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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正堂,我的爹当朝宰相盛海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接受了我俩的参拜后,笑吟吟的走下来,一手搀起一个,左看看宝贝的女儿,右瞧瞧称心的女婿,笑的合不拢嘴。
不一会儿,下人鱼贯而入,摆上了一桌丰盛的午宴。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鹿肉熊掌,鸡丝银耳,罗汉大虾,百花鸭舌,猴头扒鱼翅,燕窝蟹丝煲……还有美味的主食,凤尾烧麦,四喜饺,核桃酪,翠玉豆糕。色香味俱佳,看得人垂涎欲滴,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了尝,嗯!的确是人间美味。真想不顾一切大快朵颐一次,可我只是使劲咽了咽口水,便强忍着不敢再吃了。我娘生怕我吃不饱似地不停的往我的盘中夹菜,不一会儿,我面前的盘子里的菜便堆成了小山。
娘还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多吃点儿。见我半天不下菜,终于问我道:“青青啊,你怎么不吃?这些可都是你最喜欢的菜!”
“娘,我已经吃饱了。”我小声的搪塞道。
“怎么会?你的饭量娘还不知道?”娘狐疑的说,忽然眼睛看向对面的施厚,语气不快的说:“是不是他不让你吃?嫌弃你胖?”
“不是啦!是我觉得坐了长时间的马车有点累而已。”我尴尬的轻扯娘的衣襟。施厚也赶紧放下筷子回答道:“小婿岂敢。”
“哼!”我娘气哼哼的别转头。
“夫人不可乱说。”爹赶紧制止着,然后和蔼的说:“贤婿岂是那种不明理之人?不过,青青啊,你确实吃的不多。”爹又把问询的眼光投向我。
我还未回答,娘抢过话题说:“他若是明理之人会在临到成亲之前来退亲?”
施厚自知理亏的低下头去。爹一脸不悦的对娘说道:“即已是一家人,过去的事以后休再提起!”
“好!”娘似乎终于忍无可忍,猛的把桌子一拍,把我吓得一激灵。我赶紧又偷偷伸手在桌下拉扯她的衣襟,暗道:娘你给他难堪就是在难为我呀!可我哪拦得住我娘的嘴啊?
“那你就给我说说云州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是这个急脾气,不是说好了,吃完饭后再说此事的吗?”
爹无奈的说道,脸色更加暗沉下来,眼神复杂的看向施厚。
我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什么云州?”
“再忍下去我就要疯了!”娘拉着我的手,望着施厚气呼呼的说:“青青你不用多言,今天娘一定为你做主!”
我皱起眉头望向他,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如此让我爹娘生气。
却见施厚不慌不忙的起身离座,潇洒的一掀袍摆,稳稳当当跪于地下。那动作就好像练习过一样的熟练,洒脱的让人看痴了。
“请岳父岳母息怒,容小婿禀告。”
我爹一抬手,“起来说话吧。”
“谢岳父!”施厚一撩衣袍挺身站起,我娘哼一声,表达极度的不满。
“早在一个月前,皇上就密召小婿入宫商议此事,有意让小婿赴云州任职。”施厚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着,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我爹便惊讶的说道:“什么?一个月前就已密召你入宫?连我等重臣也隐瞒下,皇上究竟是何意?贤婿你为何迟迟不说?难道你不知道云州现在是何等局面吗?”
“是,小婿知道。云州地处我国边境,素来乃兵家必争之地。又因近年来云州干旱无雨,颗粒无收,灾民无数。屋漏偏逢连阴雨,上个月又爆发了瘟疫,致使云州的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避难,但又恐疫情蔓延,所以云州城此时只能进不能出。导致云州城内动荡不安,山贼反寇趁机袭击官府和大户人家,更有图谋不轨者秘密联络跟云州一界之隔,早就虎视眈眈我国的耶梭国。若不是正值瘟疫流行,耶梭国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估计早就发兵了。”
施厚平静而又流利的讲述着,我却听得心惊肉跳。首先“瘟疫”
这两个字眼如电闪雷鸣般在我的眼前闪过!我知道在古代,因为知识的匮乏,错失预防的良机和及时的治疗,尤其缺医少药,遇见“瘟疫”就等于是面临死亡。而瘟疫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性疾病。症状多为剧烈腹泻、呕吐,从而引起人体内水电解质紊乱和循环系统衰竭,严重者休克并发急性肾功能衰竭而导致死亡。而且瘟疫流行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死亡率之高出乎意料。这也就罢了,竟然山贼匪寇趁火打劫,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耶梭国?!如果真是这样,那云州之行无异于自寻死路。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躲避我,就算是到那种地方去送死也无所谓吗?刹那间,我的心犹如掉入冰窖,从头凉到脚。我第一次用冷冷的眼光注视着他,他却从头至尾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是自责?是不屑?是心虚?还是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我猜是后者吧!
“小婿之所以没有禀明父母和岳父岳母,一是此事当时并未定下,二是皇上的意思,不想对外泄露此事。直到昨日早朝皇上才宣布了任职诏书,一切已成定局。”他说完,静静地垂手站立在那里。
“你即知云州此时内忧外患,战争一触即发,你又和青青新婚燕尔,怎么就义无反顾的接了旨呢?”我爹的语气不由加重起来,有些忿忿的说。恐怕这一朝之相,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吧?
“岳父是要小婿抗旨吗?”施厚小声的回道,我爹一时语塞。他继续说道:“再说,身为人臣,理当为国分忧,为皇上分忧,解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小婿怎能为一己之私而拒国家危难于不顾呢”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哼!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青青的存在!如果他有一丝考虑到青青的话,就不会作此决定!”娘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施厚咬牙切齿的说着。
这时,他终于抬眼望了我一下,一接触我冰冷的眼神,他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稍纵即逝,短暂到我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终抿紧了薄唇,低头不语。
“皇上究竟是何居心?”我爹紧蹙眉头,手抚颌下美髯,细细分析道:“皇上已到暮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中一直以来虽表面平静无波,却是暗潮汹涌。太子和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已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三皇子,城府渊深,心狠手辣,足智多谋,朝中大臣暗中投靠者不在少数。太子仁义温厚,礼贤下士,贤明有加,霸气不足,我等辅助太子登基已是困难重重。这个关键时刻把你派往云州,难道皇上是想……?”
言下之意不喻而明,在场所有人均面露惊讶之色。我爹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沉默无语。如果真如爹所言,那朝中不久就将会上演一出夺位大战!那晋阳国的安定繁华马上就会变成过眼云烟。
半晌,施厚若有所思的说道:“皇上乃难得的明君,运筹帷幄,决策千里。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派小婿离京,皇上一定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希望岳父不必过度忧虑。”
“嗯,但愿如此!”我爹用赞许的眼神望着他,满意的点点头。
我娘似乎回过神来,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我不管什么国家安危,百姓困苦。我只关心我的青青!施厚你说,你远去云州之后,青青怎么办?要我的宝贝女儿在侯府形单影只孤苦伶仃的一直等下去吗?你于心何忍哪?”
说到最后,娘的眼泪竟夺眶而出,一把搂住我,哭道:“早知如此,那日就该听了青青的,退了这门婚事。娘可怜的青青,命怎么这么苦啊?”
“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唉!”爹言不由衷的安慰着娘和我,却一脸的失落不忍。估计这位权倾朝野位高权重的一国之相的软肋,就是这对此刻让他爱莫能助的母女吧。
哦?!原来他是想用这种方式避开我。可惜呀,此盛青青非彼盛青青,不就是云州吗?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过去。此时,我心中主意已定,但是面上却无限伤感的说:“是啊,娘,一两年一晃就过去了。有个叫王宝钏的女子,在破败的寒窑等他的丈夫,一等就是十八年呐。女儿比她可幸运多了!”
说罢,我抬眼望向施厚,他也正惊诧的望着我。眉梢眼角似有一丝的温柔情愫,不会是我看错了吧?等我再仔细观看时,他已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是不是要是以前的盛青青,在此时此刻早就大哭大闹,撒泼耍疯了呢?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