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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突然如此安静的人，只是用他那深潭般不见底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申雪咬了咬嘴唇，眉头一直紧锁不开。
“你、你要干嘛？”身后是围墙，她没有退路了。
申雪回头，扶着墙，望着气淡神闲的太子爷，是谁害她这样的？居然完全没有一点愧疚的样子。
“拿来！”她只当他是之前的君祁，粗鲁地接过帕子。
使劲擦，觉得不过瘾，再接着搓！
看着皱巴巴的帕子，她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
路再柯也由着她泄愤，这样富有生气的她总归比装傻充愣时要好，而且，她是第一个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的女子。
果然有趣！
路再柯离得近，她身上还有污秽的酸味，素爱洁净的他皱了皱鼻子，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去，送一坛清水来。”
他叫谁送清水？
申雪头昏脑涨的，既然他没有点名道姓，她也乐得装傻。
两人沉默站在原地，气氛颇为诡异。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不动声色地落在二人身后，单膝跪下，谦卑道，“主子，水送来了。”
“嗯，你下去吧。”路再柯淡淡接过。
申雪倒是忘了，太子爷这样高贵的生物，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几个牛逼的暗卫呢？
“簌簌口。”路再柯拎着坛子，抛给她。
申雪堪堪接过，里面溅出的水花凉凉地打在脸上。
簌就簌。
“我帮你复仇，助你夺得金刀厨王，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路再柯站在她身后，如是说道，仍旧听不出什么波澜。
申雪却是吓得喷了一口的清水，“为何？”
倘若是我不想看到你为了复仇如此辛苦，这样的理由你会接受么？
路再柯微微一笑，只怕她只会躲进自己的龟壳了吧？“你一定怨恨过，七年了，朝廷为何还没给莫家一个交代？”
申雪没回答，一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身份大得压死人，要是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她的脑袋可是要搬家的，二来她的确怨过，大盛人才济济，不可能查不出真相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室路家不想查！
所以她不说话也是默认的一种。
“呵，看来你是真的怨了。我也算是吃着莫爷爷做的饭菜长大的，我见莫大人的次数比你的还多，对莫家也算有感情。七年前，父皇对此事很是震惊，勒令当时还是太傅的司马瑾彻查此事，可是那次伊凡深陷危险，性命堪忧，太傅为了救她，连读心术的能力都丧失了。母后身子越发羸弱，父皇无心政事，彼时我年岁尚小，如今朝政已由我接管，正是肃清乱党的好时候。”他说得头头是道。
可惜他面对的是莫申雪，前世她被最信任的未婚夫陷害，今生她历经暗杀，她能相信的没几个人，太子于她而言，还是个无法信任之心。
“殿下说笑了，爷爷年岁已高，而申雪人轻言微，只求抱住莫家顶着的这块头衔就好，至于什么复仇，申雪相信世间自有公道。”
如此明显的拒绝，路再柯听明白了，他也不恼，步步朝她逼进，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