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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去福星之前,挂职人员们又被安排作了两天适应性训练。
黄教官告诉他们:
“宇宙环境是极为恶劣的,对人体有害的主要因素是高真空、高缺氧、宇宙辐射、温度差异等,这些不利因素会对人体产生严重伤害。在这种环境中,地球人是无法生存和工作的……”
他刚说到这儿,华运广马上高声问:
“既然宇宙环境极为恶劣,地球人无法生存和工作,那为何还要叫我们坐飞船去福星?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人家黄教官还没说完你就打断人家,是不是太紧张过头了?”
孙力加瞪他一眼说。
“黄教官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宇宙环境是我们地球人无法生存和工作的。”
华运广为自己分辨。
这时黄教官笑笑说:
“华运广同志你不必太心急,等我说完以后你再发表你的意见行不?”
“好,行,行。”
华运广赶快说,好象为自己的过分紧张有些不好意思。
黄教官对他点点头,接着说:
“严峻的宇宙空间环境,条件确实很恶劣。那么要怎样才能保证我们这些挂职人员的生命安全呢?请大家放心,我们的科技人员早就为我们研制出了一个很好地与外界隔绝的密闭环境即密闭座舱,用来保护我们前往福星去的工作和研究人员的生命安全。”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只叫我们白白去送死哩!”
华运广又开口。
“怎么可能!中国科学家有那么差劲吗?”
曾丽香也嘲笑他说。
黄教官瞧他们一眼,再次笑笑,接着说:
“在我们地球,一会儿是早晨,一会儿是黑夜。人们长期的生活习惯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睡眠一般都安排在夜晚。
“但飞船在宇宙飞行中的昼夜变化和我们在地球上的昼夜周期是不同的。地球上的一天是一次日落日出,并定为24小时。空间飞行中的一次光亮和阴暗变化,周期长短不一,因为它和我们的飞船在飞行过程中是处于其他星球的光亮面还是阴暗面相关。”
“那我们上了飞船以后,是叫我们吃安眠药安眠呢,还是让我们经常都醒着?”
华运广再次提出了他的疑问。
黄教官略沉吟一下,然后回答:
“肯定是经常醒着的。有一个坐过飞船去福星工作过的同志曾经这样描述宇宙间的一天:早晨,计算机控制的钟唤醒我们起床。醒来拉开窗帘看宇宙空间,光明灿烂,天色真美。可是不大一会儿,光亮没有了,天暗下来了,黑夜来临了,我们想又该睡觉了吧。真是有趣极了,一会儿是早晨,一会儿是黑夜……”
“哟,一会儿是早晨,一会儿又是黑夜了!”
曾丽香低声地叫。
“那可能是在宇宙中,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变化很快的罗?”
吕玉玲开口。
“有时快,有时慢。”黄教官神情很认真地回答,“就看我们的飞船是在飞行过程中到了哪儿,遇到的星球多不多。如果多的话,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变化就很快。如果不多的话,交替变化就很慢——在星球少的地方,可能白天时间比较长,黑夜时间比较短;而在星球多的地方,则是可能白天时间比较短,黑夜时间比较长。”
“原来这样。”
吕玉玲醒悟似的点点头。
“如果到白天时间比较长的地方,那不是很长时间都不能睡觉么?”
孙力加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是不可能的。”张宝忠插进话儿去道,“就象我们在地球上一样,只要困了,谁都可以随时上床去睡一下。在飞船上肯定也是这样。”
“张宝忠同志说得对,在飞船上就象我们在地球上一样,只要困了,谁都可以随时‘上床’去睡一下的。只不过在飞船上可不象我们在地球上睡得这样舒服了。”
黄教官笑着说。
“那是怎么睡呢?”
华运广又问。
“站着睡躺着睡都一样。”黄教官说,“在宇宙空间,最特殊的就是睡觉姿势,失重时,身体完全放松会自然形成一种弓状姿势。航天专家认为,在太空中睡眠,身体稍微弯曲成弓状,比完全伸直平躺着要舒服得多。”
在黄教官说着话儿的时候,吕玉玲正在想着心事。
她的这些心事是前边就一直想着的那些心事:大学教授骚扰她的事儿,衣裤被人偷盗的事儿,等等……
由于大学教授骚扰她的事儿现在离她比较远了,双方至少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她倒开始想得比较少了。
而衣裤被人偷盗的事儿,虽然那几件衣裤不值什么钱,但因为那偷盗者可能与她近在咫尺,却反而叫她耿耿于怀,令她整天想三想四了。
他们很快就要上飞船飞到福星去了,到那儿之后可能一挂职就是两年时间。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如果她无法在这儿揪出那个偷盗者来的话,以后可能就再没什么机会揪出他来了。
而不揪出那偷盗者,她的心中就总是不心甘,很不心甘啊。
但她能揪出他来吗?
她仔细地想,反复地想,感觉是没那种可能了——她自己一个人去“破案”无法破,连找张宝忠给她帮忙“破案”也无法破,那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在吕玉玲这样想着心事的时候,只听黄教官又在那儿说道:
“人类在太空中飞行,睡袋一般固定在飞船内的舱壁上,如果不这样,飞船内的姿态在发动机开动时,就可能跟舱壁碰撞。所以,很多人一般还是喜欢将睡袋紧贴着舱壁睡觉,这样就像睡在床上一样舒服。
“在失重时,因为反正分不清上和下,站着躺着睡都一样,所以,人们既可以靠着天花板睡,又可以笔直地站着靠墙壁睡,想怎么睡都是可以的。
“由于人在失重时飘浮,行动起来会感到困难和不方便,动作都不像在地面上那样协调了。许多人会坐立不稳摇椅晃,稍一抬头仰身就有可能来个大翻身,弯腰时又可能翻筋斗,所以一切动作都得小心从事。……”
他说着,看一看挂职人员们,然后就让他们轮流进太空舱去亲自体验了。
当天晚上,吕玉玲呆在自己的宿舍里,一时开着灯到阳台去看看,一时又挂出衣服关上灯躲在窗帘布后仔细观察,想最后检验一下自己能不能抓出那个偷了她衣裤的人来。
她这努力当然是白费功夫了。
这叫她又不能不生纳闷:
怎么那个变态男人偷了她的衣服几天后就不再偷了呢?
这会不会跟那天她在食堂里大声说出去有关呢?
又或者,听了她说出这件事情的张宝忠或者华运广都有嫌疑?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只能到了福星以后再继续检验了。
罗喜蓝到公司上班,还没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就已经听见了叶东晟的妻子曾丽苹大大的,无所顾忌的声音了。
喜蓝已听过叶东晟亲口说过曾丽苹同意和他离婚的话儿,可她现在却又跑来公司,就叫喜蓝的心由不得一紧,立刻生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来。
“叶东晟是不是在骗我呢?他妻子并没答应和他离婚他也说答应了,是不是想让我未婚就老和他上床呢?”
喜蓝皱起眉头想。
如果叶东晟的目的就是如她所想的那个的话,那他就太卑鄙无耻了。
“他没跟他妻子离婚就想叫我再和他上床,那是没可能的。我虽然有时做人已经显得比较轻贱了,但我还是一个有自尊心,有做人廉耻心的人,是不会那么随便让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败坏我的名声就败坏我的名声的。”
喜蓝又想。
如果不是听见曾丽苹的声音,她来上班会一直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门,然后进去认认真真地上班干事的。
可是现在因为听见了曾丽苹的声音,她就有些犹豫起来了。
曾丽苹的声音出自她办公室的对面办公室,可能是特意等在那儿,等她来上班跟她谈判或者羞辱她的,如果不是有这样的目的,那曾丽苹就不会专门跑到对面的那间办公室去跟人闲聊,故意刺激她了。
那么她现在还去不去自己的办公室呢?
这时她看见,叶东晟的办公室门也还没开,说明他应该还没到公司来。
他不在这儿,到时曾丽苹抓她打,抓她骂,就不会有人来给她挡架了。
“唉,真倒霉,怎么我会给叶东晨瞄上,叫他骗进这公司来呢?当初干什么我的名声就那么容易到处传,让他知道呢?现在好了,不管什么时候做什么,都象做了亏心事,总怕给人打,给人骂,没点儿做人的尊严了!”
喜蓝由不得自唉自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