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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泰山济南之旅因为王正的病情而提前结束,好在这个时候火车票不紧张,当天晚上就直接买票上车。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王正依旧像去的时候那样和我谈笑风生。只是闲下来的时候,他总是看着车窗外面发呆。似乎也更加容易疲惫,说会话就躺下睡一会。
车到广州已经是晚上六点,走出火车站叫上辆出租车我就让直接去医院。王正忙制止说:“这个时候医生都已经下班,做不了任何检查,好端端的去医院人家医生还懒得理我呢!乐乐,先回去吧,明天我肯定会去医院,下午就把检查报告送你手里,行不?”
“可你流了那么多血,万一晚上再有个什么事呢?明天我陪你去检查,你身上没几个钱!今天晚上就去住我那里,有事也好照应,一早一起去医院!”我虽然有些不情愿,想想王正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时候去医院也是白去,不如等明天早上一起做个检查。
“去你那里就不必了,我还是回我那的好……楼顶上的花草没有浇,我该回去看看!再说,再说我换了地方睡不塌实……”王正支吾着,一脸的不情愿。
我吸口气,看着王正有些生气:“这才走了几天,花草生命力没那么脆弱吧?你不都答应了做我男朋友,去我那里住一个晚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你那并怏怏的样子,我放心你吗?”
王正似乎也有些不高兴,抬高声音说:“我也没那么脆弱吧?泰山都能爬上去,你怕我自己睡一个晚上会出事?再说离家好几天,我回去看看有什么不对的?男朋友就整天整夜地守在一起?乐乐,我都答应你明天一早肯定会去医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管检查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会把报告给你亲自过目!你不相信我说的总该相信科学的诊断结果,两个人在一起要是连这点信任和自由都没有,你不觉得很累吗?”
“行,是我多管闲事瞎操心了!你回去吧,明天要是觉得我去不方便,那你一个人去!但我要看到真实结果,你答应过不让我伤心难过的!”王正的话让我感觉到了几分陌生与威严,失落地说完转身就走。
“乐乐……别为我太担心,真的没事!如果有精力就把店铺收拾收拾,钱我会争取尽快到位!”王正在背后喊住我,笑了下说到。
我转身看着他点点头,钻进出租车,独自踏上回家的路。
这一个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好,眼前总是出现王正流鼻血的样子。早上起床头疼的难受,再加上全身越发酸痛,一点都不想动,但还是强打精神去店里打扫卫生。既然已经签和合约交了半年的租金,空闲一天就白出一天的钱,怎么说也要马上开张起来,赚一分是一分。
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合约签的有些匆忙,更后悔借了王正那么多钱!万一他要是查出个什么毛病来,我就只能卖房子了。
整整一个早上,我都心神不宁,因为王正再次怀疑手机出了问题。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实在等的着急的我主动拨通他的电话,紧张地问:“怎么样,查了没有?怎么连个消息都不给我,你是存心要让我急死啊!”
“查了,这不验血结果还没出来,要下午才能出。放心,我说没事就没事!上午查了血压、尿常规都很正常!医生说流鼻血可能是凝血功能不足,等结果出来开点药调理调理就好!对了,我已经让朋友把钱打到给你的那张卡上了,你查下到了没有。要是到了该干吗干吗,店不能闲着!我一会回趟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下午拿到医院结果过去找你,没事咱两个好好吃一顿,给你压压惊!”王正似乎在外面,比较吵闹,说的很是干脆。
“真的假的?凝血功能再不足也不可能流成那样啊9有,你现在瘦了有二三十斤吧?难道这个也是凝血功能造成的?王正,你可别骗我!”我怔了一下,有些不大相信,但同时终于松了口气。如果结果不好,他也不会把结果拿给我看。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还是太爱他而胡思乱想造成的紧张?说完我又问:“你朋友怎么那么有钱,说借就借?一共打进来多少?我一会看看去!”
王正呵呵一笑,心情似乎很不错:“瘦是工作忙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赚点钱有多难!总之看到结果你就彻底放心了,现在就别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了!我朋友和我关系好,我有事向他张嘴,能不帮我一把?否则还算什么朋友!八万,你查一下,先把货进了!要是不够就再想办法C了,我在路上,就不跟你多说了9没吃饭吧?把心放宽,吃完饭继续干活!”
我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好大一会,站在试衣镜前理理头发,露出一个很自然的微笑就关上门去查帐。如果王正真的没事,我的店又能顺利开起来,也就别无他求了!只是他这个朋友究竟是谁?怎么会这么容易地借给我八万块钱?等开张那天一定要请他来喝一杯,好好感谢感谢!
找到个ATM一查帐,我大大吃了一惊,今天早上转进王正帐户的不是八万,而是十万!我忙又打电话给他:“你朋友是不是搞错了?不是八万的吗?怎么变成了十万?”
“十万?说好是八万的啊!你会不会搞错了,之前的钱没用完吧?”王正也有些吃惊,疑惑地问到。
“怎么会搞错!之前就只剩下三千多,现在一共有十万零三千多了!你问问你朋友是怎么回事,要是转错就还给人家两万。要是想多赚点利息,问清楚是几分的利息,别到时候滚雪球似的把我套进去!”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把卡退出来又查了下,的确是进了十万没错。
王正呵呵一笑:“说不上人家怕不够所以多转了两万呢!乐乐,人家是真心帮咱,可不能乱猜测有什么目的!我这就问问,一会给你电话!”
王正富有活力的声音和昨天比起来大有改观,我也受到了感染,找家小吃店要了碗桂林米粉吃完,身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回店里又卖力地擦拭摆放,打算明天就去进货,争取这个周末能开业。
过了没几分钟,王正就打电话过来,说他那个朋友真担心我钱不够用,多打了两万!人家明确说了,利息一分不收,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让放心用!
我对他这个朋友的确好奇,铁哥们也不会借八万打十万。难道富的流油,钱多的没处使?不过我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是骡子是马到时候一见面自然清楚!开业的时候谁都可以少,惟独这个“大款”不能少!
一直到太阳西斜,王正才精神饱满地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是热的,他脸色没有前两天苍白,看的仔细点还能发现些淡淡的红晕。我一见他就紧张地嚷嚷:“结果出来了没?医生怎么说?没什么大事情吧?”
“没出来,还要继续等……好像有些麻烦!”王正看着我眉头微微一皱,声音比电话中消沉了很多。
“还没出来?什么麻烦?究竟有什么麻烦?!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医生就没有透露点消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当即急的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大口地喘起气来,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上,砰砰乱跳个不停!
王正慌忙扶住我,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慌张地说:“乐乐,你别急,没事的,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别急,千万别急!就是身体有些累到了,体质弱,大问题没有……早知道你急成这样我就不开这个玩笑了!”
我抬头看一眼王正,尖着嗓子喊到:“什么?开玩笑?王正,你,你在搞什么?!报告单呢,给我看看报告单,快!”
“在这,我特意让医生开了证明,就是怕你不相信我说的……给,看看,问题不大,千万别着急!我开玩笑是为了给你留下个深刻记忆,有的时候外表表现出来的和内在的并不是一回事!我说没事肯定就是没事,以后就别乱想我得了什么绝症!想多了没准就真能成真,你不希望我得绝症早早地死了吧?”王正慌忙从手提包里掏出张证明递到我手里,又急急地解释到。
证明确实是医生开的,还有医院的大红公章。内容大致意思是精力过分透支,导致体质虚弱、气血流畅不通。后面还有备注了一点,说他凝血功能不足,毛细血管容易破裂,为避免大出血,应防止磕破肌肤和碰触鼻子。
我疑惑地抬头看着王正:“这证明该不会是你让医生这样写的吧?怎么内容跟你先前说的差不多?精力透支的人我见过,可像你这样的还真头一回见!”
王正愣了下,随后就摸我额头一把,挽起袖子露出胳膊笑着说:“乐乐,你被我吓出毛病来了吧?医生能随便给病人开这样的证明?还能盖上公章?你要真不相信,那我没办法了!谁的身体谁了解,哪里出了问题心里有数,所以我先前说的和证明上写的一样并不奇怪!看看,这是抽血留下的针头印,这个总不会假吧?要不你闻闻,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真的?你真的只是累过头了?真的只是凝血功能不足?血液什么的没问题?”我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瞥一眼针头印盯着王正的眼睛问到。
“真的,的确,肯定没问题!”王正没有像往常那样避开我的眼睛,正视着认真地说。
我彻底相信了这张证明的真实性,跳起来抱住王正的脖子就是一声尖叫,凑上去想吻他的唇,他却将头扭开,伸出右手食指点点我的嘴唇说:“小心,我鼻子现在可是个危险品,一不小心碰到,就可能会血流成河!到时候又把你吓的梨花带雨,还胡乱猜测我会不会死掉!”
我咯咯一笑,幸福地点点王正的鼻子,叹口气说:“干脆把这个危险品割下来放箱子里保存好,一来不会轻易被碰到。二来嘛,别的女人不会喜欢个没鼻子的男人!这三来,自然是惩罚你骗我!刚才要是真把我吓出点毛病来,这辈子我就是你影子,你去哪我去哪!”
“我没鼻子了你也喜欢?不怕别人笑话吗……来,我看看这店G呵,够气派,有钱就是好啊,一装修就上了个档次!明天进货吗?要不要我帮忙?什么时候开业?我可有点等不急了!”王正笑了笑掰开我的手,环顾一圈满意地点头说到。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幸福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何必在乎别人的评价……该收拾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打算明天进货!你要忙就去忙,等开业的时候到就行!对了,那个借钱给我的人是谁?我认识吗?等开业那天一定要请他过来,我好好感谢感谢!”我心情愉悦的像个小姑娘,上前将墙壁和屋顶的射灯都打开,呈现出设计的效果。
王正看我一眼,拿起包说:“你倒够洒脱!这几天还真有点事情要处理,虽然做完了项目,也不能不去上班。进货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也不懂什么样的好卖!原本打算今天晚上要跟你一起吃饭,这不我那朋友说有事,一定要让我过去!吃人的嘴短,借人的手短,所以只能去陪他,你没意见吧?那小子跟我关系不错,你不认识,可能开业也不能来,今天听他说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一阵子!不过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把他介绍给你认识,到时候再感谢也不迟!”
我失落地看着王正,这已经是回来的第二个晚上,他依然不能陪我。但一想他身体没事,以后我们有的是幸福,失落也就很快消失,拍拍他胳膊说:“没事,你忙你的!借那么多钱,陪人家吃个饭是应该的!不过你先替我说声谢谢,就说我杨乐乐会尽最大努力把生意做好,早点还他钱!”
王正点点头,看我一眼转身出门,背影依旧那样单薄,毫无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