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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飞机冲上云霄,我还是觉得不安。
董汐明温和的脸,始终在我的面前不断地晃动。他对我,真的很好。如果没有他的妈妈,也许我就像是一只飞倦的鸟,早就跌进他替我编织的笼子里去了。
我什么饮料都没有要,就披着毯子直接会周公了。
白云上的天气实在太好,以至于我的梦里,也到处是鸟语花香,云层叠涌,香气几乎直接扑到我的鼻尖,以至于我在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
直到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即将着陆在北京机场,地面温度是……”
声音迷迷糊糊地刺激着我的耳膜,我一个激凌醒了过来。
我又到了北京。
站在出口处,我竟觉得彷徨,虽然邹宇凯上次居住的那家医院,我能够很轻易地找到。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北京的家里,还是在医院里。
握着手机的掌心,已经冒出了汗,可是身子却仍然一动不能动。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直扑医院。
“若若!”在我抬脚的瞬间,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回过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并没有我渴望的那个人影。难道我幻听了?
我甩了甩头,继续往前走,肩膀却被一下子扳住了。
“我在这儿呢……”邹宇凯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侧上方传来。
我微仰头,他穿着一件休闲夹克,米白色的,里面是黑色的衬衫。基本上,他穿什么都好看,穿什么都很衬他的气质……
我发了一会儿花痴,才醒悟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不会在这里?”
“因为……你应该在医院,或者在家里,周围全是服侍的人嘛!”我掩饰住自己看到他的高兴。
“当我见风就化啊?你到北京,我当然要来接机了,看你好一会儿了,站在门口发呆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邹宇凯毫不客气地捏了一下我的脸颊。
“要捏也该捏我的鼻子!”我咕哝着,“正好我的鼻子有点平,我还想挺一点呢!”
邹宇凯满脸的阳光,大概我不管说什么,他都觉得高兴。
“好,把你的小鼻子捏得很挺,高高的像外国人,这下好了吧?”他的大掌,很有力,也很暖。
“那我们……现在回医院吧?”我看他的脸色,虽然红润了一些,可还是觉得担忧。
“若若,你不要时时刻刻地当我是一个病人。其实我现在只不过是每天去检查一次,有的时候偷懒了就不去,根本没有事儿。”邹宇凯叹了口气,“我的手术很成功,那个动刀子的,在业内很有名的。”
我点了点头,如果换个人,怕就阵亡在手术台上了。
“走吧,我带你去玩故宫。”他笑着牵起了我的手,“今天我把我姐的路虎开出来了,咱们玩到晚上才回去。”
“那怎么行?”我惊慌地摇头,“你还是回医院吧……”
“若若,我真的没有什么事,复发的可能性当然不是没有,但也不是天天住医院就可以预防的。”邹宇凯把脸转向了我的正面,“你呀,别替古人担心了。”
古人?就比我大了那么几岁,就大言不惭!
我失笑地瞪了他一眼,跟着他上了路虎。
真想不通,他姐姐看上去一副典型淑女的模样,怎么会喜欢这种路虎车。
“我姐骨子里其实野着呢,那副温婉的模样,是被我爸我妈从小浇灌出来的。”邹宇凯得意地笑,“要不然,当然那场恋爱也不会闹得轰轰烈烈。”
恋爱?我精神一振,缠着邹宇凯讲出来。
“她上学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同系的同学,比她大一岁,是大学里的才子,算得上才华横溢吧……只不过,那人是农村的,我爸我妈抵死不同意。可是我姐那脾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平时怎么说怎么都好,关键时刻就是不肯松口。”
“后来呢?”我追问。
“私奔了。”
“啊?”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以想像邹玉兰这样的女人,也会做出私奔的事。
“看你的脸色……”邹宇凯笑,“其实,就私奔有点严重吧,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我姐跟着她同学去了一趟乡下,然后住了一段时间。我爸那时候还在海军,为了我姐的事连夜专机飞回来,可是根本管不住她。我妈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姐就一手:妈,你要是真没气了,那也只会让爸找个年轻的太太而已。大不了,我受不了良心的遣责,跟你去了就是。”
我瞠目结舌,真想不到邹玉兰当年会有这样的意气,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那……后来……”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结局。
既然当年有那么大的勇气,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为什么最终还是单身了呢?
“后来是她那个同学主动放弃了,说相互之间的层次差得太远,他们不可能在一起。”邹宇凯叹了口气,“当时我年纪还小,不懂得谈情说爱,也觉得我姐爱上的那男的,不可思议。”
我沉默不语,连邹玉兰那么能干的女人,到最后也只能被迫放弃那一段恋情。
我呢?
“后来,我爱上了你,才知道爱情还真的没有道理。不管你是谁,我爱上了,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有着最厚重的质量,我的心也沉甸甸地难受。
“我们先吃饭吧,然后带你去故宫,不过半天不够玩,下次还得再去一次。”邹宇凯稳稳地握着方向盘。
“那何必这么麻烦?下次起个大早去就是了。”我不以为然。
“反正一天的时候,也看不够。你不是一直想去故宫玩吗?上次你来北京,从早到晚都在医院里陪我,我只恨那时候没有力气,不然爬也要陪着你逛故宫。”
我把脸转向窗外,不敢面对着他。怕眼睛里酸酸的雾气,又冒出来。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说得并不肯定,谁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多少机会?
邹宇凯原来已经定好了午饭的位置,从我告诉他航班的那么一刻,他就盼着我的到来。
我坐在环型的餐厅里,看着四周明亮的落地玻璃,俯瞰着北京的远景和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