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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血红的液体轻轻搁在桌上。
苏寄悠皱着眉头,定定地看了南宫桀一会,又慢慢的闭上眼睛,“桀,我不要喝。”偏过头,她拒绝得干脆。
看着她厌恶的眼神,南宫桀不禁拧眉,将桌上的碗端起,移至她唇边,轻声道,“悠儿,听话,来,把它喝了。”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苏寄悠忍不住捏紧鼻子,身子往后退开,固执的摇摇头,“桀,我不要喝。”
南宫桀轻叹一声,“悠儿,不要任性。”
手一递,碗沿碰着嘴唇,他依旧不肯放弃。
“南、宫、桀。”腥味扑鼻,引得她一阵阵反胃,闭着眼睛,她咬牙挤出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吐得清晰而坚定,仿佛两枚钉子钉入板上。
南宫桀无奈,只得将碗轻轻放在桌上。
微微侧身,俊逸的脸容在射入的月光下显得有几分苍白,沉默了半晌,他看着那避之不及的女子,叹气道,“悠儿,这是我的一片苦心,你不要拒绝,好不好?”
苏寄悠愣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又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碗鲜红的液体,“苦心?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苦心,总之,你若不坦白告诉我你的目的,我是不会喝的。”
“悠儿……我不告诉你,其实是为了你好。”若告诉她这是自他身体流下来的血,她还肯喝么?
苏寄悠挑眉,“总之,你一日不肯说清楚,我就不会喝。”
南宫桀看了她一眼,默默侧开身。
而苏寄悠,却是眸色一黯,背着他,牵强的扯出一抹苦笑来。
前几天,师父严肃地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南宫桀让你喝下一碗红色的液体,千万不要喝,因为那不但有损身体,而且……”
当时师父一脸沉重,而她,在听到后面的半句话时,整个人就差点晕了过去。
“那是月之一族秘传的绝育之术……”师父沉重的字句如一枚枚钉子,一下一下的钉在她的心上,锥心滴血,差点连呼吸都不能。
而今天,他真的来了,软硬兼施,强迫她喝下这碗东西……
自他身上收回目光,低了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道,“桀,无论如何,你真的希望我喝下这碗东西么?”
什么爱她,什么不愿与她分离,都是假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残忍,连她作为母亲的权利都要剥夺……
“悠儿,我不想强迫你,可是,你不想与我在一起么?”
“……”苏寄悠不语,心中却是苦笑,难道,两人在一起,就要牺牲她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么。
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她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瞬息没在散落的青丝中。
孩子,才两个月大的孩子……本来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给她的孩子判了死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既然爱她,却不能容忍她生下孩子。
“悠儿……”南宫桀回头,还要再说,却见苏寄悠脸上几行泪痕,心中一震,他慌乱的按住她的双肩,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一脸紧张,“悠儿,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长长的睫毛轻轻卷起,点点泪珠似露经营,她看着他,喃喃道,“桀,果真如师父所说,你要我喝下它吗?”
离洛将两只杯子都斟满酒,“蒙南宫少主莅临寒舍,老夫惶恐,且以水酒相迎,惟愿主客尽兴。”
“离、洛!”南宫桀撩起衣摆,一脚踹开房门,脸色铁青的迈进来。
“虽说是你家的房子,可好歹也是银子做的。”离洛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迹,视而不见他的怒气,神态间一派优雅自若。
“我来并不是为了和你讨论房门的!”南宫桀咬牙切齿。
“哦?”将一杯水酒推至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莫非是来讨论银子的?”
将酒一饮而尽,南宫桀冷冷一道眼刀过去,“离洛,在我面前装糊涂,可是会付出很大代价的。”
离洛执杯的手一顿,笑道,“月族王口中的代价,老夫倒想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嗖嗖几声划过,离洛瞥了一眼右手袖摆边的衣衫碎片,不禁赞同的点点头,“的确是很大的代价,不过——”
他眼中精光一闪,“反正悠儿是月族的主母,区区几件长衫,想必她是很乐意孝敬师父的。”顿了顿,忽而又‘啊’了一声,像想起什么似的,“新的衣衫就不必了,我还是看着这件顺眼,倒不如让悠儿替我补补,反正,在离山的时候,这些针线活,都是悠儿做的。”
说完又求证似的扬起左手衣袖上的几行针线,“你看,这就是悠儿给我缝的……”
南宫桀眸色又暗了几分,看着离火的目光愤怒得快要冒出火来,“你敢?”
因为心疼她的辛苦,所以从来不让她碰这些粗活,而这个该死的离洛居然一直都让悠儿做这些?
可是这种复杂的感觉是什么,看着他衣服上的几行针线,他除了愤怒,居然还妒忌得心里发酸?
离洛不以为然一笑,“我为什么不敢?悠儿是我的徒儿,弟子孝敬师父乃天经地义,哪里轮得你来掺和。”
南宫桀无言,只是袖子下的一双手,紧攥得指关节阵阵泛白。
“你到底对悠儿说了什么?”他目光深厉。
离洛淡淡一笑,“你指的是什么事?”
“你心知肚明。”南宫桀暗暗咬牙,想起悠儿隐忍的泪脸,心中又痛又恨。
离洛别有深意道,“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悠儿自下山以来,承蒙你多方面‘照顾’,我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替徒儿好好谢谢你。”
南宫桀若有所悟,“你报复我?”
“老夫怎敢?”又浅啜了一口酒,离洛自若一笑,说的虽是恭谨的话,然而那语气,却无半点不敢的意思。
南宫桀抿唇不语,紧攥的拳头却渐渐松开,转过身,举步便向门口走去。
“这么快就走了?”离洛笑着举起杯盏。
南宫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希望你记得自己身在怎样的处境。”
以往种种,是他负了她,所以,他甘愿受罚。
往屋顶上淡淡瞥了眼,离洛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碧城八骑士,果然名不虚传啊。”
当然,更名不虚传的,是你。
看了眼衣袖上渗出的淡淡血迹,离洛在心里暗暗的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