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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画船内的紫袍男子忍不住赞叹道,他眸子轻瞌,淡笑如风,似乎极为享受的样子。
忽然,一只白鸽飞来,落在台上,微微扑拉几下翅膀,颜如玉微微一笑,好戏要上演了!
不一会儿,又先后飞来了十几只白鸽,接着,白鹭和黄鹂等也相继飞了过来,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被这琴声所吸引了一般。
观客们开始小声议论,纷纷称赞这女子的琴艺实在了得,连鸟儿吸被引过来了,真是了不起啊!
颜如玉此时却有些糊涂了,她只是让宁雨放些经过驯化的白鸽来引人注目,怎么还有其它鸟儿啊?
正疑惑着,天色突然有些暗了下来,她抬头一看,目光怔住,这,这不会真的吧,也太扯了!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无数只颜色各异,五彩斑阑的鸟儿成群结队的飞了过来,片刻的功夫,台上就已经鸟满为患,没有位置的就落在莲叶上,画船上,或者岸边的树上,还有一只头上长着翎冠的七色彩雀甚至大胆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成千上万的鸟聚集在一起,却没有一只发出鸣叫之声,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弹琴的女子,似乎在仰望着一尊神祗一般。
众人全都看傻眼了,这等壮观的场面,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闻见!
十个评委面面相观,目中满是疑惑与震惊,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飞来这么多的鸟,莫非真的是被她的琴声吸引过来的?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百鸟朝凤,琴仙下凡啦!”岸上的百姓突然振臂高呼,然后纷纷跪在地上叩拜,画船中的人也相继走到甲板上,看着这让人震憾却又诡异的一幕。
此时的颜如玉真的有些傻了,她之前让宁雨放些白鸽过来,只是想吸引一下评委的眼睛,怎么来这么多鸟?
她当然明白这决不是宁雨做的,就算他再本事,也无法驯化这么多的鸟,虽然她琴艺不错,但也不可能连百鸟都吸引过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把琴有古怪,回去她要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一曲终于弹罢,她看着满台的小鸟,感到有些头疼,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了,让她如何走下台?
“姑娘可否再弹一曲?”船头上,一个紫袍男子冲她点头微笑,看着停落满处的鸟,暗示她何不试试将其驱走?
“既然公子有些雅兴,小女子就献丑了。”颜如玉淡雅一笑,见这男子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定是皇族贵胄之人。
她叹了口气,姑且一试吧,可是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她可不是神仙,更不是传说中以音御兽的奇人。
御前献艺,为保证皇帝的安全,是绝对不会充许一个身怀武艺的女子进入宫中的,否则,她早就施展轻功飞走了。
如今,不能暴露武功,也只有硬着头皮试上一试。
玉手轻抬,一首欢快的曲子响了起来,时尔似子燕喃喃,时尔似画眉啾啾,时尔似百灵唧唧,时尔似布谷啁啁,颜如玉轻声低语:“小鸟儿们啊,快走吧,快走吧,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吧……。”
然,众鸟却不为所动,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颜如玉蹙眉,心道,这也就是遇见我了,要是碧瑶那个丫头,早把你们拔毛烤了,怎么还不领情?
心念一转,十指翻飞,一曲激昂之音响起,忽尔金戈铁马,忽尔波涛澎湃,忽尔风起云涌,忽尔战鼓雷雷。
群鸟顿时躁动不安起来,抻着脖子叽叽喳喳地叫着,不停地扑打着翅膀,但是并没有飞走,好像是在不满地抗议着。
一时间,羽毛乱飞,群鸟激愤,像煮熟的饺子炸开了锅,肩上那只七色彩雀还在她的脸上轻啄了几下。
颜如玉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一首清雅如水,飘然若云,急缓有致的乐音响了起来,群鸟受到了按抚,这才满意地停下来,又安安静静地开始听。
颜如玉一曲弹罢,看向紫袍公子,无奈地一笑。
她起手,抬手朝那些小鸟挥了挥,本想把它们吓跑,可那些鸟儿却分毫不动,依然站在那里,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紫袍男子抿起唇,脚下轻点,纵身飞了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拎起案上的古筝,几个踩踏又回到了甲板之上。
“谢公子解围。”颜如玉微微一笑,点头致谢。
“哪里,是我唐突了,姑娘不要见怪才是。”紫袍男子温文有礼地道,浅浅的笑容尤如穿透薄云而下的阳光,不明媚,却很温暖,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颜如玉轻声问道,心中不仅感叹,这个时代还真是盛产美男。
面前的男子肤如润玉,明眸皓齿,剑眉修长,一袭墨黑的发丝用上好的玉冠束着,挺拔的身材被一身烫金的紫色华服,趁脱得尊贵非凡,俊美无匹,好在她见多了美男,不然,一定会惊艳一下。
他毫不逊色的容貌,比清冷如雪的风无痕多了几分亲和,比妖孽邪魅的独孤孑多了几许稳重,又比温润如玉许少云多了几丝儒雅,堪称完美无瑕。
“在下复姓南宫,名玉舒。”紫袍男子微微一笑,温润的声音如习习地春风般,让人觉得暖暖的。
“原来是二皇子,民女失礼了,请殿下恕罪!”颜如玉盈盈一礼,清淡地笑着,脸上却没有过多表情,依然是沉静而内敛的神态,很让人怀疑她是否诚心请罪。
“姑娘不必多礼。”南宫玉舒玩味地一笑,这是第一次女子见了他的容貌之后眼中没有惊讶之色,也是第一次女子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没有又惊又喜,一片淡漠和从容。
有趣,真的很有趣!
“姑娘可愿与我到船室一叙?”南宫玉舒委婉邀请道,黑亮的眸子带着几许探究地看着她。
“殿下请。”颜如玉螓首微点,脸上没有为难之色,也没有受宠若惊之喜。
南宫玉舒温润地一笑,率先走进船室,颜如玉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保持着远近适中的距离。
见两人进了船室,评委开始宣布大赛的结果,毫无疑问颜如玉拿了头魁,除却一曲引来百鸟不说,他们可是认得南宫玉舒的,丞相再大也大不过皇子,他们哪里敢在他面前玩猫腻。
画船一艘接着一艘离去,那些鸟儿也纷纷飞走,岸上的百生也渐渐散了,只有两个男子还站在树下,一个白衣胜雪,一个红衣似火,目不转睛地看着湖心仅剩的那艘画船。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风无痕满脸阴寒地扫了一眼独孤孑,都有是他想出的鬼主意,这下好了,百鸟朝凤啊,就冲这一点,琴仙一称便当之无愧。
“这怎么能怪我呢,你当初也没反对啊,别一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把琴,邪门得很,我对着它十几年了都弹不出一个像样的音符,谁能想到那丫头这么妖孽啊?这是意外,完全是意外!”独孤孑气得呱呱直叫,不满地抗议着!
“如果当初听我的,直接弄点药把她迷晕了,根本没机会参加什么决赛,更不会被那个混蛋看上!”风无痕冷哼,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息,看着画船内两个隔纱晃动的人影,心里一股酸味直冲鼻子。
“把她迷晕了事后如何跟她交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的脾气,倔起来像头牛,还不把你我生吞喽!”独孤孑翻了个白眼,下迷药才是最烂的主意好不好!
“那也比她被那个浑蛋带走强!”风无痕低吼,看来是真怒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干脆过去把她抢回来算了!”独孤孑也急了,这次他可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要去你去,少拉上我!”风无痕冷哼一声,佛袖而去,他才不笨呢,若是坏了她的好事,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她的原谅了!
画船内,檀木熏香,茶烟袅袅,纱幔飘飘。
南宫玉舒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颜姑娘,可否陪我喝一杯?”
“民女不胜酒力,还请殿下见谅!”颜如玉婉言拒绝,这酒她可不敢沾了,一杯就倒,屉时,他还不以为自己装醉,故意勾引他?
再说,她还怕他将自己灌醉,欲图不轨呢。
“别叫殿下了,如今是在宫外,没那么多规矩,就叫我玉舒吧。”南宫玉舒也不强求,自己小酌起来。
“那,我就叫你南宫吧。”颜如玉微微一笑,这称呼既不显生份,又不显熟稔,折中最好。
“也好,请用茶。”南宫玉舒微微点头,眸中带着几丝好奇地看着她,能不把他皇子的身份放在眼里的女子,她可是天下第一个。
颜如玉执起茶杯浅啜一口,一侧眸,看见了岸上的那抹火红,眼中迅束闪过一抹冷厉,该死的独孤孑,又是他搞的鬼!
“时候不早了,南宫可否送我上岸?”颜如玉提出告辞,她要找那个该死的浑蛋算账去!
“好。”南宫玉微笑地点头答应。
一进府门,宁雨和碧瑶就扑了过来,”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百鸟朝凤啊,真是太壮观了,现在京城都传遍了,说你是琴仙下凡呢!”
“宁雨,去给我查查独孤孑落脚之处!”颜如玉沉声吩咐道。
“小姐,不用查了,他就在花厅里!”宁雨见她沉着一张脸,看不出有丝毫喜色,反而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纳闷。
“独孤孑,你这个登徒子,居然还有胆来见我!”大老远,颜如玉就开始吼起来了,一想到那个浑蛋就气不打一处来,桐州那夜被他轻薄的账还没算呢,今天居然又让她差点在决赛在出丑,她一定和他八子不合,只要碰到他准没好事儿!
“娘子,你是不是想为夫了?”独狐孑一个箭步从花厅里跳了出来,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是兴奋,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没和那个二皇子发什么。
“说,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儿?”颜如玉怒问一声,抬手把那架古筝朝他砸了过去。
“哎哟,这可是个宝贝啊,我的姑奶奶,你还真是不识货!”独孤孑急忙把古筝接住,仔细察看过后,非常宝贝得抱在怀里,好像那是他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儿子一样。
“狗屁宝贝,声音难听死,拿着你的破琴滚出去!”颜如玉火冒三丈,自己的耐心迟早被他给磨光了!
“说了你还不相信,娘子,为夫告诉你吧,这可是御魂筝,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就你说它烂!”独孤孑祸水般地脸上有着难得的认真之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懂得音攻,这御魂筝的威力,能敌千军万马!
御魂筝,乃是以音为刃的天玑宫的震宫之宝,已遗失百年。据说此筝乃是几百年前一异人所制,筝弦由龙筋(龙鱼之筋)所制,筝木取自千年古檀,制成之后,异人以心脉之血喂之,所以,此筝生来具有魔性,非常人可以驾驭,只有心灵空明的有缘之人才能弹奏此筝,否则心智会被其所控,嗜血成魔!
正所谓,御魂筝,御魂筝,你不御筝,筝便御你!
“你说这个是御魂筝?不是蒙我吧?”颜如玉显然有些吃惊,但是又不太敢相信他的话,阴冷着目光看向他,带着丝丝的威胁之意。
“我蒙谁也不敢蒙娘子啊,真的是御魂筝!“独孤孑坚定的开口,就差坚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了,“娘子,你真是厉害,居然能够奏响它,为夫就把它送给你了!”独孤孑很慷慨地把怀中的宝贝递了过去,许是这御魂筝与她有缘吧,不然,为何偏偏只有她能驾驭?
颜如玉轻抚着筝弦,虽然她有幸可以驾驭它,可惜她却不懂音攻,否则,一定如虎添翼,现在这把筝对她来说,只是一架可以奏音之器而已。
第二天一早,颜如玉便被接进了皇宫,安排在千色阁住下,这里是宫里的舞姬的住处,颜如玉上午排练御前献艺的歌舞,下午便跟着年长的姑姑学习宫内的规矩。
这日黄昏,学完规矩以后,颜如玉信步走走,以便记下宫中的地形,察探血莲的下落。
初夏的风,徐徐缓缓,柔软的柳条轻轻的摇曳着。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落,院前的蒿草丛生,门人的朱漆已经剥落,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过了,宫里怎么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颜如玉转身,欲顺着原路返回,突然,一片烧了一半点的冥纸飘了过来,她伸手拈住,在宫里私烧冥纸可是大忌,估计是哪个宫女在祭拜枉死的姐妹吧,鬼使神差的,颜如玉向院中走去,这院子很特别,不大,但建的还算精致,既不像嫔妃住的,也不像是宫女住的。
室内,有火光闪动,还有纸烧的味道传出来,颜如玉轻轻走到门口,昏暗的室内,一个男子正背对着她坐在地上,缓缓地将冥纸投入火盆中,一身黑衣,头发用一根同色的带子束起,微微显得有些零乱,那背影,看起来那么寂寞,那么悲伤。
“谁?”男子没有回头,仍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声音透着一种让要不寒而栗的森冷。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刚好路过,所以就进来看看。”颜如玉有些歉意地开口,屋子里充满了阴冷的气息,伴着腐烂的味道,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无妨。”男子低沉地开口,冰冷地嗓音中带着压抑的忧伤,将最后一张冥纸投进了火盆中,明亮的火光勾勒出他落寞的背影。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宫里忌拜?”颜如玉淡淡地问,听他的声音不像是太监,看穿着,也不像侍卫。
“我?”男子像是自问,又像是在思虑,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是一个被遣忘的人。”声音里透着凄凉和失落,他回过头来,嘴角透着一丝嘲讽,暗沉深遂的目光,毫无表情的对上站在门口的女子。
那坚毅刚硬的轮郭,俊美冷厉的脸宠,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坚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让颜如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着,双腿踉跄着走了过去,怔怔地看着已经起身的男人,那张脸她太熟悉了,多少次在梦里出现过的。
“风哥哥!”颜如玉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隐忍了十几年的愧疚,思念,自责,心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喧泄不停着,
前世的记忆,如果雨后春笋般冒了起来,一幕一幕,在她脑中回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