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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常人不能随意进出天牢为由,文鹰拉着我走出国师府,留下卢凯他们向国师打听回去的事。
一路上思绪纷繁,一头乱麻一般拆着组合着,想寻出那根线头,只要找准那根线头,这团乱麻就好解了。
“晨儿,你……”
“别说话,我在思考。”只是我想的真的可能发生么?
哐啷,沉重的锁链打开,牢役推开铁门,恭敬地退到一边。
这才是真正的天牢深处吧,除了火把见不到一丝自然界的光,强烈的焦油味儿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牢房,大到可以装下四个教室,中间一个大铁笼,不靠墙不沾边儿,锁是用铜浇灌的除非用极其坚硬的东西砍断,否则只有参孙在世才能打开。铁笼一侧有一架简易的木床,还铺着被褥,看着也算干净,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来看。
铁笼的一角还有一个木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披头散发的是那个精瘦的忠王?看来无论怎样的人,沦为阶下囚都摆脱不了这种狼狈的模样。
“宗政信,翰王爷看你来了。”牢头用佩刀狠狠敲了敲铁笼,里面的人纹丝未动。
文鹰看到宗政信眼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烧,吓得一帮牢役直哆嗦,看他一张嘴,就赶紧拉住他,这可不是让他撒气的时候。
“忠王爷?”不顾文鹰不满的瞪眼,清楚地叫了一声。
毛茸茸的脑袋抬起,一双犀利的眼睛现在却浑浊无比,看向我,显然极其意外,居然还带着一丝惊恐,干裂的嘴唇嗫喏着:“冬儿……”
心猛地一颤:“你说的冬儿可是叫冷傲冬?”
目光清明了些,似乎见了鬼一般一个颤抖:“冷亦晨?”
“是我,忠王爷,不好意思,我回来了,回到了文鹰的身边,过阵子您就能喝到我们的喜酒了。”
“晨儿!”文鹰扶在我肩上的手一下用力,看样子,他十分不想把喜酒分给里面这个人。
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浅浅一笑:“忠王爷,我认识一个叫冷傲冬的女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一个哆嗦,宗政信转过头不再看我们。
“我父亲有个妹妹,一个叫冷傲冬的聪明可爱的妹妹,可惜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二十年前,她失踪了,连个影子都找不找,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因为女儿的失踪,我的爷爷奶奶受到极大的打击,在我三岁那年,爷爷去世,而奶奶也一直神志不清。
从小我便有一个礼物,是爸爸在我周岁那年送我的,一个存钱罐,像房子一样的存钱罐,我很喜欢把零钱塞到里面,有一天,爸爸告诉我,这个存钱罐是我姑姑的,姑姑也喜欢把攒下的零钱塞到里面,她说她喜欢存钱罐满满被填满的感觉,就像是将幸福填满整座房子。姑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买一座像那个存钱罐一样漂亮的大房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满满地住在里面……
可这个愿望还没实现,她就失踪了,永远的离开了血浓于水的亲人。
忠王爷,我记得您说过我和一个人很像,不知道您是不是见过我这个姑姑,如果您见过,麻烦您告诉她,她的哥哥一直在找她,她的父母临终前还念着她的名字……”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轻柔地拭去肆虐的泪水。
只见宗政信一阵猛烈的抽噎,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我,嘶吼:“没了!都没了!冬儿死了,死了……”
死了?震惊地看着他,按时间推算,姑姑不过三十五岁,怎么年纪轻轻就?
一下冲到笼边,狠狠晃着铁笼,目眦欲裂:“为什么!易凡尘有什么比我好的?!他那么对她,冬儿还是死心塌地地爱他!我小心翼翼,千依百顺,冬儿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那个玩虫子的怎么就比我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强!她不是千方百计地要离开他吗,我那么高兴我先找到了她,可为什么她该死的怀了他的孩子!
我那个皇兄,他都有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还招惹冬儿?哈哈,把我的冬儿接到宫里是要做什么,该死的,难道孩子是他的?!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本王怎么就那么贱偏偏看上她!”
“你住口!”文鹰一拳捶在他脑袋上,打得他一个倒退跌坐在地。、
“不准你侮辱冷姨!”
冷姨?
粗重地喘着气,胸膛起伏:“宗政信,冷姨把你当朋友,当父皇易叔发现你谋反的证据,冷姨还求他们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以为父皇那无论如何不准伤你性命的圣旨哪里来的!你居然有脸怀疑父皇和冷姨?父皇把冷姨接进宫仅是担心你这个家伙会对冷姨不轨!你以为父皇没看出你对冷姨的贼心?冷姨离开易叔仅仅只是因为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如果不是你下药,冷姨怎么会小产?!你居然还丧心病狂地施计把冷姨易叔骗到忠王府,严刑拷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冷姨么,你怎么就下得去手伤她性命!”
“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冬儿,”他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把把地拽下来,“我折磨易凡尘,我折磨他,我告诉冬儿,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放了他。都是易凡尘!那家伙居然叫冬儿不要管他!哈哈,他要死我就杀了他,杀了他冬儿就是我的了……我一刀,哈哈,一刀就结果了他,血啊,多好看的血啊,溅了我一身,冬儿身上也沾上了。我朝冬儿笑,冬儿,你是我的了。可冬儿,为什么!为什么她服毒也不肯跟我?我会好好待她,我终生不娶就是为了好好待她,为什么她宁肯死都不跟我?为什么她临死都要诅咒我?为什么!!!!”
疯狂地往铁笼上磕着头,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冬儿,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