手腾出来脱她的衣服,虽然那件上衣已经不能蔽体了,可九音还是挣扎了下,抓住他的手,意乱情迷的眼睛透露出一点祈求,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能不能去房间?”

张西亚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唇边有一抹笑意,抱着她的腰身,走到不远处的餐桌前,将她按在餐桌上,她几乎赤裸裸地上身,在接触着冰凉的大理石以后,浑身一个激灵,他压过来的时候,她才那么吃惊。

看来今天张少要放荡不羁了,算了,随他在哪里呢,还不是一样要做。九音不再扭捏,尝试着回应他的爱抚。

她的手也来解他的衣服,衬衫的扣子小巧精致,却在情迷的时候变成一个阻碍。

“我来。”他握住了她的手,看她拿因为笨拙而羞涩的脸,微微地笑了。

这个笑容,竟然是他回来这么久,给她的第一个表情。

他脱掉了上身的衣服,赤裸精壮的身躯,他将她抽丝剥茧,衣服扔了一地,像是浮世飘零。他吻着她的眉,她的眼睛,她的颧骨,她的脸颊,她的耳朵,唯独没有去亲吻她的嘴唇,他咬了她,咬在她的嘴唇上,并不痛,却如同一个催化剂,让他的情欲点燃,让她的迷离深邃了。

她的腿蜷缩着,弓起身子,为他形成良好的进入姿态,自然也不是她甘愿的,是被他半推半就了。他的身子抚摸遍了她的全身,在她敏感的部位留下深深的吻痕,他咬过她的大腿,咬过她的乳,他将前戏做足,让她汁液连连,在足够湿润的时刻,他冲刺进入了她的身体。

两个完全的个体,因为某一部分的连接成了一个暧昧的弧度,女孩躬着身子,男人向前倾着,她守城,他攻城,他在她身体里肆意的驰骋,快速地进出让她惊慌失措,难以抑制的情欲转化成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叫声,总觉得羞愧。

而他听到她的叫声,却越来越兴奋,他的速度更快,那个坚硬的男性在她身体里不断地膨胀,塞满她狭窄的甬道。她粉嫩的内壁,被他这粗大的硬物撞击地好不舒服,像是在磨,他一点一点的让她变得脆弱,让她失去防守的能力。

他那个硬物磨得她疼,像是一条蛇一样,直往她身体里钻,让无法控制的颤抖,浑身开始痉挛。

这种感觉还没曾有过,不温柔也不野蛮,就是在你能承受的边缘徘徊者,再用一份力气,你就觉得残暴,再温柔一份你就觉得是挑逗你的心疼难耐。这男人把握得极好,可以彻底让一个人疯狂。

九音的手紧紧地抱着他,抓着他的背,她因为情欲而眯着眼睛,看不到任何的理智,他给的不够,让她狂乱,她的指甲在他的悲伤留下一道道痕迹,她咬着嘴唇,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还看得到晶莹的泪光,那个我见犹怜的样子,任是哪个男人见到,都要抓狂了。

他轻轻的笑了,“想要吗?”

那个粗壮的硬物,再一次地徘徊在她花园门口,抵着女性的私密地带,张望着丛林的深处,可就是没有进去,摩擦着,手掌也在她的大腿内侧抚摸着,慢慢地到了臀部,狠狠地掐了一下。

“啊……”她再次叫出来,咬着的嘴唇就算是红肿了,也没能制止这一切。

这男人的行为又让她迷惑了,难不成男人都这样,喜欢看着一个女人屈服于他的身体之下,苦苦哀求给她欢爱吗?

早前九音并不觉得,这做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疼是其一,不管做了多少吃,她总是不适应,好似他那物会长大一样。其二是觉得丑陋,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扭曲着,她若是秦燕看肯定是看不下去的。

然而,男人对这样的情事却是乐此不疲。有些女人也会想要,甚至有时候男人满足不了她们,她们还会怨念。但这一切的想法,都是自愿,都是唯美,都是享受。

而这一切,九音都没有感觉到,但是碍于张西亚的颜面,她只能点头,哑着嗓子说道:“请你给我吧……”

他再一次的进入,比先前激烈得多,他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固定住她的腰,让她在桌上不会乱动,一连串的撞击着她的粉嫩,那私处已经火辣辣的,被他填满的时候一点缝隙都没有,像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成了提供做爱的场所,柜子,沙发,茶几、楼梯、地毯、最后甚至到了阳台上,他抱着她,让她的身体向后仰着,下面是看不清地面的高度,寻求着一种感官上的刺激。

却始终没用到那一张床,最后竟然就在浴缸里睡熟了,两个人交缠着。她的体力不好,早就不知道是第几次昏睡过去了,而他一直醒着,最后她实在受不住了,他就不做了,温柔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身体里,也不退出来,软软的埋进去。

张西亚搂着九音,沉入了水里去,他今天第一次亲吻她的嘴唇,给她人工呼吸。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他抱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声的笑:“你为什么就不肯真心对我呢?你的真心,留给了谁?”

九音像是被一阵砸锅卖铁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脑子轰的一声,抓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尖叫着从床上跳起。

丝滑的被子落下,她不着寸缕,低头看见身上斑斑的痕迹,脸瞬间的通红,她猛然间想起这是怎么回事,想起昨天张西亚回来过,以及昨天他们从下午开始的疯狂欢爱。

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猛地听到有人说:“你在干什么?”

“啊!”九音惊呼了一声,迅速地低下头,将被子拽起来,遮挡住胸前的春光,惊愕的吞了吞口水,看着张西亚,“你,你,你……”

张西亚斜了她一眼,“我怎么了?”

九音无言以对,“没什么。”

张西亚笑了笑,打量她以后说道:“你是要裸奔吗?去哪里?”

被他这么一说,九音想起来了,将被子扔在一边,也没管是不是走光了,迅速地跑到浴室里去,一头扎进浴缸里。

张西亚不明所以的跟过来,依靠在门框上,挑眉问她:“你做什么?”

九音一边迅速地清洗着自己的身体,一边说道:“上课!我迟到了!你怎么没叫醒我?”

张西亚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今天不同上课了,我给你请过假了,整整一周,好好在家养着吧!”

“什么?”

“你那个鼻子,怎么见人?出去了,不觉得丢脸吗?”

张西亚一副嫌弃的样子,九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是肿的吧,疼得厉害。

张西亚丢了面镜子过来,“别摸了,自己看看,你是猪八戒转世吧?变得这么丑,当心我不要你!”

九音将镜子从水里捞了出来,甩了甩上面的水渍,果然镜子里的那个人长了个猪的鼻子,红肿的不成样子,这还是她的鼻子?九音又摸了摸,确实是自己的,她真的变成猪八戒了?尚世,你别让她看见你!

她在心里咒骂着,严重的怀疑尚世是练过霹雳手的。

张西亚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在浴缸的旁边,一把扯过九音,将湿漉漉的她抱在怀里,低下头来仔细瞧着她的鼻子,“你那个朋友太彪悍了,以后你小心点儿,这次是鼻子骨折,下一次说不定让你断手断脚了!我可没那个闲心来照顾残疾人!”

这么说,他回来是因为知道她受伤了?而不是其他的吗?虽然知道他派人监视自己,此刻竟然也没有厌烦了,好像还有点暖暖的?

“你别动,给我看看。”张西亚拍走九音不老实的手,摸了摸她的鼻子,深思熟虑饿了一番后说道,“找个医生来看看吧!”

九音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看来这么久,就是这么个结论吗?谁不知道叫医生来看啊?还以为张西亚有什么好办法呢!

“你快点洗,当心鼻子,洗好了出来吃饭。”张西亚放下九音,默默地出去了。

身上的那些吻痕是不会那么快消失的,但是有很多都在暴露的位置,她不得不用热毛巾敷着,希望这些痕迹快点消失,然后她好回学校上课。清洗下体的时候,她皱了眉,因为她感觉到了疼痛,也感觉到了,他残留在她体内的液体。

粘粘的液体,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淡的像水一样,如不是她清理的仔细,也不会发觉。

惚恍之间,九音想起来,昨天,他回来得急,那情事发展的也急,所以,他们没做措施吧?

那会不会怀孕?这个问题像个炸弹一样的,在九音的脑子里形成了不小的反响。她躲在浴缸里不敢出去,反复的计算着,昨天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安全期。计算了好几次,结果都告诉她,昨天很危险,她不相信,接着数日子,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家里貌似没有避孕药吧,他们搬来还不久,家里没有那么齐全的东西。那么自己这副尊荣,怎么去买?跟张西亚说?他那大少爷的脾气,会去帮自己买吗?

估计跟他说了,肯定是要遭受到他的白眼的,他肯定会拿眼睛白她,你以为你体制那么好,一次就怀孕?他不去的话,打电话外卖给不给送避孕药?

这种懊恼,让九音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你磨蹭什么呢?!”张西亚在楼下喊她,明显的不耐烦了。

“来了!”九音应答了一声,暂且没想那么多,穿好衣服下楼去。

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可在九音眼里全是惨剧,从昨天回来,就没看见家里的保姆,看来这一大清早的砸锅卖铁声,是张西亚在煮饭了。

张西亚自顾自地坐下来吃了起来,他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报纸,并不喜欢说话,依旧看八卦娱乐寻找对自己有利的花边新闻。

九音默默地坐下,端起汤碗,给张西亚盛了碗汤,放在他的面前,他大概是太用心看报纸了,所以没在意这些,整个人钻了进去,也没看面前摆着的是汤还是饭,直接喝了。

片刻过后,张西亚扔了报纸,盯着面前的那个空碗,问道:“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九音呐呐地指了指汤碗,“怎么了?”

“你!谁让你给我盛汤的!”张西亚捂着嘴,怒视着她,恨不得一口咬死九音。

“不好喝吗?”九音问道,问了以后似乎又觉得欠妥,他自己煮的汤,说不好喝的话,他那么小心眼,还不得生气啊!

“你!”张西亚气结,叹了口气,“算了!”

然后有条不紊地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里,紧接着传来呕吐的声音。

那汤到底有什么问题,九音拿了勺子在汤里搅合,看了里面的材料,枸杞、乌鸡、红枣。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女士专享的汤啊,难怪他那个表情!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他喝这个又不会怀孕,那么紧张干什么?

张西亚再出来时,表情已经平静了,淡淡地说了句,“在家里待着,等鼻子完全好了,再出去吧,我有点事要出去,等等给你找个医生来看看。”

“哦。”九音回答的爽快。

他穿的衣服是九音挑的,亲自为他穿好,她打领带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送他出门以后,九音也迅速地换了衣服,要赶在医生来之前回来,不能让张西亚知道。

亲眼看到张西亚的车子消失在小区以后,九音才下楼,跑到小区外面一瞧,才发觉,这高档公寓区,竟然没有个超市?这是个什么逻辑?就算是一般的住宅区,周边也会搭配超市什么的吧,这到底是谁设计的?

九音不得不打车,跟司机说了,“去附近的超市或者药店!”

司机一听外地人,小丫头,去超市?好了,今天不会亏本了。拉着九音满城的转悠,走了足足半个小时,九音不耐烦并且疑惑,“你要带我去什么超市?这么远?”

司机还一脸无奈的,“这附近是商业区,没有超市,小姐你别急,马上就到了。”

硬是给载去一个大型的卖场,地下一层是超市。九音也没管那么多,递给司机一百块,然后迅速地钻进卖场去。

今天卖场的人特别的多,可以用人潮汹涌来形容了,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震耳欲聋的,好似在举办什么活动吧,现场有人唱歌,有人呐喊的。九音没心情理会这么多,从人流里挤过去,直奔了地下超市。

记忆里,超市里应该有那么紧急避孕的药物靶,还有就是,她得买避孕套回去,她并不认为张西亚会记得买这种东西回去。

她在超市里转了几个来回,死活都找不到那两个小巧的东西,好几次导购员都来亲切的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思前想后的还是拒绝了,脸早就红的跟红灯一样了。

九音想了想,那东西应该在女性用品区吧,于是积极地奔走过去。恰巧一个打扮怪异的人过来,帽子眼睛口罩的戴着,后面跟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前面走的那个男人似乎不悦,步子飞快的,后面的那个男人追着他,再说着什么好话。

毫无预计的,九音在一个转弯的时候,因为急促,跟那个怪异的男人撞在了一起,显然九音这身板没撞过人家,被弹出去,撞在了堆积在地上的卫生纸上面。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就惊呼一声,扶住那个根本就是稳如泰山的怪异男人,“落落!你没事吧?快让哥哥看看,我的心肝啊!你要是受伤了,我可怎么办?”

那个被叫落落的男人,突然爆发,一把推开那个西装男,暴怒了一声,“你丫再那么恶心的叫我?!”

这个发怒十分的耳熟,九音又联想起他的装扮,脑子里蹦出一个名字,她迅速爬起来,转身跑掉。

那人还在后面喊她,“小姐,你没事吧?”

九音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没多久,又听到后面的人喊,“九音,你钱包不要了啊?”

九音一瞬间的僵硬住,脚步略微有些凌乱的,然后又迅速地恢复了正常,拔腿就跑。

“田九音!你跑什么?钱包真的不要了?”身后那人竟然追上来,并且显然是逃跑比较有经验,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九音,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还真得是你,你干嘛顶个猪头就出来了?你跑什么?”

九音是一万个不想见到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关系,她让张西亚误会了,如今又见面了,心里萌生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哭丧着脸打招呼,“千落好久不见。”

“你这么慌张的是做什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买东西!”

“我知道你买东西,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么久没检,你干什么去了?难道说,你在这里读大学?”

九音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卖场的混乱状态,肯定跟这个男人有关系,那杀猪一样的歌声,是千落的吧,难怪觉得那么刺耳呢,这样的人,怎么就有人喜欢呢?怎么就偶像明星了呢?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九音不想跟他过多的纠缠,这家不能买,那就换一家去。

“你心虚什么?我有事情要问你呢。上一次张西亚为难你了没?我觉得那男人小气得很,没对你家庭暴力吧?哦啊!看来已经家庭暴力了!真是,啧啧……”

他指着九音脖子上的吻痕说道。

那夸张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欠扁,九音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领,遮挡那些吻痕,冷着脸说道:“没事了的话,我先走了。”

“谁说我没事了啊?没事我叫你干嘛!我这么忙的一个人,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啊!我说田九音,你到底来这里干嘛的?你不是买东西么,怎么没买就走了?

你要买什么?”

九音隐忍着瞪了他一眼,“这超市太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千落你一个人逛游吧,别迷路就好!”

千落突然抓住九音的胳膊,“九音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时间听。”

“傻妈想你了。”

“它更爱你!你多陪陪它吧!”

“你买的金鱼都死了。”

“你再去买一批回来就好了!”

“家里没有你,很没意思。”

“你发什么神经?”

“你不跟我回去吗?”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傻妈真的想你了啊!你连傻妈都不要了吗?!”

“千落!”

“落落,你跟这儿胡说什么呢?我们快点走吧,一会儿记者该来了。”西装男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什么关系暂且不管,但是这地方不安全是真的,别一会儿真的有狗仔队追过来,不必要的绯闻还是能少则少,毕竟现在的千落,处来事业的低迷期。

九音嫌弃的甩着千落的手,一边早就有人围观了,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九音透过墨镜,看到千落那笑弯了的眼睛,怒吼一声,“你很无聊是不是?

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千落还是拉着九音,诚恳的说道:“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吗?孩子们也不要了吗?”

九音要是会尚世的那霹雳章,肯定早就拍死千落了,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么说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人脑残吗?

一瞬间,九音变成了一个抛夫弃子的坏女人,接受着旁人的白眼。

九音强忍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别一出现就给我找麻烦好不好?”

“开个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千落笑了起来,也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真的想你了。”

九音蹙眉,一张脸扭曲的像个包子,“什么?!”

千落脖子一扬,傲气的说道:“我说的是傻妈!”

九音几乎是抓狂了,眼睛扫视了一圈,竟然看到了角落里的毓婷,她有些惊喜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吗?

千落那双犀利的眼睛,自然是发现了九音这个小动作,试探性的问道:“你来买避孕药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然后几道目光唰唰唰的射在了九音的身上。

千落紧接着说了句更气人的话,“这个牌子的不好,你为什么不买我们以前用的那种?”

这句话,让九音想要一头撞死千落,狠狠地抽他一千个嘴巴,让你丫在胡说!

更为震惊的表现更为夸张的,是那位西装男,也就是千落的经纪人。

“落落!你竟然瞒着公司乱搞!你太让我失望了!落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九音是逃命一般的从那卖场里逃了出来,一路狂奔着,以她那十分不发达的运动神经,逃离了那个悲剧的场所。

当然,她跑的时候,没有忘记,拿上那一盒避孕药,没有忘记付钱。

千落经纪人那一嗓子,还真是惊悚了,甚至让九音觉得,那个经纪人暗恋千落。这个想法让九音一阵的恶寒,难道跟尚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己也变成腐女了吗?

更悲剧的一件事情,是九音在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区以后,赫然的发现了一家大型超市,她刚才怎么没看见?还是进去买了东西的,比起上一场,她镇定多了,找了个导购淡定的问了句,“你好,避孕套哪里卖?”

导购小姐先对着九音微笑,在听到九音要什么以后,脸上有一种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不过到底是专业人员,旋即就笑了起来,带着九音去找了她要的东西。

回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张西亚的电话,他漫不经心地口气,“去哪儿了?”

九音微微愣了下,想来他也是知道的吧,于是老实的说了,“去超市了。”

“哦,买什么?去了那么久。”

“生活用品。”九音顿了下又说道,“张西亚,我觉得我被耍了。刚才有个出租车司机,拉着我跑了半个城市,找了个超市。然后回来了,我发现我们家附近就有一个。”

张西亚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就这个智商?”

九音嘟哝了一句,“不是你花钱让我进去的么,怎么还问我。”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你吃饭了吗?”

“别以为我没听见。一会儿去找个医生,给你好好看看鼻子,别再乱跑了。”

张西亚嘱咐道,然后挂了电话。他似乎很忙。想来也是应该的,他事业有成,凭什么不忙?

不多时,张西亚说的那个医生来了,同来的人还有张西亚给九音找的那个司机。医生打量九音良久之后说道:“这个鼻子要垫鼻梁,下巴要削尖,眼睛还可以,腿打断了接骨吧,胸部要隆,还有……”

九音听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来,连忙打断他,问道:“停!您是干什么的?

你要干什么?”

“不是要整容吗?”

晕了!合着张西亚给她找的还是一整容医师?合着她这张脸已经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非要动刀子解决了吗?

“你放心吧,我们医院的技术是很好的,你想变成什么样子,就给你变成什么样子。是喜欢张曼玉啊,还是张柏芝啊,要不刘亦菲?”

医生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九音早就无言了,司机看到九音那个隐忍的样子,适时的站出来停止了医生的那一套说辞。请示了张西亚之后,医生给开了一些药,告诉九音怎么保养这个鼻子,让鼻子尽快的恢复。

好在后面还靠谱一点,不然九音真的疯了。

鼻子从开始好转,到差不多好了,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九音就听话的呆在家里,哪都没去,张西亚并没有回来,猜想可能是回原来的城市了,可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是不是有点……算了,张西亚那样的大少爷,本来就该是如此的吧,样样都跟你报备,你还真的以为,你是张夫人吗?

还是申请了去学校住,张西亚大概忙得很,没多问什么,就答应了,家里有司机和保姆照顾着,什么都不用操心。

九音迈进寝室的时候,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十分诧异地眼神,九音对她们笑了笑,她们也有些尴尬地回了一个微笑。

尚世并不在,看她的床铺,十分整洁的,看样子也有阵子没回来了吧。九音稍微整理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坐在书桌前,看书,她落下了好多课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帮她抄笔记什么的,尚世是不指望了,她除了花痴大叔以外,就没什么爱好了。

“请问,能借我最近的笔记吗?”九音试着问那两个女生。

显然吓了她们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们最近也没怎么上课呢,不好意思啊。”

九音讪讪地笑了,听起来就是推脱的说辞,算了,她在找别人吧。

吃了晚饭尚世也没有回来,寝室里寂静的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长叹了一声,九音也睡了。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门响,紧接着一道光束打进来,然后是一阵地酒气。

“呵呵……”

有些惊悚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午夜里,让人毛骨悚然了。

不过九音知道这是谁,除了尚世,没有人能笑得那么荡漾。

果然,没多久,九音身上就压了个人,一直抱怨着,“你个死丫头,死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我担心你啊!”

九音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道:“貌似该我说你吧,你怎么才回来?大半夜的,哪儿疯去了?”

尚世哈哈的笑了起来,推了推九音,九音挪了位置给她,两人并排躺下了。

映衬着月光,九音看到尚世满脸的潮红,不似喝醉了那种,倒像是害羞,她神神秘秘地说道:“九音,我恋爱了。”

九音一惊,顺口说了句,“啊?!男的女的?”

尚世白了她一眼,“废话!”

九音不好意思笑了笑,“口误,我是说,多大年纪啊?该不会是那个教授吧?”

尚世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躺下,懒洋洋地说道:“姐姐我没那么重口味!”

“那就好,我看那教授蛮老实的,一看就是有家室的,你别害人。”

“我像是那种人吗?姐姐我最看不起小三儿了!”

“那好,你说说跟谁在一起了?哪个系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偶然认识的。快三十了吧,他好帅的,姐姐我见过帅的,没见过这么有味道的!”

“有狐臭?”

“喂喂喂!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拆台啊!”

“好吧,你继续说。”

“酒吧认识的,总之是个萌物啊……”

长久都没再有声息,九音一直等着她的下文,喊了她几声之后才发觉,这家伙竟然睡着了!话只讲一半要死人的啊!

大学的课程,跟高中是没得比的,本以为不过是落了几节课而已,看看书就能跟得上。

可没想到,书上的字都认识,但是知识怎么都不理解,简单的一句话而已,怎么就成了知识点了呢?

这就是不听课的下场吗?果然,教授就算在课堂上放个屁,那都是有价值的,是他们付了钱的。

一个班级里的总共没认识几个,熟悉的就是更少了,她的交际能力一向不好,想让人补课都难,果然是在惩罚她了。

对着一堆长吁短叹的时候,忽然教室里一阵的嘈杂,女生的窃窃私语,已经变成了噪音。九音一抬头看见了擎威那张脸,同样是俊美的脸,不过正直得让九音不习惯,看惯了张西亚的腹黑,又回味了千落的阴柔,这样本该是正常男人的俊俏,反倒是不习惯了。

总算是知道,那些女生在兴奋个什么了,好歹擎威也是一学校风云人物。

“有事吗?”九音看着他,不明所以的问道。

擎威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坐进去一点。”

“啊?”九音虽然诧异,但还是遵从了。

擎威在九音腾出来的位置上坐下,九音惊讶的看着他,小声问道:“你干什么?”

擎威不慌不忙的,放了一本笔记在九音的面前。“自己看看吧,有不明白的问我。这段时间不是没有来上课么,大一的课程虽然等同于废话,你看看也是好的。”

九音听得一阵咋舌,她怎么都看不懂的问题,他一句话就成了废话了?这人是在跟她炫耀,他有多聪明,学些有多好是吧?

又听到窃窃私语,女生们开始八卦,纷纷猜测,擎威跟田九音是什么关系。

怎么擎威还给九音抄笔记呢?有时候,女生多了,八卦自然也就多了,见怪不怪就好。

九音以前是无所谓的,她那个性子,对什么都看得很淡,你们喜欢说随你们,她冷眼看着,看你们能说到什么时候,以前在田家也是这样的,因为不在乎。现在不同了,她不知道张西亚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是谁,所以要处处小心的,对于那些女生的八卦,她很反感,眉头一直是皱得紧紧的。

擎威见了,大致也明白,这丫头觉得不舒服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别在意就好,笔记你好好看吧有什么不懂问我。”

“谢谢。”

擎威又看了她一会儿,欲言又止的,他的确有话要说,不过看这个场合,又不大合适。

九音故意忽略了他的存在,翻开他给的笔记,一下子头就大了起来,这是人写的字?这是笔记?比她的草纸还是乱。龙飞凤舞的,写的到底是什么啊?鬼画符吗?

“等一下!”九音喊道。

“我没走呢。”

“你这写的什么?确定是企业管理概论的笔记吗?”

“这个是我自己总结的,教授的讲的理论太深奥,我写的比较白话。你应该能看得懂吧。”

擎威最后那一句,疑虑颇大,十分不肯定的口气,在九音听来,这就是在怀疑她的智商。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难怪他说,不懂的问我呢,这完全就是把简单的变难了。

还是谢过了他的好意,不管怎么说,还有个人记得她,能帮她。

“你有时间吗?”擎威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她。

九音沉默了,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是她却回答不了,辜负了他满腔的希望。

是不愿意看到擎威那伤神的样子的,对他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其他,她不知道什么是痴情,可再次见到擎威以后,她知道了。一个男人可以苦苦守候一个女人,不管多久,都是不易的。

学校关于擎威的传闻很多,但都是这个人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能干,花边新闻是一点都没有,他甚至没有熟络的女生朋友,所以他跟九音说话,才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九音叹了口气,该说的早晚要说的,“有什么话,出去说吧,一会儿就上课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去在意旁人的目光。午后的校园里总会看到三三两两地男女,用他们亲密的肢体语言,告诉你,他们情人的身份。

八角亭,朱红色的漆,斑驳的墙壁,爬山虎枯萎的痕迹,亭子外面几棵垂柳,叶子已经凋零,若是个阳春三月,该是怎样的美景呢?

“你的鼻子,好了吗?”擎威笑了笑,指着九音那还有些发红的鼻子。

九音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点点头,“算是好了吧。”

“那就好……”擎威笑了笑,有些牵强地表情。

九音实在忍不住,“擎威,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

擎威干笑了几声,打断了九音,“惠子她现在肯定过得不错吧,那样就好。

没什么要问的了。”

“对不起,你给的任务我没完成。惠子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了,不过我觉得她现在应该不错的。”

擎威一阵的失神,长久之后才喃喃的说道:“怎么,连你也失去联络了吗?

惠子她……当真是不想再看见我了吧,呵呵……她那个人向来干脆,不拖泥带水的。说放下就放下了,这样很好,不像我,拿得起放不下的,还真不像个男人了。”

“擎威。”

“打扰你,我先走了,需要帮忙的话,就去找我。”

擎威朝九音点了点头,没等九音开口就离开了,那时候,九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竟然觉得难过了。惠子,她到底在哪里?一个人,怎么能消失的这样不着痕迹?一个人,怎么能走的悄无声息?

“九音,我到处找你!”

一阵的茫然,忽然听到有人叫她,九音回过神来,对尚世笑了笑,“有事吗?”

尚世一把搂住九音的胳膊,“陪我逛街去吧!”

“现在?一会儿有课。”

“不上了!”

“你疯了啊?你成绩好,我成绩可是差得要命呢!”

“姐姐,有擎威在,你害怕什么?可别告诉我,刚才跟你在这里约会的人,不是擎威。”

“什么约会啊!乱说什么。”

“好了,去逛街!”

尚世笑嘻嘻地推着九音走了,那眸子里的笑意,分明就是在说,你丫骗谁啊,谁还看不出来你们两个有猫腻啊!

大悦城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高档的购物中心,里面充斥着奢侈品,琳琅满目,让人心动,又心疼地地方!

女人不管在什么年龄段,大概都是喜欢逛街的,喜欢将心爱的东西拿在手上的那一瞬间,不管这东西多少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当那东西在一瞬间属于自己了以后,都会从内心发出一种由衷的喜悦来。

尔后的时光里,可能有人后悔、觉得东西不值得,可能有人心疼,但在那一刻都是开心的这一点,九音在尚世的脸上看见了。她喜欢买东西,好些个东西只看了一眼就买下,脸上始终有笑意,连看的人都心情好了起来。

对于店员笑意盈盈的推荐,尚世一般都不放在心上,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像九音,她的主见,并不能为自己做主,那么久而久之,还要来做什么呢?

如同她现在穿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张西亚挑选的,他的风格,他喜欢的女人应该有的风格,她喜欢什么?早就不记得了。从孤儿院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要隐藏起来,当你真正有一天,有能力,给自己的时候,再拿出来。

“喂!九音你怎么总是发呆啊?”

“啊?”

又一次的愣神了,尚世撅了嘴,“你看我穿这个好看吗?”

九音点点头,“好看。”

“真的好看?”

“你怎么了?以前可不这样,你这还是第一次问我呢。”

“我是在想,我男朋友会不会喜欢。”

“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你囧我呢?”

“没有,真的挺好看的。”

九音淡淡地笑了起来,尚世的脸上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看来是真的喜欢上那位叔叔级别的人物了吧,大了她整整十岁。不过九音还是能够接受的,她和张西亚不是也差了将近十岁呢么。

尚世穿梭在华服之间,九音累了就在一边坐下,桌子上摆了杂志,她无聊的翻着看。商场的人不少,音乐放的是很舒缓的那种轻音乐,让人听了觉得惬意。

百无聊赖地翻完了杂志,九音开始盯着店外的情景,来来回回的人,其中不乏叔叔级别的男人,长相也算过得去,这要是在过去,尚世看见了,肯定是会扑过去的吧?想到这里,九音不由笑了,也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物,能降服了尚世呢?

突然一张脸闪过,在镜子里映衬出的那一抹魅影,九音整个人怔住,尽管只是一张侧脸,尽管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认出那个人是谁。

几乎是下意识的,九音站起来,冲出去,追赶着那个人影。

“九音!你去哪里啊?喂!”尚世看见九音跑出去,也急了,看九音那个神色该是除了什么事情了,她也顾得自己一只脚穿着高跟鞋,另一只脚还穿着自己的球鞋,也跟着飞奔出去。

有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奋不顾身?

有没有一个人,只是看了一眼,你就知道是谁》有没有一个人,时过境迁之后,在你以为你放下了之后,某一天看见了,还是会追随者他的脚步?

有那么一个人,在九音看见之后,会不淡定,会收起她的所有面具,会想要对他发小脾气,在他的面前,不过多的隐藏自己,在他的面前,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会纵容她,会真心对她。

这个人,只有田栖墨。

她不会看错的,和在英国的那一次一样,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她都能真切的看出来,那个人就是田栖墨,绝对不会错,依然是感觉的问题,或者说那是seven,只是黄哥把他藏的那么隐秘,怎么会突然回来?

那个人只是一晃,消失在人群之中,川流不息里,九音怎么都找不到那个人的背影,她快速地本盘,扒开人群,想要找寻那个背影,可终究什么都没有。她在原地不停地打转,来来回回的张望着,一阵阵的失落。

尚世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九音的手腕,让她冷静下来,吼道:“喂!九音你怎么了?看见谁了?跑那么急,你要累死老娘啊!”

顷刻之间天旋地转,那个人的笑脸怎么都挥之不去,她还在试图寻找,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人,那个她不应该再见到的人。

“田九音!你到底怎么了?回神了!看见帅哥了?这么激动!”尚世用力的摇晃着九音的肩膀,一脸的紧张,直觉告示她,九音那么个冷淡的人,突然这么慌张,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啊?!”九音猛地回过身来,对尚世扯了个牵强地笑脸,“没怎么。买完了吗?”

“买完了?你看我的样子,算是买完了?”尚世叉着腰,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

九音这才发觉,尚世一身的狼狈样子,那只正在试穿的高跟鞋,早就掉得无影无踪,一只球鞋被踩的面目全非,原本很淑女的梳了一个发髻,现在也散乱得不成样子,咋一看,还以为是精神病院的大门又没关好的产物。

“抱歉抱歉,我们再回去吧,接着逛。”九音满脸堆着笑容,推着尚世回去,可尚世还撅着嘴,“我说你这丫头,一声不响的跑了,也不知道姐姐我担心你啊!

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不测,我怎么跟擎威交代?你说说你,让姐一个这么有女人味的知性女人,跑这么远追你,你该当何罪?”

“噗……”

在尚世说道女人味的时候,旁边有个恰巧路过的人,一口气没上来,咖啡全部喷了出来,尚世的侧脸就这样被淹没了。

“啊……”尚世尖叫了一声,“哪个王八蛋?想死是不是!”

“对……咳咳……”本来是想说对不起的,结果又被她的话给呛了,猛地一阵咳嗽。

“孙继蒙?你丫想死说一声!”尚世一把揪住刚才喷她咖啡的人,就是那个曾经接待过九音的学长,擎威的同学。

孙继蒙还是没止住咳嗽,间歇性的说道:“你果然有女人味。”

尚世一瞪眼,一跺脚,九音顿时感觉到不妙,果然下一秒,尚世就一个左勾拳,打在了孙继蒙的脸上,然后是一个侧踢,活脱脱的少林俗家弟子风范,九音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看来以后不要惹她为妙。

周围冷漠地人群,没有什么人围观,只九音淡然的看着,孙继蒙一直哀号着,向九音求救,九音也无能为力,直到尚世发挥完了,才算结束。

两个人又冷嘲热讽的吵了一会儿,九音听着觉得可笑,他们两个的话题,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小情人吵架。尔后,九音问了一句让孙继蒙喷血的话,“尚世,你们认识吗?”

这句话是直接导致了孙继蒙对九音幻想破灭,他原本还对这个女生很有感觉,只那一句话,就让他深深发现,这个女生没有心,或者说,她的心不会轻易给任何人。

又是一个突然,九音的电话毫无预警的响了,最近她总是会这样,被电话吓了一跳,当然不会是别人打的,只是张西亚。

“在干吗?”他似乎在看文件,电话里传来哗啦哗啦的翻书声。

“跟朋友逛街,女的。”九音强调道,怕他又误会了。

张西亚哦了一声,淡淡地,“看到喜欢的东西了吗?”

“都还好。”

“随便买吧,喜欢什么就买什么,钱不用在乎,给你朋友也买一些。”

九音咬了咬嘴唇,良久才说道:“谢谢。”

张西亚笑了起来,本想就这么挂了的,可最后忍不住说了句,“傻瓜,好好照顾自己。”

柔情的让九音也是一愣,而九音这个表情,让尚世看到了以后十分的惊讶:“你怎么了?吃坏东西了啊!九音?”

九音连忙摆手,示意尚世自己没怎么,可忽然听到电话里张西亚又说道:“你跟什么朋友在一起?”

“大学同学,我们一个寝室的。”

“尚世?”

九音更是惊讶,他怎么知道尚世的名字?不过旋即想到,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的眼线,怎么会不知道尚世呢?于是淡淡地应了,“是她。”

张西亚踟蹰了一会儿,似乎能听到他明显的不悦,“以后不要跟她在一起,少来往的好。”

九音呆住,却是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敢问他,长久的僵硬,张西亚缓和了下来,带着些哄骗的语气说道:“九音,你乖乖的,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什么人都去结交。等我忙完了这边,下个月就过去陪你,到时候不要住在学校了,回家来住,听见了吗?”

也只能说好,心里有一千个疑问,也不敢去问他了。她如今也只这一个朋友,他都不让交了吗?那么他让她做什么呢?只充当一个玩具?九音想笑,还是聪明点的好,不忤逆他的意思是对的,只不过这朋友见不见面,可不是任何一方说的算的。

总觉得是昙花一现,现在的一切都不怎么证实,日子,不过是凑合过而已。

张西亚上一次电话说,过几天就办过,可一直到了圣诞夜,也没影子,九音倒是经常跟他联络,时不时地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声,说说自己的事情,他安静的听着,那感觉也是不错的。

毕竟,自己这身份摆着,她也不能太自视过高不是,还要看金主的脸色的。

始终是淡淡地,张西亚丢她在这边,她老实地过活。自从那一次张西亚不让九音和尚世来往了,她跟尚世在一起的时间还真得少了很多,但不是她多听话,是尚世太忙碌。

好不容易见一次,她也要么打电话,甜死人的声音,一口一个亲爱的,在叫着她的现任男友,三十岁了的那位。要么不打电话,跟孙继蒙斗嘴,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还总是要在一起。

尚世自己说是孙继蒙不要脸,总跟着她,孙继蒙却说,不过是偶遇而已。恐怕没人相信吧?

对于那天看到的那张酷似田栖墨的脸,九音没有再提起,也没怎么去想了,惊鸿一瞥的过往,见或不见都是一样。尚世是知道九音又男朋友的,九音告诉她的,只说是男友,忽略了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

闲来无事,倒是和擎威走得近了,探讨一些学术的问题,擎威帮助九音很多,对于这一点,她没瞒着张西亚。而最近,就连擎威也忙碌了起来,因为他已经去了自己的家族企业,虽说是从基层做起,不过太子爷的身份摆着,早晚是要升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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