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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赵绵绵那肥肥大大的睡衣,一下子冲出门来,我觉得我应该去找他们,我怕他们真的出事,可是走到楼下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抬头,昨夜赵小楼帮我洗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上,此刻正像面旗帜似的随风摆荡,而我却不知道这面旗帜到底代表着什么,是爱,还是恨。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赵小楼就骑着单车,载着赵绵绵从小区门口的方向驶过来了。
他的单车在我面前戛然而止,赵绵绵愤愤地从车子上跳下来,对着赵小楼震耳欲聋地大吼:“赵小楼,你他妈有完没完,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我和高桥昨天只是开车到海边呆了一夜,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谁让你挨家挨户地去查人家宾馆的住宿登记的呀,你以为你是警察么。”
她说:“我的事情以后不用你管!”
赵绵绵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我身边经过,在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我对跨在单车上的赵小楼吼:“赵小楼,哪有你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现在高桥的女朋友躺在了咱家的床上,我成为了高桥的女朋友,你们俩公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不等赵小楼回答就直直地冲进了楼道,消失在一片阴影之中。
赵小楼默默地将单车锁在路边,走上前来,本想拉起我的手回家,可是在指尖就要碰触到我指尖的那一刻,突然又缩了回去。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说:“赵小楼,这下你满意了,我和高桥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许久才轻声地对我说道:“苏夏,你误会我了,我是一直都想着把你从高桥身边抢过来,但是不是为了报复高桥,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要报复他也不会用这种以你为代价的愚蠢方法,是高桥一直都对我怀恨在心,是他还一直忘不了当年的那件事情。”
他说:“回去把衣服换过来吧,这个样子别人会误会的。”……
光头勇是在三个月后出院的,那时的周白桐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了两年有期徒刑,据说她之所以被判的那么轻,是因为有自首情节。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周白桐那两条养在玻璃缸里的金鱼,其中一条死掉了。
在此之前,我天天为它们换新鲜的自来水,因为担心自来水中的氯含量过高,我还每次都把水放在阳台上晒一天才换。
可是,就算我百般细心,千般在意,其中那条大一点的金鱼还是死了。
我记得周白桐曾经很矫情地为那两条鱼取过名字的,大一点的那条叫小楼,小一点的那条叫小桐。
而如今,小楼还是死了。
也许,赵小楼从来都没有真正在周白桐的世界里存在过。
后来,我又买了一条跟小楼体形相似的金鱼放进了渔缸里面,可是那条小一点的金鱼像是认得小楼时似的,每天都追着那条初来乍到的金鱼嘶咬,似乎想要把它赶出鱼缸。
身边周白桐的床铺已经空了,以前,就算她住进了赵小楼家,宿舍里的其他几个姐妹也都帮她留着床位,而这次是学校出面清理了她的东西,据说不久以后,将有新的女生住进来。
我将鱼缸搬到阳台上,让它们尽情地吸收着温暖的阳光,而自己却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鱼缸的旁边,看着水面发呆。
高桥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联系了,有好几次,我在屏幕上编好了短信想要给他发过去,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流着泪一字一字地删除。
对面宿舍的管理员阿姨是个爱美的女性,她在对面楼的楼顶上养了很多花,此时正在捧着花洒,往那几盆绿油油的茉莉上淋水。
那一刻,我突然就想起当年的事情来了。
那时的赵小楼,因为被诬陷烧了人家仓库,使高年生赔了很多钱,于是周心兰便将计就计,要挟高年生不准再为赵苏白出钱治病。绝望之余,单纯的赵小楼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心兰的身上。
高家别墅三楼种满花草的小天台上,赵小楼为她下跪,求她救救自己的母亲。那还是赵小楼第一次为她下跪,在此之前,虽然几次三番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周心兰打得皮开肉绽,甚至关在房间里饿肚子不许吃饭,他也从来没有这么软弱过。
彼时,正在跟高桥玩捉迷藏的我,因为想要藏到三楼书房的缘故,恰巧目睹了这一幕。
然而周心兰却不为所动,她甚至连理都不理赵小楼一句,继续拿着花洒站在楼边侍弄着那些花草。
我听见她说:“跟赵苏白一个样,骨子里都那么贱。”
于是赵小楼便缓缓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身后,伸手一推,她便脑袋朝下,直直地从三楼跌了下去。
而赵小楼那时所做的一连串动作,仿佛一气呵成,也许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置周心兰于死地,也许他觉得只有周心兰死了,高年生才有可能帮助自己的妈妈吧。
那时的他也许根本就不会想到,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高年生就开始偷偷准备那二十万,因为知道公司里的会计跟周心兰一条心的缘故,他得尽量把各种帐面都做得滴水不露,所以才会用那么长时间。
截止到赵小楼将周心兰推下楼顶的那一天,二十万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是偏偏就晚了这一步。
后来,赵小楼被抓进了公安局。
高年生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能使法院从轻量刑上,于是便顾不上已经病入膏肓的赵苏白了。
后来,当他带着钱,去到南方那座小城时,才知道赵苏白早已不在人世,而她的第二个孩子赵绵绵也已经不知去向。
我想,我将永远记得赵小楼那天转过脸来看见我时的表情。
原本斑斓不惊的双眼,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突然就布满了惊恐,布满了慌乱,他快速地走到我的身边,拉起已经被吓呆了的我的手,央求道:“苏夏,周阿姨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对不对,对不对,她是浇花的时候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妈……妈……”
直到楼下传来高桥那撕心裂肺的呼唤时,我才如梦初醒般一下子甩开赵小楼的手,大喊大叫地朝着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