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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几乎是同一时刻,远在云山寺的季千鸟抱着锦被,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对面的玄故瞬间抬起眼,凝眉望向她。
季千鸟颇有些头大。
今日已经是她在云山寺住的第四天了,头一天晚上她忆起往事情绪有些失控,便被玄故以她体弱、心境不稳为由,留在云山寺里多住了两天。
那日夜里玄故握着她的手陪她,觉得她手冷体寒,便翻出了小手炉和厚些的锦被,沉着脸把她裹好,让她不准乱动。
“我真不是体弱风寒……虽说我修为封了大半,但好歹也是修者啊,怎么也和体弱搭不上边啊……”暖春的夜晚没怎么起风,季千鸟揣着方才被玄故塞进怀里的小手炉,热得鼻尖冒汗,无奈道,“大概是被什么人念叨了——旷了几天班,许是顾昭或者修文在念叨我吧。”
“术有专攻,朝政之事本就不该是你管。”玄故看了一眼她发红的脸颊,喉结微颤,收回目光,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淡淡道,“师妹好好在云山寺静心休养便是。”
话是这么说,季千鸟哪里闲得住。
待了几天她都要被捂得憋出病了,连吃点心也全是素点心,不见半点荤腥;换以前玄故有时还会和她切磋几场,这次却无论她怎么撩都不肯和她动手,整天就是下棋讲经,讲得她睡前也满脑子都是清心咒。
她完全没搞懂这几日玄故是怎么了,好像自从那日教训完她之后就变得有点怪,只能猜他是被她气着了,才想着这么管着她——本来也就只有玄故这么管他了,现在更是比她师父管得都严。
“休养得够久了……”她蔫蔫趴在桌上,棋也不下了,脸颊贴在微冷的桌面上蹭了蹭,“我也该回府了……凌轩凌光他们都还等着……再这么下去顾显估计也得找上山门来了……”
以顾显的个性,一找上门来多半就要缠着她做,可她哪敢在云山寺放肆?估计被缠得久了还是只能憋着,火上浇油罢了。
……真想活动活动筋骨,欢爱也好切磋也罢,怎样都好,哪怕又被师兄打一顿也行啊。
玄故瞥她一眼,觉得她颇像前些日子学堂放春假,被父母带到云山寺管得严严实实、生无可恋的孩童,就连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的娱乐都觉得格外有意思了起来。
……颇为可爱。
他拧了拧眉心,微微摇了摇头:“觉得无聊便早些休息,平心静气,休养身体。你如今修为大不如前,身体稍弱——”
季千鸟被他念得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推了推他,裹着被子滚回了榻上,蒙着头闷闷道:“好了好了,我这就休息,师兄别念啦。”
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玄故琥珀色的瞳孔中却带了些微笑意。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脑袋,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骤然收回了手,只是有些疏远地说道:“……那你休息。”
以为玄故走了,季千鸟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实在是无聊、寂寞又睡不着,便维持着蒙在被子里的姿势,顶着一头乱发爬了起来,幽幽叹了一口气:“都怪师兄……这哪睡得着啊……”
她难得怀念起了在国师府里有凌光或者顾显凑过来暖被窝的日子,越想越觉得心痒身体也痒,嘟囔道:“早知道前日至少先尝尝那小和尚,净让他舒服、便宜他了,我都还憋着呢……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被师兄打得……师兄也坏得很,不知道哪里学的打法,转往人痒处戳弄……”
她想到那日羞耻却也爽快到了极致的感觉,突发奇想:“干脆回头问问顾显,青楼楚馆有没有这等玩法,有的话我定要……”
“……你定要如何?”
“……定要去寻个倌儿试试……”季千鸟突然觉得不对,后颈一凉,“……师、师兄……?”
下一刻,她头顶的被子被人掀开,玄故握着刚刚熄灭的灯盏,在淡淡的月光下垂着浅淡的眼看着她。
夜色昏暗,他清隽面孔上的表情竟显得有些晦暗不定,眉心的红痣也显得格外艳丽。
季千鸟呆了一下,才讷讷道:“师兄你……还没走呀……”
玄故本就不想走。
他看着她缩在被子里的身影,就想到那天夜里她孤寂又迷茫的神情。那时他牵着她微冷的手,心中软成一片,却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蠢动的心绪,没有做出越界之事。
他本想安慰她有他在,却又抿着唇收住了话头,只是帮她熄了烛火,便准备离开——谁知道听到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仅仅只是一瞬间,那难言的、陌生的感觉便冲破了桎梏,冲垮了他的理智。
此乃妒意——由爱生妒。
玄故看得穿世间万物,对自己的心境也心知肚明。
他面上依旧是往日那副沉稳平淡的模样,站在她床前,沉声问:“为何要去寻别人?”
季千鸟仍未意识到他的变化,只以为他气她纵欲,故作乖巧道:“没有,我哪有要去找什么人,师兄许是听错了……师兄……?”
她愕然地睁大了眼,佛子身上清冷的檀香味近在咫尺,漆黑细密的睫毛扫过她的眼睑,那双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琥珀色的眼中映出她的脸,竟然隐隐透出一缕深沉的欲念。
“何必去找别人,”玄故温热的呼吸没于她的唇齿之间,清冽的声线微微沙哑,“你若是想要,师兄帮你便是——又何必去寻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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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理智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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