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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肋骨是被巨大的冲击压断的,背上的灼痛是因为撞击中飞溅的玻璃刺进了皮肉,脾胃被断裂的肋骨刺穿,因为失血过多,差一点就真的成了一缕亡魂。如果不是离医院很近,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她恐怕真的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享受苏忘川的全天候陪护。
自从她醒来后,张女士几乎每天都要来哭上一场,曲爸爸也背着她抹了好几次泪,不过随着曲凉的脸色越来越好,这种情况也越来越少。
闵女士在她醒来的那天下午就在苏忘林的陪同下来到病房,因为曲凉的精神还很不好,所以她也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在他两个儿子出去的那段时间里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曲凉仍然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却把头侧过来对着闵女士轻轻的笑。闵女士红着眼睛,不停地叫她傻孩子。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傻,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做同样的事。
陈涵这个家伙更是每天下班就来骚扰她,有时还会带来每每一脸凝重的苏忘林。
有一次苏忘川不在,陈涵又出去给她打开水,苏忘林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个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盯着她看的脸色臭的要命,看见苏忘林的表情,她忽然就觉得心虚。
“苏忘林,我可是病人,而且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干吗这样瞪着我?”
苏忘林依然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曲凉,你是不是疯了?”
她这些天精神好了许多,背上的伤基本上都已经结痂了,虽然还很虚弱但是笑的时间越来越多。没有什么比劫后重生让人更能愉快的,更何况有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每天都可见看见苏忘川的脸,你妈妈终于能够接受我,还有爸爸妈妈,你,陈涵,所有人围着我转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一想着几个月都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就觉得特别舒服!”
“我看你是真的不正常!这种事情是可以开玩笑的吗?你知不知道医院下病危通知单的时候我哥是什么样子!我们几个大男人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按住,我看你们俩都疯了!”见曲凉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忽然急躁起来,“那种情况下你护好自己就好了!那辆车是朝你这边来的,我妈最多只会受一点轻伤,你为什么不知道先照顾好自己!”
曲凉无奈的笑笑,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她哪里能想那么多!她只知道那个人是苏忘川的母亲,如果这场车祸注定要发生,她总能为苏忘川留下什么,她不能让他一下子失去两个。
“我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啊!苏忘林,你应该谢谢我才对啊,而且我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吗?”
“你这笑嘻嘻的样子还真让我火大!”他把脸撇到一边,似乎决定不和她说话了。
“当时我没多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去做。那辆车是朝着我这边来的,其实就算她不是你们的母亲,只是一个陌生人我都会做同样的事情,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与其一起死去不如尽最后一丝努力让另一个人能够有生还的机会。这大概是潜意识里的本能吧,要是没发生这件事,我也没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很伟大的。”
生死确实是由命,如果自己没有机会,但她如果能给别人带来这个机会何乐而不为?
“我还活着,这是事实,还能在你面前对着你笑,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忘林笑的很难看,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曲凉,我真不知道他的运气为什么这样好,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下一次我一定早早的就遇见她,守着她。”
“切!忘林,帮我打个电话给你哥哥好吗?他说过今天要给我做猪肝粥。”说了这么久的话她还真有点饿,舔了舔嘴巴心想等会陈涵回来让她先给自己倒一杯牛奶。
“你使唤我哥倒是使唤的很自在啊!这段时间他都成了家庭煮夫了C歹他现在也是苏氏的总裁,这个样子传出去多不好!”苏忘林站起身来给她倒了杯牛奶递过来,手伸了半天也没见曲凉来接。
曲凉笑的一脸无害,大大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副无辜的样子。苏忘林半天才反应过来,因为怕她抬手会牵扯到痛处,她吃什么喝什么都是苏忘川亲自喂的。苏二少咬了咬牙,拿来一只勺子舀了一勺牛奶喂过去,“要我伺候可是收费的。”
曲凉不敢笑的太过,只是抿着嘴乐,看见苏忘川提着个袋子走了进来,于是便只满心欢喜的盯着苏忘川手里的袋子。
苏忘川收到她赤luoluo的眼神有些气恼,从那以后她似乎变了许多,究竟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她似乎变得很喜欢笑了,而且温柔的笑容里再也没有忧伤的情绪;而且最近胃口出奇的好,简直把他当做私人大厨,每次讲到明天想吃什么就一脸开心滔滔不绝的讲,这样子多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孝。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到病床前拍了拍苏忘林的肩膀,示意他起来,“交给我吧,你今天不上班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站起身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没再说话。
中午的时候曲爸爸和张女士也来了,吃完了饭曲爸爸和苏家两个兄弟在一旁聊天,张女士拉好帘子,在护工的帮助下给她擦身,她怕大家担心一直掖着眼泪不敢痛呼出声。见张女士又开始抹泪,她才撒娇似的喊疼。
张女士被她一喊,便集中注意更加小心的给她擦着,反而把眼泪都收了。
帘子外面没了声音,苏忘川又担心的皱了眉,朝里面问道:“怎么了?”
曲凉撒娇的频率见长,糯糯的口气像是夹着糖心,“忘川,我疼。”
侧着身子想象着此刻帘子外面他心疼的表情,开心的吐了吐舌头,就算身上再疼又怎样,这世上有一个人比她更疼,她的痛一直都有他感同身受。
张女士在他的额头戳了一下,“小苏啊,你别听这小丫头片子的,她在这儿偷笑呢!”
“妈妈!”她红着脸不满道,“您怎么老胳膊肘往外拐啊!”
男人们笑成一片,张女士抚着曲凉的头,睡意很快就席卷上她的眼皮,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孩子啊,你要快些好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红色的晚霞洒在窗边,光线昏暗的病床边趴着一个人。
他难道就是这样理解不离不弃的?那以后她去哪里他难道也真的要跟过去?她伸过手去抚上他的眉峰,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她身边,每个从恶梦中惊醒的夜晚,都是他紧紧将自己抱在怀里,然后又在他的安抚下睡着。
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机会能遇见对的人?遇见了谁,又怎么能辨认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她总是相信着,尽管曾经想过要放弃爱的信仰,可是最终她终于能认清自己的心。她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是一份爱,是一个家,是一份可以和他日夜厮守举案齐眉的享受。
世界上有很多事是可以挽回的,譬如友谊,譬如旧梦,只要你肯付出真心以待,只要你还有勇气伸出手。
她遇见了,也懂得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订婚仪式定在下个月初,由于闵女士态度的转变,再加上苏忘川的“煽风点火”,现在苏家上下几乎是迫不及待要把她给娶进门,以前真的是想也不敢想呢。曲凉伸出手来抚了抚苏忘川的额发,温柔的凝视他的睡脸。
他们竟然真的携手走到了这一天!
苏忘川动了动,将她的手抓住贴在自己的脸上才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星星点点的水光暴露了他的脆弱,好半天才开口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的紧,若是一睁开眼发现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曲凉摇摇头,坐起身来用额头抵住他的,“我总有一天会离开,每个人都逃不过。”
“不,不会。我爱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陪着你。”
那双眼睛就如同多年前一样。在树下凝视她的男子有一双黑亮有神的眸子,额前的散发一丝丝遮住里面的光芒,却在一瞬间震慑了她的灵魂。原来那时候,他就注定了是她的劫数。
她的嘴角弯起,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