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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所有人都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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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第一道加封薛叶为真人的圣旨惊了满朝文武勋贵。

一年纪轻轻的少女如何担得起真人二字。

古籍有记载, 修真成道,洞悉宇宙和人生本原,真真正正觉醒, 觉悟的人称之为真人,简单的说就是对得道高人的尊称,因而真人称号是极重的。

“就算现在不是, 日后也会是的。”皇帝慨叹道, 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得见仙界奇观的。

见皇帝表现得如此一意孤行,满朝大臣转而开始疑惑这薛叶又是何等人物, 能让陛下如此信服, 还留在宫中奉为上宾。

回到自家府里后, 反而从自家夫人女儿那听到薛叶的名字。

薛叶与太子的传闻更多是在贵妇官眷之间流传, 像朝中大臣是不怎么知晓的, 也不会过问这种小事。

但也更加令人不解, 与太子有些勾连的临安伯府表小姐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清源真人。

“莫不是陛下受了蛊惑?”吏部尚书夫人忍不住嘟囔道。

一个江南来的商户女, 哪里会是什么道家高人。

在朝中任职多年的吏部尚书, 听闻这话皱了皱眉,“陛下说她是, 她就是。”

“日后要是见到这位清源真人, 记得小心慎重。”吏部尚书又提点警醒妻女道,“无论她过去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经历 , 但现在是陛下亲封的清源真人,特地在宫中修建道观,奉为上宾。”

比起后宅妇人的交际, 那些争风吃醋和排挤孤立的小心思。

浸淫官场的朝臣手段要高多了,也更圆滑变通些。若得陛下看重,哪怕一个内侍,他们都得敬三分。一个及笄不久的少女又如何。

因此这一道圣旨,虽惊起不小争议,但终归没有多大影响,还不如长公主被降罪赐死。

长公主意图谋害陛下一案颇有些模糊之处,但这是陛下一锤定音,判决结果,底下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一些消息灵通的大臣打探到与薛真人救驾之功有关,心中一凛,陛下对这位新封的薛真人的看重怕是要更上一个台阶。自然不能随便得罪了,之前还有些争议的御史言官,此时也没什么话说了。

不就是封了个真人的虚衔么,又不干涉朝政什么事。修建道观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年陛下也没少建园林宫室。

就是要着急,也该是那些被个小姑娘抢了饭碗的道教居士高人。

朝野内外很快又恢复一片平静,在这之中,唯有临安伯府稍稍尴尬。

看似薛叶出身他们府中,如今被圣上亲封真人,荣宠无比,无论是什么缘由,他们也该沾点光。这些日子,还有不少官员奉承临安伯,但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接到圣旨内侍传话,临安伯后又打听了好一些。

话里话外都说陛下十分看重薛真人。

伯夫人耐下心神,温言细语地问了薛母好一番,比如薛叶什么时候入的道,又从哪学来的东西。

薛母自己都被吓得胆战心惊,也是一问三不知。

只能说,薛父去世前后,女儿薛叶性情就变了许多,对上外头那些凶神恶煞的族人管事,也条理清楚,寸步不让,不像个温柔乖巧的女儿家模样。

要放在之前,伯夫人听到这些,还要怀疑薛叶是不是被妖怪附了身。

但现在哪敢说半个字,说陛下亲封的清源真人是妖怪,那才是真的不要命了。

对皇权的天然畏惧,让伯夫人下意识回避了这个猜测,也不敢如以前那样将薛叶当作运气好攀上高枝的表姑娘。

薛母仍是弱弱地问道,“叶儿这是怎么了?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吧。”

伯夫人勉强笑道,“陛下已经封了她为清源真人,不得随意直呼其名了。”

“我知道了。”女儿身份转变得太快,薛母始终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先是得太子青睐已经让她不敢置信了,没想到进宫一趟就成了圣上敕封地位尊贵的真人。

伯夫人对她的语气也不敢太重,以往敢随意敲打,那是因为伯夫人自认为薛叶哪怕有幸入了东宫,也不过一个侧妃嫔妾,还要倚仗临安伯府的势力,但现在伯夫人也不敢妄言什么了。

道家世外高人,按理说自然不受人伦礼教束缚。

连陛下对薛叶都重视得无以复加,伯府上下谁又敢轻易怠慢薛母。

……

长公主府以往地位显贵,门庭若市,此时却是一片凄风惨雨。

长公主一向高傲霸道,又因为是皇帝亲妹,与皇后结亲,平日攀附的人多,真心交好的人少,又是获罪于陛下,若不是襄南侯是皇后亲弟,太子的亲舅舅,恐怕早就有人落井下石了。

荣安郡主也没想到,母亲入宫前信誓旦旦道不会让薛叶那个贱人阻了她的路,结果她没等来薛叶的凄惨下场,却等来的母亲长公主被赐死的噩耗。

陛下只赐死了长公主一人,并未祸及长公主府和襄南侯府,在他看来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赵云裳还是荣安郡主,但却不一样了,她顶着罪人之女的名头,以往那些奉承簇拥在身边的人都不见了。

得知丞相嫡长女白娉婷的生辰宴,连张帖子也没有送到襄南侯府来,平时相交的姐妹也无一人来告诉她,像是将她遗忘似了的,荣安郡主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怒火中烧,

白娉婷论家世才貌只比她差了些,在贵女中也常与她一较高下,她对太子妃之位也是有意,荣安郡主因此也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好几次给了她没脸,因为有长公主撑腰,白丞相家也没有多计较。

后来因为太子青睐薛叶,荣安郡主才转移了注意力,一心用在如何除掉薛叶上了。

“啪”的一声,手边桌上整套秀丽雅致的茶具连带着茶盘都碎在了地上。

赵云裳的手上还被摔碎在地溅起的瓷片划了一小道口子,血珠往外冒。

“郡主。”立在一侧的侍女瑟瑟道,“您的手受伤了,叫女医过来吧。”

自长公主死后,郡主的脾气就更坏了,随便一点小事就对下人非打即骂,以致于侍女在她身边都不敢高声说话。

“滚,都是来看我笑话的。”赵云裳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白娉婷在生辰宴上会与其他人如何在背后幸灾乐祸,笑话她不仅没能得到太子妃之位,还害得自己最大的倚仗母亲长公主没了性命。

外头早有传言说,长公主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当上太子妃,才去谋害陛下。不见最近半月来朝堂上皇帝对太子都冷淡了许多,不比以往器重。

白娉婷等贵女没有如荣安郡主偏激所想的故意奚落她,长公主刚死,她们也不好给荣安郡主发帖子。但因此对赵云裳的态度改变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个罪人之女,即便还是郡主,侯爷嫡女,皇后娘娘的侄女又如何,到底是不比以往了。

宗室女外戚那么多,也不是每个都尊贵荣宠的。

像白娉婷这种家世本就雄厚尊贵的,也用不着再看荣安郡主的脸色,而另一些谨慎明哲保身的此时也选择离赵云裳远些,陛下今后对荣安郡主和襄南侯府的态度还不知道呢。至于那些趋炎附势跟红顶白的人,自然转眼去追捧阿谀贵女中新的翘楚丞相千金白娉婷了。

荣安郡主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落差,一想到以后出门都会有人议论她是罪人之女。

也许过了一年半载,金陵城的勋贵就会淡忘,不再提起。

但要她夹着尾巴做人,躲在府里不见人,比让她死还难受。

而且到了那时,一切也回不到过去了,都城中的贵女行列中甚至会没了她的位置。等到有新的贵女入圈时,白娉婷那个矫揉造作的贱人说不定还会故意装作不经意提起,提醒他人关于她的事。

会说荣安郡主表面风光,可惜有个罪人母亲。

这样的事,她太熟悉了。

只是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哪怕低上一分都会是心如刀割。

要摆脱这样的处境,她必须要有更高贵的身份才可以。

比如太子妃之位。

荣安郡主微咬了咬唇,她还是有机会的。

“父亲在哪里?”

侍女战战兢兢回话道,“侯爷在西院。”

荣安郡主快步赶到西院,看到的却是父亲襄南侯在与两个姬妾亲热,

荣安郡主强忍着想剐了那两个姬妾的冲动,“给本郡主滚出去。”

那两个姬妾也畏惧着荣安郡主,连忙拉上薄纱衣裳就出去了。

被女儿打扰了,襄南侯有些尴尬,也有些不高兴。

荣安郡主看着父亲道,“母亲去了才半个月,你怎么能……”

“你母亲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服丧啊。”襄南侯为自己开脱道,他以往惧怕长公主的强势,别说小妾,就是青楼楚馆也不敢去。长公主一去,他心头就仿佛少了块大石,无人管束自己享乐去了。

“父亲你这样子下去,襄南侯府都要跟着败落了。”荣安郡主怒其不争道。难怪母亲以往都看不上父亲,没有半点出息。

襄南侯不以为然道,“有皇后娘娘在,襄南侯府怎么会有事?”

“那要是皇后娘娘也不在了呢?”荣安郡主目光中透着偏执道,“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让襄南侯府再多一道保障。”

“我当上太子妃。”

“这……”襄南侯又怎么不知道妻子长公主过去一心的打算,但正因为长公主机关算尽,也没能成,还弄丢了自己的命,现在更不可能了。

荣安郡主紧紧抓住襄南侯的手,“父亲,你去和皇后姑母说说,求一求她,让她也为襄南侯府想想。”

“父亲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你也要为哥哥想想啊。”

世子和襄南侯差不多,庸碌无为多过于纨绔,所以长公主才拼着命也要把女儿捧上太子妃的位子上去。

襄南侯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三言两语下终是被说动了,他心里也拒绝不了那样荣华富贵的诱惑。

————

真心为长公主之死难过的还有皇后,她也为长公主求过情,皇帝却不耐烦理会她,不仅禁了她的足,还下令那日之事不得传出半个字。

“薛叶就是个妖女,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害死了你舅母长公主。”太子一来,皇后就忍不住一个劲地道。

“你以往那般亲近她,定然也是她使了迷惑人心的妖术。”

“你父皇那般信任她,居然还在宫中为她修建道观,你一定要劝你父皇,莫被人给骗了。”

太子褚贤虽也为这些日子以来事情变化失控而感到焦躁不安,但还是有点脑子清醒的,“母后,父皇之命,难道你忘了么?”

陛下早有封口之令,连长公主都能随意赐死,就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那日的事。

皇后闻言,讷讷不敢言,“这是在本宫的宫里,说这些话也传不出去。”何况她是皇后,怎么能看着陛下被妖女蛊惑。现在一想起薛叶,皇后就满心的厌恶恐惧。

“长公主的事,母后您就不要再理会了,宫中人多口杂,需记得谨言慎行。”太子褚贤郑重道,“有些话更不要在父皇面前提起。”

“那……”皇后对上太子的目光有些心虚,但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就是不提薛叶,也该说说你的太子妃了。”

“母后想说什么?”太子褚贤皱眉道。

皇后的面容浮现一丝怜惜,“荣安那孩子也着实可怜,如今又失了母亲。”

原本看着长公主已死,太子褚贤也不想再为难襄南侯,反正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顾及这丝亲情,却不想母后还打着这样的算盘。

太子冷冷道,“长公主去世,荣安郡主还需守孝三年。”

皇后之前看中荣安郡主是为了给太子增添助益,但长公主死后,荣安郡主显然少了大半的优势。皇后又升起了这般心思还是因为弟弟襄南侯进宫向她哭诉,因长公主获罪,陛下也冷落了侯府,襄南侯本人又是个庸碌无为的,一下子就慌了,只想着紧紧抓住亲姐姐皇后。

皇后被哭诉得心肠一软,转而想着荣安当上太子妃,她娘家襄南侯府也能多荣宠无忧几十年。

她这样的耳根子软又偏爱,让太子又气又头疼。

太子褚贤冷着脸从皇后宫中出来,心中恼怒于母后不思谨言慎行,还多是给他拖后腿。

走了一会儿,无意碰见一队抬着数个沉沉大箱子的内侍。

内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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