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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萧宝卷的寝宫,院子四周挂满红灯笼,各个房间垂悬金烛台,明烛高烧,照如白昼,经夜不息。萧宝卷与妹妹山阴公主依旧缠绵在龙床之上,两具躯体纠结在一起,难分难解,不离不开,已经过去不知有多少个时辰。
萧宝卷圈宠一个女人,这样久还不肯走出卧室,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自己亲妹妹,甭说皇宫里,就是满朝文武,甚至京城的街头巷尾,消息灵通的,早已纷纷扬扬,传播开去。
皇帝再做什么,哪怕就是逆天而行,别人也只有私底下议论的份,勇于进言的忠臣良将,除去被萧宝卷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为由,堵住他们说话的权力,源头,在其位可以谋其政的,杀的杀,放逐的放逐,剩下的没有几个,有过太多前车之鉴,哪一个还敢大不敬,有胆子触怒龙颜。
对这种事,最递得上话去的,是潘太妃,她冷静冷静,也不去找萧宝卷理论短长,“别说皇上现在根本不听我的,不拿我太当回事,就是以前好的时候,他要打算背我干什么事,我又能上哪里知道去。大肆张扬,对我们母子有什么好处,还是悄悄处理吧。”她也不打听打听,整个京城早就风传开。
往年中秋夜,都是与先皇,先皇妃嫔,和王子公主一起度过的,赏月,吃酒,看歌舞,说说笑笑,好不快活。那个时候,萧宝卷都乖乖陪伴在她潘妃身旁,还有山阴公主,一左一右,三人同席,虽不是亲母子,却享尽母子间的天伦之乐。
现如今,却要自己独守在这冷冷清清的太妃宫,空度团圆佳节。潘太妃几乎一夜无眠,就是勉强睡着,也惊醒好几回。她居然直到现在,还不习惯孤独的寂寞,可怜的中年宫中命妇。
眼见东方发白,天光即将大亮,萧宝卷寝宫的方向,灯光还不曾有熄灭的迹象。潘太妃梳洗已毕,荣装简从,来到萧宝卷寝宫宫墙外。里面,能够传出来的,还是萧宝卷与山阴公主的淫词浪语,时不时就有放荡不羁的动静,还伴随女人叫床的声音,显然就是这两个孽障发出来的,不可能有别人,潘太妃对他们再熟悉不过。
潘太妃一甩袍袖,轻易喜怒不形于色的她,脸上也不禁露出愠容。她当然不会,也不敢进去找萧宝卷算账,但是,她可以把不满发泄到别人身上,这个人,就是皇后褚令璩。得罪不起萧宝卷,可是完全能够指责褚令璩,皇后,国母,在一手把皇上带大,当她是亲娘一样的潘太妃眼里,还算不得什么。她怒气冲冲赶往皇后宫,旁边紧紧跟随两名贴身宫女。
褚令璩刚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梳洗打扮。她早已习惯守空房,萧宝卷妃嫔、美人、宫女何止成千上万,有几时是能够眷顾到她这个皇后的呢,大婚时,皇帝那个时候还只是个王子,新鲜过那几天,就经常把她抛到脑后,不闻不问,更何况是现在,贵为九五之尊,天下第一人,更不把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