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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乌墨的瞳仁中满满的柔情让琉璃微微一怔,然后怔仲地说:“好。”
给他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也是不错的!
琉璃的双腿渐渐能够站立,水瀚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以防她摔倒时能及时扶住。
但琉璃是何等骄傲的人,她哪里需要人的挽扶,仅仅半月,便可以稳稳的迈步。
看着心爱的人终于再次站起来,水瀚抑止不住的开心:“琉璃,再过几日,我们便可以回大瀚了……”
话音末落,一匹轻骑踏破了这宁静的黄昏,一个满身灰尘,一身鲜血的士兵滚马下跪,又悲又愤地回道:“皇上,摄政王,起内乱了,诸风轩造反了!”士兵说完,因为饥渴疲劳晕了过去。
“什么?”水瀚震惊之情还末得到缓和,就听到哧一声,一根合抱粗的大树应声而倒。
琉璃握着手中能劈树削铁的天蚕丝,面上的煞气足以让周围十丈内的所有东西结成冰。
造反?背叛?诸风轩!
这三个词串起来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尤其是让她久久以来建立的自信毁于一旦。
她以为她训练出来的人足以抵得住一切权力和财富的引诱,没想到,诸风轩竟然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而选择出背叛她!
琉璃缓缓的闭上眼,想起在特工部队时训练她们的头说过的一句话:不是没有背叛,只是背叛的筹码没有足够大!看来这句话放之四海古今皆准呢。
趁着自己和水瀚在无忧谷疗伤,各部精英在回去的路上,内部正值空虚之时,利用早就埋伏在宫里的亲兵,来个血洗朝堂换代,果然是她水琉璃调教出来的人!
无论是时机,下手的狠准,还是想要的位置,都是那么鲜明而准确。
张开眼,琉璃眸中的怒火已经暗了下去,但幽幽的蓝芒犹如猛烈的炉火崩发的前兆,一旦在合适的时机被引爆,便会升成冲天烈焰!
“好,果然很好!”琉璃咬牙切齿的挤出五个字。
水瀚只觉得天空轰隆隆打了五个响雷,全身立身紧张起来。
“来人,备马!”琉璃习惯性的叫道。
水瀚欲上前解释:“琉璃,这是无忧谷。”
稀律律!一声清脆的马鸣声响起,一世全身雪白的马儿停在琉璃身边,莫邪打了个响指:“上马!”
琉璃将一缕秀发咬在齿间,甩发潇洒的上马:“太子,上马!”
然后劳苦功高的莫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送来的马托着自己的爱人和情敌,卷起一阵黄沙,绝尘而去,留自己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驾!”莫邪一拍马臀,随后追上,并且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寻一匹绝世良驹给琉璃。
毫无意外的,路上遇到了拦劫,箭如流星激射,琉璃缓缓抽出血玉剑,舞成一团血光,一一将之劈落,水瀚拉弓引箭,三箭连发,在前面开路。
箭林刀雨之中,那白衣少女淡定的劈箭,玄色男子回射,倾刻间将来袭者杀倒一半,莫邪已经随后跟上。
“如果不想死就站住别动!”莫邪手微抬,一排森冷的狼牙箭已经对准劫路的人。
“莫邪,此处交给我来理会,你替我灭了听风轩!”琉璃淡淡的吩咐,莫邪却心中一喜,这算不算她已经拿他当自己人了?
莫邪率着数千魔教中人离开,唯余琉璃水瀚与面前的黑衣蒙面人相持。
琉璃不怒而威,雪肌冰骨,面罩寒霜,血玉剑宛如血色的月亮,灼人眼目。
“我本不想杀你们……”琉璃叹息,为何这些人总要来送死,让她的双手再染鲜血?
水瀚握了握她的手,静静地说:“我来!”
水瀚玄衣如墨,立于场地,青龙刀负在身后,姿态如青松临风,青山照水,柔美俊逸中带着萧杀的味道。
众人看他孤身备战,马上的雪衣少女悠然观战,互相看了一眼。
突然,一人用剑从前面狠狠刺来,水瀚身体向后诡异地轻轻倒在地面,躲过致命一剑,黑衣人顿觉一股椎心的刺痛传来,后腰被生生插/进一只冰冷的手,被扣住的脊椎骨,噗噗两声,脊椎骨已是被震裂,自颈项以全身软沉,好似一个水袋般,完全已是不成人形。
水瀚依旧身形不动,剑末出鞘,单将将黑衣人甩出,那人便象一只断线坠落的风筝般斜斜飞撞在远处的大树上。
噗!脑浆崩裂之声传来,那人破败的身体本已断为两截,现在加上头部的撞击,整个脑袋像一个被掏空的葫芦,将红白之物崩出后,软软的顺着树滑落下来。
但其它的人好像受过特殊的训练,并不畏惧,而是排成整齐的队伍,他们明知道后果是死路一条,仍不屈不挠的阻止着两人的行程。
琉璃微皱着眉,轻轻念着诸风轩三个字,云翳从外面带回来的人中,唯有他是身受重伤,却说自己失去了记忆,根本不知道被谁所伤,如果诸风轩一早就是潜入绝杀的内鬼,那么他绝对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再加上他在绝杀呆这几年,对每个人的弱点了如指掌,现在造反果然是选择的一个好时机!
面前这些死士颇有日本忍者的作风,难道诸风轩是想借这些死士来拖延时间?
琉璃蓝眸中光华流转,出声道:“太子,速战速决,快回大瀚。”琉璃因腿伤初愈,不便行动,只是立于马上朗声说道。
那些死士似乎从琉璃身上发现了一个突破口,慢慢的向琉璃包围过来。
水瀚冷淡地说:“如果你胆敢碰她一根汗毛,相信你的下场绝对会惨到你不能预料!”
一半死士围住水瀚,一半围住琉璃,缓缓地抽出了闪着蓝芒的腰刀。
琉璃墨色的长发轻扬,水晶般的双眸倒映出死士毫无表情的面庞,她咯咯地娇笑道:“你知道你们为何不知道痛吗?那是因为你们的痛神经损坏了!啧啧,真是可怜呐,不过你们很幸运,遇到了能妙手回春的神医,本少主可以帮你们搭上痛神经!”
琉璃说完,五指张开,五道天蚕丝带着金针攸地飞出,稳稳的扎在五人的后脑之中,五人见这少女一出招便将自己制住,对望了一看,猛烈的展开了攻势。
琉璃微微抬眉,左手抽剑,右手拈针,于电石火花之中,从马背上跃起,一剑挑向其中一人的手腕,来个移花接木,死士的剑便斜斜的击在另一个的剑上,砰一声,两柄剑顿时断为碎片。
琉璃拉扯着天蚕丝,如拉木偶一般左右移动着,快速的刺激着死士的痛神经,激活之后,迅速搭桥,这才稳稳的落在马背。
她血玉剑入鞘,天蚕丝收回,淡淡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五个死士突然觉得自己如槁木一般的身体被注入一股鲜活的泉水,僵死的面部竟然有了表情,但是他们的大接受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痛!
面部扭曲着,破碎的呻/吟几欲夺口而出,但数十年非人的训练早将他们训练得刀枪不入,因此只是咬着唇,坚持向琉璃扑了过来。
琉璃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玄色的人影。
“龙凤合壁!”
随着琉璃一声长啸,水瀚反身以光速来到也的身边,血玉剑,青龙刀,红青二色光芒乍现,一火凤,一青龙在空中相缠,发出虎啸龙呤之声。
周围绽出光亮的剑芒,其厉烈的剑气横流四溢,环环而出,重重相扣,宛如光环交错的战神降世,相错的光环之间带着破空尖啸。
剑芒光圈中的两人似乎不再是人而是铁铸的战神!他们有着毁天灭天的能力,和睥睨一切的霸气!
轰!
一声巨响过后,剑芒笼罩之中的死士,宛如被电击一般,先是痛苦的抽搐着,接着亲眼看到自己像被切豆腐一般一块一块的被剑气切开。
漫天的血雾染空了黄昏的天空,碎骨和断头纷纷落下,如狂风扫落叶一般,那数十个死士就此化为一滩血水,再也没有生气!
水瀚看着这么历害的杀招,不由得微微惊讶:“好可怕的威力!”
琉璃还剑入鞘,淡漠地说:“犯到我手里,就等于在生死薄上画了押,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大瀚必定出事了,我们快走!”
驾!白马驮着两人绝尘而去,沉寂的古道中,唯留一地残尸。
很快,秋风渐大,那枫叶好像饮了人血一般,更加鲜红,片片凋零,渐渐把尸体盖住,又恢复了原来平静的景象。
月亮西升,星子璀灿,微凉的夜风吹起白衣缱倦。
水瀚揽着琉璃的腰肢,在她耳边低声道:“琉璃,冷吗?”
琉璃微微一笑:“不冷!”
话音末落,便有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你呀,总是为别人着想,永远学不会照顾自己,如果不把你一辈子带在身边,我怎么放得下心?”水瀚嗔怪地说道。
琉璃感觉着袍子上的温度,有淡淡的温暖升至心田,她放松身体,把头靠在水瀚的胸前,感觉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一辈子,听起来好遥远呢!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两人,过了一道坎又是一道坎,无穷无尽的折磨总是如影随行。她不敢爱人,正是怕应了那咒语,爱上她的人,她爱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忧伤的叹息一声,紧紧握住爱人的手,琉璃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子,属于自己的那一颗光芒已经黯淡,而水瀚的紫微星则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在看什么?”水瀚低头问道。
“看星星。那一颗星星是我。”琉璃指着一颗徐星缓缓地说,“如果你想我了,看到它就当我在注视着你。”
水瀚捂着她的嘴道:“不许胡说,我要每天一醒来面对的人就是你,永远不和你分开。”
琉璃淡笑无语,伸手一抖马缰:“驾!”白马神俊,踏星破月,向大瀚驰去。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夜空,如浓墨染就,伸手不见五指。
一阵隐隐的雷声过后,接着是一道耀目难睁的闪电,给这漆黑的大地,带来了刹那的光明!
风,呼啸着掠过原野,带起一片沙沙之声。就当闪电乍明的刹那——
照见了在狂风中的大瀚皇宫,整个皇宫因为男女主人的离去而显得死气沉沉,唯有忠心的侍卫守在宫外。
闪电再亮——一条条鬼魅般的黑影如暗夜吸食腐物的夜生动物,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宫左右。
雷声震耳欲聋的霹雷过处,电光一闪,豆大的雨滴,洒了下来!”
雷声隆隆!电光闪闪!
狂风接着猛雨,疯狂的袭击着大地,像是宇宙的末日来临,只有在电光一闪之中,可以看到皇宫的侍卫已经和黑衣人动上了手,泥泞的泥水中,黑衣人俱以黑巾包头,杀人的手法极端残忍,无一不是切腹而入,将整个人砍为两断。
雨水,很快被鲜血染红。
雷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声。
大瀚元年九月初九,重阳节,宜登高望远,怀兄弟,送亲友。
而绝杀的听风阁堂主诸风轩却选择在这一天发动了宫变,以闪电般的手段迅速占据了皇宫。
与此同时,绝杀的三大堂主还有十八绝杀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途中诸风轩说接到急报,听风阁有变,连夜兼程先行一步,众人不疑有它,让他一人独自离去,岂料,他怀的是狼子野心。
他不仅要占领皇宫,更在途中下了无色无味的春风醉,待他一离开,众人毫无防备的吃下毒药,被一群死士团团围住。
一夜之间,大瀚变天!
诸风轩深遂的眸子是满满的自信,他疾步走入皇宫,远远的黑衣人忽啦啦跪了一地:“参见皇上!”
抬首,缓缓地走向镶九龙的宝座,揽衣,落座。
“平身!”
早有宫人拿来龙袍替他穿上,为诸风轩平添了几分贵气逼人。
一抹水绿宫装的女子娇笑着从帐缦后转出,依着他甜甜地说:“恭喜皇上终得天下!”
诸风轩看着清莲,淡淡地说:“也要恭喜你喜得好郎君喽!”
清莲素手轻扬,淡淡的芳香从袖中逸出,她红唇轻咬,低声道:“彼此彼此,别人不知道,难道我没看出来吗?皇上对自己的主子可是爱慕得紧。如今你我各取所需,岂不四角俱全?只是皇上不怕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好。”
诸风轩眸中颜色一暗,这丫头古怪精灵的,当初看她有用救她一命,不料她竟探知自己最隐秘的内心,留她不得。
诸风轩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杀了水瀚。”
两人相视一笑,击掌互庆。
“皇上,他们不交出玉玺。”下属的人来回报道。
诸风轩的眸子中寒光一闪,如果不是自己掌握了各国的隐密,假别人之手为他谋利,还真拿雨雷电三人没办法呢!
火光熊熊,照的密室里亮如白昼,形状古怪的各种刑具摆在两侧,上面染着黑色的陈血。
“噼”!鞭子着肉的脆响,“噼!噼!噼!”连着又是几下,外面北刮得厉害,地牢却闷热的几乎无法呼吸。铁链撞击着发出金属的响声,随着鞭子的挥动形成挣扎的紧绷和放松,残忍的鞭子狠狠咬上云翳身上的肉,云翳却哼也没哼一声。
“还不说吗?”屋角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为了那一块凉冷的死物,让自己受到苦邢,真是一个大笨蛋!”
云翳抬头,嘴角挑了个诡异的笑容,“枉少主如此信任你,把听风阁交给你,你竟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我看不起你!”
诸风轩以手弹着鞭身,阴冷的面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愧疚,不过很快一闪而逝。
他冷冷地说:“有权不夺等于守着馒头挨饿,只有你们这些蠢人才会这么笨!”
奔雷怒骂道:“诸风轩,你等着,少主马上就会赶来,到时候,你定然会死得很惨!”
诸风轩知道琉璃的手段,因此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他狠狠的抽着奔雷,以发泄内心的惶慌,阴冷地说:“少主双腿已断,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等她回来时,我已经夺得天下,布下天罗地网。少主虽然神勇,但毕竟双拳难抵四手,我想她一人不可能与全天下对抗吧?奔雷,你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柔雨柳眉倒竖,呸一声,一口唾沫吐在诸风轩脸上,恨恨地说:“这个天下,是少主的,这个皇位,唯有少主配坐,你算什么鸟,也敢犯上作乱,少主定会让你知道这是你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诸风轩狠狠的擦掉脸上的唾液,冷笑道:“是吗?如果少主失去了武功,你说她还会杀我吗?”
诸风轩一步一步的逼近柔雨,柔雨全身汗毛倒竖,偏偏因服了春风醉,全身无力,寒声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若动了少主,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诸风轩抬起她的下巴道:“现在不是担心少主的时候,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来人,把她抬到我宫中。”
闪电突然爆起,一个劈腿横扫,却被诸风轩轻易的压倒在地。
咯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糁人的响起,令人听起来有一种磨牙的冲动,闪动的一条腿被压断,软软的垂着,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
“我寻毒医配得春风醉,果然是天下无敌,哈哈哈。。。”诸风轩畅快地笑着。
“诸风轩,柔雨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这样对她。。。。”闪电咬牙恨声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我看他以后还能轻功独步天下吗?”诸风轩冷冷地吩咐道。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柔雨被带走,看着闪电被残忍的打断双腿,一股悲愤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身心,一时间,满室静得骇人,唯有无限的杀意和浓重的伤感在漫延,空气浓重得像胶住一般。
连牢卒也不能忍受这种气氛,转身离开了牢房去喝酒寻乐去了。
诸风轩刚回到宫殿,便有人飞速地进来对他耳语几句,诸风轩颜色大变,什么?
少主已经赶回来了?
听风阁被血洗了! 暗雨惊风夜末央,
风狂雪怒扫千军。
听风阁新组织的成员今夜都感觉分外的压抑。不是因为那窗户如野兽般的狂风,脱缰烈马一般的暴雨,而是因为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萧杀味道。
他们在这次宫变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因此诸风轩将这些得力助手分配在听风阁的重要位置。殊不知,位高人愈险,但从来富贵险中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不变的规律,所以,他们仍欣喜万分的坐上高高的权位。
看着下面臣服在自己脚下的人群,一种油然升起的高贵感觉驱散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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