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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砰砰作响，我下意识朝里靠了靠，然后仓皇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还在鼻尖萦绕。
我茫然地出声，「谢忱青?」
为什么我送给江夏城的香水，会出现在谢忱青的身上?
「是我。」
谢忱青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将香水瓶放到我掌心，让我能摩挲上面纹路，
「在里面玩了一个小游戏，江家那位把这瓶香水输给了我。」
我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谢忱青抬眸，朝着车窗外那人有些挑衅地一笑。
江夏城瞬间被激怒了，他呼吸沉重，只是死死地盯我，
「沈淮栀，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和他走?」
我将香水重新递给了谢忱青，
「我该走了。」
谢忱青目光暗了暗，他将香水瓶捏得很紧，
「好。」
车门被打开，外头潮湿粘腻的水汽迎面而来。
我刚抓住导盲杖，胳膊被人狠狠一拽，踉跄地下了车。
江夏城没有撑伞，绵密的小雨顺着我的发丝滑落。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斥责声：
「你是傻子吗，连我的车都分不清?」
「我在外面敲了那么久的窗，你为什么不出来?」
我仰起头，明知道看不见江夏城，可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他暴怒的模样，
「你把我送你的香水给他了。」
江夏城动作一滞，他后知后觉闻到了空气中还没散去的栀子花香，他语气缓和了下来，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上别人的车，至少先问清楚。」
车门再度被打开。
有人撑伞，挡住了我头顶的雨。
脸上一片冰冷，一时间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谢忱青，你又来做什么?」
江夏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他不顾我的反抗，将我朝他那边一拉。
他一只手环在我的腰上，警惕地开口，
「她是我的未婚妻。」
谢忱青将伞朝前递，再度挡住了我头顶的雨。
他没有和江夏城争吵的意思，只是说，
「她在害怕。」
裙摆已经湿透，刺骨的冷意一直从脚踝蔓延至全身。
自从失明后，我对周遭的一切动静都分外敏感。
桌椅拖拉的声音，房门被甩上时的响声，都会让我浑身战栗。
过去三年，江夏城一直很照顾我的情绪。
他在房间里铺满了地毯，轻手轻脚地关门，就连说话都放低了声音。
可是现在，他忘记了。
僵持中，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小跑着递过来一把伞，
「夏城，怎么在雨里淋着?你一直没回来，大家都很担心。」
这是个我从未听见过的陌生女声。
江夏城接过了伞，挡在我头顶。
揽着我肩膀离开前，他还嗤笑一声，对着谢忱青说，
「谢少爷，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烂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