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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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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我……”

正巧这时,冬梅和晚晴端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走了进来。

陆燕尔轻呼口气,弯眉一笑:“喝了羊肉汤, 身子就暖和了,夫君也来一碗。”

正要示意她们将汤端过来,谁知楼君炎冷眸一瞥,两个丫鬟顿时如芒在背, 默默地看了眼陆燕尔,赶紧放下汤碗, 很自觉地便退了出去。

“诶, 你们……”

陆燕尔甚是无奈, 好吧, 楼君炎比她有威信,一个个欺软怕硬没良心的东西。

楼君炎扯了扯嘴角,端起桌上的汤碗, 递到陆燕尔面前, 嗓音喑哑道:

“喂我?”

陆燕尔愣了愣, 旋即接过汤碗, 舀了一勺奶白醇香的羊肉汤,轻轻吹了吹, 然后伸到楼君炎嘴边, 巧笑:

“尝尝, 特意熬了一下午呢。”

楼君炎深深地凝着她, 漆黑的眸子深邃无边, 低头喝了一口:“嗯, 不错。”

陆燕尔展颜一笑,又舀了一勺, 楼君炎尽数笑纳。

她笑的眯了眼,红润朱唇微微张开,洁白贝齿清晰可见,甚至能瞧见嘴角处一枚尖细的虎牙,竟于娇媚中带着些许憨态。

又一口鲜美汤汁入嘴,楼君炎顿觉再美味可口的汤汁哪里有她的味道甜美,喝这劳什子的牛肉汤,万不如去擒那甜蜜琼浆。

心动不如行动。

他侧头,直接以吻封缄。

“唔。”

陆燕尔美眸倏忽睁大,欲要脱离往后仰去,却被他一掌禁锢住后脑勺,更紧地拢向他。

齿皓缠绵,辗转而磨。

悉数渡与给了她,呼吸渐渐变得喘促。

他堵住了她全部的退路,手渐渐无力已然拿不住汤碗,径直朝地上坠去,楼君炎眼明手快,扬手间便稳稳地托住了瓷碗,汤汁竟未洒分毫。

但他依旧没有松开她,神色专注而缠情,誓要将她的甜尽数吞下,直到小姑娘软绵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他才微喘着放过她。

她的情迷意乱,他甘之如饴。

他抬手,将碗里渐渐冷去的羊肉汤喝了个精光,汤羹已冷,可他心口滚烫,似烈焰焦灼。

微微低头瞥向怀中的小姑娘,柔美的小脸带着些许红晕,娇艳无比,下意识的,便又近了些许。

陆燕尔羞恼之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将毛茸茸的脑袋用!用力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双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衫,将自己缩成虾米状。

“呵。”

楼君炎低笑出声,竟觉意犹未尽,黑眸的漆光如未餍足的兽般残性如斯,恨不得立刻将她拆皮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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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终只是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低哑道:

“夫人帮了为夫的忙,为夫这是致谢!”

陆燕尔蹭在他胸口间,衣衫摩挲,被捂的满脸通红,始终赖着不抬头,哼哼唧唧道:

“其实,夫君可以换别的谢我,我会很喜欢的。”

楼君炎动作一顿,语调微扬:“这样,不喜欢?”

陆燕尔:“……额,还好!”https://www.xiaranxue.com

楼君炎开怀而笑。

室内一片情意盎然,陆燕尔早就觉得不冷了,不用汤婆子暖手,手心都热乎乎的,直冒汗,她又在楼君炎怀里窝了一会儿,实在是热得不行,方才红着脸起身,伸手解开围裘,灌了几缕凉风,才觉得舒畅了不少。

楼君炎盯着她,那截裸露的犹如白天鹅的脖颈,曲线动人,喉咙微微一动,扭头看向别处,视线定格在榻上一本孤话本子上。

伸手,拾了起来,偷偷地塞入怀中。

虽然,这些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的人一阵恶寒,但其它地方却有几分可取之处。

比如,书中的是红枣。

而他的是……汤。

皆有意趣同功之效。

全然超脱了汤汁原本的美味,令人回味无穷。

楼富贵夫妇刚从汝阳回到江州,便收到了京城的回信,还有满满一车的厚礼,皆是陆燕尔张罗的各色京城特产。

江州虽也有些冷,但却比京城好多了,楼夫人惬意地倚在软塌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信,而楼富贵则抱在她的腿焐在怀里,乐呵呵地笑。

“信上都回的什么?好家伙,我们从来就没收到过这么厚的一封信吧?是儿子写的,还是儿媳妇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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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楼夫人仅懒洋洋地抬眸晲了他一眼,便又埋头读信。

楼富贵见状,自问自答:“肯定是儿媳妇写的,就儿子那德行,能在信中报个平安,就够你乐半天了。”

楼夫人依旧没搭理他,脸上却挂着笑,但越往下看,眉头却皱了起来。

楼富贵甚感奇怪,拿起她刚看完的前几页翻阅起来,一看这秀美的簪花小楷,毫无疑问是出自陆燕尔之手,先是问候他们二老是否安好,接着便是一些京城的琐碎事以及楼君炎在国子监的近况,她都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

这不挺好的吗?

楼夫人突然将手中最后两页的信纸扔给了楼富贵,皱眉道:“我将京城的三家铺面都给了陆燕尔,那家酒楼近几年都未曾交过一分一厘的账,竟是早被那姓王的掌柜给卖了,这就是你当年在京城千挑万选的人,将我们楼家的酒楼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楼家生意众多,难免有所疏漏,而他们很少去京城,直到今年汇集名下各项资产时,才查出京城这三家铺子有问题,但时值楼君炎成亲,他们便暂时搁置了。

后知道楼君炎要去京城,才动了将铺子交给陆燕尔打理的心思,那孩子聪慧剔透,学认账这些都挺快,但楼夫人亲自教了她一段时间后发现,陆燕尔并没多少功利之心,性子更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个性,对做生意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那孩子就是你让她去做,她也必会去用心给你做好,你若不提点她去做的话,估计早就忘掉九霄云外去了。

楼富贵细细看完后,才狐疑地看向楼夫人:“你就是纠结这个?”

楼夫人叹息一声:“酒楼被卖了便罢,但另外两家铺子每年交的账不对,以她的敏锐,应该能查出来才对。可她却说,没有问题,那两家掌柜的值得信任。”

“嗨,我当什么事呢,就这芝麻点的小事,也值得你生怒?铺子既然交给了儿媳妇,是亏是赚,又有何关系?”楼富贵转身坐在了软塌边,伸手又替楼夫人揉捏双腿,“反正,都是归于他们小两口,人家儿媳妇说了,楼夫君那臭小子自会解决酒楼的事,若真有问题,楼君炎还会留着祸害自家生意的蛀虫,你别看儿子满门心思扑在做官上,看似对自家生意无兴趣,但这些方面门儿精。”

楼夫人似乎被劝动了,幽怨地瞪了眼楼富贵:“我不是担心儿媳妇被骗了嘛,自家的银子被别人坑了,心里总归是不舒坦!”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少操心,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这双腿,今年冬天可有得你罪受。”

楼夫人勾唇笑了笑,竟如娇羞的少女笑一般:“不是有你在么?”

楼富贵哼了哼,转眼看到旁边还有一封未拆封的信,疑惑道:“这是……”

“差点搞忘了,有两!封呢。”楼夫人赶紧拿过来一看,说:“今年怕是只有我们老两口过年了,来年楼君炎要参加恩科,便不回江州了。”

“恩科?”

楼富贵眼珠子一转,今年大晋可没有特别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值得皇帝广开恩科,而江州学子并未听说明年参加恩科的事,怕只是针对京城的学子。

“莫不是我们儿媳妇的功劳?”

楼夫人没反应过来:“什么?”http://www.muxiyu.com

“就开恩科的事啊,你看楼君炎没到京城,咋没听说朝廷开了恩科,偏生他去了之后,朝廷就下令开恩科,这不明显为着我们家儿子吗?”楼富贵笑的合不拢嘴,“而他在京城也诸般顺利,以往在江州官学时,哪次不是三天两头的就得整出点事情,感觉我们的儿子真的走大运了,娶了个福星回家。”

这么一说,楼夫人也激动了起来:“真有这么邪乎儿?”

“真就这么邪乎!”楼富贵摸着短须,正色道,“儿子前半生郁郁不得志,后年生怕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你说,楼君炎那小子真能做个大官?会做到多大?”

“不知道!”

楼富贵夫妇本打算去京城与儿子媳妇一同过年,但考虑到京城恶劣的天气,对楼夫人的老寒腿不利,只得无奈放弃。

何况,这是小两口的第一个新年,就不参和了。

对于陆燕尔来说,天大的事情,再阴寒的天气,都及不上楼君炎的事情重要,等稍稍适应了京城的天气,她便不畏寒风,不遗余力地去败银子。

开启了买买买的疯狂模式,各大商号皆留下了她的身影,一时间被各大商户奉为座上宾,连世家权贵千金名流贵妇都未及她受宠。无限好城

商户们每日望眼欲穿的就是这位贵客的到临,贵客来一次,铺子能半月不开张。

这位豪掷千金的年轻夫人一时名声大噪,惹得世家贵妇艳羡不已,听说那年轻夫人又买了个玛瑙珍珠发簪,那珍珠又大又剔透,没两天又入手了明月珰耳坠,清脆铃音如上等瓷玉,再不就是定做了一堆贵到吓人的华服美衣,又或者是买了几副头面花钿。

这哪样不是上千两上万两的花出去,花钱如流水,就跟买点油盐酱醋茶一般随意。

京城有名的纨绔败家子都不及这夫人十分之一,比起她挥金如土,那些整日缩在后宅的贵门宗妇,更嫉妒的是她背后那个万般宠爱!爱怜惜她的夫君。

她们身为宗门妇,辛苦掌管中馈,上孝婆母,下教儿女,时不时还要斗斗爬夫君床的狐媚子,日日操劳,费尽心机算计夫君的疼爱,哪能过得如这女子这般潇洒?

这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活法!

时值寒冬腊月,正是梅花怒放的时节,德清长公主府的异域红梅开的甚是美,寒风凛冽,无法踏青出行,便邀请了名门宗妇世家千金过府赏梅。

德清长公主特意穿上自己最贵最艳的翠羽云霞裙,围狐披裘出场,企图艳压群芳,可那些妇人千金并未如往常那般围绕过来,评点称赞一番,反而三两成堆窃窃私语。

甚至,都未看到她已经出来了。

德清长公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美眸含怒,抬手抚了抚发髻上的玲珑骰子步摇,这可是她花重金聘了京城最有名的巧匠精心打造,一走便会发出悦耳的清音,可她们竟像聋了瞎了一样,全无察觉。

德清长公主怒火中烧,正欲发火时,突地听到离她最近的公卿夫人同周遭几位夫人小声议论道:“你们知道那位出手阔绰的夫人是谁吗?我怎么从没听说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

其他夫人茫然摇头:“没听说,我们私下里打听了一番,都不知道此人是谁?就像是横空出世!”

“不过,那夫人真是豪啊,手掷万金眼都不带眨的,挑买东西只管是否入了自己眼,完全就是随性而为,只要喜欢万两都舍得花,金银珍珠玳瑁宝石,一箱箱地往家里买。”公卿夫人说的两眼放光,热血沸腾,就像是自己在买名贵的头面首饰一样。

“一箱箱?你莫不是夸大其词?”一夫人明显不信道,“我听说的可不是你这个版本,那夫人好像没有一箱箱的买吧,但每次确实是买不少东西。”

公卿夫人讪讪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旋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更好奇他的夫君是何许人也?京城比较富的人家我都仔细排查了一遍,完全对不上号,不是家有三妻四妾,就是宠妾灭妻,而那些得宠的女子手头虽也富裕,可远到不了如此肆意挥霍的程度。”

这么一说,众夫人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们向来就是比夫君,比儿女,比家世背景,比圣心眷顾,但比起尊荣无比的家族,孝顺有为的儿女,她们攀比的更多的便是自家夫君。

夫人之间交际,夫君才是真正为她们撑面子的。

她们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能手握万!两银子,必是中馈在手,估计是正妻。”

宗妇门掌持中馈,可那并不是只属于她们自己的,而是全家各府的开销,自己手中能随意支配的有五千两银子便能惹得旁人生羡。

“对,她所买之物没有孩童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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