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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拥抱之后,子辰没有送我回紫城苑﹐而是带上几名侍卫去了芷庭宫﹐我回苑后﹐祈平竟在殿里与双圆玩耍﹐她的到来没有让我惊喜,倒是有些惊恐。而后便是担心。
“喜儿﹗”我仍然微笑着唤她﹐她快步跑来跳入我怀里﹐我将她抱至榻边﹐就这样,我与喜儿聊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夜将近时﹐我将她拥入怀里﹕“喜儿﹐你想吃些什么呀?”
她懂事地仰头,乖巧地看着我﹕“飘姨喜欢吃什么喜儿就吃什么﹐父皇说过﹐到了紫城苑一切都要听飘姨的,不然就是抗旨。”
一提到子辰﹐我忍不住心酸﹐却极力朝她微笑﹕“那﹐今晚咱们就来个丰盛的﹐酿酒煲鸡一只﹐怎样?”
喜儿点点头,随后便不那么乖巧了﹕“还要吃一碗东坡肉羹﹐还要贵妃鸡。”贵妃鸡三个字让我想到了丽人的命运﹐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块儿﹐就如同梦幻一般,令人始料未及。
“飘姨﹐好不好嘛﹗喜儿还要一只贵妃鸡﹗”
“只要喜儿喜欢﹐飘姨这就让厨子去做﹗”
我让双圆通知御膳房里的厨子﹐先做这几道菜﹐殿里只剩得我与喜儿躺靠于炕上﹐虽是三月天里﹐夜间还是有些寒冷的。
我将小棉被盖在喜儿身上﹐她安静地靠在我身边﹐转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你很像我额娘。”
额娘。是许贵妃吗?许巧丽……
那个在子辰心中最美丽的女子﹐一股羡慕之意油然而生﹐我轻轻握住喜儿的小手﹐殿门应声而开﹐有个美丽的身影映入眼帘﹐我十分惊异她的突然﹐但她却是满脸笑意﹐正是美儿。我坐正身子,双圆又从暮色里迈入﹐她礼貌地朝美儿请了安后﹐走至我身边﹐我将喜儿松开﹐独自穿鞋相迎﹐美儿将目光投向双圆﹐那眼神有种不寻常﹐我却没有太在意﹕“美儿﹐今晚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她看也不看我一眼﹐直冲至榻前将双圆推下木制台阶﹐气恼地喊道﹕“小姐﹗您如此聪明怎会被她所骗?”
如此熟悉的声音﹐如此久违的声音令我一怔﹐我这才想起她会易容术﹐于是﹐我几乎踉跄而退,不敢相信地唤她﹕“小鱼﹗小鱼﹗真的是你吗?美儿呢?”
她却丝毫不理会我的心情﹐顺手拿剑直逼双圆﹕“臭丫头﹗你家主子可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无情无意?”
我不明白她话里为何意﹐忙走上前去阻止她﹕“有话好好说嘛﹗小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穿着美儿的衣裳?”
“小姐﹗双圆是荣雪儿与景王爷的人﹗您不该还不知道吧?上次的灯笼事件她可是主谋﹗您以为真的是扎西美儿做的吗?那是荣雪儿做的﹐然后又让双圆嫁祸于您而已!您知道她今晚想干嘛吗?景王爷派她来杀祈平公主﹗小姐﹗您醒醒吧﹗”小鱼两汪眼泪令我如此心酸﹐再望双圆时﹐她已愧色当头。扑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我真不敢相信小鱼的话是事实﹐双圆连忙跪下身来﹐流着泪看我,那目光里透露着复杂的情感﹕“娘娘……”她一语未尽﹐小鱼利索地一剑下去﹐顿时一道鲜血射出,小鱼刺破了她脖子﹐双圆嘴里艰难地吐出三个不太清晰的字眼﹕“对——不——起——”随后应声而倒。
我大惊失色﹐忙跑去扶她﹐小鱼握剑之手一松﹐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姐﹐您怪我吧。”
我没有责怪小鱼,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抱双圆而泣﹐自问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双圆?”
喜儿也跑过来﹐她紧紧依偎在我身边﹐那日在花明厅里初见双圆时的情形浮于眼前﹐那打着盹儿的娇小模样﹐那因讲错话而被金芬罚抄的情形﹐令我心酸不已。
“小姐﹐我并不想伤害您﹐所以,我也不想别人伤害到您﹐您离开吧﹗我已替您备好人马﹐今晚就护送您出城。”小鱼弯身将剑拾起﹐转过身去﹐又将殿门关上。
我放下双圆﹐坚强地站起身来﹐将喜儿牵在手里﹕“出城?出了这座城,又去哪座城?小鱼,事到如今,我不会问你关于扎西美儿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我要跟喜儿呆在这里﹐等着皇上回来。”
小鱼大笑不已﹐她转而又嘲笑道﹕“您以为他还能活着回来吗?这朝中有多少股势力存在,您不会不清楚。”
她又将大门拉开﹐一股大风刮进﹐小鱼又嘲笑道﹕“小姐﹗您不是会观天象吗?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芷庭宫里已是血腥的一幕了﹗您是拯救不了整个建泰皇朝的﹐这一切原本该是属于我们的﹗我真的不想伤害您﹐我的军师说您会误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您今天必须离开这座皇宫﹗”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小鱼﹗仇恨能解决些什么问题?就算你做了皇帝那就怎样?你能治理出一个像建泰这么好的皇朝吗?你能吗?”我再也忍不住﹐朝她怒吼起来﹐她的吼声也丝毫不低于我﹕“请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从小到大﹗我听多了﹗可是到头来呢﹗我们一无所有﹗你以为龙浩他真的爱你吗?他爱的是许巧丽﹗爱的是我们建泰皇朝的第三十九位公主﹗”
我如身坠万丈深渊﹐许巧丽是泰科皇朝的遗霜?那成静公主就是她姐姐?她入宫是为寻姐吗?祈平﹐祈平怎么可以是前朝公主的女儿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子辰﹗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子辰!
“飘姨﹐我母后也是公主吗?”喜儿抬头望我﹐稚嫩地问道﹐我来不及回答﹐小鱼以宣布似的口吻回答了她﹕“喜儿﹐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母后了﹐而且﹐永远也不和她分开了。”
“不﹗”我接近呐喊地将祈平搂入怀里﹐害怕一不留神她就会被小鱼抢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许巧丽此时此刻身在宫中﹐她定会让子辰左右为难,我不会乱她们的计划,只有她才会乱子辰的心呐!我心里既焦急又杂乱如麻。
“喜儿﹐你不能跟她走﹐你父皇会很生气的!你爱你父皇对吗?喜儿。”我蹲下身来﹐颤抖着声音问祈平﹐生怕她会做出孩子般的决定﹐害怕她离开子辰﹐那子辰的精神支柱也就失去了一半﹐没想到她微笑着擦干我泪水﹐点点头﹕“飘姨不哭﹐喜儿不会离开你们的﹐永远也不会﹐喜儿的母后永远都是皇后娘娘﹐不会是别人的﹐飘姨要相信喜儿。”
“喜儿乖﹗”我激动地将祈平拥入怀里﹐小鱼却笑了﹕“血缘关系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小姐,请您不要再执着了﹐血债血偿﹐自古以来便有之道理﹗他龙浩已守不住建泰皇朝了﹗您走吧﹗看在咱们多年的姐妹情谊上﹐我小鱼真的不忍心让您死在我们手里﹐您走吧﹐小姐﹗”小鱼接近怒吼地恳求我﹐我与喜儿紧紧相拥﹐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