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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颜一边睡眼惺忪地走着,一边问母后身边的婢女道,“金钏,母后唤我做什么?”金钏道,“公主去了就知道。”朝颜不满地嘟囔道,“去了就晚了,要是母后检查我功课怎么办?”晴儿岚儿听此,也跟着紧张起来,晴儿连忙指点道,“公主啊,您不要这样走路,要摆出公主的威严,走得又高贵又有气势!”朝颜故意七扭八歪,耍赖道,“怎麽才算又高贵又有气势呢?你走给我看看。”岚儿叫苦道,“公主啊,我们是奴才,可走不出来,只有公主才走得成,前日凌嬷嬷不是教导公主了麽?”朝颜道,“我前日也吃饭了,可是吃的什么我都忘了。”三婢女无言以对,都很无奈看着她。
正走着,皇后的另一婢女银钏迎面而来。银钏给朝颜行完礼,金钏问道,“你怎麽也出来了?”银钏道,“娘娘让我请韩大人。”金钏又问,“请他做什么?”银钏悄悄瞄了朝颜一眼,斥道,“问这么多做什么!”
朝颜生怕被母后唠叨,故意拖延时间,跟在银钏身后道,“韩大人是谁啊?”金钏慌忙拉住她道,“公主乃千金之躯,没有引见不能随便被朝臣看见,我们还是赶快去凤鸾宫吧。”朝颜则拉住银钏,“我以前都可以见,怎麽现在不可以了?我偏要见!”晴儿岚儿远远望见下朝队伍,吓得不轻,也去拉扯。
五个人以朝颜为轴,正扭成‘楔伞’,走在最前的宁琊与韩子玉到了跟前。
宁琊一眼就认出那双眉眼与昨天大相径庭,想着那眉毛原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只不知是她自己,还是别人,但用意终归是怕他看上她。不禁冷笑了一下,这赵家的人真有意思,个个自作多情!
四婢女认得宁琊,都不敢再拉扯,岚儿小声道,“公主,有人来了。”
朝颜视线被挡了一半,只看到落后半个身子的韩子玉,对他莫名地亲近,奔跑过去就捉住他,笑格格道,“昨天被你逃掉,今天又被我逮到了!”韩子玉没想到还能遇到她,有一瞬显得慌乱。
四婢女近前分别礼毕,银钏得体大方地对韩子玉道,“韩大人,我家娘娘请大人到凤鸾宫一叙。”韩子玉一惊,昨天刚知道那种事,今天就被朝颜国最尊贵的女人相请!不会是要封口吧?朝颜则兴高采烈道,“原来母后也认识你,那我们快点去见母后!”说着,拖住他就走。
银钏反复向她使眼色,见她毫无所觉,只好不安地开口道,“公主,您忘了向霄王爷问安。”
朝颜四下望了望,这才注意到一边的宁琊,几乎吓掉半个魂儿,小脸儿惨白一片。宁琊生平最厌畏缩怯懦之人,不屑地冷睨她一眼,甩开袍袖,昂首阔步走了。
他浑身那股子气势,别说娇弱的朝颜,韩子玉都有些吃不消,几个人望着他背影许久才缓过神。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韩子玉见朝颜有些失落,不自禁安慰道,“霄王爷天生威严,不善辞令,并非针对公主,请公主不要在意。”但朝颜却看出那个人就是针对自己,又想起昨天受到的冷遇,扁了扁嘴,哭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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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霄王的事被金钏银钏报给皇后,皇后听了并未表态,依然悠悠品着茶。韩子玉坐在一侧,心中有事,显得很是局促不安。
皇后自他一进来就在暗暗打量他。她已让人调查过,这位年轻的礼部侍郎,出身书香门第,曾是当年翰林殿试状元郎,颇有一番才学,现在一见之下,仪表也不凡,更重要的是性情温良,将来若娶了她的宝贝女儿定会细心呵护。
茶碟在光洁贵重的紫檀木桌面上发出叮地脆响,韩子玉立即收摄心神。
皇后慢悠悠开口道,“颜儿被惯坏了,从小只知贪玩嬉闹,眼看着即将及笄之年,本宫实在心焦,所以想烦请韩大人做公主的老师,指点她诗书礼仪,不知韩大人意下如何?”
韩子玉自她说前两个字已神经紧绷,此时一听竟是这种与公主日日相伴的差事,更是惶恐,忙道,“下官才疏学浅,不敢为师,恐误公主前途。”
皇后听出他推辞之意,不悦道,“你一介状元郎,又在礼部身兼要职,只是让你教导公主一些粗浅知识,连这点事都办不成吗?”
看出她不高兴,韩子玉只得道,“能够陪伴公主,这是下官的荣幸,只是……”皇后不待他说完就道,“韩大人平时无事多陪陪颜儿,至于那些诗书礼仪,本宫从来都未要求过她,韩大人也不必太严苛。”韩子玉心里七上八下,却也只能喏喏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