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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中一阵沉默。
傅湛捏住她的脸晃了晃,“冻傻了?”
谭宁被他扯着,“我说认真的。”
“不是。”
傅湛回答的直白,也毫无情绪。
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扭扭捏捏的废话。
不爱就是不爱。
他跟俞妍迄今为止说过的话或许还没跟谭宁这个小碎嘴丫头一天的话多,真爱?未免爱的过于随便。
谭宁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谭宁。”他淡淡睨着她,语调清淡,“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谭宁信守承诺,没爆出俞妍的秘密,隐晦一提,“只是觉得我这位准嫂子不像善茬,怕你被算计,受了感情伤害。”
傅湛不咸不淡反问,“你是善茬?还是我是?”
“……”
都不是。
也是,像傅湛这种浑身心眼比头发丝还多的男人,哪次会被外人算计?是她多虑了。
这俩人,恐怕也就是商业联姻。
汽车即将行驶到大学城附近时,雨已经差不多停了。
只是……
谭宁的脑袋依旧很乱。
她缓缓睁开眼,一双眼被窗外灯光照得很亮,在沉默中持续了很久,方才开口。
“下次见面,你可就是有婚约的人了。”
“我虽然算不上好人,也没什么道德,可撬人未婚夫这种事是真做不出来。”
她还是多犹豫了几秒,才下定决心,“不然这样,哥,咱们好聚好散,就这么断了吧。”
一阵平静到极致的气氛。
车猛地一刹车,谭宁惯性前倾,心跳一悸。
驾驶位司机的声儿都打颤了,“抱歉,傅总,前面有个坑。”
谭宁:“……?”
这大路哪有坑?她怎么没看见。
傅湛眼神一暗,薄薄的眼皮半掀,骨节清瘦的手扼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什么意思,说清楚。”
谭宁瞌睡虫都被疼跑了,忍不住皱眉,“……轻点,疼。”
“只有你知道疼?”
傅湛口吻冷淡,没一点怜惜之意,面无表情握着她的手更狠更劲,“谭宁,你曾经设计灌醉我,骑在我身上睡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会不会疼?”
谭宁哑然,无话可说。
“你要是说这个,那我没办法了。”她像是认命的渣女,“我之前是睡过你,可你之后不是又睡回来了吗?还睡了那么多次,想怎么睡我都让你睡了,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嘎吱——!”
又是一个更急促的刹车。
刹车片发出尖锐的鸣声。
谭宁整个人差点仰出去,幸亏抓稳了旁边的把手。
她看向后视镜里的司机,“……又是坑?”
司机不停擦着额头的汗,连连点头,“嗯、嗯、嗯……”
此时此刻,司机只恨不得双手脱离方向盘,赶紧捂住耳朵跳车。
天知道听到了这么多不该听的东西,明天不会因为右脚迈进公司就会被辞退吧?
后面的拉扯战仍在持续。
“我知道,在你帮了我之后,我说这些显得很没良心,也很过河拆桥。”
谭宁开始打感情牌,“但是,你我都很清楚,咱们的关系本就是不可言说,况且现如今你也要订婚了,如果再以这种不清不楚的方式走下去,对我们两个人都是一种消磨。”
“哥,你就当我自私,我还年轻,不可能当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见,我也还是会叫你一声哥哥的。”
又是一阵安静。
傅湛的脸陷入黑暗的阴影之中,不辨情绪,似乎也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这次,汽车终于平稳抵达至校门口。
谭宁推门,下车。
对方也没再拦她。
这边阮澄刚兼职回来,一个不经意便瞥见了谭宁。
她兴奋地抬起手,刚要打招呼,视线却落在后头那辆迈巴赫上,微微呆住。
直到谭宁上前晃了晃她的眼,“愣什么呢?”
阮澄小声问:“小宁,你怎么从那辆迈巴赫里下来,里头还有个这么帅的帅哥?刮彩票中了五百万发了?”
一边问着,一边忍不住摸了摸谭宁身上那件西装外套的质感。
一摸就是贵料子。
谭宁轻轻道:“那里头坐着的是我哥。”
“你哥?开迈巴赫?”短短两个字,震惊了阮澄一辈子,“……哪里的人?”
谭宁随口糊弄,“我老家的。”
“怪不得从前没见过这号人物。”阮澄喃喃,只记得她说过老家是隔壁澄县的,不由感慨,“后座那男的长这么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澄县傅湛呢。”
澄县傅湛……?
谭宁扯了扯唇。
什么时候傅湛都成了一种修饰词。
她还澄县迪丽热巴呢。
“……不对啊,那车不是千代的吗?”
阮澄突然回过神,她之前给一家小孩当家教时,那家孩子的父亲就曾是傅湛公司手下的员工,千代公司的公用车都有统一的标识,醒目的暗金标志,这辆车上也有。
三秒之后。
反应过来。
“所以,那后排坐着的顶级大帅哥是傅湛?!”阮澄瞪大了双眼。
谭宁被她吼得耳朵一震,也没想藏着掖着,“是他。”
“怪不得,我就说呢!我就说呢!”
阮澄双目瞪老圆,比中五百万还惊喜,“小宁,你哥竟然能给傅湛当司机啊!”
“这种大事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认识傅湛这种层面的人物!他可是傅湛!是傅湛欸!京城至少有一半地皮可都是他的!”
“……?”
啥?
司机?
谭宁隔着车膜扫了眼前排儿孙满堂、拥有二十多年工龄的傅家司机老叔,一时无言,“嗯,对,我哥是傅湛司机。”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谭宁淡定:“因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两人朝学校里热闹走着,不远处,那辆迈巴赫里依旧安静无声。
后座的男人缓缓点着根烟,比起往日的平静似水,此刻恍然不经又多了几分不解其意的冷淡,盯着那道越变越小的身影,直到彻底看不见踪影。
他收回视线。
烟雾将后车厢笼罩。
气压极低。
前排的司机不敢虎口拔牙惹他不快,但又不得不开口,犹豫许久才道:“傅总,已经调查清楚那个惹事人的身份了。”
半晌,后座的男人才淡淡“嗯”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他是谭家人的手下。”
“听说,是前几日谭家那位少爷在蓬莱苑听曲时听到了点风声,就找了一拨人去吓唬咱们谭小姐,虽没动真格,但咱们谭小姐似乎也着实被吓到了,当天请了假,连课都没去上。”
请假?连课都没上?
傅湛想起某天,谭宁给他打来的十几个电话。
竟是被吓到了。
蓬莱苑。
俞家的产业。
哪个俞?
俞妍的俞。
车内光线昏暗,傅湛微弯曲了下手指骨节,摩挲着手上的菩提玉戒,淡然置之道:
“派人去给俞老太太稍个信,告诉她什么神佛都不必拜了。”
“再管不住自己孙女。”
“下次再拜的,就是她孙女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