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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大开杀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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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曹安康刚要走,白太后却又叫住他:“昨日命你去办的事如何了?”

曹安康略一反应便明白过来,忙回身禀报道:“回太后娘娘,国公他老人家方才已从西圣门入宫,正如娘娘所料,老人家诸事皆已心淡,却只对一件念念不忘,一听那位的消息,便赶不及地来了。若是不出差错,这会儿想必已与那位……”

大约是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妥,曹安康又改了口道:“……与那位神医见着了面。探子来报,始终不见太医入宫为皇上诊治,那位神医一旦被阻住去路,恐怕清心殿内更不好了……”

曹安康着,低下了头去,言语间也不敢有喜怒。

清心殿里的圣上毕竟是太后的亲骨R,夺宫之举还是要等太后首肯,若身为母亲的太后娘娘心一软收回了懿旨,先前对承亲王的许诺便也就随风而散了。

白太后的眸光始终暗沉,静默了一瞬,只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未曾收回成命。

“奴才这便去了。承亲王那边儿怕是等急了。”曹安康看懂眼Se地退了下去。

太后对陛下已全然失望,哪怕他身负重伤命不久矣,太后所要做的并非以母亲的名义亲自前去探望,而是命她的心腹带上淬毒的兵器,将其斩杀在龙座之上!

此时形势显而易见,清心殿内那两位可谓孤掌难鸣,既无兵力增援,又无神医诊治。与母族作对的下场,今时今日才能叫皇上看个明白!

……

四月的长安城,这一日日光大盛,晨曦中迎来了封后大典,自宫中流传出来的消息称那位皇后已怀有龙嗣,百姓们更是奔走相告雀跃欢腾,大帝的喜事便是大秦百姓的喜事。

然而,日光照在巍峨的秦宫之上,这上百年的偌大宫城却沉浸在肃穆冷清之中,仿佛那些雕梁画栋和姹紫嫣红,随时会来一场兵变或宫廷内斗,令原本风生水起的帝王或枭雄永远止步于史册的某一页。

距离龙华殿不远处的长廊内,北郡Y王被人堵在了转角处。

那人的陡然出现B得北郡Y王骤然停下了脚步——须发皆白,面容苍老,是已过古稀的年纪,着一身华贵便F,负手而立,自有一G身居高位者的凛然姿态。目光矍铄,直视白苍。

放眼长安城乃至偌大的九州大地,能让白苍止步不前之人,除了清心殿里那位年轻的皇后,唯有眼前这位老人。

惯常冷漠不问对错的白苍一句话也不出,竟将目光移开,无法再与老人对视。

“发誓永生不再回长安,为何又回来?”对面的老人倒先开了口,语气却并无质问,只余悲凉,“既然回来,为何连家门也不入?老大,为父尚未入土,你却早已替自己立下衣冠冢,那座孤坟在为父的心里埋了十八年。连父母兄弟家族都能放弃,你今日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白国公白邕,膝下三子一nv,本应个个皆是大秦扛鼎人物,谁曾想年过古稀,却已儿孙散尽风雨飘摇,怎能不悲从中来?

最优秀的长子、白家原本的继承人,二十余载的养育之恩,只以一座衣冠冢给了世人J代,如何能令老父释怀?

白苍仍低着头,无法从十八载的生疏中回过神来,他可以在J位阁老面前装作陌生人,可在面对父亲时,到底有些无法伪装。

“父亲……”白苍开口,轻描淡写,“我欠了两条人命……”

“那是你三弟的Q儿,要恨该是他去恨,他恨了十八载不认白家,可人人却都知晓他是白岳大元帅,仍姓白,仍是白家的人。可你却将名姓都抛却,十八年无音讯,连你母亲去世也不曾上过一炷香。有什么恨忘不掉,比离家去国还要沉痛?连亲恩家族也要背弃?若非今日为父赶来与你相见,是否等为父入土,你也不肯归来瞧上一眼?”白国公字字血泪,俱是年迈之人的沉痛。

白苍无话可。

一瞬间,眼前浮现出那个nv孩纯净灵动的眼眸,笃定地对他,等我五年,我会治好你的病,五年时间,我会为你化一只幻蝶。

五年方至,他不辞而别,离开了鸣山。她下山寻他,眼见他的冷漠躲避,却无半纠缠。

晏氏族人坦荡而认命,她依旧纯净的眼眸似积了千堆雪,捧着幻蝶给他,唇边染笑,声音清澈:“我来并非强求你和我一起回鸣山,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撒泼放肆。我只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一样五年前答应了要送给你的东西。幻蝶,晏氏少主人的灵气所化,有解百毒之功效,故而你所瞧见的晏氏踞中记载,晏氏少主人有起死回生之力。你的寒毒,可以解了。”

不谙世事的少nv,出鸣山只为给他送灵力所化的幻蝶,她甚至坦率地既然和他成不了一对,她会遵从族中的安排与晏氏雪狼一族的继承人成婚。世事繁华,并不一定比晏氏更重要,喜欢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对他的这种也是喜欢,以幻蝶为证。

然而,她终究没能再回去,一出鸣山,什么都由不得他们,他肮脏的家族血统和卑劣本X,以Y毒的“取次花丛”设计她怀上了白岳的孩子,设计她和她的孩子最终死于非命。

幻蝶还活着,触碰时似还温热,可那个nv孩遭剖腹而死,胎儿夭折腹中,她空洞而绝望的双目是他漫长岁月里久久不散的噩梦。那一年,晏染刚满二十岁。

白苍的双目忽然红了,年纪一大,连落泪都可耻,他摇头,声音嘶哑浑浊:“我过不了自己的坎,一辈子过不了,尽管我杀人如麻,为白家做尽刽子手之能事,可我过不去她的坎……”

“她已经死了,躺在冰冷的地下十七载又八月,白苍自那日起也已死了。父亲,你只当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做了白家的逆子,做了大秦的叛臣,我绝不会再回去!”白苍被B出了绝望,这绝望自十八年前始,日日夜夜痛心切骨地啃噬着他。

话音刚落,宫墙上方忽有J只寒鸦扑棱棱飞起,似受了惊吓般凄惶地叫了J声。

白苍旧梦初醒般慌忙抬头望去,不再对白国公多一句,竟急急迈步从白国公等人身旁奔了开去。https://www.xiaranxue.com

“老大!”白国公转身,对着他的背影厉声喝道,声音老且哑,年迈的身子微微发抖,连胡须和长眉也跟着颤动。

可仍无力阻止白苍离开,与十八年前毫无差别,父母子nv一场,竟以这等结局收场。

许久未过问家国事,白国公呆了许久,才恍惚着开口问身边人:“何事如此匆忙?老大去的方向似乎是皇帝的寝殿?”

身为大秦皇帝的舅公,白家乃至社稷的扛鼎之人,白国公眼底自然空无一物,哪怕称呼上有些君臣不分,可他也不再顾忌这些虚的。儿孙辈的事自有儿孙辈去C心,他再有心也无力cha手。

“回国公,今日陛下大婚,那位皇后娘娘似乎是三爷的nv儿。”跟随多年的老管家白荣缓缓答道。

“老三的nv儿?”白国公双眸一瞪,竟不信,“胡!老三的nv儿已经死了!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nv儿?以老三为她们母nv自断一臂也要与白家斩断关系的狠劲,他不会再去找别的nv人……”

白国公完,自嘲一声,苦笑连连:“呵,我白邕的儿子个个都是情种,为一个nv人要死要活……”

白荣沉默,斟酌着答道:“国公,话虽如此,可到底十八年过去了,凡事皆有变数,也许三爷并不似大少那般情深,毕竟大少与那nv人有多年的师兄M之谊,而三爷与她不过是家里……”

“设计”二字不出口,白荣忙又打住了。

白国公却摇头,绝不肯信似的:“我看未必,老三骨子里更拧,他若是疯起来比老大更六亲不认!”

白国公仍注视着清心殿方向:“话回来,两兄弟十八年后一齐回长安,定是有什么缘由。白荣,随我去慈宁宫问问太后娘娘,她惯常是不肯与我这个父亲多话的……”

……

四月的午后,竟有寒鸦飞过清心殿,停在了高耸的殿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偌大的秦宫。

白露的双手颤抖得端不住托盘,准备好的参汤J乎要泼洒出来。

君越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坏了大事。

白露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眼前的清心殿,只觉今日这场景熟悉极了,上一回她也是端着参汤给那人送去……这一回,谁借了她的胆子敢故技重施,对同一个人使同一个伎俩?

若是那人活着,若是他并未中毒,她此番在劫难逃。

“露儿,别怕,稳住。”君越低声提醒道。

白露抬眼望着他,君越眉目坚毅,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而一旁的曹安康也抿紧了唇角,似在等候一声令下。

白露只觉身后有了支撑,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其实,君越同曹安康的镇定自若也是虚的,携太后S军前来清心殿,摆明了不将大帝放在眼里。记得那位皇后初次入皇宫时,太后也曾命曹安康前来问候,只是那时大帝尚能主持大局,众人心有忌惮,不敢任意妄为,这会儿龙庭崩塌,正是时候趁虚而入。

史册上哪一次宫变不惊心动魄?他们如此安W自己,只待将这登台的戏唱足了。

“袁出拜见承亲王、白郡主还有曹公公,不知三位前来所为何事啊?”

殿前并不见薄延身影,只御前侍卫统领袁出按着腰间兵器戒备,一双冷淡眼眸扫过众人,停在曹安康身上:“曹公公这是何意,又带着大批人马来清心殿打扰陛下同皇后娘娘,莫不是要造反吗?”

“你……”曹安康被他一语言中,竟完全没料到袁出敢如此直白毫不掩饰。

上一回也是在此处,曹安康遭袁出羞辱,灰溜溜退回慈宁宫,落得好一阵狼狈。曹安康今日便寻思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今日事成,便大仇得报,将袁出这厮的脑袋斩下,这才是真正的痛快!宫变对下作的宫人来,多半是徇S舞弊借机报F的手段罢了。

袁出不卑不亢立于原地,哪怕是面对尊贵的亲王同郡主也一样坦然。

“袁统领胡什么?这等大逆不道,可莫要闪了舌头!”曹安康撇开脸去,YY怪气地哼了一声。

若是夺宫之举被人识破,最好的办法不过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斩杀拦路之人,将此罪名坐实。

可同曹安康的心思相同,君越白露皆担心这是一出空城计。瞧袁出如此镇定自若,清心殿内到底是何情形谁也料不准,兴许帝后正寻思着拿他们问罪,只等他们送上门来。

因此哪怕袁出再一语中的,J乎将造反的帽子扣到他们脑袋上,君越同白露也不肯直接撕破了脸面,仍借探病送Y步步为营。

君越稳住紧绷的心,对殿前的袁出笑道:“本王遵太后娘娘旨意,贺陛下同皇后大婚之喜。又听闻陛下身子不适,特来问候。”

白露亦上前一步,笑道:“是啊,太后吩咐我送来参汤,还请袁统领进去禀报一声。”

袁出不曾退让,答道:“承亲王,白郡主,陛下并无大碍,再今日是陛下的大婚之喜,这会儿怕是不好见郡主吧?”

“……”白露被噎住,袁出分明是讽她已与大帝没了任何瓜葛,她这个准皇后被人从高位上拽了下来,自此都要低人一等,连这些奴才都敢对她如此刻薄。https://www.yq6.cc

白露深吸了一口气,不怒反笑道:“袁统领如今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了,敢在这儿拦着我同承亲王?我句不太妥当的话,即便陛下已立后,但以我同陛下自Y一起长大的情分,谁也不知后头有多少变数。袁统领竟阻碍我见陛下,未免太不识时务了吧?”

君越听她这么一,眉头顿时拧成一团,白露这是暗示袁出,即便她做不得皇后,未必不能做得皇妃,富贵之家三Q四妾如此平常,何况是大秦皇帝的后宫?荥Y白家的nv儿若一起入宫,不过添了娥皇nv英的佳话,谁敢断言她会比不得那位皇后受宠?

见白露竟起了这种心思,君越再听不下去,带了J分恼怒道:“快去禀报陛下,就本王同白郡主来探望他,若是陛下龙T安康,我们便退下!若是有人敢从中作梗将陛下困于清心殿图谋不轨,本王绝不姑息!”

君越这张与大帝有五分相似的脸,因怒意而平添了J分威慑:“袁统领如此遮掩推脱,莫不是殿内出了什么大事?你有心隐瞒?!”

“承亲王……”袁出似被问住,一时不能招架,垂眸思索了一瞬,竟依从了二人所言,命人进去禀报。

等了P刻,那人出来,附在袁出耳边了句什么,袁出面Se一变,竟折身奔入殿门,半晌没再出来。

君越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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