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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大业太后八十寿辰之日。安大人的义女、皇上亲封的玉凤郡主安洛洛以性命为太后祈福,命殒当场。当晚,大业太子钟宇离宫而去,不知所踪。大业大宠司安水请辞还乡,携一干宠物和义女洛洛的尸体,归隐山林。
民间对此议论纷纷,却无人能知真相。
夜郎国王夜辉归国后,一心赴在国事上,却也越发冷酷残暴,他不断扩张军备,更让猛兽参战,周围的国家节节败退,纷纷被蚕食。
终于在第三年。夜郎对大业正式宣战。
*
此时,一个不知名的海上浮岛中。
岛上碧草丛生、树木成林,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几座秀丽的山峦点缀其间。岛的周围,烟云缭绕,遮挡得岛上的美景隐约可见,仿佛世外仙境一般。
最高的那座小山山顶的石桌旁,两位老人正在对弈。身边,一只黑色的踏云豹趴着打盹。不远处的树下,一头小山般的大猩猩坐着,一只五彩小鸟在它肩头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唠叨着。一头满身银色羽毛的雕儿,正在不紧不慢的梳理着羽毛。
海中忽然划出一道白线,原来是一头巨大的白鲨,正飞快的往岛上游来。更神奇的是白鲨露出水面的背鳍上,竟站着一个妙龄少女,旁边还趴着一只懒洋洋的小白狗儿。少女一只手扶着鲨鳍,另一只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遮挡耀眼的阳光。
“不行,下次我一定要弄副太阳镜出来。”少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眼看小岛就在前面,白鲨减速,猛的往沙滩上一扑,立起身子。就像快艇停靠一样。少女轻轻巧巧的抱起小狗儿,下到沙滩上。两边的两只黑熊立刻跑过来,把白鲨推回海里。
“谢了啊,我今天不出去了。”少女对白鲨和黑熊挥挥手。转身往岛上走。边走,边捏了捏怀中小狗的鼻子:“懒宝宝,你怎么整天只会睡觉呢。醒啦,我们都到家了。”
到了山脚下,少女望望山顶,似乎决定偷懒,抬起头来喊了一声:“银~~风~~~”
银色的雕儿立刻站起身来,展开翅膀滑下了山顶。
五彩的小鸟随着飞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喊着:“懒洛洛回来了,又喊银风去当电梯!”
两位对弈的老人闻言,也不禁相视一笑。
“义父,小三他们已经接到信息,很快就能赶到了。”随着银风再次飞回山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少女从银风背上跳到了两位老人面前。
这少女一身白衣,怀抱一只懒洋洋的小白狗儿。不是洛洛又是谁。
“是吗?”安水落下一子,望着对面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桓公。你让洛洛不断地通知这些动物们集结。可是天下有何变故?”
桓公轻抚自己的胡须:“你和洛洛来此,已是三年有余,难道你真想洛洛在此,陪我们两个糟老头子终老一生?”
安水还没答话。洛洛已经过来拉住了桓公的衣袖:“桓公爷爷,你可是嫌洛洛烦了,要赶洛洛走?”
“不会不会。”桓公哈哈一笑:“没有你在,我和安老头子会寂寞冷清,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事要我去做。”洛洛浅笑,三年前,安水不忍洛洛就此自尽。定下了一个置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那一刀,血溅当场,是一点也没有作假的。只是在此之前,洛洛已经参照自己那本小册子上炼制了一颗丹药,那颗丹药护住了洛洛的一点心头血,洛洛自倔,安水立刻带上洛洛,在银风的帮助下。赶到桓公隐居之处,让桓公救治洛洛,经过一番调养,洛洛算是死而复生。
说起来简单,但是如果没有银风、没有那小册子、没有桓公,洛洛都是救不回来的。
随后,桓公便提议来这仙山小岛。安水知道在大业境内不安稳,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带走动物们。洛洛便唤来银风和另外的猛禽,一夜之间到了海边。面对茫茫海水,正想寻找船只。桓公微微一笑:“洛洛,你不是有颗珠子吗?”
洛洛一直不清楚小白鲸留下的珠子有何用处。闻言拿了出来。却见珠子瞬间发出一片蓝光,海边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白鲸,随后,许多鱼群也纷纷涌来。
洛洛惊异之际,白鲸和各类鱼儿却已俯身叩拜。洛洛试着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问能不能载自己一行出海。鱼儿们十分爽快的同意了。
那白鲸真是大极了,几乎超过洛洛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动物。背上还很平坦,全部人和动物上去都很宽敞,就像一艘巨大的大海轮。连银风他们都不飞了,好奇的落了下来。
白鲸周围,更是许多鱼儿前呼后拥,剑鱼在前面开路,海豚在旁边环伺,几头鲨鱼悄悄跟在水下护航,更有不计其数的许多鱼儿来看热闹。安水都惊异的去看鱼儿们了,只有桓公似乎早知道会是如此情形,盘腿坐下,微笑着看风景。
一路披风破浪,鱼儿们就这样把洛洛他们带到了岛上。
自此后,洛洛和桓公便一直在这岛上隐居,陪桓公说说闲话。每日里研究医学,和动物们嬉戏玩耍,那一刀,似乎割断了这个小岛与外面世界的联系,让洛洛有再世为人之感。
这儿根本就是个动物的乐园,岛上物产丰富,生物链很完备。各种动物们无比的悠游自在,除了岛上原来住着的一些动物,海里的动物洛洛也认识了不少。动物们对洛洛十分亲近,白鲨自愿充当了快艇、黑熊负责码头服务。小鱼儿们会为洛洛带来美丽的海葵和贝壳,当然洛洛只是和他们玩一会,就让他们又回海里去了。而且,不知道动物们怎么相互传递的消息,竟然有不少其他的动物想方设法的来到岛上,环伺洛洛左右。
连银风都把自己小巢给搬来了。还呼朋唤友来了不少其他雕儿,附近就有鱼吃,真是开心死了。
见洛洛懂得医学,动物们有了病就会过来,为洛洛提供了优良的实践资源。洛洛还从不少动物身上学到了新的方子,动物们更是主动提供药材,让洛洛的医术精进不少。闲暇时间,洛洛或上天,或入海,也是逍遥自在。
这山中数年,仿佛又是一世。
静夜时分,洛洛会安静的在月下,倒一盏自酿的桂花酒,把容秋的玉箫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出几个音符。这音符中,她可以回忆很多,热闹的爱我宝贝,那吃煌的演出,梅花、戴南,冷清如月的容秋、美丽动人的姜魅、温文尔雅的钟南,还有,钟宇。
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但是洛洛知道,自己想他,很多很多时候,很想很想。
很多记忆都很清晰,如同烙印。洛洛就微笑着去回忆,自己的离去,可以斩断一些东西,可以让很多人按照这个世界的正常秩序生活,自己本就是个闯入的不速之客,那么,就当作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吧。
这些记忆,永远都是那么美丽,仿佛自己一生中最最值得珍重的财富,让洛洛忍不住一遍又一编的悄悄回想。
这个时候,只有小白会陪在洛洛身边,其他的人或者动物,洛洛都不敢让他们知道。
既然已经断了,就不用再牵挂,这样才好。
虽然安水还是曾经外出,但是洛洛也硬是忍住了,没有问过一句关于外界的消息。
可是就在半月前,桓公忽然让洛洛放出消息把动物们集中起来。
以银风为首的猛禽,以黑云为首的走兽,甚至以金刚为首的巨力大型兽类,七色为首的小巧的禽类,都纷纷往桓公制定的地点赶来。让洛洛不得不怀疑是出了什么事。
问桓公,他却只是笑而不答。
直至今日,桓公才说有事要让洛洛去做。
桓公放下手中的棋子,对洛洛道:“洛洛啊,这三年你在山中,已经学有所成,不只你,就连金刚黑云他们,也在这山中日日锻炼,更得你借助药物为他们洗筋伐髓,早已是同类中的翘楚。如今,大业灭国在即,你们还是下山去吧。”
“什么?大业要灭国?”洛洛吃惊:“大业不是一直都算是强国吗?哪有那么轻易被攻陷的。”
“自你走后,大业一年不如一年,夜郎却是一年强过一年。你说如果打起来,谁赢谁输?”
三年来,洛洛还是第一次听桓公说起外面的事,不觉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细细聆听。
“纵然夜郎仍旧是保持掠夺为主,却也在不断的掠夺中,取得了更丰厚的资金,也让自己的军队有了更多的作战经验。大业自钟宇走后,不断收缩国防,虽然以养民为重,也不断有其它国家的难民奔逃而来,人口虽然增加,物产也更为丰富,却只不过是为夜郎的下次掠夺提供了更好的对象。”
“钟宇走了?”洛洛耳朵可尖,尤其是听到关于钟宇的事。
“没错,当年你走后,钟宇直接扔下太子之位,不,应该说是扔下大业皇位,不知所踪。”安水插了一句。他把洛洛带来后,还曾离开过一段时间,回大业安顿了宠司的事务,也安顿了自己的家人,随后才返来。
“他竟然走了,丢下一切走了。”洛洛不知不觉把心中的话念出声来。
“洛洛,当初你走,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世事已变,你还是去吧。”
“不要!”洛洛整整衣服,在两人面前跪下:“义父,桓公,你们对洛洛有再造之恩,洛洛也早在义父带洛洛来之前,准备好了斩断这世间所有牵绊。就让洛洛在这吧。”
“洛洛,当初能救你,也是因为你本命不该绝。今日让你下山,也是到了你下山的时候。这三年来,你确实比原来沉稳许多,世间诸事,或许在你心中早已云淡风轻,但是静夜里偶尔的箫声,还是你对这世间的牵挂。你也不必刻意,我让你通知动物们,也是为了此事,大业得民心,顺天意,这一劫,就着落在你的身上了。”
桓公扶起洛洛:“你还是听我的话,去吧。再不去,只怕来不及了。”
洛洛低头不语。却发现小白在扯自己的裙角。
“小白乖乖,咋了??”
小白来到这岛上后,每日里吃吃睡睡,逗逗小鸟儿们玩耍,要不就陪洛洛到处溜达。连话都不太说,洛洛想了半天,断定他是懒病犯了,没事就懒得说话。
可是现在,洛洛听到小白说话了:“你去吧,该去的!”
“嗯。”洛洛望着桓公点点头:“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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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辉亲自率军,兵临业城。
不止军队雄壮彪悍,队伍中,更有各种猛兽猛禽组成的猛兽大军,出其不意的攻击大业军队,让大业军队难以抵挡。
早在夜辉来之前,业城已被围数月。只怕再无救兵的话,城之将破。
夜辉出征之前,曾问过自己寝宫背后密室中隐居的那异人。
那异人,算是他师父,但是却双目皆盲,双腿不遂,这才随他来夜郎隐居。那异人擅长宠学,也擅长推算天下之势。
那异人说:“当今天下,你的宠学,只有上次我让你不要轻举妄动的那女子能超过你。可是那女子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算不出她去了何处。”
“你仍然肯定,那女子没有死?”
“她命不该绝,自然活着。但是此次一役,她不出现的话,你就可以一统天下,如果她插手的话,你就死路一条!”
“我赌了!我夜辉,岂会为一个女子所牵制。”夜辉咬牙,此后御驾亲征。
一路行来,果然捷报频传,猛兽大军所过之处,无人能敌。夜郎军队只需在后面收取战果即可。几乎很少出现伤亡,夜辉也更加的信心满满。
而洛洛,你一直不出现,我就当你死了吧,让你在我心里,留一个永远的遗憾,遗憾,我得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