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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淑华静静地端坐在马车内,双眼微闭,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车帘微微晃动起来,细碎的阳光撒进车内,让昏暗的空间,带了点暖意。
不多时,车帘被掀起,春芽探进头来,看到马车中的谢淑华,当即愣在了那里。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颜色正好之时。
谢淑华身着一袭蜜合色百褶细纱裙,她的发髻梳成了精致的百合髻,发间簪着一对并蒂海棠花珠步摇,珠串垂落在她白皙如雪的双颊边,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摇晃,更显得她的面容娇美动人。
眉墨如画,面若桃花,肤若凝脂气若幽兰,即使是从小就贴身伺候着谢淑华的春芽,此刻也不禁被她的美丽所吸引,有些呆愣起来。
看春芽一脸惊艳的表情,谢淑华笑了笑,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自从重生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使用前朝秘方来养护肌肤。
这个秘方是她前世在一个会医术的老嬷嬷那里偶然得到的,上辈子,太子就最喜欢魏才人,那一身雪白的肌肤。
为了找齐药材,可费了她不少的功夫和银子,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
两个月的时间,她的皮肤变得光滑细腻,白皙如玉,仿佛能透出光泽,如今她只敷了一层薄薄的粉,便衬的容颜更加艳丽夺目。
谢淑华看春芽还是呆呆愣愣的样子,笑着打趣她:“这是哪里来的呆头鹅?”
春芽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久都没见过小姐如此打扮了,猛然一见就觉得小姐如天上的仙女一般,都让春芽移不开眼了。”
“油嘴滑舌。”
春芽笑了两声,随即正了神色"小姐,我们快到了。"
谢淑华点了点头,收敛了一下神情。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谢淑华伸出手,由春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缓缓下了马车。
双脚着地后,谢淑华稳稳地站直身子,目光随即投向远处那座高高耸立、气势恢宏的法华寺。
寺庙依山而建,长长的阶梯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直通山顶的庙宇。此刻,阳光洒落在阶梯上,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使得整个场景显得格外神圣庄严。
今日只要进了寺,那么以后她就会走上一条与上一辈子截然不同的道路。
深吸一口气,谢淑华迈开步伐,朝着那漫长的阶梯走去。
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脚下的石板能够承载起她内心深处的决心和信念。
她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一旦走上去之后肯定会有无数劫难在前方等着她,但是上辈子为了报仇,她什么苦都吃过,如今,她什么也不怕。
既然苍天有眼,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决不能浪费。
进入法华寺之后,谢淑华给佛祖上了香,然后又给祖母点供了个海灯,这才带着春芽和夏月到法华寺的后院游玩。
三月的天气,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法华寺的后院里,有一棵历经千年风雨的古老梨树,每到梨花盛开的季节,那一树洁白如雪的梨花,宛如一团团轻盈的云朵,漫无边际地飘荡在空中,美不胜收。
在这漫天飞舞的梨花下,静静地坐着一位眉须皆白的老和尚。
他面前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石桌,上面放置着一把精致的古琴。这位老和尚便是法华寺的住持。
谢淑华就是知道他会再次弹奏,所以才会选择今天来法华寺,为的就是想要听一听这法华寺住持的琴音。
不多时,主持双手轻轻拨动琴弦,优美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悠扬婉转,余音缭绕。
谢淑华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这美妙的琴声,这琴音中满身令人静心的禅意,听着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不过,谢淑华越听越觉得这琴声似曾相识。仔细回想,她突然意识到,上辈子在宫中时,太后常常弹奏这首充满禅意的曲子。
那时魏才人已经是贵嫔了,她在后宫孤立无援,身怀有孕不敢说出去,最后攀上了太后做靠山。
那时候,太后总是喜欢一边抄写佛经,一边倾听着魏才人的演奏,而谢淑华则一直侍奉在左右,对这首曲子自然也就十分熟悉了。
一曲罢,谢淑华忍不住问道:“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主持微微一笑:“此曲无名。”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谢淑华都是没有慧根的,无名就无名吧,不过她倒是还记得她此行的目的。
“不知古琴可否借我一用?”谢淑华问,主持微笑站起身,示意谢淑华自便。
谢淑华双手放在古琴之上,先是弹了一首刚刚主持弹的无名之曲,虽然弹不出那些禅意,但也是好听的。
主持和蔼的笑着,谢淑华手指在动,又弹了一首阳春白雪。
再怎么说谢淑华也是世家嫡女,琴棋书画那也是样样都会的,阳春白雪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曲子。
这首阳春白雪,比之前的无名之曲弹的更加好,琴声悠扬悦耳,把一位身穿玄青色长袍的男子,给吸引了过来。
谢淑华一曲毕,才看到男子的身影,她一愣,然后起身微笑,朝着男子行了一礼,扶着春芽的手缓缓离开。
三月初九,是太子容澈生母去世的日子,自太子成年之后,每年今天都会过来为生母祈福,这件事是上辈子谢淑华无意之间发现的。
远处的容澈静静地伫立着,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梨花树下宛如仙子般的谢淑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之情。
今日的谢淑华着意打扮了一番,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她独特的品味和用心。
她的妆容精致细腻,但并不张扬夺目,恰到好处地突出了她天生丽质的面容,一身素雅的衣裳与周围盛开的梨花相互映衬,仿佛融为一体,更凸显出她如雪般洁白的肌肤和倾国倾城的容颜。
尤其是当她轻轻一笑时,容澈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美得令人窒息。
直到谢淑华的背影消失,他还回不过神来。
“那是哪家的姑娘?”容澈回头,问身边的内侍魏明。
“奴才这就去打听。”