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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灿烂。
“闺女,是不是梦见妈妈了?我听见你在喊妈妈。”老太太看着妍依笑着说。
妍依轻轻一笑,点着头。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儿。真是说的好呀,我小时候就没有妈,所以,受了很多的苦。起来吧,早饭还在保温瓶里热着呢,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
“早饭?”妍依疑惑着。
老头儿说,“是你爱人大清早就拿来的,他让我告诉你,他去公司了,中午再过来。”
妍依心里一热,眼泪就在眼眶里萦绕着。
老太太就说“闺女,还行,知道给你送早饭,这就不错。快吃吧。”
没等妍依动手,老头儿就手脚利索地给妍依把早饭从保温瓶里拿了出来,一碗豆浆,几片干炸馍馍片,两样清淡的小菜,还有四个蒸饺。
老太太就笑着说,“嗯,不错,知道闹胃病的人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他很细心,是个好丈夫。闺女呀,该恭喜你的。”
妍依哭笑不得地笑着,“谢谢大叔大婶。”
“你慢慢吃,我们呀出去转转。”
妍依一口一口地吃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着。
病房里静下来,妍依的心也静下来,转脸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穿过窗子照射在妍依的脸上,那样暖暖的,痒痒的,有着幸福的味道。
妍依又躺了一会儿,下床去找医生。她要出院,胃已经不疼了,也就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医生建议她再住几天再观察一下。妍依说什么也不住了。没办法,医生嘱咐妍依一些注意事项,又拿了一些药才算是完事出了院。
回到家里后,换了换衣服,正准备出门,逸夫打电话过来,妍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妍依,你怎么出院了?我刚刚给医院打电话,想给你请个护工,才知道你已经离开了,身体能行吗?”
妍依说,“我没事,你专心工作吧。”
逸夫停顿了一下,又说,“对不起,妍依。”
“逸夫,别总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是我选择的。”
妍依的话在逸夫听来是那么地伤感与落寞,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舒雅这几天兴高采烈地做着领养孩子的准备,布置房间,采买各种各样的孩子用品,还喋喋不休地和他讨论着孩子来了以后的幸福和快乐。
看着舒雅那样,逸夫觉得自己就是在受刑,那种痛苦是无法形容的。
妍依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逸夫,下午过来看看孩子吧。”
逸夫一愣,“看孩子?”
妍依轻轻地说,“既然决定领养了,就过来看看吧。”
逸夫心如刀绞,这怎么可以,当着妍依的面,又是老婆,又是孩子的,那不是要妍依的命吗?
见逸夫不吭声,妍依知道逸夫是在顾虑自己,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泪水就在眼眶里了,她强忍住心中的悲苦,又说,“我知道你是在考虑我,没什么的,只要能让舒雅高兴就好。”
逸夫痛苦地喊了一声,“妍依……”
妍依挂掉了电话,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哭了一会儿后,这才起来,又到卫生间洗了洗,才出门去了幼儿园。
进了楼门,往左边看看,那是辛琪的办公室,门关着,看来辛琪不在,往常,只要她在,办公室的门就开着。
现在,她知道了自己和逸夫的事情,以后该怎么面对呢?
她一定在想她一个这样年轻美丽的姑娘竟然没有争过一个半老婆子,心里的那份委屈可想而知了。
妍依站了一会儿,就去了孩子房间,却见舒雅在里面。
见妍依来了,舒雅高兴的上前拉住妍依的手,“我还正准备去医院看你去呢,你怎么倒出来了,身体已经好了?”
妍依轻轻一笑,“好啦。谢谢你惦记着。”
舒雅就说,“妍依呀,我该谢谢你才是,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是好幸福,原来有个孩子是这么快乐的事情,早知道我就早早的要了,现在也该上学了。”
妍依说,“现在也不晚。”
舒雅笑着说,“就当是晚年得女吧,更是喜讯呢。”
“祝贺你,舒雅。”
没想到,舒雅脸上竟然涌起一层簿薄的红云来,让妍依心头一震,一股子内疚与羞愧缠满了心房。她不敢再看,扭转脸问王梅梅,“辛园长去哪里了?”
王梅梅撅着嘴说,“派出所叫过去了。”
“是问孩子的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舒雅又把孩子抱了起来,左亲亲又亲亲地,简直是爱不释手的样子,妍依倒也放心了,不管怎么说,孩子应该是不会受罪的,于是就楼抱住王梅梅,说,“梅梅,别难过,孩子幸福了,我们也就幸福了。”
王梅梅哭了。
舒雅看见王梅梅哭了,不解地问,“梅梅老师,你怎么哭了?”
妍依说,“这孩子一天二十四小时就她抱着,她已经当她是自己的女儿了。”
舒雅一听,沉吟了一下,就说,“要不这样,等孩子到了我家,你也来吧。我想我一个人照顾她的确是有点累,因为我在电脑培训中心每天还有一节课呢。你愿意吗?”
王梅梅一听高兴坏了,就说,“我愿意。”随后又,“可是……”
舒雅看着她,“可是什么?”
王梅梅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我过去后,太亲孩子你会不高兴的。”
舒雅就笑起来,“你能这样亲她,我谢你还不及呢,怎么会不高兴呢。只要你愿意带她,你想带到她多大就带到多大,你就是带到她结婚生孩子我也没意见。”
王梅梅高兴的抱住舒雅泪水又流了下来,嘴里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也是个不能生孩子的人,就因为不能生孩子才离婚了。舒雅姐,你若是愿意,我一辈子都跟着你和孩子。”
舒雅见王梅梅和自己一样,瞬间也是泪水横流,就说,“梅梅,你放心,我愿意的,等孩子大一点了,会喊妈妈的时候,我让她叫你干妈,也是你的女儿,我们俩人一起带大她。”俩人抱着孩子哭着。
妍依一转身离开了卧室,站在外面走廊上默默地哭了一会儿后就又进去说,“舒雅,那你就在这里和梅梅老师看孩子吧,在这里吃过中午饭后,让梅梅陪着你,抱上孩子回家一趟,让你爱人也见见。”
舒雅抹去泪水高兴的说,“我可以带她回家?”
妍依说,“反正就快是你的孩子,回一下家应该可以的。”
王梅梅也快乐的像个孩子,和舒雅抱着孩子转圈儿地乐。
妍依突然改变主意,不让逸夫来幼儿园是怕逸夫别扭,这样的场面让他如何面对,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无论是哪一样他都很难受。
走出幼儿园,妍依顺着小区路往外走,一直走到大街上。
她左右看了看,拦住一辆车,去了中央百货。
进了商店,直接上了六楼儿童服饰卖场,给孩子买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
因为现在是冬季,所以其他季节的衣服售货员去仓库拿的,很是费了一些时间。还买了一些玩具,一岁的,二岁的,三岁的,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售货员都惊奇了,惊动了楼层经理,过来询问。
因为太多,妍依拿不了,经理问了地址,主动送货上门。
妍依谢过之后,又去了女装卖场,给王梅梅挑选了几套现在穿的衣服,这才到电梯间,准备上七楼吃点东西。
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开了,逸夫和文俊站在里面,妍依就愣怔了。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的时候,逸夫又挤了出来,后面跟着文俊。
逸夫轻声问,“吃饭了吗?”
“吃过了。”妍依淡淡地说。
文俊看了一眼妍依,就说,“那我们出去喝杯咖啡吧。”说完就走到另外一部电梯门前。
妍依看了看,就又说,“舒雅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逸夫说,“打了,让我一会儿回家去,去看,孩子。”
“那就回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妍依说完,正好电梯又下来了,妍依抬脚进电梯,被逸夫拽住了手腕,“就一会儿。”
“你不怕你的老总知道吗?”
“文俊不知道的,他只当你是……舒雅的朋友。”
妍依的心硬生生地疼了一疼。
文俊那边的电梯正好上来了,他笑着说,“董老师,请吧。”
妍依沉吟了一下,走了过去。出了商场,跟着俩人走进咖啡厅。
坐进包间里,文俊笑着说,“董老师,听舒雅说,她想要的孩子就是你们幼儿园的?”
“是的。前几天,孩子的母亲把她放在我们幼儿园门口,说是无法抚养,让我们给孩子找一户好人家。”
文俊看着妍依,“那董老师怎么就想到了舒雅呢?”
妍依看着文俊,淡淡地说,“因为舒雅正好需要一个孩子。”
“是吗?都说无巧不成书,可似乎又太巧了。”
逸夫已然感觉出了文堪中的不妥,就拉扯着文俊,语气重重地说,“文俊,说话要有分寸,不要瞎说。”
妍依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