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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川在飞机上睡着了,这四年来他没有睡得这样安心过,也许是因为终于知道了真相,紧绷的神经终于脆弱的不堪一击。
突然他才明白过来,他那样的恨,不过是爱的太深。
下了飞机,终于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心里不能说是不激动的,他的情绪一向被控制得很好。可是所有事情,一旦和曲凉牵扯上,再没有任何逻辑与原由。在曲凉的问题上,他从来没有清醒过。
一想到和她站在一片土地上,他的脚步就不想停下来,仿佛多走一步,他就离她越近。
回国前,他找人打听过了,她和她那个人渣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和继母一同搬到这座城市来上大学,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看见那封邀请函就马上答应来这所大学任教。苏忘川想,这样也好,离开那个伤透她心的小镇,她也许会不再那么恨他。
这也怪他,他什么也不知道,而看似柔弱却那样坚强的曲凉又什么都不肯说。那时候他太年轻,太冲动,要不怎么不去弄清真相就一气之下跑到美国,然后在那绝望的恨里窒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恨错了人。
曲凉呢?她应该也恨他吧,恨他不理解,恨他的不体谅,恨他不能早点发现真相,恨他不知道她的苦衷。甚至她母亲去世,他都不在她身边。一想到这些,他的心脏就钻心的疼,他其实恨的是他自己吧。
他爱她,却没能够保护她。
从大厅里出来,他推着行李慢慢走着,看见自家的司机赵叔早已等在了门口。他坐上车,却不想回家,直接去了学校,曲凉呆了两年的地方。这所学校由美国的一个基金会于1914年创办,是国内医学的最高学府,她能考到这里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甚至不知道,原来他的小迷糊,成绩这样好。
老赵的车一向开得平稳,他在后座翻看着学校的资料,却有些心不在焉。这四年,她是否已经忘记他了?他不敢确定,可即使不确定,他也要回来试一试。这不仅是他的愿望,也是在天国的雨晴的遗愿。
他不怪雨晴,虽然她一直瞒着他这些事,可他怎么去责怪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爱或不爱,不是由自己决定的。
苏忘川也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直到那个夏夜,他背靠在自家别墅的围墙边乘凉,郁郁葱葱的树木正好可以挡住房子里刺眼的灯光。他看着草丛里的萤火虫出神,却突然有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正好跌进他怀里。
就算再轻的东西从墙头掉下来砸到人也不是好玩的,更何况是个大活人。这个大活人捂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指着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惊慌。皮肤很白,但是微微有些倦态,眼睛很大,很有灵气,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她很瘦,刚才砸在他身上,那又细又小的骨头硌得他生疼。
苏忘川觉得好笑,于是也不说话,只是一脸淡然的看着她。她像是又要哭出来,却被她自己生生憋了回去,她压低着声音恳求道:“哥哥,我只是想要一朵花,我找遍了整个小镇,只有这里有西伯利亚香水百合。”
一支百合?他可不知道这些花花草草的,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对她很感兴趣,他问她:“你要百合做什么?”
她满脸通红,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我妈妈最喜欢这种百合,今天是她的生日。”
苏忘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花你可以随便摘,可是我有一个条件,明天下午四点在“独品”来找我。”
看样子她肯定是本地人,那家独一无二的咖啡厅名叫“独品”,他几乎每日都在那里看书。
苏忘川期待着她的回答,终于等到她点头,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最可悲的是,他发现那份悸动直到现在还残留在他的心里,历久弥新。
他让车在校门口停下,风教授已经站在那里了。苏忘川下车和他握了握手,请他坐进车里来。因为这里离学校为他安排的宿舍还很远,风教授就先给他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
安顿好后,苏忘川下楼去超市买些生活必需品。却发现大半个超市里的人都在盯着他看,他苦笑着接受大家的视线,虽然长得帅了点引人注目是好事,可是他还不想没上课就被学生围观到交通瘫痪。他以最快的速度买好东西,出了超市,长出了一口气。
校园里的路灯昏暗,却给恋爱中的小情侣们增添了些许浪漫的气氛,不时能看到一对对的情侣牵着手从他身边走过。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男孩低头微笑着,女孩子发出清脆的笑声。
曲凉一直又瘦又小,总算个子不矮,可是那张脸却显得年纪很小,他牵她出去的时候老是不自在。苏忘川总是在想,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像拐卖幼童的人贩子?可是曲凉却一点没发现他的尴尬,撒娇的摇着他的手,一脸开心的问:“忘川,忘川,你要带我去哪里?”
傻瓜,我想带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你在我身边。
苏忘川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学校很大有时候也是件麻烦事,他的车还在家里没去取,只能先步行,就当是参观吧。
他抬头望过去,曲凉,你在哪儿呢?在做些什么?偶尔,是否会想念他?
夏夜的凉风最能让人惆怅,在美国的几年里,他总被人群众星捧月似地围在中间,可是他总是习惯性的往左边看,他的左手边总是站着一个人的,她总喜欢用那双灵动的眼睛崇拜的看着他,流目四盼,他会不知不觉被她的眼神勾去魂。
可是他却忘了,她一直那样安静,她原本就是那样安静的人,什么也不肯说,太容易被忽视,所以,因为他的错,他们才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