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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刻,胡县令一直在考虑如何应付府台的巡视。他是明白的,府台对自己治理昌隆县的事务很不满意,时时都有百姓来府衙告状,估计也听到不少的流言蜚语。这次府台来巡视,他担心是找自己麻烦的。为了在府台面前露一手,表现自己秉公办事神速、果断。他就认真分析了月娥的状子,决定在这个案子上下些力气,显示自己的才能。于是,他就亲自选派了得力的衙役、捕头,授权一个官差领队,并给这些人打气壮胆,说是只要把罗汉洞的所有人犯捉拿归案,就给每个人记功。
肖广田本是缩头不去的,听说还给记功,他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大人,抓人犯我也去,那儿的地形我熟,人犯是跑不脱的。”
胡县令很高兴,他喊住肖广田交待说:“你就跟着去,顺便摸一摸这案子前后的背景。”见肖广田扭头走,他又叫住说:“你们去了,千万不要出半点纰漏啊!”
官差带队,一共去了二十多人,都是提刀拿剑的。到了罗汉洞山下时,正是当地人吃早饭的时候。恰在这时,只见七、八个提袋背包的和尚正往山下走,从其装束行为看,明显是要去远行的。
肖广田一瞅,心里就在暗中焦急。
领队的官差把这些人打量几眼,突然认出这几个和尚正是县衙确定捉拿的人犯。
没等官差下令,肖广田灵机一动,就向走在前面的熊豹使了一个眼色,做了一个暗示。
熊豹心里猛然一惊,看这些官差、衙役、捕头的来势之凶,料到是来捉拿自己的。急迫之时,他喊了一声:“快跑!”把手里的行李包一扔,拔腿就逃。其余几个也都齐刷刷地跟着跑,被扔下的包袱、行李甩了一地。
领头的官差一看,急忙把手中大刀一挥,下令说:“赶快堵住这些人,切莫放走一个和尚!”
熊豹、青干和熊皮虽没带兵器,但他们的拳脚功夫很是凶猛,左打右踢,使出各自的奇招。一阵激烈的拼斗之后,也都先先后后地冲了出去,迅速地逃跑了。唯有三个武功差劲的和尚先后被捉。
众人把三个和尚押到县衙交差,胡县令看到没有抓到一个主犯,心里很是不满意。他盯着肖广田训斥:“你走时,我反复交待的,咋个出纰漏的?”
见胡县令发火,肖广田挨近悄声禀报了这件案子中的另外细节,自然也是添了枝加了叶的。
胡县令听着听着,眼珠子就在打转;“有这个背景呀?”他心里一冲动,当即下令说:“去,把李白给我捉拿到案,竟敢私通和尚,这和尚可是逃亡的钦犯哟!”
衙役、捕头、官差之中,不少人是认识和了解李白的,大都疑惑:“抓李白不对吧?”因而谁都不愿领命,有的甚至还为李白说情。
胡县令犹豫了好一阵:“也好,等我下午严厉审讯三个和尚再说。”
回到后堂之后,胡县令很是闷闷不乐。遇到衙役官差前来禀报公事,他把衣袖一甩,不听半句就又吼又训,喝令:“还不快滚!”看到下人给他端茶递水,他就瞪眼发怒火。直到所有人都不敢见他时,他才躺在椅子上养神。可他心里却是静不下来,头脑中时时闪现李白叽笑自己的面孔。他气得牙一咬,把椅子重重一拍,自言自语很是气愤:“我不怕你,也不依靠你,你是啥东西,貌视我、羞辱我,我要你有好看的。到成都渝州求到官了,受到重用了?你做梦吧!……”
胡县令自言自语好一阵,他往椅子上一仰,这才一眼看到肖广田站在旁边。他就吼:“你鬼样子站在这干啥?还不快滚!”
肖广田嘻嘻一笑:“大人,我去牢房讯问了三个和尚,这件案子背后有名堂。一旦弄清楚,大人可就有名气了,你呀,心中之恨定能消!”
“呵,真的?”胡县令精神一振:“好呵,今天下午严厉审讯三个和尚!”
这一两天,李白那儿也没去,独自一人关在屋里谁也不见。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时常走去叩叩门,一再地劝慰说:“白儿呀,你别忧郁生闷气,这会憋出病的。”
母爱的亲情温暖了李白的心,他终于开门出来。母亲看他消瘦了许多,一脸的愁容,仍是郁闷不乐,就去灶房给他端来了可口的饭菜。
饭菜香气扑鼻,李白吃了几口,感觉是从没吃过的美味。他亲亲地喊了一声“妈!”心里有种亲亲切切的感情涌动。
就在这时,两个衙役和一个官差突然闯进了屋。
见他们凶神似的模样,李白认得其中的一个衙役,一面请他们坐,一面问:“你们来青莲办啥公务?”
只见一个衙役脸色一沉说:“是呀,你跟我们去县衙门。对不起,你马上走!”
“为啥?”李白很觉意外:“我没犯法,不去!”
官差脸色一黑:“这可由不得你,你是自己走,还是锁了强迫走?”
母亲看他三人的凶恶气势,是把李白当囚犯对待了。知道事情不妙,忙着对李白说:“白儿呀,你犯了啥子事,要是有啥冤屈,妈给你伸冤……。”
看到母亲急得脸青面黑,李白忙着安慰母亲:“妈,你别急,我行得端,走得正,没干坏事。即使有人诬告,也是害不了我的。”
官差向两个衙役一使眼色,一个衙役就把铁锁链一抖,就要往李白脖子上套。
“慢着!”母亲一看要当真,她急得喊了一声:“求你们别用铁链锁。”扭头一把抱住李白说:“白儿呀,妈跟你一路去,他们暗害你,我就不依……。”
“妈,你放心!”李白劝住母亲说:“你就在屋里,他们要是诬陷我,也一定弄得明白的,你千万不要急……。”说完就向官差发话:“我跟你们去。”眼看李白被他三人带走,母亲急得跌跌撞撞地追出来喊:“白儿呀,你不要怕,妈等你回来呵……”
衙役和官差把李白押解到县城,消息不经而走,立即引起了全城的轰动,各种流言蜚语众说纷纭。有不少的人生出疑团,县衙门为啥抓李白呀?是不是有人诬告和陷害哟!
不少的百姓跟着押解李白的衙役官差走,时不时地阻断了街道,抗议声和质问声不断喊出,慌得衙役和官差无可奈何。
李白抱拳打拱劝说大家散去,说他是清白的,县衙定会弄清楚的。
看到百姓群情激愤,胡县令只得派出了很多的衙役捕头来支持,好不容易才输通过道,这才押解李白进了县衙的。百姓仍然不依,他们涌到县衙门口为李白喊冤,要求胡县令有个明确的答复。
眼前出现的这种局面,胡县令事先是没有预料到的,他根本不相信有这么多的人敬仰和尊敬李白。对这大批百姓来县衙门口为李白喊冤,他只得贴出一张告示:不准为李白说情。他就关紧衙门,采取不理不睬,更不敢出去答复。
高亚雷和吴指南闻讯赶来,本是要质问胡县令的,却被阻拦在衙门外。抬头一望,看见“不准为李白说情”的告示,高亚雷一把扯了,大声地向内喊话:“胡县令,城塘关高亚雷见你!”见是喊不开,他就上前“叮叮咚咚”打门,并且边打边喊,仍是不见开门。
看着莫奈何,高亚雷气急了,便去“咚咚”的击鼓,响声大得震耳。高亚雷、吴指南就与大门外的百姓齐声高喊:“为李白喊冤,为李白喊冤!”他们喊了很久,还是不开门。
这时刻的胡县令很是着急,耳听衙门外为李白喊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慌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他在后堂走来走去的。时不时传来“叮叮咚咚”的打门声,更是令他焦灼不安。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听到高亚雷在外面扯起声音喊开门。以为高亚雷有办法解围,忙着就叫衙役去开门,却不料被肖广田拦着说:“大人,不能开门呀!你晓得高亚雷与李白关系密切,他要是指使百姓涌进来把李白抢出去,你还审什么案?大人,你要三思呀!”
在衙门外,高亚雷喊不开门,就与吴指南商量了几句,他就牵了一匹白马,一跳身骑上去跃马扬鞭就往陈塘关去。
不少的百姓见了就喝彩:“这下好了,他去搬动他老子,调动兵马来救李白了。”
此时,胡县令仍在犹豫,他瞪肖广田一眼说:“你看外面闹成这个局面,咋能平息得了?”
“这事只能这样。”肖广田横了横心,就给出主意说:“外面这些人不是在给李白呜冤吗?是因为这些人不晓得李白给贼和尚通风报信的底细,你要是把李白私通钦犯的罪证定死,让他招供画押,把罪证公布出去,百姓晓得他的事情,自然就会散的,府台大人也会夸奖你会办案!”
正想出点风头,再露两手,胡县令觉得肖广田的这个点子正合心意,他就有意地反问:“你是说马上审讯李白?”
肖广田身子往后一缩:“这个事呀,由大人自己定夺啊!”
沉思了好一阵,胡县令明白,反正已把李白抓来了,迟早都要审的,何不拿他先开刀。他就坐上大堂,说:“今天内审李白,现在升堂!”
衙役站列两旁,一阵堂威喊毕,胡县令一拍惊堂木:“带人犯李白!”
“叮叮当当”的铁链声由远而近,被衙役锁着铁链的李白走上堂来,仍是昂首傲视。
胡县令与李白比起来,似乎显得精神不振,但他强撑着摆起派头,就想先打击李白的傲气。他把惊堂木一拍:“李白,别以为你姓李,谁个重用你呀?你私通钦犯,犯了杀头的大罪,还不给我跪下!”
“跪你?你没资格,我没犯王法!”李白头一昂:“你栽诬陷害无辜,有啥本事做官?”
“你,你……”胡县令气得暴跳如雷,他牙一咬,把惊堂木重重一拍:“给我上刑,打!……”他抓起令牌往下一扔。
正在此时,衙门外传来一阵锣声,接着听见喊:“府台大人到!”
胡县令一愣,急忙叫:“暂停,快快打开衙门!”扭头又向几个衙役下令:“在此把李白看好,别让他逃脱!”说完之后就急忙出大门跪迎府台大人。
一队仪仗威风八面而来,走到大门外,百姓自动地让出一条道。从一前一后两乘大轿里走出府台和高总兵。
看到府台和高总兵,聚集在四周的百姓全都齐拉拉地跪了一坝,人群中参差不齐地有人喊:“恳请府台大人为李白伸冤!”“为民作主,替李白还清白!”
府台脸色阴沉着,毫不理会胡县令,随同高总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县衙门。
胡县令生怕怠慢了府台,他就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吩咐人摆座上茶。
府台毫不理会他献的殷勤,只把目光往堂上堂下一扫,见几个衙役押着被锁了铁链的李白站在一边。就把手一指,“你这是干啥?”
胡县令急忙唯唯诺诺地回答:“下官正在审张月娥的控告案,现在延后再审。”扭头向衙役挥手:“还不押下去关起。”
“慢!我问你,李白是此案的被告吗?”府台很不理解地望着胡县令,眼色中流露出很不满意的目光。
“不,不是被告!”面对府台的脸色,胡县令目光躲闪着,心里就在发虚,意识到先审李白是不符合体统。但他脑子一转弯说:“李白与此案大有关系,有人说他与犯案的假和尚通风报信……”
“哦……,这么说,有原告哦?原告是谁呀,可有原告的状子?”
“这……”胡县令语塞答不出,没想到府台追问如此仔细,一句话击中命脉,看来是难以蒙混。他想了想,只得把目光投向肖广田,希望他站出来顶硬质证。
那料到肖广田忙着往后缩,暗中递了一个眼色直摆手。胡县令顿时觉得没有了抓拿,茫然不知所措地呆愣一阵说:“下官正在审呢!”
府台哈哈一笑:“我从没看到这么审案的,真正的被告不去审,却审一个没原告的无辜之人,真有点稀奇古怪喃!我看你这个县令当得也胡涂。这样吧,就糊里胡涂继续审,我与高总兵也看一看稀奇哟。”
这个时刻,胡县令那敢乱来,更不敢胡涂了。但要继续审下去,特别是当着府台的面,他觉得为难了。没得办法,胡县令只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说:“下官真的胡涂,不晓得咋个审这案子了,求请府台大人明示。”
府台笑哈哈地沉思片刻,就与高总兵耳语几句,然后半开玩笑地说:“胡县令,看来你是审不下去了,我当作玩一个游戏,也学你的样,来个糊里胡涂审。至于如何玩这个游戏,我想好了,你就当一回被告,李白来主审,我和高总兵一旁观望。这样,你不就轻松了。”
这一说,真让胡县令胡涂了:“府台大人,这岂不是乱套了,我当被告,李白审我?”
府台哈哈一笑:“你先就乱了套吗,乱套就乱套,说不定套出一个蠢猪来。我刚才说了的,是一个游戏嘛,你也可以学到一点吗!”说到此,就让衙役给李白除去了锁链,又叫胡县令摘官帽。
胡县令迟迟疑疑地摘下帽子,心里老是不踏实,生怕从此戴不上官帽了。
李白也是感觉很茫然,咋个说是玩游戏审案呢?岂不是太荒唐么!他本想推辞的,高总兵向他递了一个又一个眼色,要他大起胆子玩一玩这个胡县令
看到李白还在犹豫,高亚雷跑过来拉他至一边鼓励说:“你这是机会呀,正是表现你当官显才能的时候,你就露一手给府台大人看。”见李白仍是没信心,他又点拨说:“府台大人的话,说得很灵活,你审错了,就当是玩游戏不当真。你要审出个明堂来,嘿嘿,就有好戏看了。”
点了点头,李白把拳头一握,浑身有了力气,立即增强了信心。他凭着对这件案子的熟悉,把前后经过在头脑中一过滤,很快理出了几个可疑之点,迅速地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就打定了主意:“好,我来审此案!”
李白正要坐上大堂正位,忽然看见肖广田要往门外溜,他就大声喊住:“肖广田,你莫走,在一边站好!”
被李白的这一声喊,肖广田的脸色大变,他急忙找着借口说:“这个案子与我无关,再说你们是玩游戏,我不喜欢看。”
“不看也得看!”府台下令说:“啥子有关无关?都有关!我下令!这衙门所有的人,一律不准外出,违者严惩!”
坐上大堂,李白把惊堂木一拍:“被告胡县令跪下!”
胡县令回头看一眼府台:“大人,我非得跪?”
府台讥笑一声说:“跪就跪吧,我说了的这是玩游戏!”
满堂的人忍不住都在暗中发笑,李白不由得也在心里笑。接着,他把惊堂木又一拍:“带被告三个和尚上堂!”
府台赞许地点头,向胡县令说:“你看到的吧,这才是审案上了正题的。”
三个和尚被带上了堂,李白又把惊堂木一拍:“案犯跪下……,你们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抬头一看,三个和尚惊了一跳,咋是李白?心里就在胡涂,这好奇怪哟,不是说李白被抓起来了吗?他们不由自主地往堂下左右一看,最后把目光定在肖广田身上。急得肖广田就在挤眉弄眼地做暗示,这一切全让李白看得明明白白的。
略为思索,李白就单刀直入地审问:“你三人听好,前天下午,我与你们几个和尚正在拼杀打斗时,青干和熊皮急忙跑来向熊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话,我见熊豹脸色大变,而后他把禅杖一举,叫声停。我问你们,青干和熊皮向熊豹说了什么话?”
三个和尚互相对望一眼,有两个和尚摇头说:“我不晓得!”“我不知说什么!”
把桌案一拍,李白大喝一声:“你们胆大,还要隐瞒吗?你为啥不说话?”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和尚说:“这件事,我当时也不晓得,心里还犯疑呢,熊豹咋就突然改变主意了?晚上我问青干,他向我悄悄透露,说是先前县衙门来了一人报信说,有人去县衙门告了罗汉洞和尚的状,可能要来抓捕人,叫我们快点逃。青干说是给了三十两银子的跑路费,但报信的人嫌少,只得多给了二十两。”
“好呵,是县衙门的人通风报信呀!”李白把胡县令一指:“你交待,是不是你派人报的信?快说,不然动大刑!”
心一惊,吓得胡县令直喊冤枉。他心里叫苦连天,想不到自己真的变成了被审讯的被告。但他不服气,就在极力辩解:“我咋会这么胡涂啊,咋会派人通风报信呢,我还想高升当大官的呀!”
府台忍不住就在笑,高总兵、高亚雷和不少的百姓笑出了声。
李白没有停止审讯,而是乘胜追击,他把三个和尚指着说:“你三个人虽不是主犯也是参与主犯干了坏事的,目前只有一条路,坦白交待谁是通风报信的人。这件案子的前前后后,你们难道没有看到通风报信的人出现过?”
三个和尚争先恐后地交待说:“这通风报信的人,我们认到了。比如前天早上,我们提袋背包下山往出逃,正遇着县衙门派人抓我们。开始我们没意识到,是有人向我们递眼色,做暗示,叫我们赶快逃……。”
李白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问:“此人是谁?是不是这大堂里的人?”
三个和尚在屋内东望望西看看,最后把目光盯在了肖广田的身上:“就是他!”
李白锐利的目光一射:“肖广田,原来是你通风报信的!”
其中一个和尚又揭露说:“他昨天还来与我们串通,叫我诬陷李白给通风报信的,要我们每人交五十两银子作保护费,我们就会没事的,他向我们打了保票的。”
“啪”的一声,李白把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问:“肖广田,你想钱想疯了呢!在这事实面前,你认不认罪呀?”
肖广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只得一五一十地交待了罪行。审到此,府台起身把手一摆说:“这场游戏玩到这儿为此,下面该由胡县令登堂审案。”
李白从台上走下来,脸上毫无笑容,他只是向府台鞠了一躬,又向高总兵和高亚雷鞠了一躬,然后走出县衙门向狂呼喊叫的百姓跪拜了又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